大冬天的卻在院子裏赤著膊兒,精壯腰身處紮一條白色粗布腰帶,底下配一條褐黃色寬鬆僧褲,那馬步紮得又穩又實,塊塊硬實的肌腱在風中黝黑發亮,密茬茬都是汗珠……什麽都是粗獷的,連汗液亦是粗獷的。

    這場景,看在早已深喑幽合之道的熟0婦眼中,久曠的身子便生出來某種奇異的悸動……若是被他強健的手臂攬在肩肩兒上,怕是連命都要被他吸了去吧……隱隱的便覺得那媾淫深處裏似有小蟲兒在爬。然而想過去與他攀交,卻礙他是個高僧;想去和他說笑,又怕被他看穿心中蕩漾。

    該死,真個是著了魔了,如何能生出這樣荒淫的心思?

    步夫人何婉娟在月牙門便站了許久,終究忍不住,還是持著一抹端莊走了過去:“喲,師傅在這兒練身哪~!看我,打擾了您。”

    將一碗熱湯在那石桌上輕輕一放,隻是瞅著和尚亮澄澄的腹肌舍不得移開雙眸……那個姓步的男人,已經很久很久不知多少個年頭沒有再要過她了。

    武僧卻也不是個傻子,隻一眼便將婦人躲閃的心思拆透。他早些年亦是個喪家的風流犬兒,沒了辦法才做了和尚,最是熟稔深閨豪門裏頭那些女人的虛偽,脫了衣服其實一個個都是饑渴的母狼。

    此刻何婉娟一副裝模作樣的端莊,看在他眼裏卻分明是求歡,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出她被自己浪在身下時是個怎樣的淫賤模樣了。

    ……然而卻不想這麽快喂她解饞。

    便用棉巾擦了擦一身的汗:“常年在外雲遊,養成了練身的習慣,饒夫人取笑。”赤膊兒擦過她高=聳的胸0乳,走到桌邊坐下來。

    那輕輕的一擦,卻把熟0婦的魂兒都要擦去,隻覺得骨髓裏被將將的一抽,差點兒都要軟在他身上。他卻對她絲毫不多看,隻是端起熱湯大口喝下去,節骨分明的喉結有力顫動著,沒有比這更有男人味兒了!

    何婉娟潸潸然笑了一笑,該死,怎麽能夠對出家人生出這些不要命的心思,真是著了魔怔。

    便將空碗兒端起,福了福身子要走:“哪裏敢取笑。師傅這樣的好身板,卻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隻是府上夜裏頭還是不安穩,還望師傅多多盡心則個。”拭著帕子,豐臀肥乳的一扭一扭走掉了。

    阿珂在假山石後看到了,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真個是造化弄人,昔日她陷害韓瑜兒與戲子淫歡,如今風水輪流,她卻亦自己鑽進了槍眼裏頭來。

    步府自戲台子

    被燒後便鬧了鬼,夜夜的鬼火青影在院子裏頭飄忽。步夫人心中不安,便從道禾寺裏請來了高僧。那和尚看起來四十上下,生得高大威猛,據說曾是四海雲遊的甚麽高人,做起法事來一套套的,因說是府上戾氣兇殘,須得化上七七四十九天,遂近日便在府裏頭住了下來。

    然而你道那武僧是誰?——大悲寺裏的智空和尚。

    郝梅拿著一束臘梅花走到阿珂身旁,拍了拍阿珂的肩膀:“誒,在看什麽哪?”

    阿珂恍然迴過神來,指著智空的背影道:“那和尚哪裏來的?好生膽大。方才見他和你們家夫人說笑呐。”

    郝梅杏眸裏便掠過不屑:“道禾寺裏的和尚……說是鬧了不幹淨的東西,害得大小姐整日在床上病著不起。我看哪裏真有什麽,分明都是做多了壞事心虛。”

    阿珂點頭稱是,又不著痕跡地將婆子們的八卦當做笑話講了出來。

    郝梅神色便有些暗沉了:“這大戶人家的,哪戶沒冤枉死過人?想要不死,先得把男人的身心抓緊嘍,自己亦要跟著狠起來,不然就是白白的被人們欺負!”

    正說著,遙遙地見有小丫鬟在院門口招手,怕是小天賜睡醒了,便顛著小腳急急的往那邊奔去。

    屋裏頭果然傳來嚶嚶呀呀的哭泣聲,丫鬟抱著白胖胖的繈褓小兒不停的轉著圈圈,見著姨奶奶進來,趕緊將那孩子抱了過來。

    郝梅將步天賜“心肝兒,親親兒”的抱在懷裏哄著:“看誰來了?珂姨姨來了,小天賜什麽時候能叫姨?”

    ……姨啊。

    阿珂眉頭抽抽,瞅著那孩子一張圓潤潤的小臉兒,咧嘴笑了笑——倒是和那個男人很是相像的,難怪他願意新蓋了戲園子討女人歡心,續了香火麽。

    郝梅這幾日與阿珂相處,知道阿珂是個奇奇怪怪的性子,便也不與她客氣。找了張凳子坐下,又將胸前的小扣解開來幾顆,將孩子攬在胸前喂奶。

    她乳兒圓大,奶水豐湧,那孩子吃得兇猛,她心中愛他健康,眉眼間都是滿足。

    兩道細長的眉眼掃著阿珂清俏俏的模樣,看了一會兒,又勾起唇兒笑:“你一定笑我,明明與你一般年紀,如何卻要嫁與那可做父親的男人……我卻是和你沒有得比的,我九歲上就被破了身子,至今想起那個七老八十的老奸人,心裏頭依然還是作嘔。如今能得步老爺這樣溫文儒雅的做官人,亦都是造化了。不比你們,自小身子幹幹淨淨的,那備選的,亦都

    是純正正的男兒郎。”

    她喜歡阿珂的性子,這些從來沒有對人說過的心裏話,亦是平生頭一遭說出來。

    阿珂雖不反感郝梅的直言不諱,然而卻越發覺得那步長青肮髒又惡心。虧了韓瑜兒一個幹幹淨淨的身子毀在他手裏,其實他卻是個慣混於花場的風流爺。

    阿珂說:“你這女人,我可沒有笑話你!人生在世本來一切都是命數。自己若覺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何必在乎別人怎麽想?”

    因著一番心裏話沒有被阿珂看輕,郝梅心中稍安,又紅著臉兒道:“他倒是極喜歡我的,天天夜夜的來,一出月子就不放過我……外麵對著人溫溫和和的,到了夜裏頭……還要和天賜搶著吃……”低頭撫著孩子,抬頭看到阿珂表情終於不悅,又怪罪道:“唉,怪我怪我。平日和姐妹們說著習慣了,哪能和你姑娘家家說這些!你近日和周將軍如何?”

    “我與他甚麽也沒有。”

    “哧,你盡管不承認。那日我房裏的丫頭都看見你們在假山後如何了,不然你當我們大小姐如何病了?怕是被傷著了心。卻說那周將軍今年不過二十有三,生的英氣逼人,家室又清白,你這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要好生珍惜才是呐~”

    郝梅有心結交阿珂,盡挑揀著好聽的話兒來說。阿珂卻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因著心中有事,便尋了借口從府裏頭出來。

    她這些日子應郝梅之約來步府串門,小門邊的大狼狗時常得她的好處,一見她就搖尾巴。夜裏頭帶著杜鵑躍進牆來裝神弄鬼,它亦隻當作沒看到,叫都懶得叫上一聲。

    此刻見大狼狗巴巴的直討食,阿珂便從袖中掏出一個臘腸子往它跟前一丟。那狗兒得了美食,趕緊顛顛地跑去角落裏品嚐。香腸味道實在美極,夜裏阿珂再來時,它直接連眼睛都懶得眯上一眯了。

    ……

    深夜清寂,步家大房裏卻亮著燈兒,何婉娟守著一盞孤燈如何也睡不著。那小妾的院子裏嚶嚶嗚嗚貓兒一般叫喚,聲音高一聲低一聲,妖妖姣姣的,偏偏故意把人的心腸兒勾過來又勾過去。

    她最是知道步長青那個男人的喜好的,溫柔起來可以把女人伺候成神仙。年輕的時候他雖然風流,怎奈何自己終歸年輕,他對她亦算是好;然而如今她身段不比少女,他卻再懶得沾染她半分了。

    可是她才四十不到啊。

    ……好個風騷的娼婦,莫要將路逼得太絕!

    一

    條手帕在掌心裏攥緊了又鬆開,滿心裏都是恨。恨到了極致,心中的惡念忍不住將將生了起來。桌上小屜裏藏著一包藥粉,下不定主意到底是給那大的喝還是給那小的喂?

    卻忽然窗門兒打開,外頭唿唿地灌進來一場陰風,搖曳的燈火熄滅,周邊兒一陣陣森寒。隻覺得脊背一涼,她騰騰地站直了身子,卻看到窗外一襲白慘慘的影子飄過。

    那屋子裏頭頓時不敢再呆下去了,抹黑蹭著了門把兒,一打開便往外頭跑。

    然而黑燈瞎火的,去哪裏呢?

    女兒病怏怏的,去她屋裏還不是一樣害怕?男人呢,懷裏抱著美女小兒,如何還肯再愛戀她半分。

    淒慘慘的,一狠心便栽去了高僧的客房。

    客房裏的武僧亦早已按捺不住。他本是過怕了大悲寺的清水日子,大老遠尋著阮秀雲而來,苦於不知從哪個門路與那婦人相見,正好看到步家鬧了不寧,便假意前來捉鬼,好得了機會與阮秀雲碰麵。

    然而這步府裏的妖嬌小妾,夜夜吟得人心中燥悶,吟得他本就壓製多年的欲0火夜夜如火如荼,此刻正是那最難忍的時候,聽得他一腔熱血早已似要烈焰噴發。

    看婦人纏一抹紅色披風萋萋哀哀的推門進來:“師傅快快救我,那妖孽今夜又找上門來——”淚眼汪汪的,胸前兩隆圓物在燈下迷離輕顫,頂端紫紫0紅紅的兩顆是什麽?該死,她竟然連褻衣都懶得穿!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刷得一聲立起身來。

    何婉娟本要做著可憐,豈料一抬頭看見座上男人僧褲下高昂的粗長大0物……原來他根本不是甚麽高潔聖僧,枉自己煞費苦心夜夜揣度他心腸。

    暗處裏小蟲兒爬得更厲害了,頓時雙腿兒一軟,癱在床沿邊再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那武僧便將她輕輕一撈,大手卸下她的布縷衣褻,將一具長物直直0埋了進去:“賤婦,貧僧卻是想了你不隻一夜!”

    他的口中說著粗鄙的撩撥,卻聽得那一向端莊高雅的貴婦越發迷亂。久曠多年的幹柴烈火,媾=合起來自是淫淫不堪入目。那偷來的情愛就如同毒0癮,嚐了一次就斷不了了……

    步府裏阿珂早已多日不去,那府裏頭卻依然時時鬧不清淨。請來的高僧法術高強,他一來妖孽就清淨,他一走,那妖孽又鬧。

    不久後,“淨海”的名號便遠遠的傳揚開來。

    老太太知道後,這一日打牌,便與眾人說道:“今歲正正好六

    十大壽,不如亦把那淨海法師請來唱唱經,祈祈福。”

    周大夫人平日裏最是順著老太太說話,聞言自然點頭稱道:“確是極好的,我見婉娟妹妹這一段時日,氣色都比從前好上許多。”

    阿珂正陪著柳眉在一旁觀戰,聞言嘴角便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來——都不用她動手,大夥兒都很自覺呢。

    那泯頑不羈的模樣,被柳眉斜眼瞄到了,隻當阿珂又生出了什麽騙錢的歹念,氣得柳眉暗暗狠掐了她一把:“臭丫頭,職業操守懂不懂?連和尚的銀子你也想訛!”

    ……

    妖精般的女人,連指甲都掐得又利又準,掐得阿珂連魂兒都快要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們還在,雙更補償o(≧v≦)o~~!!!

    ps:弱弱說。。美好的愛要留給主角們,所以並沒有把這些旁人的“咳咳”寫得美好。。親們會接受不了這種調調咩→→

    第26章城門下柔情

    老太太說請就請,第二日便著人去道禾寺裏送了帖子。聽說淨海和尚近日常住在步府裏捉鬼,那聽差便又巴巴的尋到步府。

    “嗯……”

    “啊……”

    步府偏院的清心堂裏,何婉娟白-花花的掛在精壯武僧身上,分明被他欺得渾身亂顫、欲生欲死,雪-白-大-腿卻蛇一般蔓-纏於他粗-壯的腰身,越發將豐-臀兒往他那柄塵物送去。

    智空眼中略過輕蔑,這蕩-婦平日規矩端莊,暗處裏卻原來浪成這般。他心中鄙夷,恨不得將她伺-弄到死,幹脆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兒癱在佛案之上,又勻出大手擒住她的圓-乳,動作間愈發猖狂。

    那二人混沌乾坤,褻瀆了座上神明,卻滿足了私-欲-媾-歡。

    極樂將至時,何婉娟咬住智空的肩頭:“我不許你去周府…啊……那府裏頭一群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去了……怕、怕不是就舍不得迴來……”

    她做著嬌嬌模樣,聲音軟軟糯糯,粘到人骨子裏,好似舊日青春重新來過一迴。

    “淫-婦,看你浪成這般,哪裏還舍得丟下你!不過就是去上三日,看把你騷得甚麽模樣~!”智空心裏冷笑,他來京城卻是為著投靠阮秀雲那隻蛇精,和她何婉娟不過就是及時行-樂一場,哪裏當得了真?

    二人繼續蕩漾一番,眼見得那佛堂裏照進來一縷晌午暖陽,方才各個褪下-身來。

    “怕你說得不是真心話。你若是不迴來,我便去拿衙門裏告你與我家丫鬟通-奸。”何婉娟揩著胸前金扣,遮住半身淤青紅痕,又伸出潤白指頭兒在智空光頭上狠狠點了一點。

    “毒婦,才吃飽就舍得告我~”智空抓過那指尖咬了一口,環上袈裟頂風出了門。

    不遠處的臘梅園子裏,一抹鵝黃身影在樹下淒淒發著呆兒,那少女黑發蜿胸,腰身細細,嬌柔不堪一握,原來是步家大小姐步阿嫵……該死,母女兩個怎生得兩種風格?他不由又多看了幾眼。

    ————

    周家老太太早已等候多時,吃了兩碗粥還不見高僧來,正準備差人去步府問問,那聽差便迴來報了到。

    通往後院佛堂的石徑上幾個孩童在堆著雪人。

    周玉兒懷抱一隻小球,顫巍巍的,準備往雪人頭頂上安。一陣風吹過,那球卻滾到了地上,咕嚕咕嚕直往池塘裏栽,急得她“救命,救命”的大聲叫。

    周文鍾本在亭子裏看書取暖,聞言急匆匆趕了過來。卻忽一道疾風掠過,轉瞬那球卻又端端的迴到了周玉兒眼前。

    周玉兒抬頭一看,看到一名和自家大伯一般年紀的僧人淡笑著站在她麵前,手心裏正持著她的小球。頓時雙眸裏溢-滿了崇拜:“你這個和尚好生厲害!快快教我武功!”

    “阿彌陀佛,小小伎倆,不足掛齒。”智空雙手合十,溫聲迴答。

    才趕來的周文鍾見不過是個小繡球,便皺眉道:“玉妹妹下次再要一驚一乍,我絕不再理你!”

    少年濃眉圓臉,身材敦敦實實,口中道著不耐,一轉身又拿起書本迴去亭子裏看。

    那臉麵與身形,八-九歲模樣,看得智空將將一愣,便把腰身哈下,對著周玉兒施禮:“小施主,方才那位是何人?”

    “我二堂哥周文鍾。你莫要理他,他是個書呆子!”周玉兒大聲說。因得了繡球,轉身又融到一群孩子當中去。

    智空瞅著周少鍾的背影,滿腹狐疑的走了。

    ……

    祠堂裏香案經書,煙火嫋嫋。正中草蒲上高僧團一麵袈裟盤腿而坐,女人一身素衣素容隨在下頭聽經冥神。老太太看淨海和尚濃眉大眼、偉岸超然,做起佛事來亦道行十足,便對他打心眼裏頭賞識,邀他在府上多住幾日,過了正月再走。

    因著籌備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周大夫人阮秀雲忙忙碌碌,等到忙完時都已

    近日落黃昏。那祠堂裏早已散得隻剩下和尚一人,她既來了,便對著佛像與宗牌拜了一拜,圓臉紅唇、肥-臀-細-腰的,四十已過卻風韻更比當年。

    看得暗處誦經的和尚隻覺得氣息一緊。

    阮秀雲才一轉身,便聽身後傳來一身低喚:“蕩-婦休要視我如不見。”

    那聲音又陌生又熟悉,聽得她魂兒將將一顫,隻覺得七魄瞬間被拿去了一半。轉過頭來,屋內灰蒙蒙光影下,隻見他一席明黃袈裟,背影壯碩粗獷,一眼就知是那舊情人老遠尋了來。

    然而她卻是不想與他如何了。當年大悲寺之後,她的大兒子這些年從未對她有過好臉,小兒子生下後又不與周文淵相似,此刻智空突然出現,不是要她的命又是什麽?

    假裝沒聽見,揩著裙裾就要走。

    那和尚豈能白白放過她?

    卸下袈裟往婦人背影一拋,下一秒便將她輕飄飄裹了來:“怎麽,我在大悲寺為你吃齋祈福,如今你們周家一日比一日發達,你卻翻臉不認我了嚒?”

    他的聲音沙啞粗澀,一雙鼓-凸的眼睛狠萋萋的,看得阮秀雲仿佛骨髓都被抽掉,隻得訕訕的示軟道:“啊……智空,方才還以為不是你……你、你怎麽來了?”

    “蕩-婦!多少年沒弄你,日日夜夜心裏頭都是想你,如何卻不能來?”智空心中發冷,格老子的,當初一身軟0肉貼在他身上,巴不得讓自己把她弄散了弄碎了;如今卻做起什麽貞-操-烈-婦?

    阮秀雲越與他生分,他便越不肯放她重生,大手往袈裟內探進,眨眼便勾著她胸衣,裏頭的圓-白頂端早已濕潤,還是和當年一樣禁不住撩-撥……嗬,他落魄如此,豈能容她獨自富貴?

    狠狠地將茹0峰上的紅=物一撚:“說,那個叫少鍾的小子,可是你給老子生下的種?”

    阮秀雲拚命搖著頭不承認,然而她不承認,智空就捏得更重,那樣蠻力的武僧,再捏下去一顆尖尖兒都要被他捏碎了,末了隻得帶著哭腔道:“負心的和尚,你捏得恁狠做甚?再要如此逼我,把我撕了罷,這藏藏遮遮的日子我也不過了!”

    那嚶嚶萋萋的模樣,看得武僧惡臉上終於漾出粗獷笑容:“心肝兒,就知你還是疼我……罷,日後這京城我卻是呆著不走了~!等將來老太婆死去,你當家做了主,日後他可得改口喚我一聲爹~”

    這意外的收獲讓智空心中大喜,瞅著女人起起伏伏的豐潤身材,隻覺得

    疼極愛極,那其間各種的攀纏旖旎當下不言細表。

    ————————

    當今聖上時年一十有九,生得俊逸非凡,又自小勤政親民,很得人心。為了不讓江北流落在京郊的災民淒惶過冬,便命駐京的禁軍營將士在城外搭建臨時帳篷,以供他們度過災年;等到開春一過再發放一定路費,遣送迴鄉種地安家。

    臘八的這一天,柳眉與一些京城商戶亦召集在一塊兒,各人出了一份子錢在城門口煮粥接濟,又買來不少棉被鞋襪贈給其中的老弱病殘。

    阿珂天沒亮便被柳眉從被子裏掐起來,大半夜煮了幾大鍋臘八粥與黎姑一道送往城門口。

    城門下早已熙熙攘攘成一片。眾百姓原本離家蕭索,心中淒淒惶惶,哪裏想到小皇帝竟然這般仁厚,此刻看著一邊兒將士們搭建帳房,一邊兒夫人小姐們派粥送衣,心裏頭隻是覺得溫暖。一時間哭的也有笑的也有,好生熱鬧個不行。

    幾口香粥才到,大夥兒便自發的排成了長隊。

    “嗨~!別搶別搶,再搶一會兒光給你吃大板栗~!”夫人們手無縛雞之力,阿珂雖瞌睡得不行,亦隻得將那粥桶抓起,往簡易木桌上將將抬去。

    一桶接一桶,一連放了五桶上去,累得她氣喘籲籲,袖子一拂直接往臉上擦拭。

    此刻已是天明,一縷淡淡陽光下,隻見她穿一件水紅棉襖,下著天青色短裙,裏頭配一條暗色的長褲,身段窈窈窕窕,白皙小臉上粉撲撲的一片,好生清俏靈動。

    孩童們隻覺得她人好看力氣又大,紛紛在她跟前跳著拍手:“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厲害!”大白帶著二白與阿花混在人群中湊熱鬧,見這邊兒孩子們多,便也哧溜溜的轉悠過來,圍在身邊搖著尾巴直撒歡。

    “咳咳,還是你們有眼光!再來十桶我也能抬得動!”阿珂好不得意,嘻嘻笑著納下來。背過身子,兩隻手心卻早已被勒得青-紅-紫白。

    嗬,慣是個愛裝的貨色,怕是再來一桶便要將她摔翻才是。

    那少女笑靨如花,看在不遠處年輕的驍騎將軍眼裏,隻覺得心裏頭暖絲絲的——這個惡女,從來嘴硬心軟。倘若他對她發自真心的好,不信終有一日不將她一顆鐵石心腸化做柔情似水。

    柳眉盈盈嫋嫋地走到阿珂身邊,斜眼瞄著周少銘清雋容顏上的笑意:“造孽呀,也不知你給他下了什麽迷藥,好端端一個清白後生卻被你這樣糟蹋!”

    “喂

    ,我也是清白的,又胡說什麽呐!”阿珂舀了一碗臘八粥,用粥兒堵住柳眉的嘴。

    柳眉卻不喝,一雙上挑的眸子又掃了阿珂一眼:“我說,你小小年紀與他周家到底有什麽舊仇?非要平白去戲他一片癡心?”

    ……柳眉這個妖精,果然什麽都瞞不住她。

    “哪有?都說了,替阿爹訛一筆養老的銀子就走。”阿珂不承認。其實說來也不是她要勾引他,分明是他自個兒巴巴的逼過來好不好?

    知道這丫頭一貫狡黠愛撒謊,柳眉便拍了拍阿珂的肩膀,歎了口氣:“都隨你。女大不由娘……隻是這感情上的事兒,卻不是由得你戲耍的。耍著耍著,不知不覺自己便陷了進去,到時候想脫身可就難咯。”

    阿珂被她說得心裏頭亂亂的,想了想,便又舀了一碗粥往周少銘那邊走去:“那你就當我看上他好了。免得你良心不安……如果你這些年還有良心剩下來的話。”

    那末了的一句話聽得柳眉差點兒又要脫下鞋板子,阿珂卻低下頭吃吃笑著溜掉了。

    ……

    張葛扯著一大塊黑色油布走過來,斜眼瞄到自家將軍難得的滿目柔和淺笑,心裏頭悄悄泛起了酸——早知道從前不在將軍麵前日日提那惡女了,平白讓他以職務之便先把豆腐吃了去,哼。

    “將軍,那女人實在好沒形象!姑娘家家哪有直接用袖子擦汗的道理?”張葛做著一副很嫌棄的模樣說。

    不過似乎沒能夠挑起周少銘的共鳴,周少銘歎一口氣:“難得她隨性率真,倒別有一番味道。”

    張葛又後悔了,早知道剛才不如說她力氣太大,像個屠夫!罷罷,比她好看的女子多了去,再看她就不是爺兒們。

    便將那油布用長棍挑了,往篷頂上覆去。

    “撲通——”篷頂上卻忽然一條木簷落了下來。那木簷應是哪個家夥釘得不甚結實,簷身上還帶著碩-大的釘子,整個兒直直往地上一個坐著喝粥的老嫗腦門上釘去。

    “嗚嗚哇——,奶奶你不要死——”有小孩兒大哭起來。

    該死,帳篷還未竣工,如何卻在這裏喝粥?

    周少銘來不及去責怪,腳下一掠,慌忙將那老嫗整個兒撈起來往一旁空地拋去:“副將接住!”

    “嘶——”下一秒釘子落下,直直刺進了他手臂。

    今日因著要趕工,穿得不過是粗簡的青衣黑褲,那釘子落下之勢甚大,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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