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閻成迴了原單位,嚴格說,是當上了局長的司機後,開始時來運轉。由於這個局是負責全市的商業係統,也就是說凡是和商場,旅館,飯店,以及食品加工等相關的單位都歸他們管,這樣,他每次陪領導下基層免不了有吃、有喝、還有送的。當時社會上流傳著一句話:在家是司機,出門當書記。尤其是那些給領導開車的,在外邊總是和領導們享受一樣的待遇。他們往往既可以對基層工作加以評論,也能向領導打小報告,所以,都是些得罪不起的主。

    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閻成比其他司機有更多的話語權,他甚至可以代表局長對基層工作當麵點評。由於他們所涉及的行業多與吃喝有關,基層績效的好壞很直觀。雖說局長在這個行業幹了近20年,但連自家的飯菜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每逢飯桌上給飯店打分,局長自然總會說:“小閻,你給他們說說吧。”起初,小閻倒是有點扭扭捏捏,基層也沒把他放在眼裏,但不久人們發現他畢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加上他對烹飪的精通,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因此,基層領導不得不對這位局長的‘幹兒子’另眼相待。為了巴結他,下麵有人幹脆稱他為“局助”。以後,每當這個“局助”陪局長下來,基層一點兒不敢慢待,大吃大喝之後,必給局長和局助備上厚禮。局長是個女人,既不抽煙,也不喝酒,所以,每次配的兩份禮,實際上都被得隴望蜀的閻成拿走了。

    他成天往家拿東西,本來30平方的小屋就裝不下什麽,沒過多久,半個房間填滿了各種名酒名煙。那麽多的厚禮,他活了這麽大,都不曾見到過,因此倍加珍惜,即使逢年過節,他都舍不得拿迴去孝敬那含辛茹苦的爹媽。

    閻成自小對錢有特殊的感情。小時候,爸爸在小攤子上做混沌,他就在一旁沾著唾沫數票子。每一分錢的來之不易,他深通感受。所以,如何把這些禮物變成現錢是他首選的考慮。家門口有個小鋪子,他總讓店主幫他代賣這些鮮草瓊漿,不到一年,就賺了不少錢。

    有了錢的他開始對自己出手大方起來,油頭粉麵不說,滿身名牌,時不時還把袖子上的標簽抖擻給那些年輕的服務員看。女孩子的羨慕眼光,讓他沾沾自喜。一天,他陪局長到上學前工作過的川味館視察工作,偶然間,撞見了剛剛產後迴來上班的服務員―――張亭佳。小張當姑娘時,就挺漂亮,他作廚師那會兒,一天到晚盯著她,總說些下流的話騷擾小張。當時他整天髒兮兮的,小張每每見到他,都躲閃不及。多年未見,這次偶遇,他當然不肯放過張亭佳,不過,他的做派已完全不同以往。西服革履的他顯得文質彬彬,講起話來頗有領導幹部的味道:“小張啊,工作怎麽樣,孩子多大了,記得我走的時候,你好像還沒結婚吧?”

    小張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此人,心想這是哪來的大領導呀,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就是從前的廚師閻成時,不禁大笑不止,“哎呀,是你呀,士別三日,真要刮目相看啦。”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從那一刻起,閻成抱定:一定要成為她的上司不可。

    人都說三十而立,閻成到了而立之年,真的心想事成了。那時,很多老店的經理們都到了退休的年齡,局裏開始考慮基層領導的人選。此時,這個“局助”,因為“德才兼備”,也成了基層經理的熱門人選,加上有局長的嗬護,他左右逢源。當局組織部來征求意見時,他義不容辭地選擇迴川味館當經理。

    當放下方向盤,閻成第一天去川味館履新,就召開了全體店員大會,並事先要求所有員工都不得遲到,真有點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味道。其實,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小張看到他上任時的那股神氣勁兒。

    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可他的口才確實不錯。以前也沒見他學過幾首古詩,更沒發現他讀過外國文學名典,但在大會上,他竟能引經據典說上一通,倒也恰如其分。

    大學生變成飯店的經理,這在當時的確是個新鮮事,本地大報小報經常登出他改革的消息,一時間,閻成成了商業係統炙手可熱的新聞人物。

    從那之後,他每天在飯館裏到處轉悠,在調查研究,找問題的同時,也想通過‘微服私訪’能多看幾眼張亭佳。話說迴來,小張自從那天見到閻成在大會上發言的樣子,也真有點後悔不已,她怎麽當時沒許給這個愛她到了極致的男人,卻糊裏糊塗地嫁給了一個在外地當兵的呢?弄得到現在她連個房子都沒有,今天呆在媽家,明天又去婆家,小孩的戶口都沒處著落。

    一天,閻成坐在自己那十幾平方米的辦公室裏,仰麵朝天,伸著懶腰,一種無名的欲望使他想到了張亭佳。她飽滿的臀圍和豐盈的酥胸讓他想入非非,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按了按下身,欲火難擋。情急之下,他立刻給辦公室主任馬華打了電話,要他安排服務員到他辦公室來談話。辦公室主任是個明白人,知道他是沒事找事,也曉得閻成當年就惦記著人家張亭佳,於是,用巴結的口吻說:“這會兒挺忙的,我看要不就先安排張亭佳過來談談吧。”閻成喜出望外,心想這小子真有城府,一聽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下麵幹活的張亭佳很快就接到了辦公室的通知。剛開始,小張有點緊張,心裏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老是中途跑迴去給女兒喂奶,被領導發現了?但後來聯想到閻成那雙癡迷的眼神,她心裏不由得如釋重負。她何嚐不想跟閻成敘敘舊?於是,在洗手間,把自己著實地收拾了一番。

    閻成在辦公室裏等了許久,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就是沒見張亭佳上來。他開始懷疑政令是否暢通,再次打電話催促馬華。馬華效忠心切,當即表示:“我馬上把她給你找來。”

    或許是激動地緣故,想到張亭佳一會就到,閻成的臉上白一塊,紅一塊,唿吸也變得急促。

    “篤、篤”響起兩聲敲門聲,隨即門被推開,馬華傾身,手扶在門把上,說:“人,我給你叫來了。”然後,頭向外一擺。那個閃動著大眼睛的張亭佳扭著屁股走了進來。馬華見狀在外麵把門帶上了。

    張亭佳朝他嫣然一笑,閻成鬆了一口氣。他原想小張可能會很矜持,那樣的話,他也會不自在,可現在看來,人家有備而來,他便放肆了起來,“來來來,這邊坐,這邊坐,我給你倒點茶。”他一邊招唿著,一邊去拿杯子。

    張亭佳一看,馬上走到他跟前,接過杯子,“還是我來吧。”她渾身散發著年輕少婦特有的芳香。那醉人的氣味讓閻成兩眼發直。張亭佳倒完水,轉過身來,看他直愣愣地盯著自己,便以挑逗的語氣說:“幹嘛這麽看著我,沒見過呀?”還把下顎一翹。閻成哪受得了這個,一把抱住軟綿綿的張亭佳。對方羞澀地推了推,“你要幹麽嗎?”閻成哪管得了那麽多,抱住她狂吻起來,手也不老實,在裙底下亂摸,弄到張亭佳不時發出陣陣低吟聲。由於還在哺乳期,張亭佳的奶水都被閻成嘬了出來。突然,樓道上傳來腳步聲,他倆趕緊正襟危坐。腳步聲消失,閻成又像餓狼似地撲了過來。這時,張亭佳雙手往前一檔,一本正經地說:“行了,我有話對你講。”然後,一邊用裙子擦去閻成手指上的粘液,一邊說:“你要是真喜歡我,就幫我換個工作吧。”

    怎麽剛下手就講條件?閻成暗中思忖,但又想女人哪有白搞的,換工作,對他來講,也不是什麽難事,便手一揚,“你說,想幹什麽?”

    張亭佳用手指撐著下巴,故作天真地說:“我想經常和你在一起,又能幫幫你。”

    “怎麽,你想當辦公室主任啊?那可不行,這要局裏批的,我一下子還定不了。”他有點為難。

    張亭佳又想了一下,“那我就學財務吧。”

    “這倒行。”閻成自從放下方向盤,那些進貢的一下子全沒了,前兩天,他就想在飯店裏挖掘潛力了,如果張亭佳做了會計,能把財務接下來,以後就好辦了。“不過,你要好好學,要聽我的話。”

    張亭佳用手輕輕推搡了他一下,“人都是你的啦,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呀。”閻成趕緊湊上前去,玩笑道:“你用母汁哺育了我,豈敢豈敢。”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閻成讓馬華領著張亭佳到財務科去報到了,職位是出納員。說來這個張亭佳,的確不笨,加上人長得漂亮,財務科的師傅們都願意手把手地教她業務,不到半年,她就把所有的業務流程搞得個一清二楚。自感到有了運籌帷幄的資本,她又想更上一層樓。

    一天,張亭佳抱著一大堆賬目來到閻成的辦公室。她偷偷擰開門,伸頭一看,隻見閻成,腳蹺在辦公桌上,一手擺弄著茶杯蓋,另一手夾著中華煙,嘴裏吞雲吐霧,一副愜意自在的樣子。

    意識到門被推開,閻成立刻放下腳來,剛要朝來人發火,瞪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心上人,頓時怒氣全無,“你怎麽來啦?”他樂不可支。

    “我們這些人命苦呀。領導動動嘴,下麵跑斷腿。”她順手放下手中的賬冊,習慣性地坐在了閻成的腿上。閻成向外歪了歪頭,示意外麵可能有人。她轉過頭來,在他腦門上親昵地按了一下:“放心吧,我把門反鎖了。”

    閻成放心地摸著張亭佳的屁股問:“什麽事啊?你說。”

    張亭佳來迴翻著賬冊,“最近,我把飯店的賬,從頭到尾查了一遍,問題真不少,除了一些票據不全外,賬目明細也有不少問題,很多臨時工的工資根本不該做成管理成本的,可他們還都是這樣做了。還有,庫存是不能充成本的,要衝也要等到形成銷售之後…。”

    她滔滔不絕地用了不少專業術語,對財務一竅不通的閻成哪懂這些,隻是一個勁地點頭。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到了把財務收到手上來的時候了。原本,他早想這麽做,可一直找不到信得過的人挑此大梁。如今不同了,張亭佳翎毛豐滿,可以幫他獨當一麵了。想到這裏,他在張亭佳的屁股上,狠狠地揪了一把,“太好了。”

    “哎喲,你掐得我疼死呐。”張亭佳‘嗲嗲’地叫了一聲。

    閻成馬上哄道:“哦,對不起,對不起,掐疼我寶貝啦。”他用手輕輕揉著她那塊被揪的部位。

    張亭佳故意假惺惺地問:“你什麽意思啊?”

    閻成站起來,雙手握在一起,右手接著在左手的拇指上抹了一把,“明天就叫馬華召集中層以上的幹部開會,到時你也來。”張亭佳會意地點點頭。

    她們之間的默契已使她倆形影不離,張亭佳一直盼望著有一天能和眼前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閻成以後會不會怠慢自己的女兒?這是張亭佳的最大關切。她拿出女兒的近照,對閻成說:“哎,前幾天,我給我女兒拍了一張周歲照,你看看怎麽樣,像不像我呀?”。

    閻成接過照片,不停打量她,“像,太像了,長大了比你還漂亮。你瞧,那個小酒窩多甜啊。”

    聽到對自己的女兒的誇講,張亭佳嘴都合不攏了,“你要是有個兒子就好了,將來我們當親家。”

    “那可不行,我跟她媽,她跟我兒子,那不亂倫了嗎?再說,她將來像她媽那樣風流,我兒子就慘啦。”

    張亭佳撒嬌地在他胸前一陣猛捶,閻成將她抱住。她調侃道:“照你這麽說,我女兒嫁不出去嘍?”

    “嫁是嫁得出去,但想找個像我這樣的好男人,難。”

    “為什麽?”

    “那還不簡單嘛,好男人給她媽搶去了,她上哪兒還找得到呢?除非你讓賢。”閻成說完大笑起來。

    “好吧,那我讓賢,你現在就叫我一聲媽。”張亭佳軟綿綿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閻成貼著她的耳朵,“反正,我也是你的奶水養大的,叫就叫,‘媽’。”

    張亭佳一陣猛捶,“你這個該刀刮的。”她扭著身子。

    他倆你一來我一去,沒完沒了地嬉戲。

    第二天下午,中層幹部們全被叫到五號包間開會。馬華按照閻成事前的交待,在會上發了言:“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想開個會,主要解決一下我們店裏的財務管理問題。這些年由於缺乏管理,我們的財務狀況相當混亂,完全不符合局裏的規章製度。閻經理來了之後,做了深入的調查研究,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對財務部做了必要調整。張亭佳同誌也為此做了不少細致的工作。現在就具體的一些問題,請財務科的小張給大家談一下。”

    隨著一陣鼓掌,張亭佳靦腆地站起來。她先從局裏對財務的每一項要求說起,然後逐條對照。這樣一來,顯得每一項都有問題,其他科室的人,都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覺得問題很嚴重,而財務科的幾位似乎不理解,無可奈何地搖著頭。

    這時,張亭佳見狀,嘎然而止。麵對混亂的會場,閻成發話了:“同誌們,”下麵一聽老板說話,馬上安靜了下來。閻成咳了兩聲,“我們這個店是本市的老字號,局領導對我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可是這幾年我們做的怎麽樣呢,我不說,大家都知道。局裏派我來就是希望把這裏整頓一下。基於目前財務上出現的這些嚴重問題,我想先在飯店內部進行一下工作調整,希望大家能正確對待。特別是財務科的同誌,一定要認真對待剛才小張同誌指出的這些問題,會後要徹底地糾正。為了更好地完成這項任務,經研究決定,財務科,暫由張亭佳同誌負責。財務科錢科長,先到辦公室做副主任。今天會就開到這裏,大家還有意見嗎?”下麵沒人說話,他接著說:“如果沒有意見的話,現在散會,大家各就各位。”

    與會者都陸續離開了五號包間,隻剩下閻成和張亭佳。閻成給她使了個眼色,張亭佳便跟在他的後麵進了辦公室。張亭佳一進去,閻成立刻把門反鎖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擁抱在一起。閻成把她抱到桌子上,掀起她的裙子,接著,用最齷齪的方式慶祝他們首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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