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段長風扶到床上,他笑了一下,說:“好啦,不生氣啦,我道歉。”語氣非常的平緩,是那種不小心惹怒對方又小心翼翼的口氣。

    沈尋其實心裏也沒那麽生氣,伸手幫他拉了拉被子說,“你早點休息吧!”

    “哎!”段長風半躺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天色不算太晚,他不想獨守空房,可又想留她留得不那麽明顯,於是就說,“你今天不是說去衙門了嗎?可發現了什麽?”

    天呐,這個才是他們今天要聊的主題,結果差點都忘了。

    “你先說,你的傷怎麽弄的?”沈尋索性坐了下來。

    段長風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兒跟她講了一遍,當然,肯定得把吳絲絲那段兒給隱藏了,遇到雲展的事兒也沒說,這件事他並不想讓阿尋知道,因為她知道了,接下來的日子可能就過的沒那麽開心了。

    隻說自己在街上,發現有人跟蹤,所以追到郊外,無意中闖到一個石屋,覺得那個石屋有些詭異,在裏麵觀察時,粗心大意,才讓刺客得手。

    接下來,沈尋也把自己的經曆,娓娓道來,之後又拿出那個橢圓形的鋼片。

    段長風接了過來,在手裏慢慢觀察,“這就是剛剛你硌秦焰的那個鋼片?”

    “嗯!”沈尋點了點頭說。

    “這個鋼片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所以從上麵根本看不出什麽。”

    段長風蹙了蹙眉,鋼片是很普通,但是打鋼片的人必定不同尋常,恐怕是想魚蚌相爭,漁翁得利吧,看來阿尋還算機靈,不然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可更奇怪的是,明明死了人,卻沒有人去報官,也沒有人去認屍。”沈尋聽他說鋼片沒什麽特別。有些失望。

    段長風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床邊的矮幾上,看了一眼阿尋,眼神非常的篤定,“你覺得為什麽會這樣呢?”

    沈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喝了一口水,潤了一下喉嚨,說:“那就說明這個人沒死,不然明明不是乞丐,也不是流浪漢,為什麽家人沒有報官。”

    “那為什麽不可能,這個人是外地生意人呢?別人圖財害命,他的家人以為他在外地做生意。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呢?”段長風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顯得高深莫測。

    沈尋隻覺得眼前晃了晃,這樣說話多好,多像一個正人君子,“也有這種可能,但是……你看這個是什麽?”她說著從腰間,

    小心翼翼的掏出那片手帕,送到段長風麵前,“這是我在停屍房,存放那具屍體的床上發現的。”

    段長風伸手接了過來,看到上麵淡淡的粉末極為不見,又用手撚了一下,放在鼻端聞了聞,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沈尋好奇地問。

    “這是化屍散。”段長風淡淡地說,他當然知道,可以說在熟悉不過了,又說:“經常會用在戰場上,兩軍交戰時,必然會有人員死亡,因雙方無暇收拾,有時候會用這個,撒在屍體,瞬間會讓屍骨無存,如果用的量比較少,可以加速屍體腐化。”

    “所以我說這個死者必定不是外地商人,如果是,兇手就沒有必要那麽費勁心機的毀他的容,讓他看起來像乞丐,還那麽快的毀屍滅跡,讓官府草草結案。”沈尋得意洋洋的說,“所以,不但死者不是外地人,恐怕連兇手也不是外地人。”

    段長風眼神裏露出讚許,就像自己的孩子表現很突出,身為家長,心裏會有一種驕傲。

    “對,真沒看出來,你還心細如發。”段長風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這種東西用量,必然很少,沒想到阿尋,居然細心地發現,“你說的沒錯,死者是本地人。可能還會是一個大人物,但沒有人報案,也沒有人認屍,所以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死了,或者說,至少別人看到的,他還活著。”

    “我知道了。”沈尋剛想說什麽,隻見段長風把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

    沈尋不好意思,笑了笑,就是性子太急,看破別說破嘛。

    她又往前麵坐了坐小聲的說,“我還找方楚要了一份,曲宛城上流人士的名單,下麵詳細介紹他們的情況。”

    “哦,真的?”段長風伸手握著她的手,眼睛裏掩飾不住的驚喜和驚訝,“真沒想到你秀外慧中,看上去不諳世事,大大咧咧,遇到事情卻能如此沉穩,考慮如此周全,觀察入微。”

    段長風輕挑著英挺的眉,覺得自己像撿到寶一樣。

    沈尋頓時露出得意的神色,“那是,小爺我上的廳堂,下得廚房。”

    “哦!其實這些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最主要的是能入得睡房。”段長風嘴角含著一抹戲謔的笑。

    “段長風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正常不到半小時,三句話就破功。

    “我現在可是一本正經啊。”段長風正襟危坐,神情莊重,看上去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沈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又止不住笑了,“哎,我問你,你是不是在江湖上很有名啊,也很厲害,所以那些宵小之輩見到你就害怕。”她出穀沒多久,就迴到了家,之後又被困在宮中,所以對外麵的事兒,知之甚少。

    段長風勾了勾嘴角,“我的樣子看上去會讓人害怕嗎?我也沒什麽名氣,但是我想,有一個人必定會怕我。”

    “誰啊?”沈尋好奇地探過頭問。

    段長風伸手輕輕一勾,另一隻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了笑說:“你啊!”

    “討厭,不理你了!”沈尋掙紮得站著身子,伸了伸懶腰說:“迴去睡了。”

    段長風拍了拍自己裏麵的位置,“不如今晚睡這兒。”就看了阿尋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他又訕訕笑著說:“晚安!”

    “哼!”沈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走了出去,又掩上門,突然又把腦袋探進來,做個鬼臉說:“段長風,咒你晚上睡不著。”然後又嘭的把門關上。

    段長風搖搖頭,忍不住笑了,心裏愉悅的不行,沈尋走後。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但願不是他想的,這個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判斷有誤,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裏敬佩的那個人,會是大奸大惡之輩,可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你願不願意而做任何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秦府的家人進來稟報,說方公子著人給沈姑娘送來一份東西,還說:“那人一定要親手交給沈姑娘,不能給其他人看。”

    沈尋當然知道是什麽,看來這個方楚辦事很細心,速度也挺快,隨讓他進來。那個家人帶著一位隨從打扮的人過來,把東西交給沈尋之後就離開了。

    秦家的家人臉上還露出奇怪的神色,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沈姑娘不簡單呀,這邊兒踩著段公子,那邊怎麽又和方公子牽扯上了,這禮物都送到家裏來了,太明目張膽了吧,肯定是貴重禮物,不然方公子的隨從,會那麽小心謹慎?

    沈尋看他神情,不由得皺眉,唉,說:“這個東西是方公子送來的,但它不是……”

    “小的明白,你不用告訴小的,放心吧沈姑娘,我不會亂說的。”那家夥說完不但眨眨眼睛,還一副我就是下人,不需要知道這麽多的表情,居然還有一臉我明白的神情。

    沈尋動了動嘴唇,擦,你亂說,你能說出什麽呀?切,果然和秦焰一樣,有病!

    她打開那個盒子,居然看到一疊厚厚的

    紙張,她抱著盒子就來到了段長風房間,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剛剛那個家人從房間裏出來。

    看到她來,謹慎的瞟了她一眼。又小聲地說:“沈姑娘,是我們家少爺,讓我來看看段公子的傷可好了沒有,我真的什麽都沒說。”

    “沒事兒,你隨便說,真的。”沈尋口氣很平緩,幾乎可以用雲淡風輕,無所謂來形容。

    就是這種表情,把那個家人嚇的,“姑娘,我真的沒說,我發誓。”

    “你可以說的。”沈尋都淩亂了快,她這麽越讓說,那個家人越害怕。

    “我真沒說,姑娘,我真的是來看傷口的,不是,不是……”不是來告狀的,咱不是長舌婦,家人哭喪著臉,都快給她跪下了。

    沈尋無奈的搖搖頭說,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看把人嚇的,於是,好聲好氣的說,“這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我可以打開給你看看,我這就是送給段公子看的。”

    “小的錯了,小的,不敢看。”那個家人捂住眼睛。心裏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這沈姑娘,好手段,別的公子送她的禮物,她還敢拿給段公子看,高人啊!

    沈尋看他兔子一樣的竄走,心裏罵了幾遍娘,這就是有口解釋不清,你媽的!

    她推開段長風的門,看到他已經起床了,看自己進來,他也輕輕走了過來笑著問,“這麽早就過來看我,想我了?”

    “非常想!”沈尋咬著牙說,這個人怎麽這樣。索性不與他一般見識,因為你越跟他吵,他越開心,就是這麽變態,沒辦法。

    “傷口可好些了?”她用很正常的語氣,把他臉上輕佻的表情忽略不計。

    “好多了,有你這麽關心我,它敢不好?”段長風為了證明自己的腰好了,還迴來迴扭動了一下,並上前攬過她的肩,並扶她坐在床上,“昨天晚上被你詛咒的,真的沒睡著。”離她很近,和她耳鬢廝磨。

    沈尋動了一下身子,有板凳不坐。幹嘛坐床上,把個盒子,抱好說,“別鬧了,我有正事給你說呢。”

    “哦?”

    “你看,這是早上方楚派人送來的,你要不要看看?”

    段長風深望了她一眼,拿出裏邊一疊厚厚的紙張,足足有上百張那麽多,看來這曲宛城的達官顯貴,社會名流,確實不少啊。

    沈尋也拿起幾張認真的看了起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豎著念就算了,從左邊往右念,還念不通,後來一

    想,古文都是從右往左念,這也就算了,還一大堆繁體字,他媽還文言文,文言文就文言文吧,還沒標點,這個該死的方楚,剛誇他辦事效率高呢,你大爺的,你高了,我這裏高不了。

    看段長風嘩啦一張,嘩啦一張,轉眼間,就看了十幾張,簡直跟驗鈔機過鈔票一樣的快,再看看自己,這一張上麵的一行都沒看完,關鍵是還沒看懂,隻看到一個人名字,和旁邊的畫像。

    段長風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識字?”

    誰說小爺不識字,我英語都會,你會嗎?她懶懶散散的說,“不想看,眼睛累!”

    段長風蹙了蹙眉,把她手裏的那張紙拿了過來說,“眼睛累,就放這兒,我看。”

    “你可以一目十行嗎?”沈尋問了一句。

    “一目十行?你怎麽知道我不能一目二十行?”段長風掃了她一眼說,如果一目才能十行,爺怎麽能年紀輕輕就飽讀詩書,還能武功卓絕。

    哇,這開了掛一樣的牛逼,沈尋伸出大拇指,由衷的佩服,既然你那麽牛,小爺索性就歇會兒,我這速度本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段長風看她翹起二郎腿躺在床上,溺愛的輕笑了一聲,又認真看了起來。

    盞茶的功夫,他輕輕推了推快睡著的阿尋,“看完了,這曲宛城的巨商大賈,基本上都在我腦子裏了。”

    沈尋仰視著他,“真的,你見了都認識?”

    “差不多吧!”段長風努了努嘴說。

    牛逼誰不會吹,連陸判當時給自己找肉身的時候也說差不多,可那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好不好。

    段長風又把那遝紙整理好放進盒子裏,說:“先保管好。”

    “你先告訴我,可看出了什麽。”沈尋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又說。

    段長風挑了一下眉梢,輕輕的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你先去吃早餐,我讓人幫我上好藥就過去,晚一會兒再告訴你,去吧!”

    “哦!”

    可她吃早餐的時候,卻沒看到段長風,後來秦家的下人告訴她,段公子出去了,讓沈姑娘,不用擔心他很快就迴來。

    沈尋有些不開心了,剛剛都沒說自己要出去,這會兒神神秘秘的,是要甩開自己嗎?可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氣唿唿的,索性拿著秦焰給的書去研究。

    早上,郊外的空氣非常沁人心扉,清風徐來送來一陣陣花香,頓時,讓人心情舒暢。

    郊外的一個涼亭裏,坐著兩位神情冷峻,線條生硬的年輕人,不多時又過來一位白衣公子。

    看到他時,坐著的兩個年輕人連忙站起。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說:“參見四爺。”

    段長風微微抬了一下手,就瞟了一眼朱重,朱重會意,連忙出了亭子守在一旁。

    段長風施施然坐了下來,斜眼撇了雲展一眼,他恭恭敬敬地低垂著頭,站在一邊。

    “雲展,昨天我說的,你把曲宛城這邊調查的結果,好好跟我說一說。”段長風淡淡開口,他很會察言觀色,看雲展的表情,已經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幸虧自己早有打算。

    “爺,屬下。”雲展動了一下嘴唇。有些為難的說,“請爺贖罪,皇上現在讓屬下找一個人,那件事暫且放一放。”

    段長風不動聲色,輕輕地笑了一聲,“那你可找到了?”

    “爺!”雲展立馬抱拳跪在地上,“屬下畢竟是皇上的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屬下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我想四爺也是,所以,屬下絕不敢做欺瞞皇上之事,那位姑娘……。”

    段長風身體坐得筆直,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著,麵前的石桌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很隨意,整個人的線條看起來非常的柔軟,笑容也恰到好處,他怎會聽不明白。

    “雲展將軍何必行此大禮,請起,你有這份兒心,我也為皇上高興,那你準備接下來怎麽做?”段長風淡然的勾了勾嘴角,聲音很平緩。

    雲展哪裏敢起身,他知道四爺是光明磊落之人,恰恰他也是,他已經知道四爺身邊的人,就是皇上要找得人。當時皇上囑咐,這位姑娘受了傷,而在曲宛城,四爺剛好把她帶到了秦家,肯定是去療傷,他昨天下午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位姑娘的名字也帶一個尋字。

    “屬下請四爺明示。”雲展依然跪的筆直。

    段長風視線垂在他的臉上,神情還是一貫的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位姑娘難道你已經找到了?”

    “四爺!”

    段長風爽朗的笑出聲來,他帶阿尋出來,一直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遮掩,更沒有躲躲閃閃,避人耳目,因為他有把握,讓來查的人知難而退,當然,最主要的是想讓阿尋開心,不想讓她像逃難一樣,因為一切有自己在。

    他看了一眼朱重,說:“想必雲將軍一定知道,我身邊有兩個貼身侍衛,而如今卻隻有朱重一人。”

    雲展怔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提這個。

    段長風又悠悠開口,說:“兩個月前,鍾鉉陪我一起去嶺南賑災,我迴京都沒幾天他就迴來了。”他頓了一下,又輕輕的說:

    “我知道你為國,為皇上不辭勞苦。以至於疏忽了家人,聽說你上麵還有個祖母,已經快八十歲了,雙親也健在,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很少迴去,他們日子過的也很清苦,有錢也不敢太張揚。”段長風又笑了笑說,“雲將軍起來吧。”

    “四爺,您……”雲展神色乍變。

    “放心吧!你為朝廷做事,我都看在眼裏,為免你後顧之憂,也為了讓你的家人過的更舒適一些,我早已經派鍾鉉去照顧他們了,我特意囑咐了鍾鉉,會讓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的家人。”段長風說著上前扶起了他,又淡然一笑,說:“好啦,隨便你吧,你覺得哪件事是當務之急,就先查那件吧,如果不需要我幫忙,我這兩天就離開了。”

    段長風扶起他之後瀟灑轉身,邁著穩健又輕盈的步子,眼看就要走出亭子。

    雲展呆若木雞,又撲通一聲跪下說,“四爺,屬下無能,在這裏半年有餘,也沒查出任何結果。既然在這裏碰上四爺,也是屬下的福氣,還請四爺出手相助。”

    段長風腳步停了下來,微微抬了一下眼角,又走上前,雙手扶起他說,“雲將軍請起,其實我也有這份兒心,隻是雲將軍受皇上之命,我不好僭越,既然如此,我就再留兩天,但是不保證一定能查出來”

    “多謝四爺!”雲展站起身,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心裏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都說四爺。談笑間殺伐決斷,不動聲色就能把人玩兒死,以前不信,如今信了,他早就派鍾鉉過去了,看來早就算準了自己會來,怪不得一路上那麽明目張膽,不避人耳目,原來心中早有主意。

    段長風又重新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石凳說,“坐吧。”

    “屬下還是站著吧。”雲展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站著膽子會大一些。

    段長風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囑咐了他一句,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因為這樣行事會更方便一些。

    接下來雲展跟他說了。曲宛城的大致情況,這裏有一股危害朝廷的勢力,他懷疑第一山莊絕對脫不了關係,但是又找不到證據。

    江北城,自從搬到這裏極少露麵,幾乎沒有人見到過他,兒少莊主江流雲,娶了曲宛城首富吳九爺

    的女兒吳絲絲,吳九爺的生意遍布全國各地,涉及各行各業,不但家財萬貫,而且在這裏很有勢力。

    但是他遺憾沒有兒子,生意現在都有江流雲來打理,可是據雲展打入內部細細調查發現,吳家的生意現在。幾乎十亭有八亭都在虧損,每年生意做的很大,但是卻在虧損,這些錢不知去向,讓人很費解。

    段長風單手支頭,沉思片刻,這和吳絲絲之前說的,江家為了他們家的錢基本相吻合,跟蹤者,刺客,死者,冰火靈芝茶,他閉著眼睛,想了想這一係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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