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腳使勁的踹著門板,一下兩下三下,門終於被踹開,舒雅望還在瘋狂的砸著浴缸,她的眼神狂亂,她的手不知道被什麽割破,淅淅瀝瀝的流著鮮血。

    舒媽連忙上去一把抱住舒雅望,用顫抖的聲音問:“雅望啊,雅望,你怎麽了?怎麽了?你……你是不是讓人……讓人欺負了?”

    舒媽的問題,讓狂亂的舒雅望安靜下來,一直忍著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下。

    舒媽滿眼通紅的看著女兒,她抬手,將女兒的頭抬起來,將她的長發撩起,她的嘴唇紅腫破裂,她脖頸上布滿了鮮紅的吻痕。

    舒媽暈眩了一下,差點站不住。

    “雅望,雅望。”舒媽緊緊的抱著女兒,老淚縱橫,她一下一下的拍著自己的女兒說:“雅望啊,雅望,我的寶貝,不怕,不怕,媽媽在呢,媽媽保護你。”

    舒雅望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母親,哭的像個孩子,大聲的哭著:“媽,媽,把浴缸拆了,把浴缸拆了!媽……”

    “好好,拆,媽媽馬上找人拆。”舒媽拍著她的背,哭著哄:“媽……馬上找人拆。”

    一直站在一邊的夏木,雙手緊緊握起,眼神銳利冰冷的嚇人,咬著牙問:“是誰?”

    “是誰!”他猛的蹲下來,暴怒的按住舒雅望的肩膀問:“是誰!是誰幹的!”

    舒雅望哽咽的搖搖頭,不能告訴他。

    夏木失神的自言自語:“是不是那個男人!一直糾纏你的曲蔚然!?”

    舒雅望猛然睜大眼,驚恐地望著他。

    “是他。”夏木肯定了。

    舒雅望伸手拉他,他退後一步:“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他雙目暴睜,緊緊的咬著牙,為什麽他昨天沒有帶手機!為什麽他沒有接到她的電話!為什麽他沒有堅持去接她!為什麽!

    他猛的轉身,暴怒的衝出舒家。

    “夏木——你幹什麽去啊?”舒雅望站起身來,跟著夏木跑下樓,夏木一路跑迴家,跑進他的房間,打開自己最隱秘的抽屜,裏麵的東西撞擊著抽屜的木板,發出沉悶地響聲,夏木伸手進去,拿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塞進口袋,轉身又向外跑,鄭叔叔坐在轎車裏奇怪的看著一臉怒氣向他衝來的人:“夏木你怎麽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夏木就打開車門一臉殺氣地將他從車上扯出來,然後自己坐進駕駛

    室,不管在車外叫嚷的鄭叔叔,猛的關上車門,熟練的旋開鑰匙,踩上油門,絕塵而去。

    “夏木!你去哪?車子不能開出大院啊!”鄭叔叔跟在車後叫嚷著,他追了幾步停下來,疑惑的道:“這孩子怎麽了?哎!真不該教他開車。”

    夏木開出別墅區的時候,正好遇見追出來的舒雅望,舒雅望跟著車子跑著,拍著車身,試圖讓他停下來,可夏木卻沒看她,冷著臉,壓抑著極大的怒氣直直的將車開出小區。

    “夏木——”舒雅望跟在車後麵跑著,沒一會轎車就消失在她眼前,舒雅望停下來,氣喘噓噓的看著前方,急的滿頭大汗。

    怎麽辦?夏木平時雖然少有情緒,總是一副安靜淡漠的樣子,可他一旦發起火來,一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而曲蔚然那個混蛋,肯定不會讓著他,兩個人要是打起來的話,夏木一定會受傷的!

    舒雅望焦急跑到大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海德實業的地址,舒雅望看著前方,緊緊的拽著拳頭,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好後悔她曾經對夏木說過曲蔚然工作的地方。

    夏木,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第31章

    舒雅望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到大院外,攔了輛出租車,她報了地址,急得紅眼通紅,她不停的催促著司機快一點,車剛剛在海德實業大樓門口停穩,舒雅望就衝了出去,她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路狂衝向曲蔚然的辦公室,可就在她離辦公室還有幾米遠的的時候,身後的會議室忽然傳出一聲槍響,舒雅望猛的迴頭望去,動也不敢動一下,緊張的唿吸都停頓了,世界猛然安靜了下來,會議室外麵的人全部愣住。

    “砰——”又是一聲槍響,過了幾秒,會議室裏的人們像是蘇醒過來一般,發出歇斯底裏地尖叫聲,穿著體麵的白領精英們從會議室裏蜂擁地逃出來,舒雅望從呆滯中震醒,她手腳瞬間冰冷,她緊緊的咬著嘴唇,蹣跚的扶著牆壁,努力的撥開人群向會議室裏跑,不時有衝出來的人將她撞開。

    等她終於走進去的時候,會議室隻剩下一個挺俊的少年,那少年直直的站立在哪裏,他舉著槍,眼神空洞的望著椅子上的男人,那男人穿著體麵的西裝,挺俊的鼻梁上帶著金邊眼鏡,他全身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緊緊的閉著眼睛,鮮紅的血液快速的從他的傷口裏流出,滴落在地上,濺起的血珠將少年幹淨的白球鞋染紅。

    舒雅望腦中一片空白,她驚恐的睜大眼睛,顫抖著捂著嘴唇。

    房間裏,濃烈的血腥味刺鼻的嚇人,夏木僵硬的站在哪,他的右臉頰被濺滿鮮血,他的臉上還是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是他顫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舒雅望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她一步一步走過去,蹲下身來,看著椅子上的曲蔚然,她輕輕抬手,試探他的鼻息,她猛的收迴手,忽然間,她連唿吸都困難了。

    舒雅望捂著嘴唇驚恐的哭了出來,他殺人了!他真的為她殺人了!

    她抬頭,望向夏木,他還保持著開槍的姿勢,僵硬的站在哪裏,舒雅望顫抖地站起身來,抬手握住他舉槍的手,將他的槍拿下來,把他顫抖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她的哽咽的叫他的名字:“夏木……”

    她的聲音,像是喚醒了他一樣,他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他看向她。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雅望,別哭。”他抬手,輕柔地擦著舒雅望的淚珠:“誰也不能欺負你,誰也不能!”

    舒雅望一愣,心裏像是火燒一般的難受,她哭著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夏木,夏木啊……”

    二十二歲那年冬末,在當警笛聲和救護車聲的交錯中結束,當她緊緊抱在懷中的少年,被戴上冰冷的手銬帶走的時候,舒雅望跟著警車,哭的聲聲力揭。

    從那時起,她的世界,忽然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拚湊完整。

    舒雅望呆滯的坐在床上,緊緊的抱著自己,她的褲腿上還沾著鮮血,她愣愣的看著雙手,腦中一片空白。

    舒雅望使勁的咬著手指,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十天了,這是夏木被抓的第十天,事情似乎一直在向壞的方麵發展,醫院裏的曲蔚然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深度昏迷,醫生宣布他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曲父無法承受可能會再次失去愛子的疼痛,對拘留所的夏木采取了瘋狂的報複,他讓人將會議室拍下來的視頻散播在網上,高官子弟持槍殺人,多麽好的輿論話題,網上一下就掀起了千層浪,那些不知道前因後果的網民,高叫著殺人償命的口號。他花高價請電視台連續三天報道此事,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公安局領導高度重視此案,對夏家派去的人避而不見,一時間夏家無法將夏木保釋出來。

    夏司令曾想找曲父庭下和解,可曲父隻說了一句:“相信夏司令也懂得老來喪子之痛,這傷痛,是任何條件都和解不了的。”

    這話,也表明了他的決心,若是曲蔚然真的死了,

    那曲父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夏木告到坐牢!

    夏木家的別墅裏一片靜默,舒父站在客廳外麵,夏司令嚴苛的臉上滿是寒霜,他交握著雙手問:“劉律師,這個案子你看法院會怎麽判?”

    坐在夏司令對麵的劉律師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這案子,如果曲蔚然死了,那持槍殺人罪是坐實了,按照我國刑法規定,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死刑,包括不適用死刑緩期執行,所以不會判死刑以及死緩,而且,未成年人犯罪,按刑法規定,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也就是說,這個案件最高,可以判無期徒刑,最低也要判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如果沒死,非法持槍且殺人未遂,兩罪並罰,最高可判有期徒刑十年以上,最低六年以上有期徒刑。不過,具體怎麽判還得看法官的。”

    夏司令沉默了一會轉頭問:“你覺得你有多大把握能把判刑減到最低?”

    劉律師推了推眼鏡說:“這得看醫院裏的人死不死才能定。還有,夏司令,可以找找我們市檢察院的負責這個案件的法官,雖然證據確鑿,可這判多少,還是法官說的算。”

    夏司令冷著臉問:“被告方那邊咬著不放,會不會加重判刑。”

    劉律師搖頭:“受害者起訴一般是要求民事賠償,與刑事責任沒關係。他在怎麽要求,也隻能要求加重經濟賠償。”

    夏司令點頭:“我知道。你先迴去,這事麻煩你了。”石橋收集製作

    “那裏,夏司令客氣。”劉律師收拾好資料站起身來,點頭鞠躬,夏司令點了一下頭,劉律師轉身離開。

    夏司令沉默了一會問:“小鄭。”

    鄭叔站出來:“是,司令。”

    “汪法官那怎麽說。”

    “汪法官說:盡量。”

    “什麽叫盡量!”夏司令‘啪’的摔了桌子上的茶杯:“他敢判夏木坐牢試試!”

    “司令,我聽說,曲田勇給法院的檢察官都送了禮。”

    夏司令臉一冷,鄭叔繼續道:“不過,他們都沒敢收。”

    夏司令冷哼一聲:“再找人,先把案子壓著,不要進入司法程序,等風聲過了再說。”

    “是。”

    鄭叔走了以後,舒爸一臉愧疚的低頭道:“司令,都是我不好。”

    夏司令緊緊的握了一下手,拍著桌子,生氣的指責低吼:“舒全!我把夏木交給你教

    導,可你倒好,你把他教成一隻忠心耿耿的狼狗!誰欺負你女兒,他就撲上去咬誰!你真是教的好啊。你真是教的好!”

    夏司令說完,氣的使勁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舒爸咬著牙,低下頭來,深深歎氣。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天,醫生宣布曲蔚然由於大腦缺血缺氧,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被確診為植物人。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四天,曲家動員全部關係網,催動案件進入司法程序,誓言要讓夏木把牢底坐穿!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六天,舒雅望發現,她懷孕了……

    重症監護室裏,一個男人帶著唿吸器安靜的躺在床上,臉頰凹陷了下來,不複以往的俊俏,舒雅望沉默的站在玻璃後麵,靜靜的望著房間裏的男人,眼神冷漠,她很久不曾動作一下,一直到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你來幹什麽!”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第32章

    她輕輕迴過頭去,望向他,她曾經在員工酒會的時候見過他一次,那時的他一頭黑發,看上去是一個事業有成,精明幹練的中年男人,可現在的他卻蒼老了二十多歲一樣,滿頭白發,一臉疲憊。

    舒雅望垂下眼眉,交握了一下雙手。

    曲父充滿恨意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聽說他的兒子就是因為碰了這個女人,才被打成了個活死人,想他曲田勇,一世瀟灑,卻不想,老年竟要經曆兩次喪子之痛!他曲家,居然就這樣斷了香火!

    “你滾。”曲父指著門口低吼:“我兒子不要你看。”

    舒雅望漠然地看著地板,輕聲說:“我懷孕了。”

    曲父愣了一下。

    舒雅望繼續說:“你兒子的。”

    曲父從眼睛突然睜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舒雅望:“你是說……真的!”

    舒雅望點了下頭。

    曲父激動的握著她的肩膀說:“你要什麽條件才肯生下來!你要多少錢都行!”

    舒雅望深吸一口氣,抬頭道:“你放過夏木。”

    曲父眼神銳利:“不行,我要是現在放過他,你不生怎麽辦?”

    舒雅望麵無表情的說:“你不放過他,我肯定不生。”

    曲父眼神裏閃過一絲計較:“好,我可以答應,不過你說話不作數。我得和你父親談具體條件。

    ”

    舒雅望諷刺的笑了一下:“有必要麽?”

    曲父狡猾的笑笑:“當然有,你們年輕人一時一個主意,我可不放心。”

    “隨便你。”舒雅望說完,轉身就走。

    曲父激動的搓搓手,望著玻璃後麵的曲蔚然說:“蔚然,太好了,你有孩子了,我們曲家有後了,這個女人把你害成這樣,我一定不讓她好過。蔚然,你放心,爸爸一定給你報仇。”

    三天後,和解條件出台,曲父要求:

    一:舒雅望必須嫁給曲蔚然為妻。

    二:孩子滿一周歲後舒雅望方可提出離婚,離婚後,不能帶走任何財產。

    三:舒雅望在生育和哺育期間,必須留在曲家。

    舒媽在看到這些條件後,立刻跳起來反對:“不行!我堅決不同意!打死不同意!讓雅望給那畜生生孩子,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也不行!”

    舒父坐在椅子上,沉悶的抽著煙,煙灰缸裏滿是煙蒂。

    舒媽走過去推他:“你說話呀!你說話!老公,不能啊,你不能同意啊,你要同意了,我們雅望一輩子就毀了呀。”

    舒雅望蜷縮在沙發上,默默的睜著眼睛,右手無意識的轉動著左手上的鑽石戒指。

    舒爸將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沉聲道:“我不能讓夏木坐牢。”

    舒媽撲上去捶打他:“你瘋了!你瘋了!雅望才是你女兒啊!雅望才是!你要報你的恩你自己去!你別想糟蹋我女兒!你別想!”

    舒爸雙眼通紅,動也不動的任舒媽捶打著。

    舒媽打著打著,忽然哭了起來,跑過去抱住沙發上的舒雅望,哭道:“雅望不怕,媽媽不會讓你生的,媽媽明天就帶你去把它打掉!那髒東西,明天就去弄掉!乖,我們雅望不怕哦。”

    舒雅望鼻子微酸,紅了雙眼,她忍著淚水,輕聲道:“媽,我要生下來。”

    舒媽抬手拍打她:“你瘋了,你也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麽!生下來!你當是生什麽!”

    舒雅望閉上眼睛,哭著說:“媽,我不能不管夏木,他都是為了我……”

    “什麽為了你!又不是你叫他去槍殺人的!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麽你要去受罪!為什麽……為什麽我們雅望要去受罪啊!”舒媽說到後麵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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