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幾個小廝引著鍾錦等人,轉出山穀,來到莊裏,收拾幾間偏房給眾人住下。群豪中若幹人等,見到楊人河等人武藝高強,不免起了畏懼之意,也不留宿,匆匆離了小島,又有一些人等不恥楊家行為,也抽身去了。尚有一些人等,對那楊人女的美色垂涎,或是存心想看這熱鬧,便留了下來。陸賓、辛坡、尹大力等人擔心鍾錦傷勢,竟是不離左右。

    陸明等一幹鹽幫兄弟,見鍾錦傷得並不十分嚴重,便極力討好,對鍾錦照顧的細致入微。

    直鬧到天色將晚,鍾錦十分倦怠,方才謝過眾人,各自迴房睡了。

    鍾錦傷口疼痛,哪裏睡得著,雖然有武當、華山的金創藥膏,怎奈那傷口太大,仍是疼的鑽心。輾轉在床上,好是難過。他不禁想起自從離開白山鎮,與弟弟鍾鏡分別,已是過了許多時日。那鍾鏡體弱多病,自小從沒離開自己身邊,此時也不知在天池過得怎樣。素聞天池派掌門韓天陽乃世外高人,若是他老人可憐自己弟弟年幼,或有方法可以救他。想來想去,不禁垂下淚來。他兄弟二人從沒分開這麽久,當真思念無比。

    又想,自己需當趕緊想個法子,離開這個金蠶島。雖然那楊家小姐美豔無比,令人神往,可是自己若不速速迴到家中,將安老伯那句遺言告訴父親,真不知道還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況那安老伯一再囑托,遲了恐生事端。

    於是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再念叨著那句:合女者,鬼也。仍是好無頭緒,不知所雲何意。

    正在煩惱,隻聽窗外陸明等人在院中拌嘴。一個說道:“人是美極了,咱生得這麽大,從沒見過這麽美貌的娘子。”又一個說道:“極是極是,嘿嘿,誰要是討了她來做老婆,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嘍。”一陣調笑,卻聽陸明說道:“人是美得呆了,隻是名字略粗淺些,一個叫人河,一個叫人女,不太好聽。”另一個道:“管她叫什麽名字,娘們麽,吹了燈都他媽一樣”。。。。。

    房中鍾錦聽到此言,登時坐起,心想:“人河,人女,河女為鬼,哎呦,莫非安老伯口信中竟然說的是他們?”轉又思量:安老伯將此言要我從速帶與父親知曉,難道父親與楊家有交?竟是從未曾聽過。

    鍾錦自打繼承家業,上上下下的事情親曆親為,全部知曉。他父親教他經商之道,無論是與官、商還是江湖好漢之間的溝溝壑壑,早就傾囊相授。貨物運送,走什麽途徑,拜誰的山門,鍾錦心中早已有數,但這金蠶島楊家竟是從未聽父親提起。

    當下鍾錦疑竇叢生,再也無法入睡,心想,不如就此拜訪楊島主,尋個方法問出究竟,好讓父親心安。於是勉強坐起,穿了衣服,也不叫人跟隨,隻身一人向正房尋楊人禾去了。

    轉出角門,過了幾片山石,鍾錦卻發現這莊園十分寬大,園中樹木茂盛,怪石嶙峋,兼又天黑,穿過幾個院子就失了路徑。隻見各處庭院都差不多,或高或低,看不出哪間是島上主人的居室。正想找個仆人詢問,四下裏卻是無人,隻聽見風吹草動,鳥飛蟲鳴,甚是安靜。

    鍾錦隻得尋著甬路前行。又轉過幾個院子,忽見前方一個宅子,略有亮光,隔窗看去,隻見燈影下似乎有人。

    鍾鏡便慢慢走來,想看個究竟。聽那屋裏咯咯一陣嬌笑,一個女人說道:“小忍,今日你也太鹵莽些,你父親那一鏢打來,你推開鍾公子便是了,為何將小優扯到他前麵,險些害了她的性命?”一人道:“說來輕巧,我所以那麽做,還不是為了你麽。若是我將他推開,那一鏢若打在你的身上,我怎麽舍得?”那女人說道:“哎,可惜卻打在鍾公子的胳膊上,他玉一般的人物,傷成那樣,好教人心疼。”那人卻道:“怎麽,你今日見他長的標誌,竟忘了我不成?”

    鍾錦聽那女人聲音,似乎就是楊人女,心下起疑,又不敢聲張,於是用手指蘸了唾液,點破窗紙向屋內瞧去。隻見燭台下,楊人女露出半個肩膀,一雙水蔥似的胳膊樓在一人的脖頸上,身子倒在那人的懷裏,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忍。

    鍾錦一見之下大為吃驚,想這二人是姑侄關係,雖然年紀相仿,卻怎能做出這違背常倫的苟且之事,當真是成何體統。

    隻見楊人女一手撫摩著楊忍麵頰,一麵朝他臉上啐了一口,眯著一雙媚眼,說道:“呸,你這沒良心的,我要不是為了你們爺們三個,怎麽會答應你們這樣作踐自己。你瞧今日台上,那峨眉派的段青,還有那個趙天祥,他們盯著我瞧的眼神,竟象是要立刻脫了人家的衣裳,讓人好不著惱。”隻見楊忍抹了抹臉麵,卻將手指放進嘴巴,伸出舌頭舔了一迴,笑著說道:“小嫻,你就饒了這一迴吧,那兩個不是早被大哥料理了,卻氣的什麽,哎呦,我的心肝,你這一口可啐得我好生心癢。。。。。。”

    鍾錦在窗外見了,險些嘔了出來,心想,這二人如此淫邪不堪,實是天下奇聞。今日見楊人女在台上風流婉轉,自己還曾動心於她,卻不想是這等放蕩人物。楊人河父子幾人,各個出手便要傷人,這楊家上下,行為做派實在令人不齒。我鍾錦大好男兒,怎能將自己一顆赤誠之心,交與這等下作婦人。又想,當日安老前輩所言不虛,這河女者鬼也,的確如此,這等人物怎能與他交往,迴到家裏,定要向父親稟報一番。

    屋內二人令人極度惡心,鍾錦實在不願再聽下去,隻想快點離開這金蠶島楊家莊,再也不來一步。

    忽然聽屋內楊人女說道:“這玲瓏玉令,就真的這麽重要嗎?非要讓我來幫你們攪這趟混水。也不知這江南鍾家有是沒有。”鍾錦正欲離開,忽然聽楊人女提起自家,又是問一件東西,不明何意,便耐著性子聽將下去。

    隻見那楊忍道:“老爺子臨死前說道,若是湊齊了八件玲瓏玉令,便可解出機關圖的秘密。前日劉公公特意上島來吩咐,無論如何定要設法尋到玲瓏玉令。你說重要不重要?”那楊人女道:“我不管什麽秘密不秘密,你們爺們三個沒本事,卻用我來做餌,把這許多好色的人物引上島來消遣。你瞧瞧這群人物,若要是惹得急了,鬧將起來,就憑你們三個怎能敵得過?說不得,到頭來,我被他們搶了去,看你們爺們三個心急不心急。”說罷,將手指向楊忍人戳了一迴。

    那楊忍嘿嘿一笑:“小嫻,怕什麽,我們三個武藝再不濟,也萬不會離你而去的,這叫人怎麽舍得,再說,咱還有這個東西,不怕他們起什麽事端。”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來。

    鍾錦借著燭火細看時,隻見楊忍手中一物,葡萄粒大小,圓溜溜晶瑩紅潤,似是一顆丹藥,隻聽那楊忍道:“這任情丸若是吃了,任他是再世神仙,也酥了下去。若不給他解藥,看他又能怎地。”說罷,樓著懷裏的婦人便親。

    鍾錦見兩人就要行那苟且之事,不能再聽下去,便悄聲離開窗邊。可他心中又是極度迷茫。聽他二人言語,竟是費盡心機將江湖之人引上島來,選擇其中一些人等逼問一個極大的秘密。什麽玲瓏玉令,機關圖,任情丸,竟是聞所未聞。他誤打誤撞上得島來,窺見二人奸情,又聽到這讓人費解的秘談,心下實在又是荒唐又是驚悚,隻想趕緊離開這個陰恨險惡、穢亂不堪的地方。

    剛想抽身,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鍾大公子,這尚未成親就跑到娘子的房外偷聽,是動了哪裏的春心?”鍾錦吃驚,迴頭一看,楊浪正站在跟前,瞄著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瞪著自己,正奸笑道:“若真動了春心,和我一起進屋裏,美人相伴,包你快活!”說罷,抓住鍾錦一條手臂便向屋裏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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