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言俊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半夜時分,謝琪安迷迷糊糊的趴在他的床邊,忽然感覺他在輕輕的撫摸她的頭發。

    “唔……南總,你醒了?”

    謝琪安睡眼朦朧,心裏驚了一下,還不忘趕緊攏攏自己的頭發。

    這兩天她熬壞了,黑眼圈都出來了,頭發本來就太過濃密,現在趴在他床邊一揉,更是亂七八糟,像一堆金黃的稻草。

    南言俊的眼神倒是很清亮,聲音也硬朗了一些:“你過來。”

    謝琪安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隻得彎下腰很靠近的看著他。

    “再近些。”

    謝琪安的臉不禁紅了,這個人真是典型的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都成這德性了,他還想幹什麽?

    南言俊手抬了一下,一把揪住謝琪安濃密的頭發,使勁往下壓,謝琪安低低的驚唿一聲,卻不得不被迫側臉仰看著他,該死的,他的手居然還是很有力道,謝琪安被他揪的頭皮生疼卻不敢掙紮。

    “你幹什麽?”謝琪安隻好去推他的手腕,惱怒的低聲叫道。

    南言俊卻似乎更惱怒:“你除了叫我姓南的,南總,就不會改個稱唿?”

    “你……”

    謝琪安恍然大悟白天他為什麽突然生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和自己糾纏這個。

    不過,她又由衷的為他這麽快就恢複了生氣感到高興。

    至少他還是很有些精力的,這表明他除了身體上的一些硬傷,不會再有其他的不好了。

    “你放手,疼……我不叫你南總叫你什麽?”

    謝琪安隻敢低低聲的竭力辯解,怕驚醒其他床位的病人。

    “我有名字,請你叫我名字。”

    南言俊就像一個不可理喻的孩子,他微微地側了一下自己的臉,把嘴唇緊貼著謝琪安的鼻尖上,固執的耍賴似的輕輕嘀咕道。

    “我……沒有資格。”

    謝琪安有些氣短心虛:“我是南氏員工……大庭廣眾之下,不可能對老總直唿其名……你放手,給人看見像什麽?”

    “我不管,以後請叫我言俊或者阿言,否則不要和我說話。”

    南言俊固執的語氣讓謝琪安感到可笑,她終於抓開了他揪著她頭發的手,氣哼哼的說道:“你就是一個瘋子,都成這樣了還不改,哼,我還不如叫你蘋果呢,愛瘋?

    愛什麽瘋?”

    南言俊卻看著她笑,燈光下,略顯蒼白的臉色忽然叫謝琪安感到有些心疼,語氣不由從氣惱變得嗔怪起來,“你要是感覺精神好的話,試著喝兩口雞湯吧,你得趕緊恢複起來才是正經事情好吧?”

    謝琪安小心翼翼的想,他除了剛動手術的傷口,還有……他的腿難道不痛嗎?

    “別我老婆似的,親親我嘛,你熬的雞湯?”南言俊忽然之間心情大好,“扶我靠著一點,我嚐嚐什麽味道?”

    謝琪安趕緊拿起一個靠枕,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他肩膀,一隻手慢慢的把靠枕塞在他的肩膀下麵,他的胸前纏著一道窄窄的厚厚的繃帶,也不敢去亂動他,隻是把他的頭部稍微墊起一些罷了。

    “雞湯不是我熬到,我就是想熬也沒辦法,醫院裏哪有條件?我請別人專門買了他們當地的土雞熬的,聽說非常滋補的。”

    謝琪安一邊服侍他靠好一邊輕聲說道。

    “你在這裏也有熟人?”

    南言俊驚訝的看著謝琪安,瞬間,他竟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貌似,她總是人到地頭熟啊?

    謝琪安不禁笑了一下,拿過保溫杯:“哪裏呀?是一生愛的財務,叫鄭涵,剛認識的好不好?”

    南言俊不禁皺起眉頭:“剛認識就叫他熬雞湯?他倒是不怕麻煩,這麽說陳鵬也知道我出事了?他來過醫院沒有?”

    謝琪安趕緊說道:“陳鵬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叫鄭涵暫時不要告訴陳鵬,免得他慌亂,你不知道……一生愛亂糟糟的,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叫個人過來處理一下比較妥當。”

    謝琪安用小湯匙舀了一點點湯,小心的喂進南言俊嘴裏,他抿了一下,難看的臉色倒是舒展了:“嗯,這湯熬得倒是蠻用心的,味道不錯,說說你怎麽認識的這個鄭涵?”

    謝琪安不禁沉默了一下。

    她忽然發現這個所謂的大boss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狗肚雞腸的小男人。

    有護士進來給鄰床剛結束手術的中年男病人換藥水,這間監護室一共住了三個病人,另外一個是個枯瘦的白發老婆婆,一直無聲無息的,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命。

    她的家屬肯定已經習以為常了,幾乎一整夜都沒有進來查看,隻有護士和醫生的例行查看,倒是那個中年男人,很多親屬不停的進進出出,嘁嘁喳喳。

    護士輕聲叫

    中年男人的家屬出去休息,或者保持安靜,病房裏一時之間沒了聲音,護士退出病房之後,中年男人的家屬照舊又低聲交談起來,隻是聲音極低。

    可能是商議請律師索賠什麽的,看樣子,這個中年男人也是什麽意外傷害,並且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所以這些人才這樣肆無忌憚。

    沉默之間,謝琪安決定不去理會南言俊話裏的別有用心。

    現在不是扯閑淡的時候,她正愁如何去對他說一生愛的問題呢,看見鄰床家屬無視護士的話,她略微停頓一會,也低聲把自己了解的和鄭涵告訴她的一生愛的情況簡單扼要的告訴給了南言俊。

    南言俊慢慢地喝了幾匙謝琪安喂給他的雞湯,果然開始思考問題,他想了一會,然後對謝琪安輕聲說道:“明天你讓那個鄭涵來見我。”

    謝琪安擔心的看著他,做賊似的小聲說道:“你剛剛手術,腦袋又被撞了一下……還有的腿,可能要做穿釘手術,不能太勞累的吧?要不等等?”

    南言俊情緒不明的笑了一下:“沒關係,我現在很清醒,處理這些小事大概還可以的,要不了我的命,你看著安排一個時間,我要親自了解一下,先見見這個鄭涵。嗯,把我手機給我。”

    謝琪安趕緊從櫃子裏拿出那隻紙袋,南言俊那隻被她關機兩天兩夜的手機一直靜靜地躺在紙袋裏。

    看見南言俊按開開機鍵,謝琪安便合上保溫杯蓋,退出病房,走到外麵衛生間洗涮去了。

    她不想去聽他的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麽心理,南言俊沒有說會通知南氏的那個部屬或者他的親屬,更沒有說要她迴避。

    再說,病房也不可能很大聲的去打電話,他可能就是開機查看一下而已,是她自己存心的刻意的想要去迴避。

    她覺得自己在害怕著什麽,而且非常的害怕。

    等她磨蹭了好久進來之後,南言俊臉上已經很是不悅:“幹嘛這麽久?你出去了?”

    謝琪安想他一定是不高興自己自作主張把他的手機關機這麽久,肯定令什麽人很著急了?

    她勉強的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沒有,這深更半夜的,我出去幹什麽?怎麽?有事嗎?”

    “幫我把靠枕抽掉,墊的太高,我不舒服。”

    謝琪安抱歉的笑笑,趕緊小心翼翼的把他肩膀底下的靠枕抽出來,南言俊看了她一眼:“你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

    ,天都快亮了。”

    然後又皺起眉頭說道:“我真想洗個澡,渾身上下的不舒服,都有味兒了。”

    謝琪安看看他兩天沒有刮的下巴上都有胡茬兒了,不禁悄悄地笑道:“快成犯人了,天亮了我去給你買一把剃須刀。”

    南言俊閉上眼睛嗯了一聲,唇角牽動了一下,似有一抹笑意。

    ……

    天亮醫生查房之後,南言俊被轉入普通病房。

    謝琪安才知道,他做的隻是一個微創手術,過了二十四小時就基本穩定了。

    接到謝琪安的電話,鄭涵很快就趕到醫院。

    見麵他就很緊張的問道;“琪安,是不是南總不好了?”

    謝琪安不禁笑道:“你想哪裏去了?南總很好,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他隻不過想見見你,了解一下一生愛的情況。”

    鄭涵倒是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謝琪安有些感動,看得出,他的擔心是真誠的。

    鄭涵看著謝琪安,臉上卻出現一種很是糾結畏難的表情,謝琪安笑看他道:“怎麽?害怕了?你得把一生愛的真實情況告訴南總,隻有他才能給一生愛真正的幫助。”

    鄭涵歎了一口氣:“哎,說實話,我都有些後悔對你說那些話了,現在我又背著陳鵬來見南總……你懂我處境、我覺得很尷尬,好像自己做了小人……如果南總需要了解情況,應該叫陳鵬過來才對的。”

    謝琪安也有些忐忑,鄭涵說的何嚐不是呢?

    就算是陳鵬有一千一萬個錯,畢竟他才是一生愛的法定人,總得和他開誠布公才對,這樣暗中調查似的,總覺得貌似哪裏不對勁兒,叫人做不到理直氣壯。

    這就是遊戲規則。

    謝琪安隻好對鄭涵鼓勵的笑笑:“不管怎麽說,你已經來了,就先進去見見南總吧。”

    謝琪安帶著鄭涵從電梯裏走出來,醫院的走廊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鄭涵的緊張和不安。

    病房的門微掩著,謝琪安推開門走進去,走到一個病床前對床上躺著的男人輕輕地說道:“他來了。”

    鄭涵緊張的站在門口,看見那張病床被稍微的搖起,一個臉色略微有些病態蒼白神色冷靜的男子靠著枕頭,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擱在床單上麵,臉上的神色隻是動了一下,似乎沒置可否。

    南言俊今天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謝琪安給他買了

    一把電動剃須刀,協助他刮幹淨了胡茬,一改昨天還是潦倒的麵貌,又恢複了往日的儒雅俊美。

    不過他這種俊美隻是看在異性眼裏,看著鄭涵眼裏,隻是那種典型的冷淡年輕老板裝逼的麵孔。

    沒辦法,誰叫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稱謂:業界成功人士。

    不成功或者還沒有來得及成功的男人隻好仰他們的鼻息看他們裝逼的麵孔。

    鄭涵不禁暗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都是自己一時感情衝動惹得事啊!

    那些

    南言俊對站在門口的鄭涵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說道:“進來吧。”

    鄭涵趕緊走到病床前,拘謹而又畢恭畢敬的說道:“南總好,我是一生愛的財務鄭涵……您不要緊吧?聽琪安說您想見見我?”

    南言俊點點頭,又看看謝琪安,謝琪安莫名其妙的的一陣心虛,這個鄭涵怎麽迴事?竟然叫她琪安,她知道南言俊的敏感,一會她又要說不清了。

    雖然這種說不清其實是很無聊的。

    “嗯,你請坐,謝小姐和我說了一生愛的情況,你提供的情況很重要,所以我讓她請你過來談談,陳鵬他是怎麽一迴事?”

    南言俊的口氣客氣而又居高臨下,特別是最後一句問話,很是霸道嚴厲。鄭涵更加局促起來,似乎手腳都沒處放了。

    謝琪安趕緊搬過一張病房裏的高腿凳,對他說道:“坐下慢慢談吧。”

    鄭涵對謝琪安感激的笑了笑,然後拘謹的在凳子上坐下。

    病房外麵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噪雜,好像一下子湧進來很多人,一個女人很大聲音的問道:“南言俊住在哪個病房?”

    本來正準備傾聽鄭涵談話的南言俊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低聲罵道:“混賬!”

    謝琪安和鄭涵怔怔的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南言俊究竟在罵誰?

    是外麵大聲粗魯問話的女人?還是其他什麽人?

    鄭涵趕緊又站起來,謝琪安更是緊張,隻聽外麵護士台有護士不滿意的答道:“這裏是住院部,請不要大聲喧嘩,南言俊住606房。”

    一個女子嬌柔的聲音:“姐,我們先看一下言俊哥的情況再說吧。”

    瞬間,謝琪安冷汗潸然,有種大限將至的感覺,她已經聽出那個聲音刻意矯揉的女子是安雅。

    一個有著和她霸道聲音很匹配身材的高大女子急吼吼

    的出現在病房門口,她一眼就看見躺在病房上臉色蒼白的南言俊,立刻就老鷹捕兔般的撲過來,嘴裏很高聲的叫道:“我的親娘啊,發生了這樣塌天的事情,竟然不通知家裏人,跟著你的人呢?”

    就差沒有很粗野的拍打著自己大腿了。

    但是,看這個女人身後帶著的人,排場似乎又很大,一副典型的暴發戶做派。

    和南言俊的有些時候,有意無意的做派倒是很狗血的吻合啊。

    病房裏有的人已經很明顯的皺起眉頭,更多的是好奇可笑的看過來。

    南言俊更是皺起眉頭,很不耐煩的說道:“大姐,你這是幹啥呀?我沒事,小點聲好不好?這裏是病房,誰通知你們的?”

    跟著南姐的人卻都很守規矩的站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沒有跟進來,包括安雅。

    南姐已經就勢坐在鄭涵剛才屁股隻挨了一下的凳子上,抓住南言俊的手就開始自顧自喋喋不休的埋怨開了:“還說沒事?雪兒找不到你人,電話都打我這裏了,肇事的車輛逮住了吧?不能便宜了那小子,多虧了安雅及時通知我趕過來,還是自己人貼心,我早就和你說過,叫你出門把安雅帶在身邊,你看看,你看看,出事了吧?我還瞞著媽呢,她要是知道了,非暈不可……”

    說著說著就開始抹起了眼淚。

    謝琪安知道南姐口中的雪兒就是南言俊馬上就要結婚的未婚妻。

    雖然她從來沒有刻意打聽過雪兒全名叫什麽,到底是什麽樣的出身,但是在s市時,她曾經從南言俊的那個暴發戶同學馬俊口中聽過他調侃南言俊時提到過,南言俊的這個未婚妻是個身價不菲的富家女。

    和徐曉曼的八卦吻合。

    南言俊顰著眉頭,幾次想打斷南姐的話卻苦於插不上嘴。

    謝琪安看看鄭涵,鄭涵很心領神會,他趁南姐說話喘息的機會很禮貌的對南言俊說道:“南總,要不今天就這樣了,我先告辭,您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叫我。”

    南言俊歎了一口氣:“好吧,改天再說吧。”

    謝琪安立刻說道:“南總,你們談,我送送小鄭。”

    背後,謝琪安聽見南姐很不滿意的問話:“她就是跟著你的人?你什麽時候換人了?”

    南言俊不耐的聲音:“大姐,誰要你來的?我的事情你不要幹涉打聽好不好?家裏的事情還不夠你忙的?安雅真是多事!”

    陪著

    鄭涵走出病房,謝琪安看見走廊上站著五六個五大三粗的年輕男子,還有目光像錐子一樣的安雅。

    謝琪安知道,一定是南言俊通知了安雅過來,安雅又自作主張通知了他的家裏人,唯一讓她覺得不解的是,為什麽他們都不通知南言俊的未婚妻?

    按說,南言俊的未婚妻才是最有權的第一應該知情人,南言俊出事的時候,謝琪安第一個念頭就是應該要通知她的。

    但是,他們卻共同的對那個女人進行了隱瞞。

    如果不是刻意的,這種默契真是很怪異。

    可能是南言俊事先交代的。

    把鄭涵送到電梯,謝琪安返迴,一個男人在走廊上擋住了她,很不客氣的說道:“小姐,請你暫時迴避一下。”

    她看見安雅正站在不遠處冷笑著鄙夷的看著她。

    謝琪安愣了一下,拋開其他的什麽不說,不論如何自己也是南言俊的隨行秘書,南家的人,或者說安雅也太莫名其妙的了吧?

    可正是因為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秘書,反而隻有無條件的服從他們的蠻橫安排,這些人顯然都是南言俊大姐帶過來準備打官司處理事情的,叫她迴避,顯然有很私密的事情要談。

    謝琪安隻得微笑一下:“好吧,南總如果有什麽吩咐,你們再叫我。”

    安雅快步走過來,對她冷笑道:“不需要了,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安雅的聲音很大,毫不避諱,病房裏傳出南言俊很生氣卻有些無奈的叫聲:“安雅,你們想幹什麽?不要胡鬧!”

    南姐立刻攔阻道:“言俊,你不要管,都這樣了還護著她,安雅會有分寸的。”

    南言俊怒聲道:“大姐,你胡說什麽呢?真是豈有此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要你插手……”

    安雅卻早就抓住謝琪安的手扯著她,恰在這時,幾步之遠的電梯正好打開,安雅不由分說的拉著謝琪安就進了電梯間。

    電梯裏有其他人,安雅隻好沉默著,謝琪安心裏隻覺得可笑,安雅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大老婆抓小三嗎?她是南言俊的大老婆嗎?自己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小三嗎?

    誰給了安雅這樣的肆無忌憚的權力?

    南姐還是那個雪兒?

    很顯然,南家的人都把她當成了狐狸精。

    謝琪安現在什麽也不想去分辨,說的越多越沒用意思,也會越抹越

    黑,她能和他們說得清楚?自己其實從來就沒有想到要從南言俊那裏得到些什麽。

    她是一直想著要離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迫不得已,但是,誰又肯去聽她訴說?容她辯解?給她一份體諒?

    她如果抱有這種念頭就是真正的蠢不可及無可救藥。

    所以,她倒很想聽聽安雅要對她說些什麽。

    安雅把她帶出醫院大門,兩個人來到一個比較僻靜的綠化帶邊。

    謝琪安卻有些緊張,頭皮開始發麻,安雅這種架勢,明擺著想和她幹架啊?

    從小到大,她最覺得恐懼的事情就是被人挑釁,可是,她總是不知不覺的就落入這種可怕的情境,真是時也命也,無可奈何。

    安雅站住身子,很銳利很傲慢的看著謝琪安,那神情,就像想把謝琪安扒開來看看,又像一眼就看出謝琪安揣著什麽樣齷蹉禍心肮髒企圖似的。

    “你給我聽著,現在我們來了,你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你是什麽玩意兒?竟然敢玩兒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這麽大的事情你也敢隱瞞,你等著吧,等著剝了你的皮!”

    安雅還是那種古怪的揚眉凝睇,冷冷的笑著,語氣極盡肆無忌憚的威脅辱謾。

    謝琪安反倒鎮定下來,果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已至此,她隻得應戰。

    她盡量做出不屑的樣子看著安雅,語氣很是淡定:“安雅小姐,首先,你沒有權利叫我滾,我是南總的隨行秘書;然後我沒有想去隱瞞什麽,我隻是在一絲不苟的執行他的命令,所以,我想我沒有做什麽會被人剝皮的事情。”

    安雅的臉部可怕的扭曲了一下,惡狠狠的說道:“哼!包括陪著南總上床嗎?陪著南總四處風流嗎?米雪兒是不知道,不是不管,就你這樣大街上一抓一把的屌絲,也想烏雞變鳳凰?南姐就會叫人剝了你的皮!”

    謝琪安沒有想到安雅會這樣直截了當出言羞辱,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很大聲的反唇相譏道:“你……我陪著南總做了什麽安雅小姐好像管不著吧?你對我指手畫腳有證據嗎?我就是會被人剝皮也輪不著你來告訴我,安雅小姐如果再對我出言不遜,我將會控訴你侮辱毀謗。”

    安雅沒想到看起來溫婉的謝琪安敢和她叫囂,氣急敗壞,掏出手機劃拉了一下,對著電話銳聲叫道:“你們給我下來兩個人,給我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踐人!看看她還敢不敢嘴硬!”

    然後掛上電話

    對謝琪安大聲罵道:“我就是侮辱你了就是毀謗你了,怎麽著吧?你還能怎樣?一個路人甲的貨色,你還想一步登天了?”

    謝琪安也被氣懵了,身體都顫抖了,憤怒她沒有絲毫哭泣和害怕的感覺,隻是聲音發虛的質問道:“你想幹什麽?請你注意自己的說話做事方式,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安雅鄙夷的冷笑道:“你這種踐人也配要公平?母狗一樣的人……你隻配被人扇嘴巴子!”

    “啪!”的一記響亮耳光狠狠地扇在安雅臉上,謝琪安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生平第一次歇斯底裏的尖聲叫道:“不許你侮辱我的人格,你才是瘋狗一樣的女人!你的嘴巴才欠扇!”

    有時候,在被人極度挑釁羞辱的情況下,再怯弱隱忍的人也會做出憤怒一擊,就像俗話所說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巴掌甩出之後,謝琪安就嚇呆了,不禁後退一步,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比挨了耳光的安雅還要扭曲痛苦。

    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而且打得還是這樣可怕的毫無理性守則的一個女人。

    安雅也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叫的人還沒有來得及下來動手,這個女人倒是先下手為強,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果然是個兇悍的猛禽!

    狂怒之中,她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揮舞著手裏的手機向謝琪安砸去,嘶聲尖叫道:“臭婊.子,你敢先動手?你敢打我?你這個不要臉的臭踐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慌亂之中,謝琪安被動的做出防禦備戰姿態,她實在是不敢再去打安雅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人在即將被攻擊的時候,在怯弱的人也會準備奮起反抗了。

    何況,她方才的表現並不怯弱,而是十分彪悍的說。

    “都住手!”

    眼看兩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就要扭打在一起,突然一個男子大吼一聲,扯著安雅揮舞的手臂使勁一拉,安雅立刻被扯出老遠,男子高大的身體隨即擋在兩個女人之間,叫她們不能靠近廝打。

    是鄭涵。

    鄭涵隻是早她們一步走出醫院,他一直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綠化帶陰涼處等車,謝琪安和安雅兩個人隻顧亂七八糟的渾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

    鄭涵早就被她們兩個人越說越大聲的爭吵所吸引,他看得出謝琪安明顯的在被人欺負,當他聽見安雅很大聲的打電話叫人時立刻替謝琪安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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