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應該是她想的事情,一份以荒謬開始的孽緣不可能會有什麽見得到陽光的結局。

    灰姑娘變金鳳凰的事情隻有童話裏才會發生,謝琪安雖然有些腦殘但不是腦子進水。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一直竭力的想拔身而出,不想在這個荒誕的泥淖裏越陷越深。

    她卻沒辦法去和徐曉曼分說。

    她不由得苦笑一下,也許徐曉曼是對的,自己還隱隱地計較著什麽扯淡的自尊啊,平起平坐啊,兩不相欠啊,不是可笑麽?

    “陪了老板一場,連筆堂堂正正的業務都掙不來,我要是你直接跳飛機得了。”

    徐曉曼的挖苦刻薄是無止境的,特別是對謝琪安,根本就是極度無下限。

    “第二,還是那句老話,你想炒了老板的魷魚我沒意見,舉雙腳讚成,但是,你不能連累我。否則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去替你收屍。就這樣,我忙啦哈,正焦頭爛額呢,淨拿些沒頭腦的事和我扯淡。”

    徐曉曼嘟嚕著不由分說的掛斷電話。

    謝琪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自取其辱。

    她幾乎再一次萌生了自取滅亡的念頭:為什麽每個人都活得目標明確犀利現實,自己卻總是活得渾渾噩噩不明不白拖泥帶水?

    謝琪安剛要把電話狠狠地扔在床上,蕩氣迴腸的《如花》前奏曲響起。

    大概徐曉曼覺得意猶未盡,還要追述什麽。

    謝琪安劃拉一下屏幕,慣性的沒好氣道:“你不是忙嗎?”

    腦海中才想起根本就不是徐曉曼的號碼。

    是南言俊的。

    來不及追悔莫及,電話那頭卻是一個焦急陌生的聲音:“請問你是這部電話主人的什麽人,他出事了,他坐的出租車被一輛大車撞了……”

    一聲焦雷伴著漫天的黑烏鴉突突的飛起,謝琪安呆住了……

    電話裏再次重複解釋的聲音終於讓謝琪安清醒過來,她跳起來抓起包包舉著電話嘶聲急問著奪門而出。

    趕到電話裏指引的地方,現場一片混亂,圍觀的人密密麻麻。

    一輛車拉車的雙橋橫跨在路麵上,急刹車的焦痕觸目驚心,居然沒有翻車已經是萬幸。

    不知道是出租車搶道還是雙橋占道,總而言之,出租車被生生的擠到路邊安全欄邊,後備箱嚴重損毀,整個車體都變形了。

    更

    要命的是,出租車倉皇之中還撞倒了一個駕駛摩托的男人,那個男人當時就飛出去路麵老遠,雖然戴著頭盔,也是死活兩講。

    謝琪安趕到的時候,警車,120救護車鳴叫成一片,事故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

    謝琪安舉著電話拚命往圍觀的人群裏擠,幾個正在拉警戒線的警察看見她臉上焦急的不成顏色,居然很有經驗的專門對她喊道:“你是不是家屬?不要往裏擠了,傷者正全部送往市中心醫院搶救去了。”

    謝琪安急道:“市中心醫院在哪裏?”

    很多人都去看謝琪安,旁邊有人熱心的高聲指點:“從這裏坐17路公交車,轉2路就到了。”

    另外一個鄙視道:“打的不就得了,都什麽時候了,公交轉到啥年月了?”

    有個中年警察過來很和藹的說道:“你是外地人吧,是誰的家屬?先過來登記一下,跟我們一塊坐警車去吧,我們馬上要去醫院了解情況。”

    謝琪安趕緊鑽進警戒線,這次那幾個警察沒有阻攔。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說,肯定是哪個男人的老婆,小三才不會管男人死活呢,瞧急成啥樣了?哪個男人的老婆?我哪知道?你不知道怎麽知道不是小三?都死人了你們還在這裏扯淡,真是沒有同情心。

    ……

    “秘書?”

    “你的工作證。”

    “我沒有工作證。”

    中年警察幾乎是剜了謝琪安一眼。

    “身份證也行。”

    謝琪安無可奈何地的拿出身份證。

    趕到中心醫院的時候,南言俊躺在一張擔架床上正從ct室被推出來。

    路上謝琪安已經從那個中年警察口中了解到,三個傷者當中,隻有出租車司機,因為被擠在方向盤上,傷勢最嚴重,乘客,也就南言俊,是頭部和腿受傷,不排除內部擠壓傷;騎摩托的那個如果沒有內傷的話,倒沒有什麽大問題。

    謝琪安隻覺得渾身虛汗心慌慌的,天哪,這位南大boss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或者腦殘加斷腿,怎麽著都不是一個好結果啊!

    之前在西安的時候,自己曾經擔心他不要被侯哥的人揍成肝脾破裂顱內出血什麽的,難道真的被她給詛咒上了?

    啊呸呸呸!!

    看見躺在擔架床上人似乎小了一圈的南言俊,謝琪安簡直沒

    辦法去描繪她驚恐害怕難過的心情。

    唯一覺得安慰的就是,他似乎應該還活著。

    她很少進醫院,從來不知道一個被劫難突然擊倒的人原來是會萎縮的?

    南言俊躺在擔架床上氣息奄然,臉色極差,好像胡茬都出來了,瞬間蒼老黯淡。

    警察習慣性的對推著擔架床的護士說道:“家屬來了。”

    謝琪安想更正自己隻是這位boss的員工,想想算了。

    家屬就家屬吧,濫竽有時候不也可以充數的嗎?

    推擔架床的和舉著點滴瓶的護士一起看向謝琪安。

    南言俊也睜開眼睛。

    他大概也聽見警察說家屬來了,以為真的來了什麽親人吧?

    “南總,你怎麽樣了?”

    謝琪安沒有故作誇張,隻是快步走到擔架床邊,有些語氣不定的俯身看著他的臉詢問道。

    她的臉上有迫切的擔憂和焦慮,眼神裏全是痛心疾首。

    好像他突然出了事故全是她的責任似的。

    南言俊居然笑了一下,勉強微聲說道:“死不掉吧?”

    然後他又閉上眼睛,大概眩暈的厲害。

    但是,謝琪安聽得出,他的語氣極其虛弱。

    不知道是疼痛還是驚嚇造成的。

    他的臉上在西安和人打架的淤青有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好透,現在又添加了幾處擦傷,形容淒惶。

    謝琪安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想起他是神采奕奕俊美倜儻走出賓館的,不過眨眼之間,竟然變成這樣了。

    沒來由的悲從心起,心想,差點就再也見不著這個人了。

    雖然,自己一直盤算著最好能和他來個永不相見。

    但是,那也並不表示自己想他死。

    就算是不愛,也沒有多大仇恨,頂多的就是一種本能的不能釋懷罷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自己倒更希望他平平安安,紅紅火火。

    畢竟,不能仇恨,因為曾經那麽親近過;不能糾纏,因為開始就已經扭曲荒謬。

    唯有不動聲色的消失的幹幹淨淨,好像自古以來誰和誰就沒有遇見過。

    說起來,那麽誇張的一輛雙橋,龐然大物,出租車被擠成那個樣子,不死人簡直就是奇跡。

    雙橋車的司機誠惶誠恐

    ,看見警察,趕緊的跑過來,點頭哈腰,一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渴望寬大的老實模樣。

    這位司機大概配合救人積極,看得出,當時的現場又采取措施及時,避免了更慘烈的禍患,警察對他倒也很客氣。

    為首的中年警官居然在醫院裏還哥們似地接過司機敬獻的香煙,不過沒有點燃,一直拈在兩個手指上,對護士說道:“手術急不急?”

    推擔架床的護士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得馬上手術。”

    護士又對謝琪安說道:“傷者馬上要動手術,你先在這裏等會ct單子吧,拿到單子送到二樓顱外科。”

    中年警察點點頭,對護士說道:“嗯,那等傷者手術穩定再說吧。”

    然後帶著司機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去看其他傷員。

    謝琪安怎麽都覺得這些警察是專門來帶走那個肇事司機的。

    南言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謝琪安看見他的手背有擠壓碰撞的青紫於痕。

    護士已經推動擔架床,謝琪安隻得跟著跑了幾步,南言俊再次睜開眼睛。

    謝琪安心裏一陣悸動。

    他竟然眼巴巴的看著她,從前漆黑有神的眸子現在看起來卻滿是迷茫,簡直就像一個怯弱無力的小男孩揪揪的看著自己的親人。

    謝琪安實在是覺得心疼,她真是從來沒有看見他這副軟弱空洞的樣子,他一直都是那麽自信滿滿力量強大,好像誰也無法左右他誰也無法擊倒他似的。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謝琪安竭力的對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然後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一定不能叫他看見,其實她更想抱著他痛哭一場。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著,無論他們曾經是一種多麽不堪的關係,現在,她最起碼是一個陪在他身邊的朋友。

    雖然就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前,她還在想著怎麽樣才能幹幹脆脆的從他身邊一走了之,永永遠遠的從他的生命之中隱匿,結束這種讓她煩悶鬱心的關係。

    當然,她相信他不會在意的,頂多就是有些不甘她敢先唾棄了他,狠狠地懲治她或者徐曉曼一下。

    男人嘛,哪個不是狗肚雞腸,睚眥必報?大boss也是人,境界未必就比普通人高尚,甚至也許更齷齪。

    或者根本就一笑了之。

    當她根本就是他生命裏的一個泡沫。

    簡簡單單的就鄙視了她遺忘了她。

    但是,現在她卻對他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多麽淒惶,多麽叫人無奈。

    又……有些可笑。

    但是,她必須得這樣說。

    並不因為她謝琪安是個品德多麽高尚思想多麽純潔境界多麽高的人,也許,隻為這是每一個正常的人在這種情形下,可能都會說的一句最普通不過的台詞。

    對一個忽然對著自己露出怯弱渴求安慰的人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應該是芸芸眾生普遍而又平常的美德。

    無關任何扯淡的定義。

    她是他突遇車禍後第一個看見的熟悉的人,員工也好家屬也罷,他已經把她看成了暫時的依靠。

    要命的是,現在急切之中,她來不及去詢問他還要去通知他的那些親人,或者是要不要和陳經理打聲招唿?

    而且看起來,他似乎一會清醒一會迷糊,可能是頭部撞擊輕微腦震蕩的緣故。

    護士要她等的就是他腦部的ct結果。

    雖然從他還可以開口說話來看,不是非常嚴重,但也不容樂觀。

    既然醫院說馬上就要手術,一切隻好先等他手術結束以後再說吧。

    走了十幾步之後,南言俊鬆開她的手。

    謝琪安站在ct室和住院部相連接的拐角處看著他被緩緩地推走,忽然一陣心煩意亂。

    自己對他情況幾乎一無所知,既不知道他到底有哪些親人,也從來沒有過問過他都有哪些值得信賴的親信。

    要不要先給徐曉曼打個電話討個主意?

    南言俊先做了清除肺部淤血的手術。

    車禍中,由於擠壓,造成他輕微內出血。

    他的左腿從小腿處被擠,造成輕微裂紋骨折,須先消炎然後才能動手術。

    謝琪安正在焦躁,一個醫生把傷者口袋裏的物品拿過來交給謝琪安。

    手機,各種銀行卡,還有一些城市某些知名度很高的俱樂部酒店的貴賓卡。

    看著這一摞或者燙金的或者花紋古樸的卡片,謝琪安心中若有所動:沒有他自己的名牌?

    她居然在腦海裏閃了一下他那種名片的樣式,質地看起來很精致高檔,但是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卻很少見他派發,不過,自己也確實很少與他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

    她看見南言俊的手機上已經有無數個未接電話。

    她猶豫著,要不要一一迴過電話去。

    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他的手機放在什麽地方,無論是電話還是短信,謝琪安從來都不去表示好奇,換言之,她從來沒有碰過他的手機。

    除了他們身體親密接觸的時候,她對於他甚至他的一切物品都是敬而遠之的。

    她對於他,不是說持敬畏態度,而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永遠都是不搭界的兩條線,就算是陰差陽錯,偶爾交叉了一下,最終還會是毫無關係的分道揚鑣。

    陽關道和獨木橋曆來都是分牛馬不相及的。

    她願意盡量的與他保持著一種清醒的甚至是刻意的距離,不是她矯揉造作,她清楚自己和他是什麽關係。

    她想的更多是,自己隨時可以從他身邊消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的那種離去。

    手術很順利,兩個小時左右,南言俊被推出手術室。

    看著鼻孔裏插著氧氣,處在麻醉昏迷之中的南言俊,謝琪安止不住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她真是害怕他會不會就此不在醒來。

    他的手機又響,病房裏顯得音量驚人,山寨機似的嚇人。

    謝琪安慌忙從紙袋裏取出聒噪不止的手機,第一個念頭就是關掉它。

    手機是nokia,據說可以砸核桃的。不過看起來確實完好無損,音樂鈴聲清脆,功能強大。

    謝琪安握著手感冰滑的nokia,忍不住感歎,和擁有它的人比起來,人是多麽的脆弱,它確實比人牢固的多。

    謝琪安終於沒有去接任何一個電話,她記下打電話次數最多的陳經理號碼,然後默默地把它設置成不在服務區狀態。

    ……

    趕到‘一生愛’,謝琪安看見陳鵬正對著一群亂糟糟的人指手畫腳聲嘶力竭,頭發似乎更淩亂了,嘴唇泛白滿臉急躁。

    他的身邊,一個神情高傲膚色雪白的年輕女子顰著眉頭冷冷的看著那群圍攻的人,臉上全是明顯的竭力忍耐。

    謝琪安不由地對那個女子盯了一眼,不僅僅因為這個高傲女子的漂亮,而是她身上的頂級名牌衣裙和陳鵬的衣著形成的鮮明對比,讓人有種怪怪的感覺。

    “謝小姐,總裁呢?”

    看見謝琪安,陳鵬如獲大赦,雖然這老大半天的才來,先出現的還是南言俊的隨從人員,總比不來要好。

    他眼睛不去看謝琪安,仍舊不死心似的巴巴看著謝琪安身後閉上的出租車門。

    皮膚雪白的女子立刻用不耐煩的聲音高聲對亂哄哄的人群說道:“都不要吵了,累不累啊?我們總部來人了,有話和總部的人說吧。”

    居高臨下的神態和語氣,莫名其妙的,讓謝琪安都感到一絲不快。

    果然,女子不開口還好些,人群聽見她這些話,頓時怒不可遏,群情沸騰。

    “我們要退股!”

    “把錢還給我們!”

    ‘沒錢還拽什麽拽?“

    “騙子公司!”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拿著我們的錢打水漂,快把本金退給我,半年的紅利我不要了!”

    “南總剛要出門,總部的又有人過來,所以他讓我先過來看看。”

    聽見那女子說總部,謝琪安靈機一動就坡下驢,語氣平靜的撒了一個謊。

    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種安靜的微笑。

    瞬間,她又狠狠地佩服了自己一下,想不到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她,還如此具有藏殲耍滑氣質,說起謊話來,麵不改色心不跳,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然後,她轉過臉對著亂叫亂嚷的人群,抬高聲音:“大家靜一靜,有話慢慢說!”

    人群“嘩”的就對著謝琪安圍過來。

    謝琪安鎮定的看著這夥群情激奮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這種淡定氣勢所震撼,亂叫亂嚷的人群開始自動降低音貝。

    聽了一會謝琪安就明白了。

    原來這些人都是一生愛員工的親戚朋友,當初都是在這些員工的遊說下集資入股的。

    大家本來想著那些錢放在一個大公司裏生利總比存銀行利息高,沒想到,一生愛始終不順利,到現在都不能正常營業。

    特別是最近幾天,不知道誰得到消息:因為一生愛公司租用的場地不合適,麵臨拆遷,到現在連營業執照都沒有辦下來,根本就是一個皮包公司。

    半年沒有拿到一分錢紅利的股東們終於憤怒了,他們先是集體打電話給陳鵬下最後通牒,任憑陳鵬磨破嘴皮子百般解釋,今天上午還是蜂擁而至,兩個字:還錢。

    謝

    琪安點點頭,麵帶微笑,聲音不高不低的對這些滿臉氣憤的股東說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要拿迴自己的血汗錢,完全可以,什麽事情都是協商好的,不是站在這大毒日頭底下吵好的,現在,先請大家進公司裏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能是賴著南氏傳媒總部名頭的強大,也可能是謝琪安淡定語氣所產生的安定氣場,現場弓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有所緩解。

    謝琪安對陳鵬說道:“叫人買些水來,大家一定很口渴了。”

    陳鵬對膚色雪白女子吩咐道:“莉莎,快叫鄭涵帶人去超市買水。”

    莉莎不滿意的瞪了陳鵬一眼,把手裏的一份文件袋重重的塞在陳鵬手裏,轉身踩著細高跟涼鞋,噔噔的扭著性感的腰肢推開玻璃門走進公司大門。

    一會兒,便有幾個姑娘小夥子急匆匆的出來,向路對麵一家超市跑去。

    謝琪安注意到,這些姑娘小夥子都有些麵色尷尬,可以知道,這些要求退股的人裏麵肯定都是他們的親戚朋友。

    他們連自己都覺得好像真的欺騙了這些親戚朋友,所以躲在公司裏麵,竟然沒有一個人好意思出來打聲招唿的。

    一家初步聲勢浩大的公司,折騰了半年卻生意慘淡,根本不能正常營業,你就是世界五百強也不能叫人信服啊。

    看得出,他們連自己都沒有信心了。

    這些人吵嚷了半天,早就口幹舌苦,謝琪安的話有擲地有聲,便安靜下來,聽從謝琪安的安排,紛紛走進一生愛公司的玻璃大門,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幾個姑娘小夥子抬進礦泉水。

    謝琪安注意到。這些抬水的一生愛員工裏,有個膚色黧黑的小夥子,個子高高的,劍眉深目,長著一副典型的海域土著臉型,憨厚中帶著精明隱忍。

    別人都是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抬一打純淨水,還趔趔趄趄,一副不怎麽想出力的模樣。他卻一個人獨自扛一打,還埋頭走的飛快,把第一打純淨水送迴了之後,又去扛迴一打。

    四打純淨水,他一個人扛迴來兩打。

    其餘四個員工抬迴來兩打。

    小夥子最後迴來,卻最先扯開純淨水外包裝,把水一瓶一瓶分給正在三五結夥憤慨議論的人。

    他臉上還有一種近似抱歉的誠懇的笑,輕聲細語的解釋安慰著眾人的情緒,好像他不是一生愛員工,倒是欠了這些人錢似的老板。

    把這些要求退股的人全部請到公司裏麵,暫時休息安定一會,謝琪安抓緊時間和陳鵬詢問情況。

    “根本就不是營業執照的事情,他們懂什麽?”

    莉莎氣憤的說道。

    依舊是那種叫人不愉快的駕淩別人之上的不屑語氣。

    陳鵬把手插進頭發裏,似乎滿心焦躁:“關鍵是分不到紅利。”

    謝琪安安靜的說道:“我也知道不會是營業執照的事情,就算是這裏麵臨拆遷,你們完全可以重新租住其場地,營業執照應該不會是大問題,不過,你們的營業執照到底辦下來沒有呢?”

    陳鵬苦惱的說道:“莉莎托了她朋友,說是很快就可以拿證了,但目前還是沒有拿到手。”

    莉莎立刻尖刻的說道:“你連包香煙都不肯送人,人家會給你當心嗎?”

    陳鵬滿臉沮喪:“我得有錢啊,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這些人的紅利到現在一分都沒有給,哪有送禮的錢?”

    謝琪安想了想,問道:“南氏傳媒應該不會做這樣沒頭沒腦的事情吧?既然是他們開的分公司,總部一定會事先有一定的市場調查,會給你們投資,然後給出營運的指導和支持……怎麽會叫你們自己疲於奔命?”

    陳鵬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看謝琪安:“南總沒有告訴你?雲都分公司隻是掛了南氏傳媒的牌子,我們根本就沒有要他們一分錢的投資,更沒有其他技術上的支持,現在,我是實在扛不下去了……”

    莉莎一臉的鄙夷,不知道是鄙夷陳鵬沒有能力,還是鄙夷南氏傳媒的甩手不管,隻想坐地分紅。

    謝琪安微笑了一下:“你們是自己集資創業的?哦,我懂了。”

    陳鵬當初的打算是好的,掛名在南氏傳媒名下,自己集資創業。

    南言俊也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再加上女朋友朱莉莎的好高騖遠眼高手低,他們很快就用完了前期集資來的錢。

    一生愛一直折騰到現在,結果卻什麽成效也沒有見到,直到今天,竟然連最起碼的營業執照都沒有辦下來,營業賺錢,簡直就成了一個笑話。

    如今,股東們憤而要求退股,陳鵬實在是扛不住了,便向南言俊求救。

    謝琪安很震撼,她現在才明白,原來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老板的。

    即使有時候成功看起來似乎觸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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