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鬼仆冥王”,這名字本身其實取得很“粗糙”。


    是的,“粗糙”——沒有特別多的寓意,雖然很多取名方法都很看重這個“寓意”,但很明顯給這招取名字的人僅想到“能用就好”、“夠言簡意賅、直指核心就好”——當然,有一些特征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到的,比如這詞兒出自宗教,最不濟也帶了不少“神話”味道——出自什麽神話哪個神係很不幸芯啟已經記不太清了,他隻能隱約想起那是一個大教派的旁支,雖然那旁支本身非常小;也沒什麽用了,至少這時候想不想得起來當真沒啥影響,他隻需要……好吧,似乎也不那麽需要……


    ……總之,這個名字,這個“粗糙”、“沒啥寓意”的名字,究竟有啥含義呢?其實就是字麵意思“沒有鬼仆從、孤身一人的冥王”;孤身一人的冥王需要幹啥呢?那當然是親力親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誰叫他連仆從都找不到?而對於一個沒有仆從、親力親為的冥王究竟需要幹啥呢?


    亦或者,他那“親力親為”的……究竟是啥呢?


    不是“取人命”……又是啥?不然這“冥王”怎麽當的?“稱職”嗎?


    芯啟,非常擅長“心法”;但怎麽說,還是那個問題再強悍的電腦放任強力病毒肆虐後再恢複都難如“從未中毒”那般好——是的,有些招式就算事後能“反應”過來發動過程中他都不能說是完全控製得住的,硬要問為什麽,那時候已經不算是單純的“心理”問題而開始涉及到“生理”了——嗯,正如激素會在人體內停留一段時間,在被自然代謝掉之前人都難說完全不受其影響,“軟件”畢竟是承載於“硬件”之上的,若是硬件本身出了問題,軟件功能再好能影響的範圍終歸也大不了多少——不能說“沒有”,但確實大不了多少,怎麽說生而為人使用著“人腦”這種機體,你就得想方設法去適應它的型號……誰叫芯啟天性不願接受身體改造……


    ……因此,若非他當真在“心法”這一方麵爐火純青,他現在……不,是這一整段時間……除開“殺死對手”外其餘問題怕不是完全思考不了——通常的“無鬼仆冥王”施展者多是以脫力昏迷為下場,而他還站著,甚至還能打,這就可見他的非人之處了亦或者說這本就是他的“強項”——雖然他現在站著不假就是完全沒動手開打,那麽不開打他又能幹什麽呢?嗯在廁所一邊往自己嘴裏狂灌糖水一邊排水就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找過來的家用輸液架……


    “洗血”,雖然通常都是以輸液的形式,但現在半透支的身體狀態下芯啟可沒把握給自己紮針,再者他也沒心思沒時間去找其他那些雜七雜八的器械來頂當;而至於“療效”,這倒很難說是沒有的畢竟在藥物不足的情況下這一舉動確實能緩解中毒的症狀;當然,這種純然無器材單單依靠人體本身的“洗血”效率難說很高,而且它也隻能盡可能將體液中……“人體能‘識別’”的毒素排出去而已,至於那些毒素造成的破壞一時半會兒依舊修複不了——這就是為什麽芯啟不願用、他還是“心王”時更是“不敢用”這種做法的原因了,畢竟微觀層麵的損害一時半會兒人體也許支撐的了,但時間一拖長……


    ……其他不提就說暴露在輻射下的那些犧牲者吧……又有幾個真的是即刻就倒地死掉?他們後來接受的醫療援護難道一定做得不夠好?


    “……咳噗!”


    輸液架設計得很好,至少高度可調整,雖然“幫忙開瓶塞”什麽的依舊做不到;張嘴一口將咬下來的膠蓋子吐掉,芯啟暗自感歎幸虧是自己不然旁人不等個少說半小時完事兒不了;當然,他接下來做的當然是將褲子整理好,然後到洗手台邊畢竟“衛生”要做好……


    ……不對……我到底是幹啥的?


    又來了,對他來講——“無鬼仆冥王”的消退使用者很難控製,而它的“失控”更是在生理上避免不了,除非再有其他的藥物影響——也不是沒有,在事實上,但再怎麽說,芯啟也不覺得自己在這裏就要將它用掉——“武器”有限,那自然是怎麽節約怎麽好,再者他現在也不排斥這種類似“電腦中毒”一般的狀態,畢竟有些東西即便明知有病毒人還是會忍不住將它們下載了……


    ……不對勁……我嗑神的到底在幹啥?


    等芯啟反應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已經將手完完整整洗好了,整潔仔細消毒液用得剛剛好就似是將進手術室的講究外科醫生一樣——有說法認為人在專注於某件事兒乃至近乎處於“失神”狀態下的時候,他們反而會將另一些看似沒多少聯係的東西做得更好——這說法本身是不完整而且少有人支持的,但怎麽說,有時候人確實會這樣……


    ……哪怕他們“心裏麵”……其實並沒有“跑題”多少:


    “子彈有偏移,沒打中‘瞄準的目標’——這讓可疑範圍變成了半條階梯長,大概一百五十米……奇怪是不是有個詞兒用錯了?算了不管它……瞄準的人有夜視能力,但這時候‘火種’派來的人恐怕不乏特殊環境作戰能力,因此說服力不大……依舊有可能是‘一起’,兩顆子彈距離角度都太近了,但‘燈芯草’……難不成他們的變化比我想象中大?不是大幅度肢體動作近距離也能合作了?古怪……其他的可能……但‘植物園’……‘狙擊手’……


    罷了先考慮狙擊點的問題吧……從這裏過去沒有明顯的遮蔽物,就算有建築當掩體也有大概一半的距離是空處……而且還連什麽位置都不清楚……該死人體是軟的用來推測彈道實在沒多少說服力……砸穿牆??!不不不我到底在想什麽……蝸殼的思維越來越不受限製了……而且萬一對方已經跑了怎麽辦?”


    是的,不比“調查”,這種情況下處於劣勢的反而是“追擊方”——“可以跑”,這就是唯一的理由,畢竟“調查”的時候“被調查者”胡亂活動除開提示“調查者”以外幾乎難有意義,但“追擊”……這就是為什麽麵對那些……“流動性”特別強的犯罪分子時警察的破案間隔往往會顯得普遍長,哪怕他們麵對的通常都不是些多麽高明的作案手法……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不找到他們不扯個稀爛不把腦子塗牆上腸子做成領帶……奇怪……我在幹嘛!??!


    至少在芯啟離開建築走到大街上的時候,他都沒想出個正兒八經“一定能有用”的方法——嗯,是的,雖然這本就不是什麽切入點特別多的情形,但要說那問題具體在哪兒……


    ……等等……不在這至少現在不在這兒也不應該還在這兒……這可都走到開闊地帶“大街”上了!他還在邊走邊……“考慮著正事兒地‘胡思亂想’”??!


    ……雖然才剛剛走出兩步第三步正要邁腳……他就一個“平地摔”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劈啦!”


    沒聽到槍響,不知是聽覺神經尚未恢複還是別的什麽,但“彈孔”終歸是印在了地麵上——很危險的舉動,非常危險乃至芯啟一般情況下幾乎不會使用,畢竟就算現實狙擊中“直接開槍”幾乎是百分百命中不了但萬一當時無風什麽的……而且最糟糕的情況還是子彈剛好偏往了自己躲避的方向……是的,很多影視作品中狙擊手準星明明是瞄著的但就是不開槍,引得觀眾都急了恨不得衝上去代替他們打——那些觀眾當真不知道“狙擊”到底是技術含量多麽高的一項活兒,甚至可以說他們對“狙擊”的印象還停留在“準星瞄好了就一定能打中”的“遊戲”層麵上——拜托大部分遊戲可都是簡化了“技術”與“過程”的,不然縱觀全世界又有幾個人能玩得了?雖然那對芯啟來說自然是半點用處沒有,畢竟在沒法百分百命中的情況下貿然開槍除開“提示對手”外絲毫正麵意義找不到……


    ……雖然敵人似乎沒從之前那次射擊中得到教訓……不,他們很可能壓根兒就沒打算將自己的位置一直隱藏——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兒出現了一個彈孔,雖然“水泥”並非多麽好的……“彈道記錄材料”……


    ……距離很近,意外的近……對方的射擊水準似乎算不上好……至少不似是“燈芯草”,噢不對現在好像有別的事情更需要思考……


    ……至少當芯啟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已身在半空,矮了兩尺正撞向一扇窗!


    半本能,意識跟不上身體,算不上常有但發生時那體驗感當真很奇妙——不,與其說“意識跟不上身體”,不如說“意識”分成了兩部分,負責“行動”的那一塊超前了而已,至於為什麽能超前?還不是因為那部分動作早就想做早就“按部就班”地計劃了好——是的,即便沒有正兒八經地“過腦”,但那部分動作早就在潛意識裏被芯啟規劃了好,最主要的證明就是即便那之間未能“迴神”,他依舊知道自己“上空”的方式是雙手撐地直接炸起整個人兒越到前方車輛上右腳再順勢將之一踏……


    “胡思亂想”,倒地,再到整個人借車輛作跳板平地裏上升了四米有餘,那時間恐怕還不過半秒——雙手,險險些摳住窗沿,腳傷的影響,至此第一段突進結束,穩定心跳……順帶“欣賞”左手旁水泥炸開的“花”……


    對方反應同樣是非常迅速的,但單發槍械,尤其是“遠程獵槍”,不好好瞄準的話雖然依舊不便賭但威懾力確實沒那麽大;可若繼續呆在窗外,那可就是給對手機會讓他們慢慢瞄準了,因此,芯啟當即是雙臂再發力僅以兩個巴掌為軸身子一縮一翻就撞進了屋裏,一時間四處都是東西被碰壞的聲音叮叮當當連綿不絕要說“悅耳”那在他腦中卻僅僅隻是“一團糟”——本不應這樣的,本來就算是闖入屋裏他也是能即刻察覺布局避開大多數東西以免讓對方警覺的,但伸伸手從自己背上摳下來一顆……勉強算得上完整的小號子彈,芯啟也隻將那仰頭灌糖水時都沒有吐出來的“雪茄”煙在自己嘴裏換了個位置,猛吸慢吐之時卻發現眼前還是如老型號電視無信號那般一片的“雪花”……


    ……完了,又快抑製不住了……麵對“槍械”這種中彈就可能去死的東西主張“狂”、“猛”的功法除開送死外幾乎毫無作用,因此要說他現在比之前跟那個擅長摔技的男人對打時還能“放開”還要“肆無忌憚”,這是不可能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這一次的對手們“有槍”——很搞笑,但也很現實,若身上正發動著的不是這一套除開“硬碰硬”外幾乎“別無所長”的功法,芯啟都不至於這時候還搞得那麽窩囊……但奇怪?我腦子裏這都什麽跟什麽……


    ……死了……好像也沒怎麽樣?


    ……當然很那樣了!我可還有點兒事要幹呢!!至少現在就有……再者古語有雲要死也得死成傳奇,愣頭愣腦被敵人射死……不窩囊?!!!


    ……但我……似乎不排斥“死亡”?


    可“不排斥”跟“主動尋死”完全不一樣……要死那當然很簡單,挑個牆壁腦袋往上一撞……


    “向死而生”,聽說過嗎?


    拜托那是騙小孩的……誠然有些環境莽撞點勇敢點活下來的概率更高,但那種場景又有多……


    “嘭啦——”


    門,近乎是被“撕毀”的——那聲勢不可謂不嚇人,但裏麵的人是當真沒被嚇到——芯啟第一眼看到的是兩把長管槍,雖然“具體型號”什麽的幾乎是完全沒注意到……“沒法注意到”!本來嘛像他這種“追蹤”占優勢的肯定是“狙擊”那方,畢竟他們能跑,一開始就能跑——可他們沒跑,反而待在了這兒,繼續射擊位置不動一下連讓芯啟“誤判”都做不到——是的,若說先前隻是“概率高”,那現在負麵概率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他們完全是等著芯啟找過來開打,當然這願望是實現了畢竟現在芯啟兩眼裏隻有“敵方”……


    ……不……就算瀕臨“失控”,他畢竟擅長“心法”,依舊能抵抗“無鬼仆冥王”……雖然那勉勉強強讓視力恢複的一瞬間,他隻認出自己麵前站的是兩棵“棕櫚”,旁邊倒了兩株“燈芯草”……


    ……那是……曾屬於“燈芯草”的兩把槍……難怪,距離不遠,但最開始那兩槍……


    “……反應不慢,零食商……不過,你還看得見嗎?”


    “……為什麽……打他們……打她……”


    “叛徒就該……”


    “劈啦——”


    直拳,姿勢很古怪,怎麽說整一條手臂都是直線,發力的僅有軀幹罷——威力很差,至少常人用出來威力相當差,但萬一真讓這種拳打出威力了……


    ……人的頭蓋骨,雖然堅硬但能有多厚……而這一整條手臂都是直線,雖然對關節軟骨壓力巨大……但那直線上的“厚度”……


    因此,當那名“棕櫚”的腦漿直潑灑到後邊牆上之時……芯啟連“該感到奇怪”的欲望都出現不了……


    “隻是充血而已,對視網膜沒影響……我還以為你們‘絕種’了呢,畢竟先前……當然也沒插嘎啊……”


    反正,自己隻需要在“名單”上加一項就好……在“不必留手”的欄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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