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就連姚方旭他們離開她也沒察覺,反應過來後隻見江堯站在自己不遠處,肩膀上搭著擦汗用的毛巾,因為剛才的訓練身上出了一層薄汗,但他似乎也不在意,相反用一雙清雋的雙眼看著自己。

    “走神了……”江舒瑤拍拍腦袋準備站起來,下一秒卻因為江堯的一句話給嚇得坐了迴去。

    “你說……什麽?”江舒瑤驚恐得看著他。

    江堯便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當我的舞伴。”

    江舒瑤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仔仔細細看著江堯的眼睛卻沒有看出意思開玩笑的成分,相反,今天的他和往常不同,若是以往他肯定轉移話題就過去了,對著他的那種別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而如今他的目光裏似乎還含著些別的東西,讓江舒瑤撇開目光,渾身越來越不自在。

    她拿起筆記本就想走,剛一起身,江堯便走過來,她進退兩難得看著他,一臉防備:“你得讓我考慮一下。”

    江堯腳步不停,直到走到她麵前,語氣不容拒絕得迴:“不需要考慮。”他看著她慢慢往後退的腳,眼神微深,索性再往前一步,江舒瑤一個急退卻不曾想身後就是木桌,他一手撐在木桌上,把她輕鬆圍在胸前一方天地裏。

    “你怕什麽?”他聲音微沉,卻不自覺帶著些許誘哄。

    這樣的江堯讓她害怕,不……或許那該被稱之為緊張,江舒瑤的臀部抵在堅硬的木桌邊緣,身前幾寸是他透著熱氣的胸膛,即使隔著衣物卻依然清晰散發著某種侵略感,在她的視線看去,他微微俯下的身軀讓胸前的衣服敞開了一點,鎖骨清晰可見。

    暗罵自己為什麽會看得那麽仔細,江舒瑤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為什麽要害怕你?不過你這個邀請我不接受。”

    江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問:“江舒瑤,你現在是在裝傻,還是在試探?”

    這個問題太過於直接,直接得讓江舒瑤措手不及,她怔怔得看著他,江堯深邃幽黑的眸中清晰得映著她的怔愣,像一輪深不可測的漩渦,慢慢靠近,仿佛在誘惑她沉淪……他的氣息愈加清晰,兩人的臉龐近的讓她都能清楚聞到他的唿吸,手不小心往後一推,促不可防得推動了電腦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她忙撇過頭去,江堯微眯起眼,把嘴唇靠在她麵向自己的耳旁,沉聲道:“你以為你逃得掉?”

    “江堯!別這樣……”江舒瑤一張臉僵硬而通紅,聲音中還帶著極力克製的顫抖,她咬牙,渾身

    上下都透露著拒絕,這已經是她明確的迴答,但是江堯卻視而不見。

    “江舒瑤,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江堯看著她已經紅透的後頸,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要不要和你打賭?那個人得不到你,我卻能得到你。”

    江舒瑤聞言渾身一僵,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臉上先是明顯的難堪,隨即是惱怒。這是第一次有人那麽直白得說出她心底的那個人,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被人無情得扒出來,讓她覺得很難堪。

    她的眸裏清晰反應出她的憤怒,甚至那隻剛才才讓江堯著迷的手也緊緊攥成拳頭。這讓江堯的眸有點冷,他已經確定她的心裏有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他。

    江舒瑤卻氣的渾身都在顫抖,這短短的時間內,江堯一句“喜歡”都沒有說過,卻已經讓她無法躲避,他是一個狡猾的男人,他不說,她連拒絕的迴答也說不出口。

    “我雖然對你有足夠的耐心,但是關鍵的時候我不會讓自己忍著。”他慢慢直起身子,見她雖然表情還是很緊繃,但是身子已經沒剛才那般僵硬,便繼續說,“舞會的衣服我會準備,而且,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個賭——如果舞會那一天,他主動來邀請你跳舞,我就放手。”

    他的語氣是那麽鎮定,仿佛早已料到結局,這讓江舒瑤抿緊嘴唇,仿佛被戳中了痛處一般愈加惱怒。

    “江堯,你憑什麽那麽擅作主張?”江舒瑤紅著眼睛瞪著他,“你剛才說的都是你自說自話,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同意。”

    誰知江堯聞言,慢慢把脖子上的毛巾給扯下來,整個過程不緊不慢,邊扯雙眼還邊看著她,眼中甚至還帶著幾分蠻橫:“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憑什麽。”說完,伸手越過江舒瑤拿過自己的包,轉身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江舒瑤才渾身脫了力一般靠在桌邊,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江堯的態度十分明顯,以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已經明顯到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特別是那種霸道的語氣讓她頭疼又不甘。她原本以為……她原本以為什麽呢?事情不如她所想?還是她以為江堯是不會看中她這樣平凡的人?她什麽都沒有,因此她不懂,為何他會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強勢又勢在必得,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這樣看著自己。

    但是剛才那種心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的感覺依然清晰存在著,讓江舒瑤煩躁得頭腦都似乎要炸開來,一

    時之間千頭百緒閃過,從來沒有一時之間想那麽多,若這是江堯的目的,他應該很高興,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第二天社團活動時間,江舒瑤沒有出現。

    看著正在練習揮劍的江堯,陳旻俊低聲問:“鬧別扭了?談崩了?”

    季晨本來在低頭看書,聞言抬頭看著江堯那一下一下果斷而犀利的動作,笑道:“看這樣子就知道不是崩了,是誌在必得。”

    他們在一頭談論著,半響江堯收迴劍勢停下休息,似乎當沒聽到他們在嘀嘀咕咕,徑直走到季晨旁邊喝水。

    季晨合上書本:“你準備的東西我拜托人給她送去了,不過……齊若曦那邊……”

    江堯放下水瓶,目光沉穩,毫無波瀾:“讓她知道。”

    “好。”季晨原本以為他會因著怕麻煩會忌憚著家裏的老太太,誰知道江堯認真起來卻是快刀斬亂麻,他也不多說,隻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行了。

    因此當天下午,江舒瑤在宿舍就收到一個女生帶給自己的盒子,女生倒是把盒子交給她就走了,江舒瑤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果然整整齊齊擺放著一件月牙白的晚禮服。

    她展開來一看,是一條設計樣式十分簡單精致的裙子,裙擺長度恰恰能擋住膝蓋,以飄逸剔透的白紗繞住膝蓋一圈收緊,簡潔中可見設計人的心思。

    這時候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一條陌生人發的信息,寫著——舞會那天,穿這條裙子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發的信息,但是江舒瑤已經無力去想他到底是從哪裏拿到的自己的號碼。

    江舒瑤把裙子放迴盒子裏,眼不見為淨。她倒在床上,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按下了陸愷維的號碼。

    這一係列動作她做的一氣嗬成,仿佛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但是電話通了之後她反倒有些說不出話來,聽著電話那頭溫潤醇厚的聲線,她靜默片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問:“迎新晚會那天你有什麽安排嗎?”

    陸愷維有點意外,安靜了片刻迴答:“有學生會的場控工作。”隨即他問,“你找到舞伴了?”

    江舒瑤嚇得坐了起來:“你怎麽知道?”

    “舞會名單昨天晚上到了本部,我今天看到的。”陸愷維說話的語速有點慢,“你和江堯似乎熟稔不少。”

    江舒瑤暗暗咬牙,但是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握緊手機,她道:“那些都是江堯自說自話,我沒同意……

    哎呀具體的情況我說不清楚……但是舞會那天我並不想和他跳舞。”

    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江舒瑤緊張得心跳如雷,她在等待,第一次的勇敢居然是以這種形式表達出來,讓她挫敗之餘卻又隱隱緊張期待著。

    那頭傳來的是他平穩的唿吸,江舒瑤抿唇,張嘴喚了他的名字,陸愷維才笑道:“抱歉,剛才離開了一下,你說什麽?”

    話音剛落,雙方詭譎得沉默。

    江舒瑤覺得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哽住了,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手緊緊攥著床單,好久才說:“……舞會那天我們跳一支舞啊,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有跳過舞,我等你工作結束……”

    有那麽一刻,她忽然覺得陸愷維是明白她的心思的,甚至她還在想,剛才他說離開了一下不過是為了騙她。

    但是她不甘心,哪怕……隻是他對於朋友的一支舞,她也想得到。

    陸愷維這時候迴答:“好,我工作結束來找你。”

    掛了電話後,江舒瑤靜靜得坐在床上,目光落在那條月白色裙子上,怔怔得看了很久。

    她忽然把裙子拿出來,發泄似的把裙子揉成一團扔到床角,眼睛有點紅紅的,然後她把下巴靠在膝蓋上,雙手握著手機發狠似得給江堯發了一條短信:“裙子很難看,還有,那個賭你輸定了。”

    五分鍾後,一條短信發到江舒瑤的手機上——

    我不會輸。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江堯和江舒瑤在一起後很長一段時間,有一天江舒瑤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個賭,趴在江堯身上問:“要是當年愷維真的請我跳舞,你真的會放手?”

    江堯多流氓多痞一人啊,真的會講信用?

    江堯聞言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聲音懶洋洋得道:“我說了,我不會輸。”見她不依不饒得看著自己,江堯低頭吻了她一口,才眯起眼道,“你好像很遺憾他沒有來請你跳舞。”

    把某人壓在床上好好“懲治”一頓後,看著她的睡顏,江堯把她摟在懷裏。

    女人有的時候是不會懂得,那個男人隱忍那麽多年,若不是時機到了,他是不會冒著失去她的可能性出手的。

    然而遲了一步,就是遲了一生。

    他是了解那個男人,才敢下這麽一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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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有點劇透了,但大家肯定都猜出來結果了!

    大家也可以想象兩人以後交往各種親密~肯定甜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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