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考結束後,張瀚海神神秘秘地將獨孤涅拉到角落裏,手裏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方形盒子。


    獨孤涅吃了一驚,道:“你做什麽?”


    張瀚海嘿嘿一笑,道:“想學麽?一起。”


    獨孤涅皺著眉頭道:“別胡鬧,沒聽夫子們說嗎?功夫不能來路不明,教我也得上報的,何況你還沒到收弟子的時候。”


    張瀚海笑道:“收你這麽個死心眼的徒弟,那才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隻是內功,你不說,誰注意得到?”


    獨孤涅突然想起了李嘯,沉默不語。


    張瀚海奇道:“我說錯什麽了嗎?”


    獨孤涅迴過神來,麵露苦色道:“沒事,就是想起我師父了。瀚海,你怎麽總是想幫我呢?之前還說要讓我,以前和駱星他們鬧矛盾,你也是就那樣衝過來。”


    張瀚海故作正經地答道:“那還能為什麽,咱們是同學唄,是朋友唄!話說迴來,你咋老是不領情啊?”


    獨孤涅埋著頭,說道:“你別笑話我,我娘從小就教導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絕不能平白無故承別人太大的恩情的。”


    張瀚海笑道:“哪裏是平白無故,朋友之間互相幫助,將來我需要的時候,你也幫我不就成了。”


    獨孤涅認真地說道:“打也打不過你,朋友也沒你多,我又不喜歡打架,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能幫你的,所以才更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除非有一天我能打過你,否則你就不要再提了。”


    張瀚海笑道:“那你可得加油修煉了。”


    獨孤涅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你會讓雲上和搖天,還有朝天他們練嗎?”


    張瀚海左右看了看,神秘地道:“他們都有自己家傳的內功,沒必要冒這個險,就你沒有。對了,雲上這兩天一直念叨著想找你切磋,他剛修煉上了第九層,正想試試呢。”


    獨孤涅道:“你還知道這是冒險!切磋倒是沒問題,隻不過今天怕是不行,太叔長樂好像有什麽事情找我。”


    張瀚海麵露疑色,道:“他找你能有什麽事情?那個小混混。”


    獨孤涅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認識他?”


    張瀚海“嗨”了一聲,道:“算不上認識,聽人說,他是前朝餘孽,在東安民學府也算是打出來的名聲。”頓了頓,又說道:“他估計和我們一樣,也是拉幫結派的,不過我勸你,離他遠點,畢竟前朝餘孽四個字,不是那麽好聽的。”


    獨孤涅不解,問道:“什麽是前朝餘孽?”


    “據說好像他娘是無雙王朝的時候,長風城城主的女兒吧。後來十七年前天武國取代了無雙國,這長風城選擇了投降,但最後也沒落什麽好,連城主的位子都沒保住,估計現在混得也挺慘的。”


    獨孤涅喃喃地說道:“上一輩的事情麽。”


    張瀚海又說道:“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會兒我們陪你去看看。”


    獨孤涅忙道:“別,搞得像是要去幹架似的。我看他不像是有惡意。”


    張瀚海看了看獨孤涅,道:“行吧,我們站遠點看看熱鬧沒問題吧?萬一他心懷不軌呢?”


    獨孤涅心中感動,道:“謝謝你,瀚海。”


    學府的課要上到六月十五,過兩天還要公布六月考的成績,之後會放兩個半月的假,也就是七月和閏七月,所以開學的時間是八月初一而不是九月初一。


    放學時,獨孤涅在學府門口,看到了太叔長樂朝著學府內張望,背後背著那杆黑龍木槍,人群中特別顯眼,還有楚博醫也在那邊,不過他的顯眼,是因為那身極為華麗的衣服。


    太叔長樂看到獨孤涅出來,招了招手。


    獨孤涅揮了揮手,算是迴應了太叔長樂,雖看到了楚博醫,也不知道說什麽,朝著太叔長樂走了過去。楚博醫似乎是在跟太叔長樂說著什麽,也走向了太叔長樂。


    獨孤涅走到太叔長樂跟前,道:“你找我什麽事情啊?”


    太叔長樂對楚博醫道:“你先說唄,說完了我再和他聊。”


    楚博醫也是直接,道:“你就這麽輸給了張瀚海,沒意思!”


    獨孤涅尷尬一笑,道:“確實打不贏他。”楚博醫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得找他切磋一下。”說著,眼睛已經看向了身後慢悠悠走出學府的張瀚海一行人。


    “迴頭再找你。”說罷,楚博醫便朝著張瀚海走了去。


    太叔長樂倒是不著急走,抱著雙手,向著張瀚海的方向揚了下下巴,道:“先看看。”


    獨孤涅也就看了過去。


    四人相隔不遠,隻聽見楚博醫說道:“張瀚海,我想找你切磋一下,行嗎?”


    張瀚海看了一眼獨孤涅這邊,笑了笑道:“得了吧,我可惹不起你!”


    楚博醫也笑著說道:“沒有惡意,這樣吧,咱們簡單點,就對一拳,我隻是想看看我自己的水平離你這個東臨鎮民學府第一還有多遠。”


    說著,不少放學的學生們,也看向了這邊。


    張瀚海看了看周圍,駱星、柳亦杉、步越、賴川、嚴峰、慕容若那十多個人已經慢慢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要看看熱鬧了。


    張瀚海問道:“就在這裏?”


    楚博醫笑道:“就這裏嘛,就一拳,比試比試內力。”


    “來吧。”張瀚海也不囉嗦,右腿後撤半步,表示已經做好了準備。


    楚博醫正色,左腳向前跨了一步,簡簡單單的一拳轟出,張瀚海直拳迎上。兩拳相接,隻聽“砰”地一聲響,聲勢倒是不怎麽浩大,隻是楚博醫倒退了兩步。張瀚海腳下卻是紋絲不動,但右腳已經淺淺地陷進地麵了。


    楚博醫甩了甩右手,長歎一聲“哎”,道:“輸了輸了,看來得多練練了。”


    張瀚海拱手笑道:“承讓。”說罷手背負於身後,笑意漸無。


    “走了!下次再比!”楚博醫倒是瀟灑,轉身就走,臨走前還看了獨孤涅一眼,仿佛是在說,你輸得不冤。


    獨孤涅不常見到張瀚海那種嚴肅的樣子。


    “切!”步越看到這一幕,覺得沒什麽意思。駱星卻是看向了和獨孤涅站在一起的太叔長樂,走了過來,道:“太叔長樂,你和我們學府的學生做什麽?”


    獨孤涅心中一凜,暗道不好。太叔長樂仍是抱著雙手,淡淡地說道:“我找獨孤涅交個朋友,不行麽?”


    駱星冷笑了一聲,看了看背後,一群人圍了上來。除了獨孤涅認識的柳亦杉、步越、賴川、嚴峰、慕容若,還有五個獨孤涅也叫不出名字的三學年的學長。楚博醫聽到變故,也停下腳步,在一旁看熱鬧。


    “當然不行!你交什麽朋友?”駱星聲音不小。


    “你管得著麽?”太叔長樂淡淡地說道。


    獨孤涅感覺到這火藥味已經很濃了,想說什麽,卻插不上嘴。


    “東臨民學府的事,我當然管得著!”駱星惡狠狠地說道,又看向獨孤涅,“你還站他旁邊,是想讓學府背負上勾結前朝餘孽意圖造反的罵名麽?”


    獨孤涅說道:“他隻不過是東安民學府的學生啊?怎麽就造反了?”


    駱星冷笑一聲,道:“看來是翅膀硬了,連該站在哪邊都分不清楚了。這次不下跪了?”


    獨孤涅正色道:“我不站哪邊……”


    沒說完,張瀚海的聲音打斷了獨孤涅,“這事兒已經跟你沒關係了!”獨孤涅一看,張瀚海走了過來,道:“那是他們之間的事了,你可以不用摻和。”


    太叔長樂不看獨孤涅,問駱星道:“下跪?”


    “哈哈,你要管我們學府的事?東安太子爺?真當自己是太子爺了?”


    張瀚海將獨孤涅直接拉了出來,獨孤涅想說什麽,卻被張瀚海那滾燙的右手驚了一下。又聽太叔長樂說道:“不用廢話那麽多,你不就是要找茬嗎?換個地方?”


    駱星大笑,道:“好,來!”說罷直接從太叔長樂身旁走過,肩膀還撞了太叔長樂一下。太叔長樂像是沒骨頭似的被撞退了一步,他本就長得高,就像是被風吹彎了的竹竿,嬉皮笑臉地對獨孤涅說道:“過來看看,等我收拾了他們,再和你聊!”


    獨孤涅說道:“你不要……”張瀚海又打斷獨孤涅,道:“說了沒你的事,別插嘴。”


    獨孤涅愕然地看著張瀚海。


    大部分同學還是很識趣地沒跟上去,駱星等十一人走在前麵,太叔長樂在後麵。張瀚海拉著獨孤涅,視線掃到了扶雲上、扶搖天和朱朝天,遞了個眼色,楚博醫也笑著走了過來,幾個人跟在太叔長樂身後。


    這一刻,獨孤涅突然覺得太叔長樂真的好高大,仿佛有十幾個人將他圍在中間一樣。


    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了學府正門東麵一裏的那個小樹林,駱星他們停了下來。


    步越問道:“扶雲上,你們上天幫是要幫東安民學府嗎?”


    扶雲上笑道:“我們就看看熱鬧。”


    駱星走到太叔長樂身前,仰著頭,道:“太子爺,你今天怕是要留點什麽東西在這裏了。”


    太叔長樂笑了一下,猛地提起膝蓋撞向了駱星,駱星一驚,手中仿佛帶著雷電,一掌拍下擋下了這一擊,同時也後撤了幾步,另外十人則快速地將太叔長樂圍了起來。


    張瀚海一行人不由得退開了些,以免受到波及。


    獨孤涅心中著急,卻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這一架的起因,好像是因為自己啊!攔是攔不住了,想攔怕也有雲天幫攔著自己。想說眼不見為淨,直接走人,但此刻緊張的氣氛,似乎容不下他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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