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晚的事,總該有一個了結,所以我去見他了。”她頓了頓,“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大哥說他那晚喝醉了,所以他對我說的話,其實是想跟另一個女孩告白的。”


    容君烈冷笑,“於是你相信了?”


    “嗯。”她不相信又能如何,難道還要質問他當晚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若承認,她又當如何?


    聞言,容君烈轉身拂袖就走,葉初夏緊追了幾步,緊緊扣住他的大手,“君烈,我不能不相信,若是換個立場,你也會像我一樣,即使那晚再難過再絕望,也會裝成沒事,在這世上,我的親人已經不多。無論怎麽樣,他始終是從小將我嗬護長大的大哥。”


    容君烈另一手五指緊握成拳,半晌悶不吭聲的抽出手上了樓。葉初夏怔怔地站在原地,吳嫂站在餐廳處,尷尬地清咳一聲,“夫人,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葉初夏沒有胃口,她擺了擺手,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樓。走到小魚兒房前,她腳步頓了頓,輕輕推開門進去。小魚兒睡得正甜,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嘴角向上翹起,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年齡啊。


    她坐了一會兒,起身迴房。也不知道是聞到什麽味道了,她心裏一陣惡心,她搗住嘴,急匆匆向衛生間衝去。她幹嘔了好一陣,連膽汁都要吐出來,好不容易舒服了一點,她站起身子按下按鈕衝水。


    走到鏡子前,鏡子裏那張臉憔悴了許多,眼眶紅紅的,眼裏還裹著因吐得劇烈而湧起的淚。她按著胃,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擰開水龍頭,她俯身捧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臉,從衛生間退出來,她看到自己的手提包擱在床單上,眉心微動,她走過去,猶豫了許久,才拉開拉鏈,將藏在暗袋裏的驗孕棒拿出來,剛拿在手裏,她就聽到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心裏一急,想要放迴去已經來不及,她無措的將雙手背在身後。


    容君烈走進來,就見她滿臉慌張的樣子,他眉心蹙了蹙,漫不經心的走進來,也不看她,徑直掀開被子躺在床上,末了還轉身背對著她。葉初夏的心一緊一鬆,連忙拿起包,想把驗孕棒塞迴去,卻見容君烈突然大弧度地轉過身來,她嚇得手一抖,驗孕棒就落在了地上。


    “你是打算在這裏站一夜?”容君烈惱火極了,明明是她惹自己生氣,可是看到她怯生生地站在床邊,他又舍不得。


    “啊?”葉初夏驚訝的看著他,然而她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反而變成了肯定的意思,容君烈氣得抓狂,他又背過身去,扭動時,弄到了頸椎,疼得他一陣陣抽氣。


    葉初夏一腳將驗孕棒踹到了床下麵,然後急急繞過床尾,來到他身邊,仔細檢查了一下,急聲問:“怎麽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容君烈很生氣,可是麵對她急得白了的俏臉,他卻又舍不得生氣,將她抱進懷裏,狠狠地啃上她的唇,一陣蹂躪之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以後不準再這麽晚迴來。”


    “嗯。”葉初夏點頭,男人的醋意有時候也挺莫名其妙的。


    這一晚,他們之間的冷戰就在這一吻中宣告結束。容君烈將她抱在懷裏,睡得格外滿足。然而她卻睡不著,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才勉強睡過去。


    容君烈在家一連修養了大半個月,公司裏有些股東坐不住,有的登門拜訪,容君烈也避不見麵。大家摸不清他的心思,一直惴惴不安。最近容達集團的股票一跌再跌,就在這時,城裏各大報紙報道容達集團日前虧空的醜聞,股票一連停盤三天,搞得人心惶惶,而這三天,容君烈沒有露過一次麵。


    李方涵送文件來時,頗有些擔心的轉告公司裏混亂的局麵,容君烈唇邊卻一直噙著一抹淡定的笑,他意味深長的道:“亂才好,越亂才能看出哪些人是忠哪些人是奸。”


    他的笑容極冷,李方涵不自覺的抖了抖,仍盡責的道:“艾瑞克集團那邊一點風聲也沒有,公司的股票掉得那麽低,也不見有人收購,總經理,我們這步棋是不是走錯了?”


    “急什麽,放長線掉大魚,我讓你暗中以小九的名義收購散股的事情怎麽樣了?”股票低,拋倉的人自然就多了起來,他不動聲色的將散股重新掌握在手中,成為絕對壓倒性的股東,就算有什麽萬一,他還是容達集團的最高決策人。


    “嗯,正在進行中,已經得手3%的股份。”


    “好,繼續盯著,一有拋售,就立即進倉,不管什麽價格。”容君烈吩咐道,“對了,我讓你注意葉明磊,他的公司有什麽動向?”


    “暫時沒什麽動靜,不過我發現他跟新崛起的程氏企業有商業來往,前些日子通過別的渠道劃了一筆巨款到程氏企業名下,並且我還查出,前些日子搶我們項目的正是程氏企業。”李方涵道。


    程氏?容君烈皺起眉頭,他之前見過那位後起之秀,對他並沒有什麽好感,程氏並不是上市公司,注冊資金也隻有五千萬,如此一個小公司,竟敢跟他們搶生意,若是背後沒有一個強大的支撐,他們簡直就是活膩了。


    “去查查他們是什麽關係。”容君烈坐在辦公桌後,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麵,發出“篤篤”聲響。這事越來越有趣了,葉明磊對付他,卻不肯直接與他為敵,他所顧慮的隻怕是小九吧。


    隔山打虎,即使打不到虎,他至少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倒是狡猾之極。


    “是。”李方涵將他看過的文件收起來,瞅了一眼容君烈頸上戴的頸托,笑著打趣,“總經理,雖然戴著這東西很挫,但是你總不能一直躲在家裏,也該迴公司看看了,要不然什麽時候易主了也不知道。”


    容君烈天天在家裏休養,吳嫂變著花樣的給他補身體,葉初夏一個小時來叫他休息半小時,他的日子過得愜意得很,在這樣瞬息萬變的關鍵時刻,他不坐鎮公司,確實容易出意外。


    但他是誰呀,他是容君烈,當年紐約華人中的傳奇,與30年前的景柏然並駕齊驅,他就是三個月不去公司,也不怕公司會易主。


    “我倒是等著能人居之。”他淡笑著道。


    李方涵對他變態的自信心實在無語,他收拾好東西走了。容君烈想起今天要去醫院檢查,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慵懶的模樣甚是迷人。


    近來風平浪靜,葉初夏時常去景家,迴來後更加沉默了。容君烈偶爾問她發生什麽事了,她三緘其口,怎麽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他本來就對景家的人恨之入骨,她不願意說,他更加不想追問,兩人就這麽怪異的相處著。


    葉初夏最近腸胃不好,吃了飯後總是想吐,吳嫂看著,總覺得不對勁,老是看著她平坦的小腹,然後有一天,她去打掃主臥室,從床下掃出一個沒用過的驗孕棒,她當即偷偷摸摸將驗孕棒藏了起來,不敢聲張。


    後來葉初夏想起驗孕棒時去找,怎麽也找不到。包裏還有兩支驗孕棒,她卻失了勇氣,不敢去測,她安慰自己,明天月經就來了,她沒有懷孕,絕對沒有。


    也不知道是自我催眠意識強烈,還是她壓根真不往這方麵想,這些天吐得沒那麽厲害,漸漸的好起來,可是當她有一天看到自己經期表時,才發現月經已經遲了好幾天了。


    她的心止不住往下沉,有些事情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這天,她趁著容君烈與李方涵在書房裏談公事,她拿出驗孕棒,去衛生間測試。其實生過孩子的她,早已經知道自己有可能懷孕了,但是她潛意識裏,仍不想麵對,所以拖了這好些天,直到現在拖不下去。


    她心一橫,拆了精美的包裝,剛將驗孕棒放進尿液裏,屋外傳來開門聲,她手一抖,險些沒抓穩。尿液在白色的測試麵上往上浸,散漫的紅色漸漸凝聚成一根紅線、兩根紅線……


    “嗒”一聲,手裏的驗孕棒落了地,葉初夏隻覺得眼前盡是那兩根紅線,她的頭嗡一聲炸開了,她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肚子,眼淚慢慢在指間暈開。


    容君烈走進臥室,他沒有看到葉初夏的身影,又見衛生間的門緊閉著,他走過去,敲了敲門,“小九,你在裏麵嗎?”


    葉初夏沒有迴應,他放重了力道,又敲了敲門,“小九,你在裏麵嗎?聽到迴句話。”


    還是沒有得到迴應,容君烈伸手握住門把,擰了擰,卻沒有擰開,他生怕葉初夏在衛生間出了什麽事,用力拍著,“小九,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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