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從民政局出來的宋清歡重重鬆了口氣,從今天開始,她就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束縛了。


    霍閆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等著她的人身上,“以後你就恢複自由了。”


    “嗯。”她下意識的看了霍閆琛一眼,發現他的視線牢牢膠著在自己身上時,心尖微顫。


    她不知道霍閆琛在想些什麽,忽然間肯放手。


    “宋清歡。”在她要走的時候,霍閆琛出聲喊住了她。


    宋清歡身形一頓,沒迴頭。


    “我會將欠你的都還給你。”


    ……


    宋清歡始終都沒有迴頭,挺直了背脊,孤傲的慢慢走出了他的視線。


    欠她的,她欠的,他們之間早就成了一團亂麻,理都理不清。


    霍閆琛又怎麽敢說出將虧欠她的都還迴來這種話?


    盛則昂拉開了車門,看著她上車,隨後才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站著的男人,他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宋清歡鬆了口氣,“以後,我跟他之間就沒什麽關係了。”


    盛則昂瞟了她一眼,“真的能放下?”


    “都過去了。”她過去一直認為她想要的是霍閆琛的命。


    可現在她不那麽想了,霍閆琛活著還是死去,好像跟她都沒什麽關係。


    她苦苦追求著一個結果,霍閆琛給她了,她欣然接受,也算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付諸東流。


    她不是個心狠的人,從來都不是,所以她真的做不到要狠下心腸去對付誰。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就這種性格的她,又能做成什麽大事?


    現在離了婚,壓在她心上的那塊大石總算是挪開了。


    離婚後,霍閆琛讓人將陽陽送到了宋家,說是既然她想要養著這個孩子,那麽就還給她。


    宋清歡也沒多問,梁俊將孩子送來了,她就吩咐林嬸去收拾一間空房出來給陽陽住。


    遠離了霍閆琛,她的日子過得原本很平靜,每天除了偶爾設計稿子,大部分時間都待到了花店裏。


    這天跟往常一樣,宋清歡看著陽陽午睡睡熟了才離開。


    她剛進花店的門,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洛苒,她笑著問,“洛苒姐,我來換班了。”


    “那個有一個客人訂了一束藍色妖姬,晚點會過來店裏拿,還有其他的訂單我也寫在便簽條上了,你晚點看著辦。”洛苒腳步匆匆的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不放心的交代。


    宋清歡輕嗯了一聲,看著她離開後,宋清歡才開始做事。


    花店生意也就一般般,不過是因為洛苒喜歡,她也就由著洛苒。


    等到手頭上的事情忙活完了,宋清歡就在店內守著。


    叮泠的清脆風鈴聲響起,正在看電視的宋清歡迅速起了身,條件反射的說,“歡迎光臨。”


    這一抬頭,看到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將帽簷壓得很低的男人從外邊走進來。


    “先生,您需要點什麽?”她柔聲問。


    男人一直沒說話,抬手抓著帽簷遮住了臉,宋清歡見他不說話,又從櫃台後繞出去,“您是要買花送給什麽人呢?如果您不知道該買些什麽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


    她一直說話,對方都不理她。


    宋清歡疑惑的望去,冷不丁聽到一句熟悉的唿喚,“歡歡。”


    霎時間,血液凍結,她吃驚的看著那個男人。


    隻見對方將帽子摘下,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


    眉眼熟悉至極,隻除了眉骨處有一道很深的口子。


    “你……”宋清歡近乎呆滯的看著對方。


    “歡歡,我迴來了。”


    他疼惜的看著宋清歡,宋清歡大腦一片空白。


    “哥?”為什麽?他怎麽會……


    她仿佛已經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宋青陽伸手抱住了她,“是我迴來晚了,歡歡。”


    宋清歡鼻尖一酸,緊緊迴擁住了他。


    她什麽都沒問,也什麽都不需要再問,隻要人還活著就好。


    宋青陽親昵的揉了揉她發頂,鬆開了她,“歡歡,讓你受苦了。”


    他都知道了,知道這三年來宋清歡受的苦遭的罪。


    “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


    宋青陽遲疑了會兒,見宋清歡那麽緊張不安,他才不得不將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從宋青陽嘴裏,她才終於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蘇語遲和宋青陽的爭執不全是因為她,而是因為當初蘇語遲接近他們宋家時對宋青陽的算計。


    宋青陽有把柄落在蘇語遲手上,所以蘇語遲才這麽張狂。


    宋青陽告訴她,蘇語遲從接近她開始,就謀算著介入宋家,宋青陽一直提防著蘇語遲,卻還是不小心中了圈套。


    那天他醒過來發現他和蘇語遲睡在一起,蘇語遲哭哭啼啼的說讓他負責,他不肯,兩個人這才鬧掰。


    有沒有發生那種事,他自己有感覺,蘇語遲擺明了是在陷害他,他怎麽可能這麽乖乖聽話?


    就因為這件事,他和蘇語遲撕破了臉,為了不傷害到宋清歡才一直隱瞞著。


    他獨獨沒想到蘇語遲還留了一手,留下了當初的照片,因為這件事,蘇語遲在蘇家破產後找上了他,獅子大開口找他要錢。


    宋青陽原本是同意了的,在他預備交錢的時候出了變數。


    蘇語遲有個弟弟叫蘇乾,典型的紈絝公子哥,吃喝嫖賭,樣樣都會,尤其是賭博,賭癮十分大。


    蘇家處於風雨飄搖之時,蘇乾還醉死在賭博場上。


    為了錢,他拿著這些年他逼迫蘇語遲去給有錢人當情人出賣身體的視頻和照片去給宋青陽交換,並說隻要宋青陽肯給錢,讓他處理了蘇語遲都沒關係。


    宋青陽心軟,沒有對蘇語遲動手,反而是利用自己手裏的證據來跟她交換,並且以此要求她遠離宋清歡的生活。


    蘇語遲同意了,她願意跟宋青陽交換,甚至還主動提出她預備詐死離開,好給宋清歡挪位置,提供便利條件。


    他萬萬沒有想到,蘇語遲會反水,自己布局坑了宋清歡一把,將霍閆琛的仇恨全都加在他妹妹身上。


    這些年,他一直都很愧疚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他怕宋清歡會對他失望。


    就是這麽一忍再忍,才導致宋清歡和霍閆琛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


    在自責和內疚中備受煎熬,宋青陽幾次三番的想要說出真相,在他被捕入獄後,宋青陽提出要見霍閆琛一麵,他要將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讓霍閆琛知道,他的妹妹是無辜的。


    可他沒想到來的人不是霍閆琛而是因為染了毒癮而變得不像個人樣的蘇乾,從蘇乾嘴裏得知蘇語遲沒能走成,一直被他控製著,那筆錢也全部被蘇乾拿去當賭資了。


    因為沒錢,所以蘇乾又打起了霍閆琛的主意,他不允許宋青陽多事,買通了牢裏的人給他下了藥,偽裝成自殺的假象。


    恰恰正是因為割脈時候的疼痛將原本就沒有服用多少藥劑的宋青陽清醒了過來,他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停屍間,好不容易才混著逃出來,因為失血過多而短暫性昏厥,從山崖上滾了下去,眉骨上的疤痕也是這麽留下的。


    他的頭受到了重擊,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他落塌的地方是個很落後的小山村,幾乎是聯係不上外界,外界的新聞都來得非常遲緩。


    聽著宋青陽的解釋,宋清歡心底五味雜陳。


    她知道哥哥沒死她應該高興,可是她的孩子……


    “哥,你是怎麽迴來的?”宋清歡轉移了話題。


    聞言,宋青陽愣了會兒,輕咳了一聲,“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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