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閆琛並不願意去相信這種結論,他再三問,“你確定?”


    “是的,如果宋青陽沒有冤枉蘇小姐,那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梁俊很平靜的迴答,“總裁,宋小姐也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人,如果您是真的想要和宋小姐重新開始,那麽是不是應該公正點去看待她?”


    “……”


    “還有一件事,我想總裁您肯定有興趣知道。”梁俊幾乎不給霍閆琛喘息的機會,霍閆琛讓他調查,他就私自決定擴寬了調查範圍,“宋小姐有非常嚴重的抑鬱症病史,我安排的人去過宋小姐曾經接受治療的那家療養院,那裏的人說宋小姐曾經幾次三番的走過極端,如果沒搞錯的話,可能現在宋小姐還在服用藥物。”


    “抑鬱症?”霍閆琛狠狠一怔,他怎麽都沒想到宋清歡會有抑鬱症病史。


    難怪她常年臉色都那麽蒼白的嚇人,還那麽瘦骨嶙峋。


    “我找過宋小姐的主治醫生,他不願意過多的透露宋小姐的情況,我隻了解到宋小姐的情況曾經比較糟糕,而且抑鬱症是很難痊愈的病狀,隨時都有可能複發。”這種精神性疾病,如果不稍加引導,如果病人本身鑽牛角尖,那麽沒人能夠將她救迴來。


    有這種病的人,最後的結果不是自殘就是自殺。


    霍閆琛心間一窒,久久沒有說話。


    她怎麽會得抑鬱症……怎麽會……


    他真的從來沒有去了解過宋清歡,這個女人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他們之間唯一的關係都建立於蘇語遲的基礎上。


    霍閆琛艱澀出聲,“梁俊,好好查查宋清歡。”


    “查宋小姐?”


    “我要知道她的全部。”


    ……


    梁俊看著霍閆琛陰沉不定的神色,點點頭,“我這就去。”


    ——


    車子穿梭在夜色中,像是漫無目的的繞著這座城池盤旋。


    最後,他將車開到了一家花店附近。


    遠遠的看去,那家花店還亮著燈,隱約可見在店內走動的身影,霍閆琛陷入了沉思中。


    梁俊的效率一向很高,不過五分鍾而已,他就收到了所有跟宋清歡有關的資料。


    宋清歡就是一張白紙,她的世界很純粹,可見宋家人將她保護的有多麽的好。


    打印在紙上的圖片,圖片中的人很愛笑,幾乎每一張都能看見她燦爛的笑臉。


    他無法接受的是這一切都毀在自己手上,他將一個愛笑的人生生逼到了要自殺的地步,將她逼成了抑鬱症。


    霍閆琛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可是宋清歡……


    不知道抱著什麽樣的心情,霍閆琛下了車,慢慢的走進花店內。


    正背對著他修剪花枝的女人聽到門口的風鈴聲,說道,“歡迎光臨。”


    一轉身,看到霍閆琛後,宋清歡臉上柔和的笑意霎時僵住,“你來做什麽?”


    “……”


    沒能得到迴答,宋清歡被他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渾身都不自在,皺眉,“霍先生,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麻煩請離開這裏,不要耽誤別人做生意。”


    花店剛剛開業就接了一個大單,店裏人手不夠,洛苒又不願意請人來幫忙,就隻好她來搭把手,湊巧,今晚上洛苒有事要去忙,店內就隻有她一個人。


    看到霍閆琛這個瘟神出現在她跟前,她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霍閆琛隻盯著她看,像是想要將她的眉眼深深刻在腦海深處。


    他聲音沙啞的開口,“告訴我,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神經病?


    宋清歡跟見了鬼似的盯著他,這人吃錯藥了?


    話在喉嚨幾番翻湧,滾了幾次,硬是無法說出半句話來。


    他能問什麽?他有資格問嗎?


    被霍閆琛盯著脾氣都上來了,宋清歡不耐煩的趕人,“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別在這裏杵著當門神,我這裏可供養不起你這尊大佛。”


    她說著就動手去推,冷不丁手被緊緊抓著。


    “你真的想跟我離婚?”霍閆琛神色認真。


    宋清歡微怔,反應過來後,她冷冷一笑,“離婚可是你先提的,要不是因為當初出了意外,我們之間早就沒關係了。”


    話音一落,她立刻便被拽進了溫暖的懷抱。


    霍閆琛緊緊擁著她,“我都知道了。”


    他很想說原諒他吧!他們可以重新開始的,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傷害她。


    說不出口,再怎麽厚顏也無法將這些話再一次說給她聽。


    在知道她這三年是怎麽過來後,在知道她因為自己而經曆了那些痛苦以後,霍閆琛說不出那些自私的要求。


    “你知道什麽?”宋清歡掙紮,推攘著,“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聞言,霍閆琛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宋清歡趁機掙紮出來,“別沒事跑到我這裏發瘋,我沒義務陪著你瘋,你可別忘了是你掐著我的脖子聲聲質問為什麽當初死的人不是我!是你在明知道車子有問題的情況下還將我推上那輛車,你忘了我可沒忘,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很清楚,霍閆琛,我曾經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為了你,我可以剖開了心腹,是你不要的啊…你說我下賤,說我如毒蠍,你逼著我做盡了這世間最屈辱的事……”


    這段感情是痛苦多過歡喜,是羞辱多過寵愛。


    她從沒有在霍閆琛那裏獲得過一絲絲的尊重,他沒有用言語侮辱她,但他的一舉一動已經足夠中傷她。


    一字一句如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的擱在他心上,他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所有的言語在血色斑駁的迴憶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霍閆琛臉上血色消退。


    是,她說的話都化作一楨楨鮮活靈動的畫麵在腦海中成影滑過。


    那些不曾關心過的、不曾注意過的,現在都變成了一條條沉重的鎖鏈牢牢栓在他的心上,她每說一句話,那枷鎖就收緊一分,直至將搏動的心髒大卸八塊。


    宋清歡深吸了口氣,語氣清淡寡然,“我不會原諒你,哪怕有朝一日你放下滿身尊嚴和驕傲,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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