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5年暴發“528”前電子盤大行情後,除少數幾款天價郵品仍按部就班地繼續趕頂以外,就其總體而言,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金陵電子盤三周年慶典的熱烈,隆重,圓滿,實際上是郵票錢幣電子盤走向末途前的迴光返照,因為三周年慶典以後,包括金陵電子盤在內的全國所有的郵票錢幣電子盤,都是持續下跌,逐級趕底,特別是到2017年1月電子盤整頓消息正式傳出以後,價格更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個勁地往下掉。郵票錢幣電子盤進入了由輝煌走向落寞的末途時期。


    當時的電子盤投資者,絕大多數人缺乏政策的敏感性,包括郵票錢幣電子盤的精英階層在內,對整頓的長期性,以及對電子盤的殺傷力缺乏足夠的必要的認識,以為整頓很快就會結束,電子盤一定安然無恙,當時誰也想不到電子盤竟然會關門,且一關近四年,竟無一家幸免。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張大傑、陳新宏、沈毓和楊柳曾專門對整頓消息進行過討論,就電子盤上的藏品是否馬上出售進行過論證,結果像當時大多數人的看法相似,認為整頓是對電子盤的規範,在國家文化大發展戰略的大背景下,政府隻會扶持郵票錢幣電子盤,不可能對其痛下殺手,麵對電子盤價格已下跌一大截的現實,認為在現時出售損失很大,一致主張等一等,看一看情況再說。但正因為這一看,錯過了售出機會,使縮水越發嚴重。


    楊柳當時與表妹一起在金陵電子盤投資了20萬元,楊柳膽小,當這20萬元漲至100萬元時,全部售出。本來沈毓要求楊柳把這100萬元繼續投入郵市,楊柳當時說什麽也不肯,堅決從電子盤撤出,因在她看來,暴漲必有暴跌,賺了錢就應該金盆洗手。


    楊柳雖是郵市投資的門外漢,但對郵市的認識卻非常深刻。當時,在4個人討論是否馬上售出電子盤上的所有藏品時,楊柳也發表了上述見解,但她人微言輕,楊柳的觀點根本不被重視,最後也隻好附和大家的觀點。討論的話語權始終掌握在陳新宏和張大傑手中,就是沈毓,也隻能附和他們兩人的觀點。


    所以,往往不被重視的小人物的觀點,倒是代表了事物發展的方向和規律。


    陳新宏和張大傑之所以與絕大多數的郵評者一樣,對整頓將要造成的嚴重後果認識不清,對即將出現的對電子盤的危害缺乏警惕,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對我國資本市場,特別是郵市的政策市沒有足夠的認識,盡管在郵市裏的投資者似乎都很重視政策對郵市走勢的決定作用,但當像整頓這種對郵市有決定作用的政策出現時,很多人總是從良好的願望出發,隻看到整頓對規範郵市的積極作用。但恰恰是這一積極作用,其效果的顯現是將來時,不是現在時。而整頓對現時的郵市,特別是對電子盤的破壞作用往往就是現在時,不是將來時。


    中港電子盤最早關門,時間大約在2017年三四月份,此後陸續有電子盤關門。但當時的投資者仍未警覺,因為被關門的幾個電子盤都是違規違法的電子盤,本來就是黑平台,被關閉是意料之事。而對於持有批文的文交所,尤其是像湘南、金陵、上海、華南等郵票錢幣交易所,大家都認為是安全的,不會有什麽問題。


    當所有投資者都在糾結協議轉讓和t+5、並為此不斷地進行所謂的訴求時,電子盤被關門、走向末途的命運已經被鑄就,到2017年6月30日金陵電子盤停盤時,全國所有的郵票錢幣電子盤都被關閉,上千萬投資者的幾百億元的資產都被悶在電子盤,且不能出金。


    沈毓還算幸運,在湘南和金陵電子盤停盤之前拋完了所有的貨,隻是苦了張大傑和陳新宏等人,聽信了軟件升級維護、一星期後開盤的鬼話,在金陵電子盤停盤前一天還在拚命買貨,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結果幾乎將所有的資金都套死在電子盤。


    每次郵市大行情,賺大錢的往往都不是郵市的精英階層,而是郵市的楞頭青。對於沈毓來說,完全沒有郵識,是郵市十足的楞頭青一個。但她有資本,有魄力,前期在張大傑和陳新宏的指導下投入巨款並賺到了錢。當整頓電子盤被一刀切關門之前,起初也是不知所以,在賣與不賣的問題上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後,她不再聽信她的兩位引路人,而是不計成本開始拋售,其行為是與張大傑、陳新宏的主張背道而馳的。這除了沈毓的魄力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郵市楞頭青們不懂郵識,不知道何為價值投資。他們對郵票沒有特殊的情節,僅將其看成是賺錢的籌碼,所以該拋則拋,對任何郵票,都沒有持有的情感糾結。


    而張大傑和陳新宏,卻做不到這一點,價值投資雖然使他們在郵市投資中受益匪淺,遊刃有餘,但最終也害了他們,使唾手可得的財富化為烏有。


    郵市價值投資論者往往都有精品郵票持有情結,其間灌注了他們豐富的情感,表現在交易上就會患得患失。張大傑對於“十八大評選張”的愛好,就是郵票持有情節的典型表現,這種情節的最終結局往往會導致投資的失敗,因為在該賣出時不賣,到行情結束,郵市開始大調整,當價格隻有其最高價的十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時候,再有價值的郵票也會變得價格無幾。


    張大傑的350枚“十八大評選張”,就這樣永遠砸在手裏了,直到2020年下半年,中國國際文交所開始對湘南和金陵電子盤藏品進行大平移,才有機會平移至中國國際文交所。但平移後的價格卻創出了新低,張大傑一直沒有變現。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陳新宏的20萬元差不多打了水漂。照理“三輪狗大版”七八十元一版價格真的算是很低了,要是金陵電子盤軟件升級一個星期真的能開盤,相信陳新宏買進的20萬元“三輪狗大版”,賺錢也是肯定的。但人算不如天算,金陵電子盤如一去不複返的黃鶴,開盤的事一直杳無音信。陳新宏是郵商,不像張大傑,每個月有固定工資,搞個科研或是講個課什麽的,多多少少還有點收入,但陳新宏要有本錢才能做生意,現在倒好,不僅電子盤上的東西沒有變現,還將手上20萬元的現款套在了金陵電子盤的“三輪狗大版”上,這不是在要他的命嗎?


    像陳新宏和張大傑這樣在電子盤臨關門前買貨的人不在少數,這些人都是把錢死死地套在郵票錢幣電子盤上。在這些人中,最苦的是像陳新宏這樣的郵商,弄得連做生意的本錢都沒有了,今後怎麽來維持一家老小的生計。


    電子盤關門導致了無數家庭的不幸,很多家庭從此失和,甚至離婚。陳新宏與其妻子的離婚就是一例。


    從表麵上看,陳新宏的離婚與電子盤關門似乎沒有多大關係,是盧工郵市的牛姓郵商使壞,故意將陳新宏與沈毓有染的桃色新聞告訴了陳新宏老婆,後來才有在沈毓小區門口發生的一場鬧劇,直接導致了陳新宏與老婆的離婚。


    那天,也是合該有事,陳新宏因與老婆為了錢的事發生口角,沒有去盧工市場。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夫妻失和首先是從錢上開始的。自從電子盤關門後,盧工郵市門可羅雀,去了也不會有生意。陳新宏已無事可做,整天在家裏哀聲歎氣。上午9點鍾,沈毓突然打來電話,要陳新宏去一次她的家。陳新宏三天不去,沈毓又有點熬不住了。


    陳新宏在房間接的電話,無奈隔牆有耳,被在客廳裏做事的老婆聽到,知道要去沈毓家,她也不跟蹤,因為她事先已經獲得了沈毓家所在的小區地址,這還要感謝陳新宏,他的老婆已經跟蹤過他,隻是苦於小區保安很嚴,她無法進去,因而沈毓家具體在幾樓幾室,她還不清楚。


    為了找個幫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了找個見證人,她就打電話給牛姓郵商,要牛姓郵商與她一起去捉奸。陳新宏老婆是北方人,在上海她舉目無親,不要說娘家人,就是要好的同事也沒有一人,何況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同事知曉的。因此,她隻能求助於牛姓郵商。牛姓郵商先是推托,後是猶豫,最後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牛姓郵商自從上次去金陵參加三周年慶典與沈毓初次見麵後,就對沈毓念念不忘,沈毓的長相、容貌、身材沒得說,特別是每當想起沈毓圓滾滾的雙乳、讓陳新宏肆意撫弄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深深的妒忌。


    大凡男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自己看上的美女如果得不到,也休想讓別的男人得到,特別是自己熟悉的男人。因為在他看來,自己並不比這男人差,為什麽他能得到,而自己得不到,牛姓郵商就處於這樣的心理狀態中。因此,迴來後,他首先找機會把陳新宏外麵有情人的事告訴了陳新宏老婆。


    牛姓郵商與陳新宏老婆不僅認識,而且是相當地熟悉,所以告訴這件事並非難事,可以做到不露聲色。一次,他假裝無意間碰到陳新宏老婆,當她問起最近生意做的怎麽樣時,他故意哀聲歎氣,說自己生意做得不好,並說:“陳新宏生意做得很好,他不僅自己生意做得好,還幫一個美女賺了很多錢”。


    “美女,哪個美女,我認識嗎,怎麽新宏從來沒說起過呢?”陳新宏老婆顯得有點緊張,以致有點語無倫次。牛姓郵商心裏暗笑,心想“真是傻大姐一個,老公被別的女人拐走了還不知道呢,你老公怎麽能把自己出軌的事告訴你呢。”但他又假裝說漏了嘴,急著為陳新宏遮掩說:“是個一般的客戶,也沒有賺什麽大錢,這個,市場裏的人都知道”。


    不說一般客戶還好,一般客戶怎麽會賺很多錢,而且還是一個美女,陳新宏老婆馬上開始警惕起來,她問牛姓郵商:“新宏跟這女的好到什麽程度了,你一定要告訴我。”牛姓郵商需要的就是這種追問,但他嘴巴上卻說:“什麽程度不程度的,我不知道,最好你自己去問你老公。”說完,揚長而去。


    此前,陳新宏好幾次深夜迴家,老婆心裏就已有懷疑,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也不知道與哪個女人好上了,不好發作,加上陳新宏每次都能巧妙地搪塞掉,她最終相信了老公。自從牛姓郵商講了陳新宏幫一個美女賺了很多錢以後,天天追問陳新宏,弄得陳新宏尷尬至極。


    陳新宏的錢都關在電子盤,出不來,其老婆對他也多有不滿,現在又冒出這件事,就更加不滿了,老婆疑神疑鬼,天天在家數落陳新宏,小鬧天天有,大鬧三六九,搞得家宅不安。經過打聽,她已知道那個女人叫沈毓,而且連住宅的小區地址都摸得一清二楚。因此,聽到有人來電話約陳新宏,她就知道除了沈毓這隻狐狸精不會再有其他女人。陳新宏出門,她也不跟蹤,而是直接打電話給牛姓郵商。


    牛姓郵商也想出口惡氣,也想看陳新宏的笑話,但他不能拋頭露麵做這件事,隻能暗中幫忙。他與陳新宏老婆在電話中約定,就在沈毓家的小區門口碰麵,碰麵以後再作計較。


    沈毓家的小區是上海高檔小區,門口有保安守衛,保安不認識的人,要進入小區必須先報出門牌號碼和戶主姓名。陳新宏老婆哪裏能說得出沈毓家是幾樓幾室的。因此,隻能與牛姓郵商約定,在沈毓家的小區門口碰麵。


    陳新宏老婆先到,牛姓郵商為了遮人耳目,那天戴了個大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到得近前,陳新宏老婆開始硬是沒有認出來。牛姓郵商對陳新宏老婆說:“我們報不出幾樓幾室,這小區看來是進不去了,要捉奸,就隻能死守在小區門口了,隻要陳新宏從這個小區出來,就算捉奸成功,到時候就看你的了,具體的捉奸行動我不參與,到時候我站在對麵的馬路給你望風裝膽,就算是個現場見證吧”。


    牛姓郵商能親臨現場,陳新宏老婆已很感激,因而不可能有過多的要求,隻能一切聽牛姓郵商的。就這樣,陳新宏老婆在小區門口等,牛姓郵商躲在馬路對麵觀察,兩人一待就是六七個小時,一直到下午五點鍾,好不容易看見沈毓和陳新宏兩人一前一後從小區門口出來。


    看見沈毓,陳新宏老婆像一頭被激怒了的母獅,兩話不說,上去就給了沈毓兩個大耳光,邊打邊罵:“你這個騷貨,妖精,讓你勾引別人家的老公。”沈毓一時蒙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陳新宏一見是自己的老婆,知道事情已徹底敗露,他先是上前抓住自己老婆的雙手,不讓她繼續毆打。老婆對他怒目而視,一邊哭,一邊罵他不是人。


    躲在馬路對麵的牛姓郵商一見精彩好戲上演,為了讓陳新宏更加難堪,撥通了110,讓警察直接加入,使事情越鬧越大。此時,看客越來越多,不一會,就把小區門口擠得水泄不通。上海人多,隻要有點小事,就會引來圍觀,更何況是捉奸的鬧劇。


    三四分鍾後,警察到來,人們自覺讓出一條道,讓警察進入。一看是小三被打,夫妻反目,事雖小,但家長裏短,處理也有點棘手。為了不影響交通,直接將三人帶進派出所。警察和當事人一走,人群也就自然散去。


    牛姓郵商自認為看了一場好戲,而且還出了一口惡氣,心裏竊喜。“陳新宏啊,陳新宏,讓你知道什麽叫吃不了兜著走。”雖然呆了六七個小時有點累,但他認為值。小人有小人的價值觀,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牛姓郵商迴家,不表。


    三人進得派出所,被警察教育了一通,最後在三人各自承諾並簽名保證不再吵鬧以後,放他們三人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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