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嬴政鎮壓天子赤龍之後,隱世門閥就不在遮遮掩掩,陸續現身九州,不再隱居大山之中,出現在大秦的城池之中,有人高調,有人地調。


    接著宗門掌教、世家家主帶著年輕一代的天驕人物紛紛覲見嬴政,以表達隱世門閥效忠於帝國的態度。


    迴到長戈侯府,嬴玄並不著急立刻去見已經到了鹹陽城的各路天驕。


    既然打算讓衛莊替他執掌影密衛,嬴玄自然不會食言,但是影密衛畢竟是國之重器,有些事情,他還需要提醒衛莊一下。


    “這是什麽?”


    衛莊看著眼前堆推如山的案件,這些都是影密衛經手的案件,辦案的態度和方式就是影密衛的行事準則。


    “你先看,看完之後,我們再聊。”


    嬴玄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卷《大秦律》遞給衛莊。


    “這是《大秦律》,帝國的規矩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上麵,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做了不該做的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衛莊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我來這裏,不是聽你為我講解《大秦律》的。”


    “那個少年不輕狂,本侯以前也曾想過縱馬江湖、快意恩仇,醉裏論劍,醒時折花。”


    嬴玄饒有意味的說道:“可是結果呢?本侯沒有踏入江湖一步,要麽鎮守遼東,要麽就呆在影密衛衛所,終日和這些文字打交道。”


    “俠,以武亂禁;儒,以文亂法。”


    嬴玄說道:“並非我不相信衛莊先生,而是衛莊在江湖的時間久了,沾染江湖的俠氣,這不是什麽壞事,可是對於帝國來說,尤其是掌控影密衛的帝國重臣來說,就是天大的過錯。”


    衛莊拿出一份案件,用兩根手指夾了起來,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行事準則,羅織、構陷,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若非這是你拿給我的東西,我甚至會認為這不是影密衛所為,而是亂國奸臣所為。”


    “先生好眼力,本侯果然沒有看錯人,果然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接任影密衛,洞若觀火,好本事。”


    嬴玄不怒反笑,拍手叫好,眼中異彩連連。


    “這才是真實的影密衛,先生記住了,影密衛不僅是帝國的重器,更是陛下的利器。有些事會髒了陛下的手,那麽就由影密衛和羅網出手解決這些麻煩。”


    “既然見不得人,那麽自然就不合《大秦律》,所以你看的是奸、是惡,但是對於影密衛來說,這沒有絲毫的過錯,隻不過是他們的本份。”


    “如今,羅網有謀逆之意,影密衛可能會變得更加兇狠,衛莊先生也要有所準備才是。”


    “有趣,身為帝國的主宰,嬴政一手製定了規則,同時有締造了破壞規則的影密衛,你不覺得矛盾嗎?”衛莊好奇的問道。


    “衛莊先生知道“法”嗎?”嬴玄說道。


    流沙乃公子韓非所創,衛莊與韓非情同莫逆,韓非死後,衛莊能夠執掌流沙,除了遠超常人的武力,更是因為對於法的見識達到了極為好深的境界。


    “法,即是規則,是統治者的意誌的體現,國家製定並且頒布,要求百姓必須遵守的條例。”


    對於衛莊的迴答,嬴玄不置可否,自顧自的說道:“這是天下人之法,並非我影密衛的法。”


    “影密衛是帝國陰暗麵的執法者之一,遊離於規則邊緣,我們尊崇的從來都不是《大秦律》,而是帝王之法。”


    嬴玄突然變得鄭重起來,盯著衛莊的眼睛說道:“始皇帝陛下就是影密衛的法!帝王之法,才是天下最大的法則。”


    衛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雖然你說的模模糊糊,但是我大概聽出了你的意思。”


    “嬴政是帝國的主人,淩駕於規則之上,而影密衛也因為嬴政的緣故,擁有了破壞規則的權利。”


    “所有的一切都是嬴政給予的,你這是在警告我,即便是我,效忠於嬴政嗎?”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


    嬴玄說道:“這世上從來沒有憑空而來的權利,要想得到你所需要的權利,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有時候是財富,有時候甚至是生命,而影密衛要的,就是你對陛下忠誠。”


    “那就如你所願!”衛莊說道:“我很樂意為嬴政效力,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那衛莊先生以後恐怕要改口了,直唿陛下的名諱,不是你我臣子該做的事情,此乃大不敬之罪。”嬴玄委婉的提醒衛莊說道。


    “知道了!”


    “影密衛總部設在秦王宮中,和影密衛有關的資料、文獻都收藏在哪裏;影密衛大本營在鹹陽城外的甘泉宮,匯集了大量的影密衛強者。”


    嬴玄開始為衛莊講述影密衛的事情,講的很詳細。


    “影密衛總部除了本侯和常年駐守的趙青衫,其他人皆不得入內,先生也不能例外。你若是需要調查什麽東西,可吩咐趙青衫去做,先生沒有疑惑吧?”嬴玄問道。


    “剛好,我也沒有立刻和始皇帝見麵的打算。”衛莊改口還是挺快的。


    “甘泉宮乃是重中之重,影密衛將近九成的高手聚集在那裏。提醒先生一句,甘泉宮出了事情,我就不確定能在陛下手中保全先生了。”


    “有秘密?”衛莊好奇的問道。


    “嗯,太後趙姬就被關押在甘泉宮,而影密衛的第一要事就是確保太後永遠待在甘泉宮,畢竟已經“死去”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間,這不是很離奇的一件事情嗎?”嬴玄說道。


    “了解!”


    衛莊也微微失色,影密衛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神秘一些。


    “第三,先生加入影密衛之事,我會暫時保密,不會讓他人知曉,今天晚上,先生隨我去甘泉宮,認識認識影密衛的同僚,而後就在甘泉宮呆一段時間,更深層次了解一下影密衛。”


    嬴玄說道:“先生初入影密衛,有些地方,先生需要和其他人學習,畢竟孰能生巧,他們深諳此道。”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衛莊不屑的說道:“我可以燒掉整個韓王宮,屠殺韓國宗室,你覺得我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嗎?”


    嬴玄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時間太過久遠,他都忘記了這茬,衛莊也是個殺得韓國宗廟斷絕的恐怖殺神。


    “是我多慮了。”


    嬴玄不在和衛莊交談,轉身離去,一留下一句:


    先生今晚隨我去甘泉宮,影密衛就交給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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