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們的監考官,自然就是托布真。


    托布真見鳳雲笙替自己解圍,身上也沒有氣動,看來是個沒有修為的人,而且看上去手底下是個有分寸的人,所以第一場就讓鳳雲笙對上鉤月。


    反正別人賣了人情給他,他自然也會賣個人情給鳳雲笙,反正都是便宜人的,這種順水人情托布真最喜歡做了。


    鉤月盯著鳳雲笙,眼裏是那要把她碎屍萬段的眼神。


    鳳雲笙看著她卻是沒什麽表情,隻是將長槍的槍頭拔下扔開,用長棍對著鉤月。


    鉤月也把槍頭拔下,旋即對鳳雲笙喝道:“別以為我手底下的功夫弱,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來告訴所有人,我手底下的功夫不弱!”


    說著不等托布真說“開始”,鉤月便朝鳳雲笙衝了過去,她的槍法不好,但這幾天也有訓練過,所以衝鋒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托布真被鉤月這先發製人給嚇了一愣,他連忙轉頭看向鳳雲笙,隻見對方麵色如常,並且已經擺好了架勢,隨手把槍一橫,便將鉤月擋了迴去。


    鉤月見自己被如此輕易的擋了迴來,心下不禁羞憤,當下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


    但鳳雲笙卻都輕而易舉地將她擋迴去,如此來迴了十幾次次,鉤月已經覺得有些氣喘籲籲,而鳳雲笙卻根本連半點累的感覺都沒有。


    “你、你為什麽不向我攻過來,你是看不起我嗎!”


    鉤月見鳳雲笙能輕易地抵擋住自己的攻擊,卻又不像自己進攻,便覺得對方是看不起她,當下十分羞憤。


    鳳雲笙依舊沒有說話,也沒有因為鉤月的話而產生動搖,鉤月見著又握緊長槍,一聲怒喝,如蠻牛一樣朝鳳雲笙衝了過去。


    鳳雲笙看著鉤月,身體一側避開了她的衝鋒,然後快速地繞到鉤月的身後把她一腳踢倒在地上,鉤月立刻想起身,卻被鳳雲笙的槍指住。


    “好了,到此為止!”


    托布真的聲音帶著急切,生怕鳳雲笙會傷到鉤月一絲一毫,鳳雲笙聽到托布真的聲音,便把長槍收起,轉身打算離去。


    托布真見鉤月隻是挨了一腳,沒有受到什麽皮外傷,心裏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


    總算是過了第一關。


    “你別走!”


    鉤月突然站了起來,朝鳳雲笙的背影大喊,鳳雲笙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繼續往前走。


    “我叫你別走!”


    鉤月見自己被鳳雲笙無視,立刻提著槍朝鳳雲笙追了過去,一想到自己被鳳雲笙三番四次的無視,而對方隻是區區一個連氣動都沒有的人,當下更覺得自己的顏麵掛不住,隻一心想好好教訓她。


    隻見她周身的空氣突然有了變化,四周有暖黃色的光圍繞在她的四周,她隻覺得自己手中那紅纓槍變得輕盈無比,當下用力把槍朝鳳雲笙擲了過去。


    “去死吧!”


    鉤月狠狠地道,隻見那紅纓槍破空而出速度極快,可就在要刺中鳳雲笙時,鳳雲笙突然向前彎下身,把槍躲了開去。


    鉤月一怔,然後便迴過神,想運氣繼續打鳳雲笙,卻見對方突然向自己衝了過來,當下又是一愣。


    隻見鳳雲笙的臉很快便來到了鉤月的麵前,鉤月竟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給嚇住,一步兩步地往後退,而鳳雲笙卻是一個箭步跨到她的跟前,一伸手便是捏住鉤月的脖子。


    鉤月被鳳雲笙扼住喉嚨,當下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微微仰頭看著鳳雲笙,忽然覺得對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人身形、氣場還有那冷漠的眼神,怎麽和他那麽像?


    鉤月忽然迴想起剛才鳳雲笙的聲音,之前她沒留意,可現在迴想起來,好像也和那個少年的聲音很是相似。


    但是他們的臉卻差得很遠。


    難不成對方也是易容了的?


    托布真這時才迴過神,見鳳雲笙竟然捏住了鉤月的脖子,當下嚇得臉都青了。


    “不、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快放手啊!”


    鳳雲笙聽見是托布真的聲音,當下便轉過頭看著托布真:“托布真大人,這個人有違法規,您看是否應該將其選拔的資格剝去,將其逐出軍營以正法規。”


    托布真聽到鳳雲笙這麽說,當下就點頭:“對,你說的對,她違反了規矩,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你先把她鬆開了,我立刻命人將她帶走。”


    聽到托布真這麽說,鳳雲笙才將手鬆開,她剛一鬆開,鉤月便想靠近她,卻不料鳳雲笙隻是瞪了鉤月一眼,便把她唬住了。


    “來人,你們兩個給我把她押下,記得輕一點。”托布真吩咐道。


    “是!”


    得令後,托布真身邊的兩個禁衛營的士兵立刻跑向鉤月將她押下,鉤月哪裏會讓他們押注當下一運氣便將他們都推開,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我自己會走!”


    說著她就抬頭挺胸地走了出去,完全沒有做錯事的樣子,那兩個士兵當下就氣結,打算上去再把鉤月擒下,誰知托布真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說隨她吧,然後就跟在鉤月的身後看著她離開禁衛營。


    由於前麵的小插曲,所以直到日暮時分才將結果統計完畢。


    由於不涉及內力和裝備,那地就是那最占便宜的人,而且對上的三個人都是比較弱的對手,他排在了第兩百三十二名,比他自己預想的要好上不少。


    而阿鐵木則排在四百六十七名,這個成績對他來說是不好不壞,至於阿布羅則恰好排在了三百二十六名,和阿鐵木一樣,也是不好不壞的成績。


    黎可因為運氣不好連對上鳳雲笙和赫爾提真,所以是吃了點虧的,他排到了五百一十三名,要不是有最後一個人拉迴點分,他險些就要被篩了出去。


    至於赫爾提真,他排在了第二名,他是內外功兼修的全能型選手,沒有裝備上的差異,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這個成績是遠超他用。


    而木易,則是排在了三十二名,老實說木易最擅長的是弓箭,槍他是不擅長的,是苦練了好久才有的成績,所以在不涉及內力的情況下,有這樣的成績木易覺得也很不錯了。


    而排名第一的,卻是讓所有人都沒想過的。


    那就是在第一輪裏,綜合排名隻有七十三名的鳳雲笙。


    這個消息一出來,大家都嘩然了,而他們對鳳雲笙獲得這樣驚人的成績,當下分了好幾個觀點。


    有的人認為鳳雲笙是實至名歸,這些人自然是以黎可為代表的,因為黎可是和鳳雲笙對打過的,對方有多強,他很清楚。


    有的人則認為鳳雲笙是靠運氣,是因為對上像黎可和鉤月這樣弱的選手,才會在監考老師麵前表現得如此出眾,這類人是以甲高分為代表的認為自己因為運氣而“考砸了”了的人。


    有的人認為鳳雲笙是收買了監考官,有的人還認為鳳雲笙是因為幫了托布真的忙,所以才會被抬高了分數,這類人是以乙高分為代表的陰謀論者。


    還有的人是不以為然,他們並不否認鳳雲笙的本事,畢竟她上一輪也是槍刺第一,雖然力量隻是僅僅及格,但在實戰中力用得巧要四兩撥千斤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們覺得就算鳳雲笙手底下得功夫再如何厲害又如何,那不過是外功而已,鳳雲笙沒有絲毫的氣動,等第三輪的車輪戰一開始,那便是要全力以赴,沒有內力有多吃虧可想而知。


    所以大部分人都比較看好赫爾提真甚至木易這樣的選手,因為他們的修為都是他們這批人的佼佼者,尤其是木易,可謂是他們當中的第一人。


    他們甚至暗中開了莊,將十個明天最有可能奪魁的人羅列出來,就賭明天第一名到底是誰,木易是一比一,赫爾提真也是一比一,而鳳雲笙的賠率是一比二十,是這十個人裏頭的墊底,可見鳳雲笙在他們心目中的獲勝率有多低。


    今天新兵選拔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衛承的耳中,衛承對鳳雲笙在第三關的選擇上,既有肯定也有擔憂,不過無論如何,鳳雲笙就算再不濟都至少能進入禁衛營,他們能進入第三輪的人,基本上是穩進三大營了,因為被留下來的也隻有八百人。


    而且飛虎營中也有兩百個名額,他相信鳳雲笙要進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隻是雖然知道這點,但衛承還是難免會有擔憂,畢竟有修為和沒有修為,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現在,相對於擔心鳳雲笙,衛承覺得還是得先考慮鉤月的事。


    今日她被鳳雲笙這樣打敗,然後又被人轟了出來,想必心中肯定十分不滿。


    她應該很快就會來找自己,不,或者已經是在府中等著自己了。


    衛承從檀木所製的太師椅中站了起來,看著立在一旁的阿六,對他道:“去看看公主在哪裏。”


    “是。”


    相比起衛承那些煩惱,鳳雲笙覺得眼前自己遇到的才是真正的煩惱。


    他們這八百個新兵都被安排在新兵營中,剛才才被托布真的副將王戚安頓好,今天晚上他們就在這新兵營中過夜,明日一早也是由王戚帶他們到軍中四周看看。


    雖然是臨時過夜,但一切都得按軍中的規矩辦事,所以他們也是按十人一火臨時分了隊伍,這個分的就比較隨意了,是按照今日的排名,前八十名的都是臨時火長,然後按八十一到八十九分為新一,九十到九十八為新二依次排列,於是乎鳳雲笙和黎可等人都沒有安排在一起。


    雖然沒有被分到一個火裏,但他們現在住的是新兵營,所以睡覺的地方是大通鋪,是五個火共五十個人一起睡覺,同火是連著床鋪睡(一張大的矮石床),每火之間有一個人的間隙已視區分。


    所以她雖然看不見五百多名的黎可,也看不到兩百多名的那地,但卻能看到木易和赫爾提真,還有排在一百零九名的乙高分。


    而且鳳雲笙在同火裏也意外的看見了熟人,那就是排在第八十九名的甲高分。


    現在他們都吃飽喝足,又經過了一整天的勞累,他們現在都十分隨意。


    但因為是第一天一起住,即便身體累了,大家都沒有什麽睡意,而且難得閑暇,便都聊起天來,順便也做些休閑時才會做的事情。


    比方說某位兄台正咧著一排大黃牙,十分愜意地用指甲剔起牙來,剔完了牙便十分順手的把自己剛才剔完牙的指甲蹭在床褥上,然後笑嘻嘻地和他的同火聊起天來。


    又比方說還有另外一個兄台,正在一邊吐沫橫飛地和他的同火訴說著今天他的英勇,講的時候還不忘合理利用時間,用手摳著鼻孔,將一顆黑色圓滾的鼻屎隨手一彈,彈到了他同火的床上。


    有些人覺得熱,就脫了衣服,脫衣服也就算了,可是有位兄台就像是嗅覺失靈了一樣,把自己那長達三個月不見天日的腳丫從馬靴裏拿了出來,然後忘我的把襪子脫了,然後極為細心地摳著自己的腳丫,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的享受。


    其他的人見他們這樣,也紛紛效仿,頓時都覺得自己像是釋放了一樣,都說好舒服啊。


    本來他們經過了一天汗水的洗禮(其實大部分人已經n天沒有洗澡,n≥30,而且還是之前睡在城郊那裏),本來什麽都不幹,湊在一起都是一股酸臭味了,他們還要在那動啊動啊,還要不斷製造各種的味道。


    其實也不是沒有安靜的,但安靜的人往往都怕寒,他們躲在被窩裏,手裏端著一本不知道什麽鬼書,然後就看到他們的被窩在不停地抖動,然後路過的人看見了書裏的內容,竟然就不走了,就在那看著,然後那人的胯襠就越來越大,然後手就那樣自然的忘我的伸進去他的胯襠裏。


    鳳雲笙看著大帳篷裏的景象,其實她真的不介意睡石床,也能接受和一群男人睡在一個房間裏。


    但問題是,為什麽不是一人一床,為什麽是連著的床,而且為什麽對象還是這群猥瑣的渾身散發著惡臭味的摳腳大漢!


    還好舒服,好舒服你妹啊,他們不知道什麽是分子熱運動,什麽叫分子擴散,不知道現在是夏天嗎!


    難道他們的嗅覺都是失靈的,沒有聞到一股要讓人作嘔的酸臭味嗎?


    鳳雲笙第一次覺得原來嗅覺好也是如此悲劇,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快點來個鼻塞。


    看著這群摳腳的,摳鼻屎的,鳳雲笙不由得看向自己同火的,看見他們一個個也準備要脫靴寬衣的樣子,鳳雲笙隻能在心裏搖了搖頭。


    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雖然她一直在心裏安慰自己,這些人或許隻是比較奇葩的一部分而已,隻要忍過了這兩天就能換一批人,或許情況會有好轉。


    她是這麽想的,但是在看到那些越來越放肆的男人時……


    鳳雲笙覺得她還是要出去靜一靜。


    “哎,火長你要去哪裏?”排在第八十一名的成律虎看著準備要離去的鳳雲笙,把鞋子脫下,“我們都先介紹一下自己吧,不然都不知道誰是誰。”


    鳳雲笙不動聲色地遠離了成律虎幾步:“不過是同火兩個晚上而已。”


    “怎麽會隻是同火兩個晚上呢,我們這分配,是要持續到新兵訓練結束的。”


    “什麽?!”鳳雲笙猶如聽到什麽噩耗一樣,“你確定?”


    “是啊,就是按這分配來的了,我阿哥是這麽和我說的,本來三大營的新兵訓練就是在一起的,所以無論明天的成績如何,我們這群人都是會在一起訓練。等新兵訓練結束後,還會有一次都試,那時候才會根據當時的排名,重新選出火長。”


    成律虎理所當然地道,要不是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也不會規規矩矩地喊鳳雲笙做火長啊。


    而成律虎口中的都試,也就是非一個月一次的大比,但本質和大比是一致的,類似於月考和期中期末考的概念,而大比就是月考,都試就是期中期末考。


    一個月,要和這五十個臭男人住在一起一個月,要忍受他們的臭味、忍受他們各種惡習、忍受一不小心就會看到打碼的場景……


    不如她潛入燕宮先把燕王給殺了,然後再住在龍城裏四大家族的人都給殺了,這樣好像也能達成衛承的目的啊。


    “火長,你是覺得身體不舒服麽?”排名第八十二的吐魯渾以為鳳雲笙那一臉陰沉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不舒服的話捂著被子睡一覺就好了,然後喝點水,撒泡尿就沒事了。”


    “對哦,說起來我也有點急了,要不咱們一起去噓噓?”排名第八十三的利歸道。


    “好啊好啊,咱們一起去。”


    “對,一起走去。”


    利歸這麽說,同火的人都打算一起去噓噓,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雀躍的表情。


    唯獨鳳雲笙是麵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說:“我不去。”


    鳳雲笙說她不去,他們當下就不解了:“火長,我們從下午到現在好像都沒去過噓噓啊,你就……”


    “我去過了。”鳳雲笙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啊?”他們麵麵相覷,“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們好像一直都是一起行動的啊。


    “去給你們拿吃的時候。”鳳雲笙說。


    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他們覺得火長不和他們一起去噓噓好像很可惜,但正所謂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天。


    於是乎他們那一火人,除了鳳雲笙,竟然全部都集體組隊去噓噓,而且嘴裏還念叨著要比這要比那的話。


    鳳雲笙搖了搖頭,看來男人的愛好是無分國界的,而且竟然還是那樣無聊的愛好。


    以前她在雁門關的時候,尚且可以用將軍的身份來壓下去,而且平日裏也有專門的廁所,在上廁所的時候至少不會撞上其他人。


    而且看他們的架勢,很有可能還喜歡互相搓澡,剛才王戚不是還引以為豪地說了他們禁衛營裏有一個能同時容納一百人的澡堂嗎(幾乎是人貼人的狀態下),還說每個士兵每半個月都有一次沐浴的機會。


    澡堂你妹,這麽奢侈*,竟然在軍中設置澡堂,怪不得人人都爭破頭想進入三大營。


    鳳雲笙看著那一群真性情顯露無疑的男人,她隻覺得跟這群男人待上一個月,自己真的很可能從此就對男人這種生物斷絕了念想。


    “哎呀,你頭上有虱子。”隔壁火的人對著他們火的人說,語氣就像是:你看,有灰機。


    “是嗎?那就捉走好了。”當事人的語氣比發現的人更加淡定,當下就伸手去找,“在這,還是在這?”


    “是這。”對方看不過去,一手把他頭上的虱子給抓了走,然後“啪呲”一聲把虱子捏爆,然後把那被捏爆了的屍體的汁液抹在了身體上,那動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鳳雲笙看完了剛才那一幕,她覺得不是可能對男人這種生物斷絕念想,而是必然會斷絕念想!


    見同火的人都離開了,鳳雲笙本來也打算出去透透氣,但因為現在她的嗅覺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軍帳的味道,所以她隻怕自己出去一會再迴來時的難受,所以當下便忍住沒有出去。


    而且她要好好擦一遍自己的床位,甚至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其實是想把嘴表麵那一層石頭給切下來的。


    “你看,那古月好講究啊,竟然還要擦床。”


    “是啊,而且還擦得那麽用力,該不會是有潔癖吧。”


    對於這群男人而言,鳳雲笙這種愛幹淨的程度,就是他們潔癖的標準,而且對於潔癖,他們是有些反感的。


    “我看*不離十,哎喲,和有潔癖的人一起過日子是很慘的,我阿姐就是有潔癖,煩都煩死了。”


    “是啊,女人大多數都有潔癖,我看古月那身板,柔柔弱弱的,也挺像個娘們的。”


    就因為鳳雲笙這樣簡單的擦床行為,便惹來了好些人的注目,沒辦法,誰叫她現在暫時是第一,自然會引用注目。


    雖然鳳雲笙還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但相比起這基本的幹淨,她寧願選擇後者。


    “你說後天的比試他會怎麽樣?能不能排到前二十?”


    “還前二十,我看能進前兩百就不錯了。”一個長得魁梧的男人笑道,然後又壓低了聲音,在他同火的耳邊小聲道,“你有沒有去火三的那地那下注,我告訴你,我買了木易和赫爾提真,我覺得這兩個是最有可能贏的。”


    “當然有,而且我也是買了他們倆。”他的同火露出我也很聰明的表情。


    那些人開始把目光從鳳雲笙的身上轉移,聊起了後天比試的事,而鳳雲笙依舊在仔細地整理著她的床鋪,她自問自己是從沒如此認真對待過自己的床。


    幸好她的床位是所有床位的第一個,隻有左手邊有人,這樣總算比左右都躺了人要好一些。


    “你怎麽不和你同火的人一起出去?”


    一把不太熟悉的聲音傳進了鳳雲笙的耳中,隻見站在她麵前的是頭發垂了下來的赫爾提真。


    赫爾提真不僅把頭發垂了下來,而且上半身的衣服也半敞著,露出他精壯結識的肌膚。


    鳳雲笙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赫爾提真:“有事?”然後又低下頭繼續擦拭自己的床鋪。


    “你這樣很難融入他們。”赫爾提真隨意地坐在了鳳雲笙旁邊的床位上。


    “彼此彼此。”鳳雲笙淡淡地道。


    赫爾提真看著鳳雲笙:“我很期待後天的對決,我想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


    赫爾提真這麽說,鳳雲笙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他:“赫爾提真,有事不妨直說。”


    他昨天還是那樣冷淡的對待自己,怎麽今天就像轉了性一樣,說要和自己成為朋友?


    見鳳雲笙這麽說,赫爾提真便道:“我赫爾提真一向喜歡和真英雄做朋友。”言下之意,就是對於除了真英雄以外的人就是態度冷淡,不屑一理。


    “是麽。”鳳雲笙又繼續自己手上的活,“可是我沒有內力,不是什麽真英雄。”


    “你雖然力量不佳,但是論才智、武功都是佼佼者,有勇有謀,這樣便是真英雄。”


    “多謝誇獎。”鳳雲笙的語氣依舊淡然。


    “這不是拍你馬屁的話,也不是要你後天手下留情,我赫爾提真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不知你願不願意?”


    說著赫爾提真把手伸了出來,做出像要和鳳雲笙的比握力的姿勢,鳳雲笙知道這是北燕國一種象征兄弟的手勢,而並非真的要和你比握力,比如說兄弟兩人見麵時,就會這樣握上一握,就表示打了招唿。


    赫爾提真是什麽來曆,鳳雲笙昨天就和木易提過讓他叫衛承去查,因為昨天那幾個人中,最讓鳳雲笙感覺不安的人就是赫爾提真。


    他和她一樣,不是喜歡群聚的人,但是赫爾提真卻主動靠近他們,並和自己一起吃飯。


    而她,是有目的才會答應和阿鐵木他們一起吃飯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赫爾提真也是一樣?


    所以昨天她就讓衛承去查,但現在她是不知道任何關於赫爾提真的消息。


    而現在此人,卻提出要和她做朋友。


    鳳雲笙看著赫爾提真伸出來的手,忽然問:“你的手幹淨嗎?”


    赫爾提真一怔,原以為對方一直沒有給她迴應是在考慮是不是自己對她有什麽企圖,沒想到鳳雲笙是在擔心他手幹不幹淨的問題。


    看來是真的有很嚴重的潔癖。


    “幹淨,我沒有什麽不良嗜好。”赫爾提真說的時候,不忘看著那些用手在各種搗騰的人。


    鳳雲笙微微眯著眼,大有嫌棄懷疑之意,她就不信赫爾連真的手沒有擼過。


    她思緒剛出,便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驚訝,以前她是不會考慮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自己現在一看到是男人的手,就如此的嫌棄了。


    這才是第一天啊。


    她心下搖了搖頭,最後還是和赫爾連真握了手。


    她不能被這群男人汙染了,不能因為這群男人的各種陋習而一看見男人就反感,她還有爹,還有二哥他們啊。


    赫爾提真見鳳雲笙和自己握了手,便高興地離開了,不一會兒與她同火的人也都迴了來,他們小聊了一會,便聽到了敲鑼的聲音,意思是要熄燈睡覺了。


    營中有夜練,夜練迴來以後基本上就是洗洗睡了的時間,除了守夜的士兵,其餘人除了解決生理問題以外是不能起來亂走,隻能乖乖睡覺,由於他們現在還不算是正式的新兵,所以今晚是沒有夜練環節,吃完飯以後就聊天,然後直接進入睡眠時間。


    要是實在睡不著怎麽辦呢,實在睡不著也隻能在自己的軍帳裏發呆。


    就像鳳雲笙現在這樣。


    鳳雲笙站在自己的床邊上,看著睡在自己旁邊呈大字型占了自己半個床位的成律虎,她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虧她之前還想著自己左手邊隻睡了一個人,總比左右夾攻會好一點,而且看睡在自己旁邊的是成律虎,雖然對方有脫鞋的差評,但至少沒有那滔天的臭味,也沒有摳腳什麽的不良行為,看上去似乎也幹淨,便也覺得是萬幸。


    可沒想到,對方的睡相竟然如此差,她剛準備入睡的時候,便發覺有什麽“危險”要壓向自己,幸好她反應快閃了起來,才不至於被砸中。


    她想把他推開,但是一想到對方就算“還算幹淨”(隻是看著不至於有虱子),但也是渾身的汗,而且鳳雲笙覺得按他們的性格去了廁所後一定是沒有洗手的,當下便覺得自己的床被他的手觸碰過的部分都肮髒死了,早就沒有睡覺的渴望。


    於是乎她就站著,然後很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鳳翰霆他們,她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昨天晚上,木易除了告訴鳳雲笙鉤月的事情以外,還有關於鳳家的一個消息。


    鳳家二小姐鳳如歌和鳳家三小姐鳳雲笙已經嫁入了南靖王府,身為三妹的鳳雲笙是正妃,而二姐鳳如歌卻隻是側妃。


    據說當日鑼鼓聲響徹蒼穹,十裏紅妝浩浩蕩蕩,來自四麵八方有頭有麵的人都快要擠爆靖王府,就連隱居多年的鳳家老太爺也出現了,蘇慧的外家也有派人趕來道賀,由皇帝親自為他們主婚。


    人人都說鳳雲笙和鳳如歌是修了幾百輩子的福分才能嫁給南靖和為妃,尤其是鳳雲笙,所有女人的羨慕著她是南靖和正妃的身份。


    那個豐神俊逸,讓南穆國所有女人為之神往的靖王爺。


    據說當天鳳翰霆很開心,甚至激動得落下了淚來,據說當時南靖和對兩位美嬌娘都十分溫柔,據說他的溫柔一度讓在場的未婚少女碎了一地的心……


    還有太多的據說,木易都一一的對鳳雲笙說了出來,資料收集得如此細致,衛承無非是想告訴鳳雲笙他得誠意。


    而鳳雲笙也承他這個情。


    她的確需要關於鳳家的一切消息,而且是越細越好,她希望能從這些消息裏頭得到哪怕是一絲一毫鳳翰霆他們的情況。


    還有二哥,她一直缺乏玉門關那邊的消息,鳳淩錦被派到做玉門關做譚忠勇的副將,這本身就是讓人擔心的事情。


    也不知道二哥在玉門關那邊過的怎麽樣,他性格如此直,隻怕會吃不少虧。


    還有大姐,心念微動間,她將鳳君華繡給她的香囊握在了手心上,她之前本來是一直貼身收藏的,但今天她怕比試的時候會傷到它,所以才講它放到了玄晶裏頭暫時保管。


    她不知道現在鳳君華過得怎麽樣了,雖然知道自己大姐不是普通的閨閣小姐,但是她畢竟是從小就長在深閨,不像自己有上輩子的經驗,而她尚且對軍中這些男人的種種惡習無法容忍,也不知道鳳君華能不能過的習慣。


    不過她想有端木珣在,問題應該不大,隻是以鳳君華那樣的傲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接受端木珣的幫助。


    鳳雲笙微微垂眸,看著手裏的香囊,臉上不禁浮出了柔色。


    “火長,你怎麽不睡覺,是不是也是被成律虎那小子給弄醒了,咦……”吐魯渾突然彎起身子,看著站在角落裏低頭的鳳雲笙,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火長,你手裏的是什麽東西?”


    鳳雲笙聽到吐魯渾的聲音,立刻把香囊收進懷裏:“你怎麽也不睡。”


    “火長,你可別把話扯開。”吐魯渾一臉審視地走向鳳雲笙,“火長,你剛才手裏拿著的是什麽東西?”


    “沒什麽。”鳳雲笙淡淡地道。


    “怎麽可能沒什麽,我明明看到那是一個香囊。”吐魯渾見鳳雲笙閃爍其詞,對鳳雲笙那香囊越發感到有興趣,“難道是心上人送的?”


    鳳雲笙白了吐魯渾一眼:“無聊。”


    “哎喲,看來我是猜對了,火長,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長得好不好看,屁股大不大,我阿母說找女人啊一定要找屁股大的,那才好生養呢……”


    “你是想把其他人吵醒嗎?”鳳雲笙冷冷地打斷了一臉八卦的吐魯渾,“是想讓那些被你吵醒的同袍打你一頓?”


    吐魯渾當下愣了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麽,當下壓低了聲音,那說話的聲音就像是隻有氣流的聲音:“那我小聲點,火長,你有沒有牽過人家姑娘的手啊,還是說你已經……”


    鳳雲笙當下厲了他一眼:“吐魯渾,你以後還想吃上飯嗎?”


    聽到鳳雲笙這麽說,吐魯渾當下不敢再說什麽,立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乖乖地迴到自己的床位上,將成律虎搭在他自己床上的手推迴他自己的床上。


    被吐魯渾這一攪,鳳雲笙便也不敢再拿出香囊來,而且她剛才好像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那就是:做飯。


    雖然現在他們隻是新兵,但如果訓練一開始,那就意味著要與正式軍的所有製度一樣,當然這火長管飯的製度,也要一並沿襲下來。


    她現在是火長,按北燕國人的習慣,火長就是要管起飯的,可想想她自己的手藝,她一個人的飯都做得勉強,要做十個人的分量,而且還是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做好,這實在是很有難度。


    鳳雲笙心下歎了一口氣,為什麽火長要管飯呢,要領導親自做飯,這到底是什麽邏輯。


    不過至少明天一整天的飯還不用鳳雲笙做,會由專門的火頭軍去安排他們的夥食,而這些火頭軍,也是負責百夫長以上的領導們的夥食。


    看來她也得盡快弄個百夫長來混一下,這樣她就不用做什麽火長了。


    不過那也得她熬過這個月才行啊。


    一個月,至少要做一個月的飯給這群臭男人吃。


    鳳翰霆他們都沒有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


    這真是讓她感到無比的心塞。


    不過或許有別的辦法,比如說買通那些火頭軍,讓他們幫自己做飯。


    鳳雲笙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不過在此之前,她秉承凡事先試一試的態度,打算先試試自己做飯再說,畢竟才一進來就行賄,被人發現了好像不太好。


    於是乎就這樣,鳳雲笙一宿未眠,第二天剛亮的時候,她就十分“友善”的對成律虎說,如果他晚上睡覺不好好管住自己的身體,那就休怪她這個月對他所吃的飯菜無情。


    一聽到是關於吃的問題,成律虎就連連表示一定會注意自己的睡姿雲雲,生怕鳳雲笙會克扣他的夥食。


    第二天是很清閑的一天,眾人起床後,便跟著王戚了解熟悉軍中的製度。


    王戚給他們科普了三大營的基本職能知識,並且說明了左飛虎營和右飛虎營的具體區別。


    雖然同為飛虎營,待遇也一樣,職能也一樣,實際上看著也是十分相似的兩大營,但實際上還是有側重點,右飛虎營主要是負責後宮妃嬪的安全,也就是說他們的巡邏區域一般是各個妃子的周圍,而左飛虎營則主要負責皇子皇孫們的安全。


    不僅是巡邏區域上的不同,對於一些突發情況,比如說發現了宮女*宮闈這種事,一般交由左飛虎營的侍衛去處理,而如果出現失竊等事件,則由右飛虎營派人進行調查。


    如今左右飛虎營的風頭都比較均衡,若非要計較起來,便是左飛虎營的風頭稍微強盛一些,能有這樣的平衡,穆項北在其中也是花了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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