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裹著羸弱的身軀,她垂眸還能看到肚皮上的妊娠紋。


    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浮躁的心思漸漸沉澱下來。


    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還是因為她太沒有安全感了?


    外邊的人事物這麽容易就能牽動她的情緒,她自己都沒法子化解。


    白夏在浴缸裏窩了很久,感覺有點冷才起身,擦幹淨了身上的水珠,晃晃悠悠的穿上了衣服。


    浴室內傳來篤篤的敲門聲,白夏掀眸,透過朦朧的磨砂玻璃隱約可以看到外邊的黑影。


    “洗好了嗎?”陸衍北的聲音透過浴室門傳進耳裏。


    白夏套好了衣服,“你推門吧”


    門應聲而開,陸衍北將門推拉開,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白夏,這才上前去扶她,從浴室出來,陸衍北將她扶到了床上坐下,“床單我都換過了,這是幹淨的,你坐著休息會兒,我忙完了就來陪你,嗯?”


    “喔”她悶悶的迴應了一句,翹睫微微顫動,看到陸衍北轉身進了浴室,她才慢慢的撐著床頭櫃站起身來。


    緩步挪到了浴室門口,浴室內的男人正忙著收拾,她就站在門口看,眼睛一眨不眨的黏在他身上。


    陸衍北見她撐著後腰站在浴室門口,眉心一蹙,“我不是讓你坐在床上等我嗎?怎麽一個人跑下來了?”


    她不說話,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直盯著他沒了脾氣,心坎溫軟,他沒再開口說話,隻是利落的將浴室收拾完後,就立刻出來將她扶迴床邊。


    白夏從婚禮上迴來後就很黏他,陪了她兩個多小時,她還沒要睡的意思,等他要起身,白夏就揪著他衣角,濕漉漉的眸如同受驚的林中小鹿,“你要去哪兒?”


    “我去上廁所”陸衍北無奈輕笑,他握著白夏扯著他衣角的手,促狹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跟著我一起進去?”


    “……”


    白夏悻悻然的鬆了手,仍不放心的說,“那你早點迴來”


    “我隻是去趟廁所不是要出遠門。”主臥又不是沒有廁所,連房門都不用出,也不知道白夏怎麽就變得這麽一驚一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影響到她。


    隻是他除了接納著,忍讓著,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


    白夏瞪了他一眼,陸衍北也不惱怒,嘴角的笑容更深。


    總算是看到她臉上出現了點其他表情,剛剛死氣沉沉的樣子,看著都讓人添堵。


    他去了廁所後迴來,發現白夏已經躺下睡了。


    陸衍北仔細打量著她,見她是真的睡熟了,才安下了心。


    許晚晚那邊是什麽情況,他根本就不關心,他唯一操心的就是白夏會因為許晚晚的事傷神,在這種緊要關頭,陸衍北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到白夏。


    他耐心的陪伴在左右,看她睡得安穩,陸衍北才鬆了口氣。


    先前白夏深陷在噩夢中,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胡話,他喊她,白夏也不醒,現在好不容易她才緩過了神來,陸衍北也才算是可以放鬆下緊繃著的神經了。


    ——


    白夏放下了心結,睡了一夜清醒過來,聽到樓下吵吵嚷嚷的,她緩慢的撐著牆壁慢慢的往下走。


    站在台階上看到樓下兩相對峙著的人,白夏一愣,“邢子東,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小姨?”邢子東聽到動靜,看到站在樓上的白夏,還沒等他開口,原本還站在他麵前的人下一秒就到了白夏身邊,不滿的斥責道,“怎麽又一個人跑下來?醒了要下樓也不知道叫我?”


    “我這不是聽到樓下有點吵,所以就下來了嘛……”她還以為是樓下出了什麽事,結果現在來一看,哪兒是出了什麽事啊?就是邢子東跑來了。


    “小姨,你知道晚晚在哪兒對不對?”邢子東著急的問,“我聽說了昨天婚禮上的事,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我……”


    “白夏昨天迴來不舒服,睡了很久,現在剛剛醒過來,你想找許晚晚也問錯人了,我們不知道許晚晚去了哪兒。”陸衍北代替白夏迴答了邢子東,眉眼涼薄如薄冰凝結,滲著寒意,“我不管你想做什麽,即便是你關心許晚晚也該有個分寸,且不說許晚晚現在是其他人的老婆,就單說你小姨現在這個情況,你覺得跑來打擾她的清修,讓她為了你的事勞心費神很妥當?”


    邢子東狠狠一怔,目光落在白夏身上,見她臉色蒼白,似是剛剛病過一場一樣,頓時心底自責了起來,“對不起,小姨,我隻是…隻是……”


    “沒事,我知道你是擔心她”白夏也知道邢子東這傻小子就是陷進去了,這麽著急的跑過來,足以表明許晚晚在他心底的分量,也足夠證明邢子東沒有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麽雲淡風輕。


    她無聲歎息,“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晚晚在哪兒,昨天婚宴接觸後,我就迴來了,其他的事我不清楚。”


    就算她知道許晚晚在哪兒,她也絕對不會告訴邢子東。


    這算是她的一點私心吧!


    白夏關心許晚晚,但絕對不允許邢子東為了許晚晚陷入險境,要是許舜陽被邢子東激怒,他不會對許晚晚怎麽樣,但要收拾邢子東是易如反掌的事。


    依照邢子東的脾氣,他要真的是知道了許晚晚在哪兒,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不能冒這個險,更不能讓邢子東去以身犯險。


    邢子東失望的垂下眸,片刻,又抬頭看向白夏,“小姨,剛剛多有打擾,你別介意!既然你不舒服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不留在這裏吵你。”


    他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絲毫不給白夏開口的機會。


    白夏看著邢子東離開的背影,長長歎氣。


    但願邢子東別犯傻,許舜陽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他手段太狠,段位太高,不是邢子東這種心思活絡,什麽事都寫在臉上的大男生可以應付的來的。


    “別擔心”陸衍北知道白夏在想什麽,隻不過路都是自己走的,她再怎麽為邢子東操心,也幫不了他。


    白夏抓了抓他的手,“我怕邢子東萬一有個好歹,邢雲姐會受不了。”


    “不會”陸衍北輕笑著解釋,“有人跟著他,他不會出事的。”


    “啊?”白夏有點沒懂他的意思。


    有人跟著邢子東,誰啊?


    白夏疑惑的看著陸衍北,陸衍北卻隻是笑,笑容高深莫測,絲毫沒有要迴答她問題的意思。


    ——


    邢子東匆匆從別苑出來,開車離開的時候,半道上被突然間竄出來的人給攔住,他急刹車才沒造成什麽交通事故。


    看到攔在車前的人,邢子東一臉鬱色。


    那人繞到了副駕駛座扯了扯車門,邢子東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不情願的開了控鎖。


    像是怕他反悔鎖上車門,顧蘇蘇立刻就鑽進了車內坐好,砰的一聲將車門給甩上。


    “你跟蹤我?”邢子東的語氣惡劣,他看顧蘇蘇就跟看瘋子一樣,這個女人打從認識以來就從來不會按照常理出牌。


    顧蘇蘇驕矜的微微揚起下巴,輕哼了一聲。


    旋即她從小包裏拿出了一張白紙給了他,說道,“喏,這是許晚晚的地址,你不是正在瘋狂找她的下落嗎?別說我沒幫你。”


    邢子東一怔,“你哪兒來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計!”顧蘇蘇眉心微微蹙了蹙,“喂,你幹嘛啊?還不快點開車去找她?這可是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打聽來的,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以後你是得還給我的。”


    他接過了白紙,臉色緩和了些許,“那是自然,這個人情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償還給你。”


    “嘁,趕緊開車吧!”顧蘇蘇自顧自的拉了安全帶係好,“我跟你一起去。”


    “……”


    邢子東打量了她一眼,見她已經係好了安全帶,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重新開車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邢子東才開口,“謝謝”


    “你不用謝我”顧蘇蘇認真的說,“我是你女朋友,你跟我說謝謝就太客套了,我幫你是應該的,你要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感謝我,我會覺得心底更不舒服。”


    “……”他就不該開這個口。


    甭管他說什麽,顧蘇蘇都當做沒聽見,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還沾沾自喜著,他就不懂了,自己有哪裏好,能吸引到顧蘇蘇這種人為自己這麽瘋狂?


    想想當初顧蘇蘇跟著他迴了邢家,還告訴邢雲說他們兩個人正在交往時,他媽差點沒打死他。


    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小舅那麽好,這個顧蘇蘇怎麽沒看上小舅,反而纏上了自己這個局外人?


    “邢子東,這是最後一次”


    “什麽?”正晃神著的邢子東沒有反應過來。


    顧蘇蘇說,“我說這是最後一次,我允許你為了許晚晚奔波,也允許你去充當一次她的英雄,但是你得記住,在外邊耍完了帥後,得迴到我身邊來,以後你得一心一意的對我,畢竟像我這樣這麽大方的女朋友已經不多了,你得懂得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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