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你別著急。”季斐然試圖安撫白夏不安的心情,從機場她接電話的時候,季斐然就一直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等到她緊張的抓著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幫忙帶她離開的時候,季斐然才明白是出事了。


    當機立斷的季斐然先讓人將孩子帶迴去,然後才獨自開車將白夏帶過去。


    白夏不肯開口說是什麽事,但從她焦灼的狀態,季斐然就能猜到這事肯定是跟陸衍北有關,能夠讓她這麽慌張的人除了陸衍北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臨近目的地,發現有警察將現場控製起來了,不許車輛過往,也不許外人靠近,白夏鑽了警戒線就想往裏跑被警察攔住。


    季斐然忙幫著解釋,白夏卻充耳不聞的跌跌撞撞往裏跑。


    見到袁浩,她才像是見到了主心骨,抓著袁浩的手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微顫的尾音泄露了她此刻的害怕,“到底怎麽迴事?”


    她在電話裏隻是聽了個大概就跑過來,可她不相信。


    “太太……”袁浩也不知道該怎麽跟白夏解釋。


    他正躊躇著,不忍開口,白夏卻已經被那邊的動靜吸引,機械的跟著往前跑,耳邊嘈雜的人聲都淪為了背景音。


    季斐然跟美國警方交涉後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有人報警說這裏出了一樁交通事故,在橫亙兩岸的大橋,那輛車子橫衝直撞已經造成了好幾樁交通事故,然後,那輛車子從橋上衝到了海裏,現在正在搜尋那輛出事的車輛。


    “你們總裁在車上?”季斐然目光追隨著前邊跟著警察跑的白夏,站在袁浩身邊,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袁浩輕嗯了一聲,“車子上不止是總裁一個人,還有喬小姐,我察覺到異常的時候,boss他們應該是已經到了這邊,喬小姐已經瘋了想跟boss同歸於盡,警察說的車子失常撞到了其他行駛車輛,應該是車上出了事。”


    “喬小姐?”季斐然大概有點印象,知道陸衍北有過一個前妻,估計就是之前他去陸衍北的家裏看到的那個女人。


    他心底大概有了數,可以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了,說到底還是陸衍北自己造的孽。


    聽到那邊喧嚷的聲音,原本還跟季斐然說著話的袁浩剛要衝過去,身邊的人比他動作還要快,季斐然抓著白夏,“白夏,冷靜點。”


    季斐然知道白夏為什麽這麽激動,剛剛才將那輛出事的車子吊起來,車裏是空的,沒有人,說明那兩人應該是棄了車,但是死還是活,還很難說,下邊的不是淺顯的河流小溪,而是深不可測的深海,即便掙脫了車身,也不代表兩人能夠從海裏逃出來。


    “等他們去搜查好嗎?你乖乖在這裏等著,別急。”季斐然安慰著白夏。


    白夏腦子是空的,從機場接電話開始,她腦子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全憑著本能做事。


    車子找到了,也弄上來了,車上沒有人,就說明他還可能活著,不一定就出事了。


    白夏很慌,但是她沒有聲嘶力竭的抓著人叫嚷,更沒有哭鬧,安靜異常,她這樣,反而讓季斐然更加擔心。


    從早到晚,天黑了,見警察準備收隊,白夏才急了,“為什麽不繼續搜了?人都還沒找到就準備走了嗎?”


    她說的是中文,對方聽不懂,如果不是季斐然將她拉開解釋了一番,很有可能她會更加情緒激昂。


    “白夏,現在天黑了,就算要搜尋打撈現在也不可能。”白天搜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現在天黑了,搜救難度增加了,再說一個正常的人如果溺水了,都不需要十分鍾就會死亡,從早到晚,十幾個小時了,不可能還有機會存活,繼續打撈下去,也隻是撈屍。


    這些淺顯的道理他們都能想得明白,可是白夏不懂,至少現在情緒激動的白夏不會去想到這一層,亦或者說她是想到了,隻是不願意去相信。


    季斐然不想刺激她,盡量語氣溫和的說,“你聽我說,已經搜救了十幾個小時,現在太晚了,搜救不容易而且警察也累了,他們也需要休息,你聽我的話,先迴去,孩子還在家裏等你。”


    “我不走”白夏搖頭拒絕,“我要是走了,就沒人肯找他了,我不走……”她走了,陸衍北一個人待著多孤獨,她要在這守著,不管找不找得到他。


    “一定要在這裏待著嗎?”季斐然蹙眉。


    白夏用力點點頭,橫豎是不願意迴家的。


    “好,我陪著你在這裏等。”他勸不迴白夏,也知道她要是沒找到人是絕對不肯離開這裏的,既然白夏不肯走,那自己就陪她在這裏耗著。


    接連三天都有搜救隊在這裏搜索打撈,範圍一點點擴寬,一點點的擴大,碧波蕩漾的深海廣闊無垠,兩個活生生的人掉下去,太渺小了,說不定就被這深海吞噬。


    袁浩和季斐然跟警察交涉過,也知道生還的幾率是零。


    打從出事的那一個小時內都沒能搜到人,說明已經不可能存活了,繼續找下去也隻能是將屍體打撈起來。


    這三天,白夏都在這邊耗著,什麽都不吃,什麽話都不肯說。


    每天重複的一句話就是,“找到了嗎?”


    他們都擔心白夏吃不消,季斐然在考慮將白夏強行帶走,繼續耗在這裏隻會將人拖垮。


    “季先生,太太性子這麽倔,不會跟我們走的,而且我怕會傷到太太。”袁浩有點擔心,他們想用溫和的方式將人帶走,但是白夏如今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擔心她會就此垮掉,他們也想將人打暈了帶走,隻是袁浩怕會傷害到白夏。


    季斐然也憂心著這事,他正煩憂著怎麽將白夏帶走時,聽到那邊說有人暈倒了,他們急忙趕過去。


    連日來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就算是個鐵人也熬不住,本身又遭受著精神磋磨,白夏會垮掉也在他們預料之中。


    季斐然小心的將人抱起來,讓袁浩去開車。


    手忙腳亂的將人送進醫院,他們也累得夠嗆。


    ——


    不斷往下墜落,身子沉重匱乏,口鼻似乎都被捂著,唿吸不暢,強烈的窒息感逼迫著她睜開眼。


    從四麵八方湧來的深水壓迫著胸腔,混沌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她清楚的看到那不斷往下墜落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白夏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她很想要救他,拚命想遊過去抓住對方卻怎麽也抓不住他的手,她遊不動了,背後有一股吸力拽著她不斷往上,沉沒在深海裏的人漸漸消失在她視野。


    隨著那緩慢消失的身影,她心髒驟然緊縮,一直開口想喊卻喊不出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陸衍北!”


    “不…不要!”白夏猛地一驚,睜開眼,手腳冰涼,眼裏刻滿了恐懼和慌亂。


    “白夏?”季斐然在這邊守了她兩天一夜,這會兒人總算是醒了,他傾身向前詢問道,“白夏?你好點了嗎?”


    耳畔的唿喚將白夏的思緒拉迴了現實,她看著天花板,茫然而空洞。


    許久,才像是迴了魂,撐著想起來,季斐然忙扶著她坐好。


    白夏醒來,一句話都沒問,也一句話都沒說。


    “我知道你很難受,要是真的那麽痛苦,就哭出來,好嗎?”也許哭一頓發泄一下就好了,這段日子,白夏不哭不鬧的,讓人很擔心。


    喉嚨幹涸如被烈火灼傷過,幹裂又疼痛,白夏終是開了口,“我為什麽要哭?”


    她眼底的疑惑不似作假,季斐然一怔,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沒有找到人就證明人沒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連屍體都沒看到,我為什麽要哭?”白夏扯唇,“我相信他一定還好好的。”


    這些話用來自欺欺人還好,其實他們都知道,陸衍北不可能還活著,找不到人說明兩人可能已經沉屍大海。


    白夏不願意去相信,他也不想逼著白夏去麵對現實,現在的她受不得刺激。


    “嗯,他一定還活的好好的,所以白夏你答應我”季斐然說,“好好照顧自己可以嗎?你總不希望等他迴來看到的人是個骷髏架子吧?你這麽糟踐自己,他會擔心的,何況你現在還懷著孕。”


    “什麽?”白夏似是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巴巴的睜著眼望著他,清眸盈澈。


    兩天前白夏因為體力不支所以暈倒被他們送進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才知道白夏懷孕了。


    在這種節骨眼上懷孕,還真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


    季斐然心內無聲歎息,“你懷孕了,做過檢查,你懷孕大概一個多月,所以白夏,不管你是為了陸衍北也好,還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也好,你都要好好保護自己,不應該繼續這麽折磨自己。”


    懷孕了……


    白夏垂眸盯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手輕輕覆在小腹上,腦海裏不斷迴響著季斐然的話,懷孕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在他們出國前,自己就懷上了?為什麽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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