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好,因為這麽多年,她一直是跟著許舜陽過的,如果許舜陽都不肯相信她,也不願意聽她說話,那麽她該怎麽辦?


    元傑一直在安慰她,她還保留著一絲僥幸。


    當然,她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所抱著那一絲絲僥幸和期待有多麽的愚蠢。


    從迴憶中迴過神來,許晚晚垂下了手,說道,“這裏不是我的家,我沒有家,也沒有親人。”


    “就算有,也被你害死了”許晚晚仇恨的瞪著許舜陽,“你忘了嗎?當初是你親手害死他們的,也是你親手將我送進監獄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沒有家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親叔叔,你也沒資格管我!”


    “我要跟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你難道不覺得跟我在同一個戶口簿上惡心嗎?我就看不得你們一個個的,明明就不喜歡我還要裝的好像很關心我的樣子,真好笑”


    話音剛落,許晚晚便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愣了會兒,許舜陽也愣住了。


    薄唇囁嚅,似是想要開口說點什麽,在看到那雙滿含怨恨的眼睛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許晚晚轉頭跑了,許舜陽僵在原地。


    其實他沒想要動手,隻是許晚晚說話太難聽,他不喜歡許晚晚現在咄咄逼人的模樣,氣急之下才失了分寸。


    按了按酸疼的額角,許舜陽眉心緊蹙。


    “舜陽,你還好嗎?”顧茹菲關心的拉著他的手,許舜陽輕輕搖頭,抽出手往裏走。


    看著許舜陽上樓的身影,她轉過頭看向空蕩蕩的大門口,若有所思。


    許舜陽在樓上,越想越頭疼。


    他將許晚晚帶迴來養著的那年開始,他從沒對許晚晚動過手。


    一則是許晚晚很乖巧懂事,幾乎不需要他費心,二則是後來關係漸漸變得融洽了,他對許晚晚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沒起過爭執也沒動過手。


    從他將顧茹菲帶迴來後,她和顧茹菲就碰撞不斷,連帶著跟自己也不斷在爭吵。


    要是許晚晚能跟過去一樣懂事聽話,他也不會做的這麽決絕。


    ——


    許晚晚從許家跑出來,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走。


    天色漸漸昏暗,她坐在公交車站的站台長椅上發呆,看著人來人往,車水流龍。


    擱在包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著,驚醒了正在發呆的許晚晚,看到來電顯示,許晚晚才接了電話。


    “晚晚,你在哪兒?”


    “我……”許晚晚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不知道我在哪兒……”


    那邊頓了會兒,很久才說,“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醒目的建築”


    許晚晚照著對方的話做,四下探尋,看到了一家咖啡館的名字後告訴了對方,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她一個人在這外邊獨自坐著,夜裏忽然間起了風,她衣著單薄,坐在這兒被冷風吹得有點冷。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站台外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進而雨勢遞增,路上的行人匆匆都在找地方躲雨。


    破雨而來的車子,遠光燈晃了眼睛,車子穩穩停在站台前。


    從車上撐傘下來的人看著許晚晚隻穿著條裙子坐在長椅上,脫下了外套給她披上後,將人拉了起來,“快點上車”


    “哦”許晚晚被攬著,那人一手撐著傘,一手護著她上車。


    雨勢如破竹,就這麽短短幾步路,上車的時候,他們兩人都被這瓢潑大雨給淋濕了。


    “你不是被關禁閉了嗎?怎麽出來了?”許晚晚看了一眼半跪在駕駛座伸長了手去拿後座毛毯的人,輕聲發問。


    邢子東扯到了毛毯後,才迴答,“我那是不想讓我媽太失望,關禁閉也就關了一夜,我想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邢雲不住在邢家,所以他就算出來活動也沒人說,他之所以會半夜裏跑出來,是因為他聽到白夏跟陸衍北的電話,知道許晚晚因為跟自己的事和許舜陽起了衝突所以跑出來了,許舜陽正讓陸衍北幫忙找人,他擔心許晚晚出什麽岔子才找出來了。


    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邢子東已經開車出來了,正沿路在找她。


    “你先擦擦,免得感冒”邢子東遞了紙巾和毛毯給她,許晚晚順從的接了過去。


    許晚晚的臉頰腫了一邊,恰好是對著自己的,邢子東自然是看到了,隻是他沒有開口問,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過。


    這種時候,即便是自己問了,許晚晚也不會想開口的。


    “我先找家酒店停下,你去洗個熱水澡將濕衣服換下。”邢子東一邊說,一邊用gps導航這附近最近的酒店位置。


    許晚晚悶聲不吭的一句話都不肯說,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兩人去了酒店後。


    他讓許晚晚先去洗澡,自己也將濕衣服換下了。


    想了想,邢子東發了個短信給白夏,也免得她擔心。


    許晚晚洗完澡出來,邢子東正在鋪設床鋪,這麽大的雨,要開車很危險,所以他們隻能在這裏住一晚,他剛跟前台多要了一層被褥打算睡在沙發上。


    看到她出來,邢子東彎唇一笑,“你去休息吧,我這兒很快就弄好了,不會吵到你。”


    “邢子東”


    “嗯?”邢子東背對著她在弄床鋪,許晚晚問,“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訂婚嗎?”


    “其實你媽媽說的沒有錯,如果你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想要一個對自己的兒子有異心的女人當兒媳婦,你能接受一個心底沒有你的女人當老婆?”


    邢子東手頓了頓,他扯唇笑了笑,仍舊沒有迴頭,“在你眼底,婚姻是什麽?”


    “兩個相愛的人想要永久相守。”許晚晚誠實迴答。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邢子東反駁了她的話,他在沙發上坐下,正視著許晚晚,“婚姻不單單隻是兩情相悅就可以的,你喜歡的那一個人他不一定就是你最後的歸宿,你心底很清楚,所以才選擇答應了我的求婚,不是嗎?”


    “……”


    “你喜不喜歡我,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娶到我喜歡的人。”邢子東從來不會對她隱瞞自己對她的感情。


    他試過很多次求婚,無一例外不是被拒絕收尾。


    那天,他在她們小區的樓下請了樂隊來表演,自己也親自上陣拿著吉他彈唱,他當著其他人的麵半跪在許晚晚麵前,十分正式的求婚。


    每一次,他都是耗費了心思去布置的,其實他也沒抱什麽希望,縮頭是一刀伸著也是一刀,不如幹幹脆脆的來個痛快。


    他跟自己說,他打算和許晚晚求婚一百次,如果到第一百次許晚晚還是拒絕的話,那麽他就會選擇放棄。


    那是他第九次跟許晚晚求婚,他本以為許晚晚會拒絕,沒想到許晚晚接受了。


    邢子東心底比誰都清楚許晚晚對自己沒有那層意思,不過,他也不在乎啊!


    “邢子東,我那麽糟糕,你喜歡我會很辛苦的,我脾氣不好又愛耍性子,沒錢還愛擺闊,說話也沒個正經,做事也不會瞻前顧後思慮周全,我不成熟也不好看”


    “好了”邢子東打斷了她,“你不用貶低自己,我啊,從不會去在意別人怎麽看待我的決定,我喜歡的人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沒有人能比得上。”


    “快去休息,我剛找前台要了感冒藥和熱水,你吃了感冒藥再睡。”


    邢子東很體貼,對她一直都很好,他總在用自己的方法減輕自己心底的煩悶。


    對她來說,跟邢子東相處很輕鬆也很自在,他能讓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


    許晚晚吃了感冒藥後上床睡覺,邢子東見她睡了才關了房裏的燈,隻留著一盞小夜燈,迴了沙發上睡覺。


    夜裏,許晚晚醒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壓抑的咳嗽聲,她撐著坐起來,清醒後聽得更加清楚,確實是有咳嗽聲。


    掀開被子起床,踱步到沙發邊,借著外邊的燈光,她看到邢子東似乎睡得很不舒服眉心緊蹙著,還時不時的會咳嗽,好像喉嚨也不怎麽舒坦。


    她輕輕推了推邢子東,沒能將人喊醒,抬手探了探他額頭,這才發現邢子東發燒了。


    “邢子東?”許晚晚喊了很多次都叫不醒人,這大半夜的,她叫了酒店的人來幫忙將邢子東背下了樓,又叫了車去醫院。


    她一個人四處跑,跑著去掛號繳費,又忙前忙後的照顧著邢子東。


    再怎麽說邢子東也是因為跑出來找自己才會感冒,之前他被雨淋了,夜裏又睡在沙發上,不感冒才怪了。


    許晚晚在病床邊守著,心底隱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竄著。


    對她這麽好幹什麽呢?她根本就不值得。


    白夏和邢雲不同意邢子東荒唐的想法,不願意自己和邢子東在一起,其實許晚晚能夠理解,因為邢子東人太好了,她配不上。


    她不旦給不了對方想要的迴應,同等的報酬,還總是在拖累邢子東,他在為自己犧牲,自己卻什麽都沒有為他做過。


    “對不起,這次又是我連累了你。”許晚晚看著闔眸昏睡的邢子東,低喃道,“邢子東,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了?”她怕自己虧欠的越多,會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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