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多倫多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多倫多是晚上十點,這會兒中國應該是早上十點,相差十二小時。


    她和邢宣譽從通道出來,看到舉著牌子等他們的人時,白夏狠狠一怔。


    對方看到白夏,也很錯愕。


    “怎麽是你?”


    “……”


    來接機的人是付彤,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付彤了。


    雖然有滿腔疑慮,但機場不是個好交談的地方,所以一行人先將行李搬上了車。


    邢宣譽坐在後座,白夏則是坐在前邊。


    付彤開車,看了一眼她抱著的孩子,問道,“恭喜你。”


    “嗯…謝謝。”


    “對了,還沒問你,你跟邢家是…”邢森當時隻說安排好了一切,她隻管放心過來。


    可白夏萬萬沒想到來接機的人會是老熟人,見到付彤的那一刻,她都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小到一轉身就能遇見故人。


    “這麽說吧,我母親跟邢森的父親是親兄妹,我要叫邢森一聲表哥,叫他……”付彤微微揚了揚下巴,指著後視鏡中後座的男人說,“叫他一聲小舅。”


    “……”


    邢家的人際關係委實複雜,她與付彤這些年打交道的機會不在少數,從不知道付彤是邢家人。


    “很好奇?”


    付彤輕笑了一聲,解釋道,“自從小舅的事過後,邢家就已經銷聲匿跡了,我們家族確實旁支繁多,分散在各行各業,可從沒有過什麽豪門爭鬥,無論遇到什麽事兒,都不許擺出邢家來當靠山。”


    “我母親是家裏最小的,上頭有三個哥哥,一個是邢森的父親,還有一個就是小舅了,至於二舅,他們平日裏也甚少會跟家裏的人碰麵,如今也定局在國外。”


    “就定局在英國,平時很少能碰到麵。”


    “我還說表哥怎麽好端端的會打電話給我讓我來機場接人,沒想到讓我來接的人竟然是你。”


    更讓付彤沒想到的是白夏會是三叔的女人,邢森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小舅一直沒有結過婚,也沒有女人,哪兒來的孩子?


    除非…是小舅一直心心念念著的那個女人所生的小孩兒,算算年紀,似乎是跟白夏差不多。


    不過邢森也再三叮囑了她,暫時不能告訴白夏,她跟小舅之間的關係。


    付彤隱約也知道白夏跟陸衍北之間的事,當初她規勸過蘇婉兒,隻是蘇婉兒不聽,她覺得帶著一個被嫉妒心蒙蔽了眼睛的女人也沒意思。


    她當初是因為看中了蘇婉兒的性子,如今她已經麵目全非了,付彤索性就放棄了蘇婉兒,順帶辭了職,給自己放了長假。


    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多倫多,要不是邢森聯係她,她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跟桐川相關的人了。


    “我也沒想到你跟邢森會是表兄妹的關係。”白夏總覺得這個世界太多巧合了。


    邢森的表妹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還是蘇婉兒的經紀人付彤。


    付彤與蘇婉兒一向要好,會不會…


    見白夏臉色有變,付彤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她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泄露你的行蹤。”


    “我跟蘇婉兒原本就是合作關係,既然如今她另攀高枝了,我也不會再為她打點什麽。”


    “何況,你是表哥交給我要好好照顧的人,就等於是貴客,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你且安心住著就是了。”


    付彤無心參與到她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中,當初就是因為不喜歡蘇婉兒的作風做派,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放棄她,然後離開。


    在多倫多住了這麽久,要不是看到白夏,她恐怕都快想不起來在桐川發生的那檔子事兒了。


    將人接到了她的住所,好生安置了下來。


    付彤告訴白夏,這裏是她的私人住所,平日裏不會有其他人來,有什麽事兒也可以告訴傭人去做。


    邢森為她打點好了一切,不管是住所,還是新的身份。


    白夏在付彤這兒住下了,付彤平日裏每天的作息時間其實很規律。


    早上醒了就得先運動,不是晨跑就是瑜伽,然後才開始收拾自己。


    沒事兒的時候就看看電影,或者出去走動走動,日子雖愜意卻也無聊。


    如今白夏來了,家裏熱鬧了些。


    尤其是多了個小孩兒,就更加吵嚷了。


    嘟嘟雖然乖巧,但也不代表就沒有哭鬧的時候,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怎麽哄都哄不好。


    付彤是怕了這個混世小魔王了,還沒長大就成了個磨人精。


    打不得罵不得,隻能當祖宗一樣供著,付彤想自己遲早要被他折騰的神經衰弱。


    嘟嘟的大名由白改為邢,連同白夏的姓氏也給改成了邢。


    說是避免被人發現,改了身份要隱蔽些。


    白夏跟邢夏,聽起來也沒什麽區別,白夏倒是無所謂,隻要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長大,她也沒那麽多禁忌。


    她離國差不多一年,嘟嘟滿一周歲的時候,邢森來了多倫多。


    告訴她,說她已經身亡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即便是有人有所懷疑也都被他解決了,當初她們生活過的痕跡被抹除的一幹二淨。


    生活過的痕跡可以擦除,那心上的痕跡也可以抹掉嗎?


    白夏還清楚的記著她是怎麽跟陸衍北相遇的,也記著他們結婚時的場景,還記得短暫相處的一年內,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這些東西,並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淡化痕跡,反而深深烙印在了她心上。


    有些事,不是說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嘟嘟也一歲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白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到這座陌生的城市生活了一年,她還很迷惘,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能做什麽。


    她總想著要好好的規劃一下未來,方才發現,她的未來早就一團糟了。


    “這樣吧,我們公司在多倫多有個分部,你既然住在這裏,可以到分部去曆練曆練。”


    “恰好分部最近正在招聘文員,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去試試看。”邢森說,“畢竟嘟嘟都一歲了,你不帶著他,這裏也有人照顧,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工作,不接觸外界了。”


    說的也是,她總不能這一輩子都這麽混吃等死,吃邢家的用邢家的,還住在付彤這兒,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見白夏似下了決定,邢森才勾唇淺笑,“你也是該找個時間好好靜下心,進修下自己。”


    “嘟嘟還很小,以後日子還長著,有的是需要你照顧的地方,你這個當媽媽的得強大起來,才能給嘟嘟一個好的未來。”


    “嗯!那我去試試看,什麽時候應聘?”


    “隨意,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什麽時候過去。”


    白夏點點頭,“謝謝你。”


    要不是邢森幫忙安置,她可能還沒法從陰影裏走出來,說不定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哪能像現在這樣,還有嘟嘟陪著她。


    “不用客氣,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說白了,邢家本來就是三叔的,三叔不行,還有白夏。


    這邢家的產業以後遲早是白夏跟她孩子的,他隻不過是代為管理。


    如果三叔沒有孩子,那邢家會交到自己手上,但是現在不同,三叔有女兒,那麽這邢家的一切都屬於三叔的孩子,也就是白夏擁有。


    邢森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快將白夏培養起來,也好讓她盡快接班。


    他刻意將白夏調到了分部,目的也是為了磨練她。


    吃不了苦,受不了罪,這以後還怎麽掌管家族企業?


    在邢森的有心安排下,白夏不止進了公司,還遭受了很多磨練跟考驗。


    他不需要一擊就垮的瓷娃娃,而是需要千錘百煉鍛造出來的劍刃。


    好在白夏沒有讓他失望,不管是什麽刁難,她都撐下來了。


    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白夏在分部站穩了腳跟不說,還升了職位,這完全是她自己的努力,邢森沒插過手。


    等白夏提出說要進學校研修的時候,邢森也同意了,多學點,總是好的,要交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邢森在國內打理公司的事,有空的時候才會過去多倫多看看他們母子兩。


    嘟嘟兩歲的時候,已經會叫人了,太複雜的話說不了,隻會喊媽媽,喊姑姑舅舅,還要耐心教。


    說來也好笑,他去多倫多的次數並不多,嘟嘟卻記得他。


    一看到他,就愛纏著他,賴著讓他抱。


    嘟嘟什麽都好,就是太黏人。


    白夏平時要上班,嘟嘟都會哭上一哭。


    哪怕是邢森要走,嘟嘟都會拉著他的手不放,哭的傷心傷意。


    她有時候看著嘟嘟生龍活虎的在自己身邊竄來竄去,都有點晃神。


    當初邢森隻帶迴來了嘟嘟,老大還在陸家待著。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樣了……


    白夏總想看看那個孩子,也想跟待嘟嘟一樣待他。


    可惜不能,現在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在別人心中,她白夏現在都是個死人。


    就算她出現在老大麵前,那個孩子如今隻怕是也不會認識她了,畢竟他隻有剛出生的那一個多月是待在她身邊的,算了算年紀,如今也跟嘟嘟差不多大,兩歲多了,白夏從來都沒有陪在他身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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