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從白家出來,眉頭緊皺著,剛剛單君遇的神情,她都看在眼裏,不是不難受,不是不心酸。


    隻是除此以外,她也沒法像過去一樣為他放棄一切,走到這一步,他們兩人都沒法迴頭了。


    她輕輕歎氣,抬頭,遠遠的就看到等在路邊的頎長身影,美眸頓時一愣。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那邊站著的人抬起頭來,灼灼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


    白夏清楚的看到他眉眼帶笑,菲薄的唇上揚起淺薄的弧度。


    脈脈斜陽投影在他身後,那張臉隱匿在陰影中,白夏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卻能清楚的在心中勾勒出那人的輪廓。


    方才驚覺,不知不覺中陸衍北的眉目已在她心中刻畫明朗。


    微微眯起了清眸,仿佛還能看到那薄唇上揚時,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那雙眸噙著清淺細碎的笑意,光華千轉。


    不由得勾唇一笑,快步朝著他走去。


    一靠近,白夏就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


    “那迴家吧,我給你做飯。”


    “好。”曾經她無數次的幻想這種場麵會是她跟單君遇結婚後的情景,可沒想到今時今日,為她實現夙願的人卻是一個從未曾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陸衍北體貼的幫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看著她坐上車,關車門時,餘光瞥見那從白家出來的男人。


    若無其事的瞟了對方一眼,隨後上了車,驅車離開。


    後視鏡中那高大的身影漸漸縮成小黑點,陸衍北沉了沉眸,麵色不善。


    “還要過幾天才會開庭,你有沒有想過離婚後,要做什麽?”


    白夏愣了愣,搖頭道,“沒有,我隻是想盡快離婚,從這段荒唐至極的三角關係中解脫出來。”


    要是真要問她有沒有什麽打算的話,想追求陸衍北算不算?


    這話似乎從一個失婚婦女的口中說出來不太妥,可是白夏就這個性子,認準了,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迴頭。


    她想清楚了自己對陸衍北是有異心在的,想開口問,又覺得不好意思。


    心事重重的白夏絲毫沒有注意到陸衍北臉上的神情,陸衍北以為是剛剛看到了單君遇,所以她才這麽失落,心口鬱結著一口氣。


    怎麽?他是怎麽做都比不過單君遇嗎?


    他明白白夏需要時間,可他也不是聖人,自然受不了單君遇一出現,她就情緒不穩定。


    “陸先生?”


    “嗯?”陸衍北正在開車,聽到她細若蚊音的輕喚,隻應了聲,也沒看她。


    白夏一直用眼角餘光偷瞄著陸衍北,糾結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表個態。


    “如果我離婚了,我……”我可以追你嗎?這種話,白夏真的有點說不出口。


    這麽做,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個薄情寡性而且還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好,還是等到離婚後,再仔細相處一段時間,找到合適的時間在坦白的好。


    “等你離婚了,我送個禮物給你。”


    “啊?”白夏懵懵懂懂的看向正在認真開車的男人,“送我禮物幹什麽?”


    “慶祝你終於從牢籠解脫,也慶祝你眼瞎了這麽多年,終於恢複光明了。”


    “……”最後一句話真的不用說!真心的!


    白夏砸吧了下嘴,扭過了頭去,心底卻很好奇,陸衍北嘴裏所說的禮物會是什麽……


    剛剛因為迴白家鬧得不愉快,好像一見到陸衍北就消失了。


    白夏彎起了唇角,眉眼也彎成了月牙兒。


    能有一個人肯當她的後盾,無條件的寵愛著她,這種感覺真好,難怪過了五年,林顏舒還是想迴到單君遇身邊。


    她看,不是因為林顏舒多愛單君遇,而是因為走遍了世界的每個角落,看遍了萬千風景,驀然迴首,仍是舊人最稱心如意。


    ……


    原本第二次開庭是沒這麽快的,是因為陸衍北插手了,所以才會縮短了開庭時間。


    這一次白夏換掉了原來的律師,由元傑出麵。


    開庭的當天,陸衍北沒來,隻有她跟元傑,進法院大門的時候,聽到有人喊她,腳步微微頓住,迴頭就看到單君遇邁步朝她走來。


    她站在原地有些許失神,曾無數次想象她心愛的人會踩著斜陽,麵帶笑容來娶她。


    如今看到單君遇嘴邊的笑,白夏狠心撇開了頭。


    以前她想博得單君遇一笑難如登天,如今他才來說,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


    真是諷刺,在她徹底放棄了以後,單君遇才想起她這麽個人來。


    “夏夏,我知道過去是我做的不對,但是你相信我,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辜負你了。”單君遇說這話時態度誠懇。


    元傑也是被他氣笑了,“單先生要表態是不是太晚了點?別說你以後會不會辜負白小姐,我看等會兒從法院出來,你就算是想辜負白小姐都沒機會了。”


    白夏沒繃住,抿唇笑出了聲。


    她正苦惱著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單君遇這狗皮膏藥般的耍無賴,沒成想元傑兩句插科打諢的話,緩解了她的尷尬,也堵住了單君遇的嘴。


    平常嘴上沒個把門的元傑總算是靠譜了一迴,一本正經的擋在了白夏麵前,借由身形的優勢,擋住了單君遇的目光。


    開玩笑,老四把人交給他,可不就是讓他來當看客看戲的,這會兒要是沒把老四媳婦護好,估計老四就得跟他秋後算賬了!


    “單先生,現在就快開庭了,請你不要影響到我委托人的情緒,ok?”


    白夏在元傑身後笑的眉眼彎彎,伸手拉了拉他後背衣服,輕聲道,“我們進去吧,時間快到了。”


    “嗯。”


    元傑應了聲,卻沒有動,反而是讓白夏先進去,眼看單君遇也要跟著她進去時,眼疾手快的擋住了他,冷笑道,“單先生,看來剛剛我還是太好說話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說,請不要騷擾我的委托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請你識趣點從我弟妹的世界滾出去。”


    聞言,單君遇臉色一黑。


    元傑無所謂道,“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白夏現在可不是你能招惹得了的人,就衝著她即將成為我弟妹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再讓你有想吃迴頭草的機會。”


    他說著就上手了,拍了拍單君遇肩膀往裏走去。


    單君遇深深皺起眉,眼底的嫌惡毫不掩飾。


    “單總不用擔心,太太手裏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你們的婚姻關係破裂。”


    “嗯。”他不知道為什麽,從今早起來,心底就很不安,總覺得今天的事可能沒有他想的那麽順利。


    隻要白夏離不了婚,以後他會好好待她。


    思及此,單君遇臉色一凜,邁開長腿往裏走。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鍾,正式開庭。


    元傑跟先前的嚴律師完全不同,他一開庭就選擇了主動出擊,好幾次都將對方的律師說的啞口無言。


    白夏很詫異元傑也有這麽正經又咄咄逼人的時候,在陸衍北麵前,元傑不是撒潑耍賴就是胡說八道,而且常常被陸衍北寥寥幾句話就堵的閉上了嘴。


    在法庭上,元傑重新提供了單君遇出軌的證據。


    是八卦雜誌周刊上拍攝的單君遇跟林顏舒摟抱然後迴家過夜的照片。


    “反對!照片這麽模糊而且連臉都沒有露出來,你怎麽能說這雜誌上的男人是我當事人?”


    元傑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單君遇的律師,嗤笑出聲,“對,這八卦雜誌上照片中的男人確實不能夠說他一定就是單先生,不過如果有視頻呢?”


    在法庭上,元傑播放了監控錄像。


    單君遇所居住的地方是桐川有名的別墅群,恰好對麵的一戶人家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正好能夠拍到單君遇別墅的門口,因此那天晚上的一切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即使證據擺到了明麵上來,對方的律師還是在狡辯。


    “這又能說明什麽?錄像帶裏麵我當事人明顯已經喝多了,處於不清醒的狀態,以我當事人現在的地位和身份,會有不軌之心的女人想貼上來也不是不可能,這不能夠作為我當事人出軌的直接證據。”


    “當然,這段錄像的確不能夠直接證明單先生出軌,那麽如果有對方的證詞呢?”元傑嘴角笑弧更深,從桌上拿了一份八卦周刊報,“這可是今天最新的一半娛樂版爆料。”


    “爆料中,林顏舒小姐於昨天單身一人去了醫院婦產科檢查。”


    “那又如何?”單君遇的律師不甘示弱,絲毫沒有注意到單君遇的臉色變得難看下來。


    元傑笑而不語,進而提交了一段錄音材料,並解釋道,“這是我從一個狗仔記者那裏得到的一段錄音題材,林顏舒小姐清清楚楚的說明白了,她肚子裏寶寶的生父就是單君遇先生。”


    “顏舒,你打算怎麽辦?你事業才剛起步現在就懷了單先生的孩子,要不要…告訴他?”


    “告訴他有什麽用?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林顏舒話語裏滿是苦澀,“你知道嗎?五年前我也有當媽媽的機會,可是那個孩子離開我了,我很痛苦,如今我終於重新當上了媽媽,不管他要不要這個孩子,我都不會打掉他的,就算我自己養也沒關係。”


    ……


    兩人交談的聲音清晰的傳達到了每個人耳裏“單先生你可想清楚了,弄不好這就是重婚罪,而且你確定要當一個冷血的父親,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了嗎?”


    單君遇垂下了眼睫,眸色不明。


    錄音裏林顏舒很明顯是不知情的,說明這段錄音是被人偷錄了。


    他腦海裏還迴響著林顏舒的話,想起五年前顏舒因為母親的逼迫而被迫去做人流,當時她還那麽小,被逼著躺到手術台上打掉自己的親生骨肉,該有多痛苦?


    這個孩子雖然來的不是時候,也不是他的本意,可畢竟是他的孩子,他…真的要再一次逼著顏舒去做人流那種殘忍的事嗎?


    許久,單君遇站起了身,冷冷看向元傑,“我同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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