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樓一直在給她說,季流年聽得煩了,“抱歉,我也是弱者。”


    她現在的靈力隻有區區侯正六階,跟個廢物也什麽區別。


    墨西樓突然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道:“你有我。”


    季流年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抓在手裏,卻將手抽了出來。


    “先吃飯,我都要餓死了。”


    季流年往前走,找了地方坐下。


    “來個雪菜肉絲麵。”


    季流年衝著老板道。


    墨西樓委屈皺眉的坐到她身邊,看著周圍。


    這是大街邊的一個小攤,上頭蓋著一個半白不灰的帆布,老板搬了幾個爐子往街邊一放,擺著一個長長的桌子,就算是擺攤了。


    而攤子後頭,放了五六張正方形的桌子,桌子中間放著一個陳舊的茶壺,那鐵皮茶壺都已經變形了,看起來也不怎麽幹淨。


    茶壺便放著一個楠竹切下的竹節,裏頭插滿了筷子。


    墨西樓皺眉,“換家吃吧!”


    季流年做好,頗有些興趣的看著墨西樓,“出門在外,還計較那麽多。”


    墨西樓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老板,正在忙碌的拿過麵團,一手拿著一把刀,熟練的削出麵條,丟進沸騰的鍋裏。、


    墨西樓抿著唇,並不想吃。


    雖然,他也有些餓了。


    季流年瞧著他有些好笑,伸手提過茶壺,倒了杯半冷不熱的茶遞到他麵前,“喝口茶吧!”


    墨西樓看著渾濁的茶水,一看就是劣質的茶,便連伸手端起茶杯的勇氣都沒有。


    季流年倒是不介意,自己喝了口茶,“你要吃點什麽?我吃的雪菜肉絲麵,這兒好像有餛飩,你要吃麽?”


    墨西樓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他看著街道邊塵沙滾滾,決定,還是不吃了。


    很快,老板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來,季流年拿過筷子拌了拌,白色的麵條裏麵混著青色的蔬菜,季流年低著頭,直接就開始吃了起來。


    墨西樓微微歎了口氣,原本將抬起右手撐在桌子上,好托著下巴。


    看著看著那滿是油膩都變色了桌麵,還是算了。


    偏過頭,瞧向一邊吃的歡樂的季流年,“你還真的是好養活啊。”


    季流年咽下一口麵條,覺得味道有些淡,拿起醬油瓶倒了些在碗裏。


    “我餓了呀。”


    季流年接了口,繼續吃。


    她原本也算得上是個講究的人,隻是活在這具身體裏,她承接這具身體的記憶,她開始有了對弱者的憐憫,也有了對這個世界新的看法。


    不同的身份角度,卻看這個世界,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墨西樓撇嘴,偏過頭去。


    季流年吃完飯,從空間裏拿出了點碎銀子放在桌上,看著天色快要暗下來了,道:“走吧!還有事呢。”


    墨西樓見她吃完,將手帕遞了過去。


    季流年結果手帕,擦著嘴,唇下有著淡淡的香味。


    手帕上有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這很想墨西樓身上的味道。


    起身走了沒幾步,墨西樓看著一邊的點心鋪,想也不想的就走了進去。


    他其實也不算太餓,剛剛吃了點東西,但……並沒有吃飽,加上晚上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備點點心總沒錯。


    季流年就站在點心鋪外,等了好久才等到墨西樓出來。


    “買點心?”季流年問。


    墨西樓笑著,將拿在手裏的荷葉包遞了過去。


    “給你帶在身上吃。”


    季流年手裏被他塞進了包的鼓鼓實實的點心包,上麵似乎還有他拿著的體溫。


    “謝謝了。”


    季流年說著,將點心放進空間裏。


    墨西樓微微皺眉,“不吃啊?”


    季流年白了他一眼。“我剛剛吃了那麽大一碗麵條你看不見啊。”


    現在很飽好不好。


    “走吧!去南氏山莊。”


    季流年轉過身,自己就往前去。


    墨西樓跟了上去,“你真的有把握?南氏山莊可不好闖,尤其是我們要偷的還是眼淚之水。”


    季流年哎呀了一聲,“放心了,有我呢。”


    季流年信心滿滿,有何了的手劄,那完全就是進入南氏山莊的指南,詳細地圖,怎麽可能出事。


    “對了,今天初幾來著?”季流年想到這一行的規矩。


    “初十。”墨西樓迴答。


    季流年點頭,那就好,隻要不是十五,其他時間應該問題不大。


    心裏這麽想,兩人就一路往南氏山莊而去。


    這一路倒也沒收到什麽危險,畢竟南氏山莊開門總有客人,大路大染不會有什麽危險。


    天黑了,周圍都是黑漆麻黑的,季流年兩人到了南氏山莊外頭,抬眼看去。


    隻見山莊雄偉高大,占地千畝,說不出的華貴威嚴。


    山莊的大門口還有幾個護衛,和下午在酒樓見到的那幾人護衛穿的一模一樣。


    季流年壓低著聲音,衝著墨西樓打了個方向,“走,那邊。”


    季流年按照何了的記載中,繞到了一麵偏僻圍牆外。


    周圍已經很安靜了,安靜的連蟲鳴的聲音都很小,一切都十分的寧靜,隻好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是一種嘈雜。


    風吹得淩冽,將兩人的衣服頭發吹得亂舞,墨西樓看著周圍,地麵雜草淩亂,而且生長的很自然,顯然,這裏都沒人來。


    “這兒?”墨西樓打量了下周圍。季流年點頭,“對啊,我告訴你,就算是銅牆鐵壁也有它薄弱的地方,這山莊也是,南氏山莊占地千畝,覆蓋山脈,圍牆將山莊圍起來了,必然不可能每個地方都有人把守,自然會有它薄弱的地方,比如,


    這兒!”


    季流年笑著指了指身邊的圍牆。


    這圍牆不高,隻有三米的樣子,季流年一個翻身,行雲步的輕功上手,一眨眼,人已經坐在圍牆上了。


    舉目看去,這兒十分的荒僻,零落著幾間大大的房子,但那房子都起蜘蛛網了,而且破敗不堪,看來,已經沒什麽人住了。


    那空地上野草都兩尺高,半青不黃的,嚴重的,甚至連那些地板的縫隙裏,都長出了野草。


    “哎,還真的是破敗的可以。”


    季流年感歎一聲。


    墨西樓一直何時也上了圍牆,就挨著季流年坐在圍牆上,風吹動兩人的衣裳,將兩人的長發吹得纏繞在一起,恍惚間,居然有種神仙眷侶的感覺。


    “再繁華的地方,也有它破敗的角落,不過……”墨西樓說著,皺起眉頭來看著季流年,“你怎麽知道從這個圍牆進來就是這麽破敗的地方?”


    墨西樓的確疑狐,要想找到這個地方,必須要知道山莊裏的地理情況。


    這其中不但要溝通裏麵的人,自己還要花好大一番心思,季流年……不可能有這個世間精力去準備。


    季流年淡笑,“你這個人怎麽還打破砂鍋問到底啊,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哦。”


    墨西樓瞧著她笑的跟著狐狸似得,抿了抿唇。


    季流年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他也解不清楚,不過很明顯,季流年不願意說。


    既然這樣,那也就不用問了。


    “走吧!做賊還這麽高調。”


    墨西樓嘟囔著跳下圍牆,輕輕地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這輕功,實在是傲視群雄啊。


    轉過身,墨西樓仰著頭看著還坐在圍牆上的季流年,兩條腿蕩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你倒是下來啊。”


    季流年看著遠方,似乎看夠了才下來。


    “這兒風景不錯。”


    墨西樓‘切’了聲,“這破地方,連老鼠都懶得光顧,還好地方。”


    話音剛落,寂靜的夜裏突然傳來‘吱吱吱’的聲音。


    墨西樓臉色一白,季流年則笑了起來,“誰說沒有老鼠?人家叫的還挺歡的。”


    墨西樓冷笑,轉過身,突然臉色一驚,“誰?”


    季流年心裏一冷,到底是來偷東西,警惕性極高,立即轉身,可眼前,除了那長著青苔的牆壁,根本連個鬼影都沒有。


    迴過身,季流年氣唿唿的看著墨西樓,“你耍我?”


    墨西樓聳肩,“沒,剛剛真的看到個人影,可能眼花吧!走了走啦。”


    墨西樓伸手拉過季流年的手就走,季流年被他抓著手,隻好跟他一起往前。


    很快,這破敗的院子走出去了,外頭有一個花園,這時候並沒有人影,兩人便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路上。


    這條路也是何了自己摸索出來的,為此還花了重金買通了山莊裏的人。


    那個破敗的院子,原本是一切姨娘小妾偏房住的院子,後來因為實在是太偏僻了,連那些偏房都不願意住,後來就改成了柴房。


    但因為實在是太遠了太偏僻了,又沒人氣,連柴火都容易潮濕。


    最後,最後,最後這個院子就徹底報廢了。


    當初何了重金得到了山莊的地圖,當然,那不是全部地圖,因為南氏山莊有一些機密的地方,連下人護衛也弄不清楚,所以,得到的地圖,隻是大致上的。


    是哪個破敗的院子出來,穿過一個半死不活的花園,這才算進了有人住的院子。


    因為快要進入中心了,外頭有護衛巡夜,季流年兩人躲在遠處,看著巡夜的人過去。“哇,防衛挺嚴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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