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遙星伺候林氏用早膳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困意,以袖掩麵打了個嗬欠。


    林氏瞧見,不由笑道:“怎麽,可是這裏住不習慣,想念沈府了?”


    “夫人說笑了,這兒可比梧桐苑舒服多了,隻是昨兒晚上,少爺讓凝墨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好幾筐香菇和黑芝麻,帶著咱們幾個下人忙活了一宿。”


    林氏越聽越糊塗:“箏兒要這些來做什麽?”


    遙星扁了扁嘴:“少爺讓我們把香菇洗淨切碎,又是煮水,又是敖幹的,還有那些黑芝麻也是,弄了兩瓶子‘精華’,也不知要做什麽。”


    林氏不由失笑,她這個女兒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滿腦子的鬼主意:“箏兒人呢?”


    “和凝墨往醉香閣去了,說是去辦事,一會兒事情辦完了,就收拾一下準備往雲鸞山走了。”


    “這麽快便又要走了?”


    林氏聞言,也沒胃口再用桌上的東西,遙星瞧見,趕忙勸解道:“夫人,咱們少爺現在仰仗著瑞王府,瑞王要往雲鸞山,少爺他不能不去啊。”


    “我知道。”


    林氏隨意應了一聲,心中卻是滿是憂愁。


    縱然箏兒機敏,可那瑞王……


    唉,若她的女兒能早日與瑞王府撇清幹係就好了。


    再說沈搖箏這邊。


    雖然還未到約定的三日之期,不過沈搖箏既提前將東西拿來了,雲幽郡主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粗粗查驗了兩隻墨玉瓶中的東西後,雲幽郡主一行便辭別了挽千秋。


    沈搖箏和挽千秋十分虛偽的商業互吹了一陣,便帶著凝墨迴了煙雨閣。


    “沈公子。”已換迴自己衣物的花九卿似乎在主廳等候沈搖箏多時了,一見人來人,趕忙起身盈盈一拜:“多謝沈公子出手相助,九卿已去永樂票號換好了銀兩,這些身外之物若公子不嫌棄,就當做是九卿的謝禮收下吧


    。”


    言罷,就看遙星忙不迭的抱著懷中的檀木匣上前,小眼神中寫滿了恐慌:“少爺少爺、九卿姑娘她、她好像給了咱們一箱金子做謝禮……”


    “!”


    金、金子?!


    沈搖箏眼底瞬間翻湧起名為貪婪的綠光,花九卿不愧是傳說中的財神爺,可以可以,就算沒弄到她身上的那顆東珠,有這箱金子也足夠貔貅大爺下個月的餐補了!


    “無功不受祿,我們沈少爺不過就留了九卿姑娘一晚而已,您送這麽貴的謝禮,難不成、你是看上我家沈少爺了?”


    然。


    還沒等沈搖箏伸出她那邪惡的爪子,一旁的凝墨已先一步將匣子奪了過來,全然不顧沈搖箏一片死灰的麵色,三兩步上前將其塞迴了花九卿懷裏——


    “何況這麽俗氣的謝禮,我們沈少爺是萬萬不會收的。”哼!色誘不成就想用錢財收買麽?要是論財力,漓州花家連他家王爺一根手指頭都夠不上!花九卿被凝墨這麽一說,哪裏還敢再說什麽,磕磕絆絆的將匣子收好,朝沈搖箏深深一禮:“這……這……小女子初來乍到,並不懂規矩,隻是一心想著報答沈公子在我最無措之時,仗義相助之恩情,若做


    了什麽事惹得各位不快,在此給大家陪個不是……”


    天啊!!


    沈搖箏簡直想撞牆,凝墨你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枉費她在雲幽郡主這事上這麽幫蕭景瑞、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蕭景瑞的這個二百五手下、在這兒斷她的財路!


    信不信她畫個圈圈詛咒你們主仆倆啊!


    ……


    花九卿走了。


    帶著沈搖箏的心和魂。


    目送完離自己而去的財神爺,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車馬勞頓,再加上片刻之前的大起大落,沈搖箏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之後,就眼前一黑,什麽事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沈搖箏雖漸漸恢複了些意識,可眼皮還是很沉。


    想動動手指,可全身上下就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周圍有好聞的熏香味道,啊、她這是還在煙雨閣。


    還算凝墨那二百五有點良心,沒把她押上馬車,運到雲鸞山去。


    許是沈搖箏如今的意識並不算清醒,導致一直跟她對著幹的係統難得的沒了動靜。


    蕭景瑞……


    也不知怎麽的,蕭景瑞的名字就這麽出現在了她的腦袋瓜兒裏。


    可能,是因為他每每在自己最疲憊的時候,總會及時出現,然後,用帶著淡淡草木清香的臂彎環著她……


    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雙商都不低的人,也從不是什麽矯情的人,隻是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會傲嬌一點。


    現在沒了係統在一旁煽風點火,她也算能直麵自己的內心了。


    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但不能就是不能,這也沒什麽可猶豫的。


    可……


    哪怕她知道自己必須遏製這種瘋狂滋生的感情,但人在疲憊脆弱的時候,理智什麽的,就好像一棵枯草,一碰就斷。


    她好想蕭景瑞。


    真的、好想他。


    與此同時,雲鸞山道。


    蕭景瑞與傅楠蕎顯是剛從金鸞城快馬趕至此處,一身風塵。


    傅楠蕎瞧著腳下的深杳霧靄,又看了看遠方的飛閣玉樓,不知怎麽地,竟莫名有些傷感。


    “想當初,你、我,還有蘇染,咱們三個共同拜在師傅門下習武,在雲鸞山上無憂無慮,可現在呢,蘇染還是從前的那個蘇染,那個無法無天的丫頭片子,但你我卻——”


    “你我如何?”


    蕭景瑞此時戴著一副秘銀製成的麵具,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放得很輕,傅楠蕎雖看不到自己這個昔日友人是什麽神情,卻也差不多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隻是他不明白,這麽一個萬事看淡的人,咋就偏偏對那個沈搖箏上了心?


    又是跳崖又是送藥,內兩瓶靈藥當初在北岐、他肩膀上挨了一箭都沒瞧蕭景瑞拿出來,呸,這個見色忘友的混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沒啥,就是你小心些,前些日子我接到蘇染的飛鴿傳書,師尊這迴讓你提前到雲鸞山,好像就是要與你說說這個‘沈搖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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