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


    楚懷王仔細迴想了一下,似乎這個人是楚廷的臣子。


    可這個時候來未免太過於掃興,寡人正要和美人纏纏綿綿翩翩飛,你來幹個鳥啊?


    正午的太陽正好,和煦而不炎熱,微風浮麵,十分舒爽,很適合搬一張小凳子曬太陽。


    楚懷王的心情卻和天氣截然相反!“跟靳尚說,就說寡人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來吧。”


    剛剛送走了令尹大人和左徒大人,轉眼又來了個上官大夫,這不是成心折騰寡人?


    寡人也是有脾氣的!楚懷王不打算待見,在這朝堂之上他最害怕的就隻是昭陽和屈原而已。


    其他官員想給本王氣受是不行的!那小宦官低著頭,顯然是剛剛淨身不久,頷下胡茬猶存,他蔫聲細語的說道:“大王,奴婢已經和靳尚大夫說過了,可上官大夫執意要見大王,說是事情緊急,非見不可。”


    “反了他了?


    這楚國他是王還是我是王?”


    楚懷王拍案而起,隨手抄起一方端硯便向著堂下砸去,哐當一聲,那小太監無辜受累。


    這一下不偏不正,正打在小太監的眼眶上,那綿綿的鮮血便嘩啦啦流淌下來。


    他嚇得渾身發抖卻不敢訴苦,眼瞅著兩行清淚隨著腮邊滑落而下,哽咽起來。


    另外一個小太監倒還很是冷靜,輕聲說道:“大王,奴婢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奴婢認為,上官大夫,王上是該見。”


    “可寡人累了!”


    熊槐的語氣很重,與寡人的身體比起來,似乎見不見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並無太大的關係。


    小太監眯著眼睛,微微躬身,嗓子裏就像含著個絲襪,含糊道:“大王,若不見,傳出去世人恐言大王怠慢朝臣!”


    熊槐眼睛一轉,想想也對。


    他雖然幹了很多的糊塗事,但還是希望史書能將他記載成一個明君。


    不就一個靳尚,頂多就是坐下來聊聊天,對寡人而言,毫無壓力。


    “也罷,你們先下去,讓靳尚大夫進來便是,還有,那姑娘你可要給寡人藏好。”


    “奴婢辦事,王上放心,奴婢便先告退了。”


    兩個小太監先後退下,那方端硯也被撿了起來,而後,靳尚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微臣靳尚,拜見大王!”


    靳尚身著官服,衣衫工整,語氣混正腔圓,好像心底被什麽東西填滿。


    “靳尚大夫此來,有何事啊?”


    楚懷王直入主題。


    他對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套路,別搞那些有的沒的,能開門見山最好。


    靳尚表情嚴肅,卻麵有疑惑道:“微臣聽聞,我王近日要對秦國用兵?”


    熊槐笑道:“這已不是什麽新鮮事,楚廷上下盡知,怎麽,靳尚大夫有破敵方略?”


    “不不不,微臣今日來,是阻止我王進兵的,還請我王三思。”


    靳尚連連搖頭。


    “怎麽?


    你不同意舉兵伐秦?”


    “不是臣不同意,而是楚國不能如此做!”


    楚懷王知道靳尚貪財,在楚廷上下同仇敵愾想要掃平秦國的時候,他卻站出來打退堂鼓,怎麽能不讓人懷疑?


    熊槐眼眸冰冷,淡然道:“呀,本王一時沒轉過彎,靳尚大夫請明言。”


    “大王可記得當年秦相送潘姑娘來楚,楚國與秦國曾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記得又如何?”


    “事情的關鍵就在此處,那日秦楚盟約,天下皆知,楚國若出兵伐秦,便是單方麵撕毀條約,失信於天下。”


    這一句話,頓時將楚懷王幹懵了!想想也是哦,秦國已經近百年未對楚國用兵,如今的秦王側妃羋月,還是楚國人。


    楚國這麽做,確實有點不地道!心中正舉棋捉摸不定,靳尚趕忙開始火上澆油。


    “微臣派出去的間諜迴來通稟,說秦王一向將大王視為兄弟,楚國忽然的這個決定,令秦王勃然大怒,他覺得大王這是背信棄義,完全不顧兄弟之情;既如此,秦王也就不用再考量什麽,秦王已決定,調集藍田大營所有兵馬,加上北境義渠的騎兵、巴蜀兩地的步兵,要與我楚國決一死戰,這一戰,勝負難料!”


    秦王這是生氣了?


    楚懷王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件事情很嚴重。


    楚國不能敗!一旦輸了,楚國便會成為天下討伐的對象,可戰爭開起,便是很難斷定結局。


    輸贏都有可能!勝敗乃兵家常事。


    熊槐遲疑了,他在擔心!先父威王之時,楚國國力蒸蒸日上,蓋過了昔日的霸主魏國、與秦齊並駕齊驅。


    自己繼位以來,雖對國事沒什麽太大的建樹,但自認為也沒有拖楚國的後腿。


    前後幾次決斷頗有偏頗,可亦沒損害楚國的國力。


    此次對秦一戰,雙方投入的兵力大約在幾十萬。


    秦軍兇狠,所到之處必然斬首,一旦戰敗了,這幾十萬的楚軍便是迴不來了。


    熊槐倒抽一口冷氣,嘖嘖道:“寡人撕毀條約便是失信於天下?


    可秦國撕毀條約的事也不少啊?”


    “所以秦王才被稱之為無信譽的暴君,但大王不同,大王乃是聖人在世,千古名君!”


    熊槐撓了撓頭,沾沾自喜:“對對對,靳尚大夫說得對,本王是千古明君,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哈哈,哈哈哈!”


    隨便垮上兩句,楚懷王便是飄了,自己都找不到北。


    “那依靳尚大夫的意思是”“趁我楚軍還未出兵,兩國尚有緩和的餘地,大王當立刻下令遏製左徒大人的行為,切不可因為左徒大人公報私仇,而誤了我楚國大事、毀我楚國宗廟國運!”


    “公報私仇?”


    熊槐狐疑道:“左徒大人一心為國,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了楚國強盛,何來公報私仇一說?”


    “左徒與秦相張儀,乃至秦王之間,有頗多恩怨,這件事,大王應該知曉才是!”


    這倒是真的。


    楚懷王想了想,越是思量,便越覺得靳尚說的在理,一咬牙道:“靳尚大夫所言甚是,此事還需細細考量,你且先迴去,我再找令尹和左徒大人商議。”


    “唿~”靳尚歎息道:“幸虧臣來的不算晚,大王隻管召見,臣暫且告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迴到大秦當暴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念一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念一生並收藏迴到大秦當暴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