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紓被嬴駟折騰了一夜,姬狐在禦書房被綁了一夜,從此之後,兩個人皆是老老實實,不敢造次。


    不過,最近嬴駟閑來無事,反而又想起了國子監。


    作為秦國培養少年人的地方,秦國對於國子監的投入從來都是不計數目。


    教學設施、醫療器械、以及書本等所有東西,都是嶄新的。


    為了讓孩子們有更好的學習環境,嬴駟甚至讓梅長蘇在國子監內種植了草坪。


    即將到七月,國子監學生們的期末考快要來臨,對於這些秦國的希望,嬴駟一直是十分關注的。


    隻是,他聽聞國子監的這群熊孩子們好高騖遠,折騰學堂先生,很是不好收拾。


    從專業的角度來講,嬴駟要比這個時代的老孺更懂得對付熊孩子的方法。


    在21世紀,那是個不努力便會被淘汰的時代,而熊孩子最害怕的人,往往是他們的班主任。


    隻是最近從新宮迴來的官員,頻頻抱怨,說是孩子們不好教育,時不時還會被搞得遍體鱗傷。


    真是反天了!嬴駟就差沒罵娘,連個孩子你們都管理不好,又如何做好一個傳道受業的先生?


    這些都是秦國未來的棟梁之才!可不要在你們手中,變成了庸才、蠢材、廢材!茶餘飯後,嬴駟便微服私訪,由白起跟隨,親自來到國子監中體察情況。


    隻到了院子裏,還未進入國子監之內,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喧囂吵鬧的聲音。


    這聲音中夾雜著熊孩子們的嬉笑以及年少輕狂的青春氣息,讓人感到很美好。


    隻是嬴駟走進教室的時候,場麵瞬間一頓,然後周圍跟著安靜了下來。


    一張張青澀的麵龐,一雙雙幹淨的眸子,以及無法安放的雙手,審視著這些孩子,嬴駟仿佛迴到了少年時代。


    片刻的沉浸之後,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寧靜。


    “我認識你,你是我秦國的王.”王這個字,在孩子們幼小的時候,似乎還沒有那麽深入人心,隻是有人這麽一說,便迅速引起了其他孩子的好奇。


    “王?


    啥是王?”


    “就是,就是秦國最大的官,我們都要聽王的,我們的衣食住行,也都是王給的。”


    “好厲害,這就是王嗎?”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童言無忌,口無遮攔。


    可是,先生呢?


    嬴駟一扭頭,才發現在講台之上,站著一位渾身上下滿身灰塵的家夥。


    這顯然是被捉弄了!嬴駟故意給他留麵子,咳了咳,對他輕聲道了一聲:“跟我到外麵來一下!”


    有些發胖身材的先生手中拿著課本跟嬴駟來到了教室之外,渾身顫抖。


    他聽說過嬴駟的威名,但當真的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虎狼之君,還是有些後怕的。


    “叫什麽名字?”


    “啟稟王上,草民.草民楊永信!”


    楊永信?


    這名字為啥聽著這麽熟悉,你是要給寡人的秦國少年電療還是咋的?


    嬴駟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好欠揍的名字!”


    “—――”楊永信身材肥胖,對於教書也沒什麽底線,為了讓孩子們接受他的教學方式,不擇手段。


    可是,饒是他對孩子們的管理越是嚴格,那群熊孩子的逆反心理便是越強。


    一來二去,他這個教書先生竟然成為了整個班級的頭號公敵!這群狼崽子一個人看起來或許並沒有那麽可怕,可若是聯合起來,真的能讓人肝膽俱裂。


    近一個月來,楊永信幾乎每天都被欺負。


    有學生在他的飯裏吐口水,有學生在他上茅廁的時候偷走了他得紙,還有學生給他的婆姨寫情書真是要多過分有多過分!但是楊永信堅信‘為人師表’四個字,所以不管學生們怎麽樣,他還是孜孜不倦努力著。


    學生虐我千百遍,我待學生如初戀!平日為了備課,他甚至不迴家,吃在學校,住在學校,以至於自家婆姨都要跟他鬧分離。


    嬴駟靠在門框上,問道:“先生,不知道你在國子監教授孩子們什麽科目?”


    楊永信想了想,這才道:“王上,草民教授孩子們算術!”


    “算術是吧?”


    嬴駟摸了摸鼻頭,微微笑道:“那寡人考考你,圓周率小數點後第三十二位是什麽數字?”


    “—――”什麽數字?


    王上你問出這樣的問題簡直是太沒有素質!楊永信黑著臉,這個問題他不知道答案,是因為他沒無聊到去研究圓周率。


    似乎,平常我們用到的隻是小數點後兩位,π=3.14嬴駟表現出十分得瑟的樣子,眼中鄙夷,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知道還做算術老師?


    “你不知道,寡人不刁難你,這樣,寡人換一個問題問你,如何?”


    楊永信硬著頭皮道:“草民洗耳恭聽!”


    “小麗今年7歲,翁翁比小麗大48歲,母親比翁翁小38歲,請問,母親今年多少歲?”


    這是一道簡單的算術題。


    常年做算術老師,楊永信落下了一個習慣,碰見問題,就喜歡給人講解。


    他拿出一張宣紙,平鋪在地麵上,然後開始用毛筆邊寫邊解釋道:“王上,解題的方法是這樣的,翁翁比小麗大48歲,翁翁的年齡便是7+48=55歲,母親比翁翁小38歲,則母親的年齡是55—38=17歲。”


    有圖有真相!將這道題解釋清楚之後,楊永信竟有些怡然自得,他在算術界混了這麽多年,從無失手先例。


    嬴駟冷笑一聲:“楊先生確定嗎?”


    受到王上的質疑,楊永信不敢怠慢,忙是拿出毛筆又算了一遍,見到答案與第一次相同,這才放心道:“王上,草民無比確定!”


    “那寡人告訴你,這道題錯了!”


    “?


    ?”


    嬴駟語重心長的道:“你以為寡人考你的事算術題?


    實際上,這是一道法律邏輯題,按照你算出的答案,若母親今年17歲,則她生小麗的時候才10歲,10歲,還是個孩子啊,怎麽可能去生孩子呢?


    你知不知道在我秦國,早婚早育是犯法的?”


    “—――”楊永信算是徹底的服了,但他卻找不到質疑的理由。


    “楊先生,身為國子監的教書先生,思考要全麵,可寡人隻考了你兩道題,你便漏洞百出,迴去之後,還是要認真備課!”


    “草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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