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年學習《曹劌論戰》,嬴駟便將這幾句話爛熟於心,不管何時,攻心都要比征伐更重要。


    韓使鬥誌昂揚的來到秦國,主要目的便是向秦王嬴駟下達韓國戰書。


    可他在上使驛館足足等了五天,依舊沒得到嬴駟的召見。


    一來二去,他便有些心慌了,甚至是心涼,仿佛燃燒的雄心被澆了一盆冰水。


    什麽情況?


    丫的老子可是韓國使臣,最起碼對待韓國使臣的禮節應該有吧,你們把老子當成鹹魚晾在這算是怎麽迴事?


    於是他花重金、送厚禮給秦國朝臣,以打探嬴駟的消息,為何多日不召見。


    結果,他竟然聽說嬴駟在酒池肉林尋歡作樂,就是給姑娘們講故事也不願接待他。


    韓使頓時就有些怒火中燒,心氣直接降下去一大截。


    韓國來勢洶洶,想要找秦國決戰,可人家壓根沒拿你當迴事,秦王該荒淫還是荒淫。


    這就有些操蛋了!韓使都懵了,他心說秦王你正眼看看我,我是來打你的,不是與你結盟。


    放個屁聽響還能引起別人注意,如今我韓國在你秦國眼中連個屁都不如嗎?


    “唉!”


    上使驛館中,中年韓使雙手背後,慢悠悠的在一棵老樹之下來迴踱步。


    他在慪氣!輕慢了自己這個韓國使臣,便是輕慢了整個韓國,秦國真是太無恥了!“大人。”


    一位跟著韓使一起進入鹹陽的帶刀護衛唏噓兩聲,無奈的問道:“我等進入鹹陽城已經有些時日了,可秦王也不說見,也不說不見,什麽意思啊?”


    “本官要是知道什麽意思,還用在這裏徘徊嗎?”


    韓使斜瞥了一眼護衛,直看的那人心有戚戚,直接閉上嘴不說話了。


    這件事,換做是誰都會心中納悶!人心叵測!尤其在這戰國時代,君王不經意的舉動往往都是暗藏深意,背後或許隱藏著什麽巨大的陰謀。


    韓使想不明白,他對外邦交,溝通交流,侃侃國事,都不在話下,唯一不擅長的,便是揣度人心!尤其,還是這種帝王之心。


    人窮誌短,馬瘦毛長!韓使想著這次出使秦國,隨隨便便將戰書交給秦王,然後便可迴韓國。


    可不曾想,竟然在這上使驛館風餐露宿!別的不說,即便是對比於普通人,他們韓國使臣吃的東西質量也要降下一大截。


    跟吃糠咽菜沒什麽兩樣,就好像秦王故意針對他們一樣!韓使的心中越來越恐懼,越來越不安,他不知道這位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秦王到底想幹嘛。


    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見與不見,您好歹給個痛快話,也好讓我迴去複命。


    可你丫一直在這吊著本使,若自己是個黃花大閨女,甚至害怕嬴駟糟蹋他。


    “大人,秦庭派人通知,說是秦王召見!”


    “—――”韓使渾身一震,差點淚如泉崩。


    老天有眼!他等了五六天,秦王終於召見。


    要是這消息再晚來兩天,韓使都想啟程迴韓國。


    但這些天在上使驛館,過得簡直不是正常人該過的日子,受盡屈辱。


    好在,這種日子終於快要到頭了!韓使換了身華麗的冠服,然後跟著鹹陽城護衛,直接前往新宮淩雲閣。


    列國對新宮早有耳聞,韓使也不是第一次來,所以沒有那麽大驚小怪。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心思深沉!他在想,究竟要如何和秦王訴說韓國出兵之事,態度要盡可能強硬,又要保證嬴駟不生氣。


    畢竟,暴君一怒,血流成河!雖然秦國曆史上還沒出現過斬殺使臣這件事,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是第一個被斬殺的。


    韓使心思縝密的思考著,不斷的在腦海中組織語言。


    過了新宮巍峨的城門,韓國使臣的氣度便仿佛被瞬間打壓,削減不少。


    等到徹底進入淩雲閣,差點連下巴都驚掉了。


    淩雲閣內,三省六部人員都站在堂下,可王位之上,除了嬴駟,還有個明麗的女子。


    秦妃――魏紓!嬴駟一臉色眯眯的,將魏紓抱在懷中,雙手很不老實,曖昧的掐著魏紓的臉蛋。


    美人被調戲,氣氛旖旎,嬌弱無骨的靠在嬴駟身上,任由他胡作非為。


    可,這裏是淩雲閣!秦庭上朝的地方,君王怎麽能帶女人?


    自古女子幹涉朝政,要麽國家滅亡、要麽兄弟屠戮,女人從來都是禍水。


    可嬴駟竟然當著滿朝大臣,公然和秦妃親吻擁抱,光天化日之下,實在是有傷風化。


    難不成,秦庭一直如此?


    秦臣為何不諫言?


    是不敢,還是另有其他原因!魏紓穿的是開叉琉璃裙,裙擺開叉很大,一雙雪白的美腿晃呀晃,讓人為之神奪。


    可秦庭之上,不管男女,頭都低低的望著地麵,不敢說話、害怕僭越。


    僭越之罪,等同欺君!這在秦國是最大的罪名,沒有什麽,比僭越王權罪名更重,更讓嬴駟生氣。


    韓使黑著臉,快速走到淩雲閣中央!嬴駟仿佛沒看見他一樣,依舊在和魏紓纏綿。


    實際上身為秦妃,畢竟是女子,當著這麽多男人麵做那時,魏紓的臉上還是掛不住的。


    她知道‘羞恥’二字如何寫!可是,嬴駟一枚要玩點刺激的,她又不能說不可以,否則憑嬴駟的心性肯定會扇他幾巴掌。


    “韓使拜見秦王!”


    一聲喊出,沒啥反應。


    群臣該低頭的還是低頭,嬴駟該和魏紓旖旎依舊在旖旎,韓使的話,就像一陣風。


    還是耳旁風,被嬴駟充耳不聞!“韓使拜見秦王!”


    定了定神,韓使並未因此而擾亂心性,加重了語氣,雖不敢直視嬴駟,但氣魄猶在。


    嬴駟這才抬頭,眯了眯眼,陰惻惻的說道:“哎呦,寡人竟不知韓使已經到了,韓使,寡人這些日子忙於政務,疏於招待,韓使勿怪!”


    “外臣不敢!”


    聽嬴駟這麽一說,韓使心中卻是苦澀澀的,去你妹的忙於政務,明明是在酒池肉林尋歡作樂。


    韓使正了正神情,底氣忠厚幾分:“外臣此次來,是奉我王之命,向秦王討要些東西,不知秦王能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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