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歌敢肯定她沒看錯,皇後眼底的殺機雖然被她隱藏的很深,卻依舊被她察覺了。而這份殺機,是她說能治楚辰的病之後才出現的。如此說來……


    葉清歌眼眸冰冷,唇畔一抹淡淡的譏諷笑意。


    想過河拆橋,有那麽容易麽?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測,皇後柔聲問:“什麽方法?說來聽聽。”


    皇後驟然柔和下來的語氣,讓葉清歌輕笑出聲,同時嘲諷地想著,果真可憐天下父母心,貴為一國之後,也不能免俗呢!


    可你想救自己兒子無可厚非,但人還沒治好,就想著弄死大夫……這就有點缺德了!


    葉清歌悠悠答道:“辰王的病,需要幾味很少見的藥,再配合著臣女的一套獨門針術……”


    “哪幾味藥?還有那針術,可否寫下來……”皇後急不可耐地問。


    葉清歌打斷她的話,幹脆地道:“不行,此乃臣女宗門密學,不可透露給外人。”


    “你!”


    皇後氣結,臉上的溫和淺笑瞬間變成陰雲密布,“若是本宮命你說出來呢?”


    葉清歌神色淡淡,絲毫沒被皇後的臉色嚇倒:“師傅有言在先,宗規所定,恕臣女難以從命。”


    開玩笑,如果她真的說出了藥方和針術,下一刻怕是要小命不保了好嗎!


    再說了,哪有什麽藥方,被她稱作宗門密術的那套針術,更是子虛烏有好不好!葉清歌默默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因為說謊而有半點的愧疚感。


    你不仁,我不義。你仗勢欺人,我就拿你寶貝兒子的性命要挾,不是很公平公道麽。


    “大膽葉清歌!”皇後一抬手,將手邊的茶盞重重朝葉清歌扔了過來,厲聲道:“你敢違抗本宮的旨意,若辰兒的身子有個三長兩短,信不信本宮讓你葉家陪葬!”


    讓葉家陪葬?


    這主意真心不錯,葉清歌眼眸閃亮,很是心動。


    如果不是楚辰對她還有用,葉清歌保不準就故意治死他,然後坐看葉家被滿門抄斬!大不了到時候偷偷將葉清遠和三夫人救出來,還了葉家的養育之恩。


    至於她自己,天下之大,還不是任由她去?


    “本宮的話你聽到沒有!”皇後發飆了,她堂堂一國皇後說話,葉清歌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走神了!


    葉清歌揉揉耳朵,輕輕歎了口氣,頗為不舍地放棄了這個報仇的機會。“稟皇後娘娘,臣女聽到了。”葉清歌眉頭緊皺,無奈地看著皇後:“還請皇後恕罪,宗門規矩實在不容違背。更何況,那套針術施展起來,還要輔之青葉宗獨門心法,縱然是臣女將它教給旁人,旁人也用不


    了啊!”


    皇後一窒,將信將疑地看著葉清歌,“你說的是真的?”


    葉清歌眨巴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無辜和無奈,似乎是在說:小女子也很無奈呀。


    皇後直勾勾盯著葉清歌,眼神一陣變幻,最終幽幽道:“那就算了,既然是宗門規矩所限,本宮也不強人所難,你用心為辰兒治病就是。”


    皇後在後宮多年,心機何其深沉,當然不會輕易地相信葉清歌,但她不敢冒險。楚辰剛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查出患有先天不足之症,太醫們都說他活不過三十歲。這麽多年來,四處求醫卻不得其門,皇後和皇帝早已絕望,這才任由楚珣和楚瑭爭奪皇位。可是現在突然又有了那麽一絲


    希望,教她如何不緊緊抓住!


    至於葉清歌……


    皇後看著葉清歌,冷冷想道:就先放你一馬,等到辰兒的病好了,再想捏死你也不過像捏死一隻蟲子一樣簡單!


    葉清歌不動聲色地看著皇後的眼神變幻,從最開始的殺機騰騰,到最後的溫柔似水,不由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這顆腦袋,暫時還能在肩膀上呆一陣。


    “皇後娘娘有命,臣女自是盡心盡力。”


    皇後嗯了一聲,臉上的怒氣和冷厲瞬間消失不見,她微微勾動唇角,笑容如三月春風,語氣也溫柔的一塌糊塗,“清歌你醫術絕佳,心腸更是好,本宮當然相信你,過來,坐到本宮身邊。”


    “謝皇後娘娘誇讚,臣女愧不敢當。”葉清歌也慚愧地笑著。


    剛剛還要死要活的兩個人,瞬間就變得融洽無比,仿佛之前種種,都不曾發生過。


    皇後親昵地拉著葉清歌,柔聲道:“清歌你迴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可還習慣京城的生活?”


    葉清歌微笑:“京城繁華,更有家人疼愛,清歌隻遺憾迴來得晚了呢。”


    皇後點點頭,又道:“上次在金菊宴上,本宮就覺得清歌你聰慧過人,心地更是善良,當時你還救了範家的小姐對吧?”


    葉清歌輕輕點頭:“舉手之勞,實在說不是上救。”


    “說起範家的小姐,本宮對她可甚是滿意,前些日子替辰兒向陛下求了婚事……”


    葉清歌挑眉,繞了半天,正題總算來了!


    皇後之所以對自己動殺心,葉清歌想了又想,隻可能是這件事。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前幾天京城突然湧出的,說她和楚辰以及慕容煜有私情的流言。這些流言仿佛是一夜之間,就在京城中散布開來,若是沒有人在背後搞鬼,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流言才起的時候,葉清歌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京城中卻又起了另一波的流言。


    這次的流言跟上次的稍有不同,可以說是上一次流言的升級版。


    什麽葉家庶女葉清歌跟慕容煜是同門師兄妹,兩人早已私定終生……什麽辰王爺見色起意,橫插一腳,死皮賴臉地纏著葉清歌啦,什麽慕容煜忍無可忍,痛打辰王啦。


    總之這一次的流言簡直是各種細節俱全,連時間地點,目擊證人都有,一時間,先前的那些流言反倒漸漸平息下去。


    打敗流言的方法,除了證據確鑿地澄清之外,另一個好辦法就是用更勁爆的流言壓倒它!


    至於是誰幹的……葉清歌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這些新的流言,是出自她的‘好師兄’慕容煜之手的。


    如果葉清歌所料不錯,正是這些流言,讓皇後對她起了殺心。


    葉清歌微笑著點頭:“範家小姐確實不錯,皇後眼光獨到。”


    皇後沉默地看著葉清歌,半晌才道:“你知道就好,葉清歌,你為辰兒治病,本宮自會賞你,可其他的……”


    葉清歌神色平靜,靜候著皇後說出注定不會好聽的話。


    果然,皇後臉色微沉,冷聲道:“本宮奉勸你,別有不該有的念頭,眼高於頂隻會平白惹人生笑!”


    看著皇後的臉色一瞬間由三月暖春轉成凜凜寒冬,葉清歌不由讚歎。果然不愧是皇後,這翻臉,可是翻書還要快呢!


    “臣女知曉了,謝皇後娘娘指教。”葉清歌幹巴巴地說著,心裏卻在想著,迴頭給楚辰治病的時候,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母債子償,很公平的嘛。


    從皇宮出來,日頭已經偏西。


    “堂堂一國皇後,連頓飯都舍不得!”葉清歌捂著咕咕直響的肚子,一邊腹誹一邊四處打量著,想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先。


    好在京城繁華不比別處,飯館茶樓處處皆是,葉清歌打眼一看,已經看到一家酒樓,正要邁步過去,腳步卻頓了一下,然後身子一閃,閃到了一旁的牆角。


    而就在葉清歌原本想去的酒樓門口,一行人正步入酒樓。


    葉清歌一眼就看到了左雲崢,而另外一個熟臉,則是那個從錦州升至京城的許清。


    讓葉清歌心生怒意的是,左雲崢身邊,還跟著一位豔麗的女子。看其妝容打扮,多半是青樓女子。


    直到左雲崢一行人進入酒樓,葉清歌才微微歎息一聲,轉身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若不是看到左雲崢,她都要忘記前天暗八才跟她說過,杜家小姐要見她。


    在街邊叫了一輛馬車,給車夫扔了一串錢後,車夫很高興地揚起鞭子抽在馬身上,馬車速度立刻快了不少。


    京郊外的小鎮上,那處不起的小院內,杜宛筠早已等得不耐。


    “你找我什麽事?”葉清歌直接了當地問,盡管她已經猜到了杜宛筠叫她來的用意。


    杜宛筠美麗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卻依舊很有禮貌,“葉小姐答應我的事,辦得如何了?”


    葉清歌隻答應了杜宛筠兩件事,一件是幫她查出杜家滅門的真相,另一件,則是幫她弄一個假身份,讓她得以參加選秀。


    而杜小姐現在問的,隻可能是假身份一事。


    其實假身份的事,四天前就又完事,葉清歌卻始終拖著不見杜宛筠。皇宮是何等所在,經曆過一次的葉清歌很清楚,所以她有些不忍心看著杜宛筠一頭紮進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城。


    “杜小姐,杜家的案子,我會幫你查,你實在不必如此……”杜宛筠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語氣卻飄忽得有些不真實:“家門遭此厄運,宛筠卻隻能苟且偷生,縱使葉小姐幫我查清真相,想要報仇卻也難如登天,更何況這是我杜家的事,我身為杜家僅存的人,總不能什


    麽都不做……”


    葉清歌默然,她又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不由對那個叫左雲崢的年輕人生出幾分怨氣。


    若是跟她說了左雲崢的現狀,隻怕她會更絕望吧?


    “我隻願你將來不會後悔……”葉清歌輕聲道,對於杜宛筠,她很有好感,不僅是因為她的教養和善良,更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是為了複仇的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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