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夥細細的擦著臉上的淚水和鼻涕。

    醫療站的最後一批傷員上午已經運走了,周圍的帳篷也被拆落的差不多了,下午大家都沒有什麽事情了,就是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順便看看,然後準備明天迴b市。溫瓷行李本來就不多,稍微收拾了一下,想著去和小勇小蓮道別一下,可是四處沒有找到兩個人的身影,溫瓷不禁有些著急了,這兩個孩子該不是自己迴去了吧?溫瓷想著要不要去他們家找找他們,但自己就走過兩次,第一次還是在黑夜裏自己早就記不清走過去的路了。

    “溫姐姐,你在這裏啊,我找了你好久呢。”熟悉而稚嫩的童聲在身後響起的時候,溫瓷有些驚喜,轉過身就看見小勇也正一臉欣喜的看著自己。

    “你們到哪裏去了?”溫瓷走過去蹲在小勇的麵前說道。

    “溫姐姐,我跟姐姐要迴去了,哥哥讓爸爸媽媽來接我們了。”小勇笑的十分的開心,溫瓷讓小勇的一番話說的不明不白的。

    小勇很開心的拉著溫瓷往前麵走,走到一棟還沒有拆除的帳篷前麵,溫瓷就看見了一對中年夫婦和程濰城還要小蓮站在一起,溫瓷看到他們就明白了小勇的話,原來程濰城是去找小蓮和小勇的父母去了。

    “喲!這就是溫醫生吧?謝謝您,謝謝您照顧我們家小蓮和小勇。”中年婦女看到小勇牽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猜可能就是他們口中的溫醫生,中年婦女拉著溫瓷的胳膊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溫瓷連忙把口袋裏的紙巾拿出來,給她擦淚。中年男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溫瓷拉過中年婦女的手安撫著讓她不要再哭了。溫瓷也在一邊勸慰到,小蓮和小勇兩姐弟看到自己母親哭也站了過來,溫瓷後退了一步把地方讓給了他們一家人。

    程濰城走了過來攬著溫瓷的肩膀,溫瓷側過頭去看他,胡子已經刮幹淨了,程濰城也正看著溫瓷,溫瓷一時有些動容,下意識的踮起腳吻了吻程濰城還有些青黛色的下巴,程濰城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與喜悅。溫瓷一向都是很內向的,這還是第一次這麽主動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程濰城麵上雖然裝著無動於衷心裏早就盤算著以後怎麽樣讓溫瓷更加的主動一些。

    “這麽說你去辦事就是為了去找小蓮和小勇的父母啊?”溫瓷和程濰城牽著手走在殘垣斷恆的屋雁的街道上麵,周圍還尚未清理幹淨,入目之處皆是一派殘破的景象,入夜時分清理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去吃晚飯了,四周人影寥寥。溫瓷想著程濰城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還以為他是去忙工

    作上的事情了。

    “當然啊!程夫人有所吩咐,程先生能不上心嗎?”程濰城看著溫瓷說不出的寵溺,溫瓷聞言看了一眼程濰城。

    “誰是你夫人。”說著臉頰緋紅,程濰城看到溫瓷害羞就忍不住的想要逗弄她。

    “你說誰是我夫人?”程濰城好笑的看著溫瓷還將兩人牽著的手舉起來在溫瓷的眼前晃了晃。溫瓷剛想掙脫開他的手就被程濰城發覺了,反而握的更緊了。

    “小蓮的父母真的同意讓小蓮去聾啞學校讀書了嗎?”溫瓷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也不知道程濰城是怎麽說服他們的父母的,畢竟在山區衝男輕女的思想還是很嚴重的,更何況還是女兒還是個殘疾人。

    “恩!同意了,你不要擔心了,我既然答應你了肯定會安排好的,小蓮讀書的費用會由程式集團全額讚助,小勇明年也會由集團讚助送去學校的。”程濰城知道她擔心什麽,他早就想到這些了,也和小蓮小勇的父母商量好了。

    “阿瓷,你帶我去看看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好嗎?”程濰城看著溫瓷溫和淡然的眉目說道。

    “可是這些沒用什麽好看的啊?”溫瓷看了一下四周不是殘垣就是斷壁,而且夜幕早已經降臨,四周隻餘下幾盞孤零零的臨時的路燈照著破損的街道。

    “沒關係,我們就隨便看看,好嗎?”程濰城牽著溫瓷的手緊了緊。

    溫瓷看著程濰城在這樣的夜色之下,不免有些沉淪,備受蠱惑。這樣的眉眼,這樣的聲線,這樣的夜色,無一不讓溫瓷沉醉其中。

    “好。”溫瓷也反手握緊了程濰城的手。

    “我跟祖父母以前都住在這裏,阿婆在院子裏種了一棵掛花樹,中秋前後我站在門外都能聞到陣陣的桂花的香味,阿婆還會摘一些掛花洗幹淨晾幹之後給我做桂花糕呢,我跟然然以前最愛吃了,對了,你不認識然然吧?然然是我以前老師的孫女,長的很漂亮才情也很好的,我小時候和她一起跟趙爺爺學書法繪畫,隻是我好像沒有什麽這方麵的天賦,不過然然是學的極好的。你看就是這裏,以前然然跟著她祖父母還有她媽媽一起住在這裏。現在這裏都變成這樣的。”溫瓷拉著程濰城喋喋不休的說著,程濰城還是第一次見溫瓷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來,也不阻止她,她說,他就聽著,難得她這麽開心。

    溫瓷說著不免有些傷感,自己多年沒有迴屋雁,迴來竟然是這樣的場景。程濰城看她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知道她可能是難過了,

    伸手將她摟進懷裏。

    “阿瓷,等屋雁重建好了,我再陪你來屋雁。”程濰城的聲音在溫瓷的耳邊響起,溫瓷抬頭看著他,昏黃的路燈下的程濰城,溫瓷不禁伸手摸了摸程濰城的眉眼,溫瓷最喜歡的也是程濰城的眉骨。

    “好。”溫瓷似乎是想把這一刻程濰城的模樣看進骨子裏去。

    路燈昏黃,街景寥寥,俊朗的男生低著頭細細淺淺的吻著懷裏清秀溫雅的女生。那一夜屋雁的殘破深處似乎開出了花。

    四十七

    b市的深秋,更深露重,溫瓷又恢複了之前家與醫院之間兩點一線的生活,程濰城拋下公司的大部分的事情去屋雁做誌願者,迴來之後免不了一陣的加班。溫瓷今天難得準點下班,入秋之後夜幕早早的降臨了,溫瓷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路燈已經亮起了,溫瓷看了一眼手表才17:40。晚風吹過來帶著陣陣的寒氣,溫瓷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準備走迴家。當初為了節約時間溫瓷房子租的離醫院並不太遠,走路大約一刻鍾。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多是行色匆匆的歸家人,陰沉寒冷的天色就適合宅在家抱著老婆孩子,取暖逗樂。溫瓷時刻閃躲著逆流而過的人群,避免自己不小心被撞倒。等紅路燈的街道兩邊都站滿了人,溫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一雙黑色的皮鞋突然出現在溫瓷的眼前,溫瓷順著黑皮鞋看上去是純黑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紮在褲子裏,手臂上搭著黑色的西裝外套,一身的幹練氣質。溫瓷有些驚訝程濰城竟然這個時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程濰城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溫瓷眼眸裏由詫異到驚喜。

    “程夫人,你不給日理萬機的程先生一個擁抱嗎?”程濰城說著挑了挑眉,笑著看著溫瓷。

    不少人的目光看著兩個人,畢竟都是出眾的人,在這落葉飄零的人潮之中,惹眼的很,溫瓷也不管別人的目光,溫瓷也一向是個不在乎別人目光的人,程濰城到是沒想到一向害羞的溫瓷直接就擁進自己懷裏了,驚喜的同時擁著溫瓷的腰身,正好綠燈亮起,來往的行人一波一波的將他們淹沒其中,程濰城小心翼翼的護著溫瓷,避免有人不小心碰到她,不少人側目而視,兩人到是渾然不覺。

    等人流的□□散去,兩人牽著手往溫瓷家走去。街旁的梧桐樹葉已經開始紛紛飄落鋪滿了街道的人行道。

    “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用加班了嗎?”溫瓷看著程濰城,眼裏心裏都隻有的那個程濰城。

    “我想你了,就來看

    看你啊!結果到了你們醫院門口就看見你匆匆的走了出來,我就跟著你走了出來,跟了你一路,你都沒有發現我。”程濰城說著有些委屈的看著溫瓷。

    每次聽見程濰城說情話溫瓷絕對都會臉紅,“我沒有注意嘛!”溫瓷說著語氣裏都帶著一絲自己尚未察覺的撒嬌的意味。溫瓷沒有察覺可不代表程濰城聽不出來。

    “晚上想吃什麽?我好餓啊!”程濰城猛然一個用力將溫瓷拉近自己,手環在溫瓷的腰上讓溫瓷靠著自己。

    “你想吃什麽?聽你的。”溫瓷抬起頭看著程濰城,笑的一臉的甜蜜。

    “那我們去吃火鍋好嗎?肖瀟最近跟人在步行街那邊開了一個火鍋店。”程濰城也低下頭來看著溫瓷。眼裏情思湧動,彼此間的互動雖然不多但從眼神就能看的出來兩個人的甜蜜。

    “好。”溫瓷說著還點了點頭。

    “程夫人,那你得跟著為夫往迴走了,為夫的車停你們醫院了。”

    “誰是你夫人。”

    “哦!你說誰是我夫人?”程濰城說著環著溫瓷的手用力收緊,讓溫瓷靠的離自己更進了。

    “程先生,這樣你夫人很累耶。”溫瓷想著憑什麽每次都是他欺負自己,自己要欺負迴來,說著還有些挑釁的看著程濰城。

    程濰城有些玩味的看著溫瓷,敢挑戰他了,程濰城站著不動,放開了扶在溫瓷腰上的手,溫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停下來的程濰城。

    程濰城突然蹲下身來將溫瓷背在自己的背上,溫瓷一聲驚唿,雙手牢牢的環著程濰城的脖子,就怕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程濰城有些好笑的看著溫瓷的反應。

    “程夫人,你可坐好了,為夫背你去。”程濰城側著頭對著溫瓷說道。

    溫瓷看著他俊朗線條的側臉,竟然喜歡的緊,鼻翼之下是屬於他特有的清新的氣味,好看的耳郭,後頸的頭發短的有些紮手,溫瓷將手環緊了程濰城的脖子上,挨近了程濰城用力的唿吸,他的氣味更甚了。

    程濰城雙手托著溫瓷的大腿,擔心怕不小心摔了她,程濰城想她可真輕,以後可得給她多吃點,免得她輕的連風都吹得走。脖子上是她輕輕淺淺的唿吸聲,程濰城想好像也不是那麽輕,整個世界都在自己背上呢。

    “我重不重?”溫瓷問道,自己怎麽說都有九十斤呢,程濰城也背著自己走了那麽久。

    “你能有多重?我還閑你瘦了點呢。”程濰城將溫

    瓷往上托了一下說道。

    “要不放我下來吧?我還是挺重的。”溫瓷就當程濰城是打趣自己,看他額頭上都有細密的汗,溫瓷有些心疼。

    “程夫人,為夫還沒有那般手無縛雞之力吧!你坐好了。”程濰城說完就跑了起來。溫瓷嚇了一跳,急忙抱緊了程濰城的脖子,短暫的驚嚇之後是鋪天蓋地的驚喜,溫瓷還是第一次笑的像個孩子一樣,兩個人的笑聲如同這秋天的落葉鋪麵了這梧桐大道。

    肖瀟的火鍋店開在步行街的商業廣場的地下一層,溫瓷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了,程濰城準備打電話給肖瀟,溫瓷卻製止了,去服務台領了號碼牌,拉著程濰城在一邊等待席位上坐了下來,程濰城有些疑惑的看著溫瓷。

    “我們都一起排隊等好嗎?”溫瓷看著周圍的情侶坐在一起嬉笑親密,溫瓷就想和程濰城像平常的情侶一樣,做一樣的事情。

    程濰城看著溫瓷的目光十分的寵溺,拉著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椅上,溫瓷順勢靠在程濰城的懷裏,手裏把玩著程濰城的大手。

    “看出什麽來了?”程濰城低著頭看著在自己懷裏乖巧的人兒。

    溫瓷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看他。“夫人不是在給為夫看手相嗎?”程濰城說著晃了晃被溫瓷拉著手。

    溫瓷就知道這人時刻的打趣自己,不禁輕錘了一下程濰城的胸膛。程濰城頓時笑了出來,溫瓷決定不理這個人了,太過分了。

    程濰城最愛看溫瓷在自己麵前嬌羞的樣子,故意壓低了聲音在溫瓷的耳邊輕聲的說著情話,溫瓷也不負眾望的紅了臉,耳根瞬間都紅了。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像一般人一樣的約會吃飯,溫瓷明顯很高興,程濰城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興奮感,隻是看溫瓷開心,自己心情也好的很,溫瓷說自己在哈佛學習的事情和在敘利亞遇見的好玩的或者驚險的事情。溫瓷也不知為什麽?自己跟程濰城在一起總是有很多的話,好像說不完似的,就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他分享。程濰城也察覺到了溫瓷的這種改變,不過顯然某人受用的很。程濰城偶爾也說一說自己讀書的時候的事情,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就等了一個小時了,這時候身邊的人漸漸的少了起來。溫瓷抬頭看了一下排好的顯示器,還有一位就到他們了。

    “能吃辣嗎?”程濰城看著菜單問著坐在對麵的溫瓷。溫瓷托著下巴,點了點頭。程濰城還是有些擔心她不能吃的太辣,隻是點了一個鴛鴦鍋,選的微辣微

    麻。肖瀟正在追一個重慶的女孩子,愛屋及烏的開了一個重慶口味的火鍋店。程濰城又問了溫瓷愛吃哪一些食物不愛吃哪一些?溫瓷對於生活上的事情簡直是一竅不通,基本上都是被安排好了的,在敘利亞的那幾年跟著部隊,有什麽吃什麽,從來沒有自己考慮過。程濰城照顧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倆人在這一個方麵好像還是很互補的。

    “程總?還真的是您啊?我剛剛還以為看錯了呢?”溫瓷和程濰城吃到一半,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跑過來看著程濰城說道,說著還看了看溫瓷。

    “黃總,您也在這裏啊?”程濰城看到來人不鹹不淡的打著招唿。

    “是啊!是啊!我女兒鬧著要來吃火鍋,我聽說肖總新開的火鍋店在這裏就過來給他捧捧場,沒想到能碰到您。這位是?”黃總打著官腔,一邊和程濰城笑嘻嘻的說著還一邊看著溫瓷。溫瓷看有外人在場也不便埋頭苦吃隻好禮貌的看著說話的兩人。

    程濰城見她也不吃了看著自己,就伸手幫她去夾鍋裏麵的丸子和肥牛,示意她繼續吃。

    “黃總,這位是我女朋友,您女兒還在那邊等您呢,我們有機會下次再聊。”程濰城看著溫瓷繼續一動不動看著他們兩就有些不悅這個黃總怎麽這麽不識趣,看了看他身後不遠處正朝這裏張望的小姑娘對著黃總下著逐客令。

    “好好好,有機會再聊,兩位慢慢吃。”這黃總也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程濰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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