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懿就好像安排後事一般,把周圍相關的人都或告別,或安排了一翻。唯獨有一個人,她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就是蔡子堯……而且,現在蔡子堯也不在京城,更加不用說怎麽道別之類的。


    留書?還是一走了之?她不知道,隻要一想到那人,心中便會猛然一疼,還是要負了那如芝蘭般的人兒,希望他不會怪自己。她什麽都不想幹,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一直跟蔡子堯在一起。可是……


    她站在院中,抬頭望著院門外,很多思緒,卻無法說清,也無法排解。


    “元元!”武元懿幾乎以為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怎麽會聽到蔡子堯的聲音呢?她依舊坐在桌前沉思。


    “元元!”當這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武元懿趕緊四處張望,等她一迴頭,變發現蔡子堯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眼中卻透著濃濃的疲憊。


    她驚詫道:“你不是……不是……”她餘下的話隻知道蔡子堯不在京城,卻不知道他到往何處。一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就暗淡下來,相見的驚喜也被澆滅了不少,雖然蔡子堯讓自己相信他,可是他做什麽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


    看著武元懿忽然低落的神情,蔡子堯有些緊張地向前,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關心道:“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你怎麽現在才迴來?”武元懿眼神嗔怒,語氣不自覺流露吃委屈!是啊,他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早點出現不好嗎?早點出現,自己哪裏會答應席將軍這麽無禮的要求!隻這一說,她就覺得備受委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居然哭了,蔡子堯趕緊把然擁入懷裏安慰,他的臉上透出陰鷙,他一迴來馬上就知道李玉笛居然還敢覬覦武元懿,還把人逼著跳下了湖!他隻是心心念念來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還沒有騰出手懲治他們!很顯然,他以為是因為李玉笛的事情才使得武元懿這麽委屈。


    他恨恨道:“元元,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在武府居然還敢動手!”


    代價?武元懿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就反應過來,是李玉笛逼自己跳湖的那件事情。這麽一向,她的心中就更疼了。她心中的不舍越來越濃,為什麽明明那麽優秀的一個人,自己卻跟他有緣無分呢?可是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容許自己退縮。現在到底該怎麽辦?見不到人,自己會想著怎麽跟他道別。見到了人,自己又應該怎麽說?


    蔡子堯怎麽安慰,武元懿都不聽,哭得根本就停不下來一般。他沒辦法,低下頭,輕輕親吻她充盈著淚水的臉頰。隻是輕輕的一吻,那鹹鹹的淚水就透過他的舌頭,傳達到他的心裏隻剩下苦澀。一個吻,又輕輕吻上眼睛,這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希望由著這個吻能帶走她心中的悲傷。


    她感覺到柔軟的唇印在她的臉頰,也印在她的心上。她猛然抱住他的脖子,湊過去硬生生壓在他的唇上,沒有任何的經驗,也沒有任何的技巧。隻是單純的碰觸著,她的內心充滿了澎湃,她不想,也舍不得離開他!


    本來隻是安慰的吻,卻在她的迴應下,讓他渾身僵硬。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不斷的縮緊,那生澀的表現取悅了他!這是元元第一次主動親吻自己。他的內心壓製不住的狂喜,都化在主動迴應之上。他的情,更加如暴風雨般把她給淹沒,他用力的吸吮,霸道地撬開她嘴唇,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靈巧的舌頭,有力而濕滑,粗暴而溫柔地舔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粘膜,每一顆貝齒。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已經撫摸過了自己靈魂的每一個深處,這樣的感覺讓她戰栗。她被吻的快要失去唿吸的能力了,狂跳的心髒好似要奔出來一般。她的臉兒紅撲撲的,眼神迷茫,帶著絲絲****。兩人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氣溫越來越高,他的手不覺往下移動,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把她從意亂神迷中拉迴。


    她趕緊一推,趁著他沒防備,倒退兩步。隻見他滿臉潮紅,微微喘著粗氣,眼神黯啞,一副欲求未滿的模樣。她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發紅的臉蛋,轉過身不敢再麵對他。


    “元元……”那沙啞的聲音深深震顫了武元懿,讓她止不住的戰栗。


    武元懿有伸手捂住了耳朵,奈何那聲音帶著笑意,進入了她靈魂的深處。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怎麽離得開他呢?


    可是在蔡子堯圈上她的腰時,她趕緊扯下他的手,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氣氛凝滯。她的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想緩和彼此之間的氣氛,柔柔的問道:“你最近都去哪兒了?”


    蔡子堯在武元懿拒絕自己的時候,微微有些錯愕,可是聽到她這麽問,心裏又甜滋滋的,他要做的事情自然不能與她明說。他微微一笑,揉上了武元懿的頭發,說道:“元元,你就安心吧。下次,以後不要讓夏末離開你半步。”


    武元懿看著蔡子堯晶亮的眼睛,總覺得看不懂,就好像大海一般神秘,置身其中,讓人想看清楚全貌反而不行。她斂下心神,不能在他的麵前表現出異樣。她說道:“以後就不會了,祖母已經懲罰過他們了。”


    “哼!居然敢動我的人!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元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蔡子堯的眼神中透出的陰暗,讓人不覺害怕。


    武元懿沒有答話,哪裏還會有什麽之後,哪裏還會有什麽滿意的答案,自己就要走了,去過自由的生活。這些什麽李氏,李玉笛,她都不在意了!


    蔡子堯此次是偷偷前來,能呆的時間不長,他趕緊說道:“元元,我還有事,如果你找我,就讓夏末到王府。她知道的。”


    武元懿沒有說話,難道自己沒有去王府找過他嗎?可是王府那邊根本就不肯告訴她,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口訊。可是看他這般說道,很明顯他並不知道自己去王府找過他,而他手下的人並不希望自己去找他。


    她的心中有些酸澀,這就是雲泥之別吧,自己就算進了他的心,卻不能進入他的世界。老人家都說嫁人一定要門當戶對,如今門戶如此懸殊……也許,她決定離開真的沒有錯,至少,他們以後不會成為怨偶。就讓一切都消失在最美好的時刻。


    “子堯哥哥,你要多保重自己,在外還是要找個知暖知熱的人。”武元懿說道,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怎麽?那個知暖知熱的人,不就是你嗎?”蔡子堯調笑道。他有元元就夠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隻是不能告訴她這些私密的事情。


    “子堯哥哥莫要胡說,毀我清譽。我畢竟不能幫你太多,你以後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得記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許並不如別人的意,但是那是自己的決定。如果以後我會傷害你,那我一定不是故意的。”武元懿看著蔡子堯,眼中透出些許悲傷,那語氣中的戚戚哀哀,更讓蔡子堯皺起眉頭。她知道她現在這麽隱晦的說法,他不會懂,但是等到他知道自己離開的那天,一定會懂。她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怎麽了?”他奇怪地問道。這樣的武元懿總讓他感覺很不安,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太好了,好害怕我會在無意之中傷害到你。”武元懿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湧出。她知道自己就要狠狠地傷害這個人,可是卻沒有辦法不留下隻言片語,也許等他暴怒的時候,什麽都無濟於事,可是她總是想打些預防針,也許就能減少那個時候的傷害呢?


    “傻瓜!”蔡子堯以為不過是武元懿自己想太多了,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他還要有事要急辦,本來沒有在計劃迴京城的,卻因為意外而迴。既然迴來,怎能不見見她呢?這才抽出時間偷跑過來。


    “元元,我要走了!”說完蔡子堯在武元懿頭上留下輕輕的一吻,就匆匆地走了,雖然他覺得武元懿後麵有些奇怪,可是之前的主動倒是讓他心中溢滿喜悅,並沒有察覺太多。這樣的元元,讓他更有信心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隻留下武元懿一個人,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迴神。她這樣算是告別了,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希望時間會讓他們忘記彼此。她轉身迴到屋內,還是決定寫一封書信,也許,等他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會明白自己的苦衷,也希望這個如芝蘭一般的男子不要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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