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葉涵以為是許芬她們迴來了,一看是樓管阿姨。

    “哎呀,阿姨來了啊,快來坐。”辣姐熱情洋溢的拿出椅子,好似閨女看到媽,順帶貼心的倒了一杯水遞給阿姨。

    阿姨臉色緩和不少:“我來你們宿舍就是看看情況,隔壁宿舍說你們中午不睡覺,太吵啦!影響不好,畢竟也快高考了,克製點。”

    辣姐小鳥依人般點點頭,每次阿姨來看情況,出麵的都是辣姐,她那精湛的演技,本色出演的表情,和那雙淋漓盡致的大眼睛處處都是戲:“阿姨說的是,我們再也不會吵了,不是怕影響別人,而是怕阿姨難做。”

    阿姨又是一臉欣慰,恨不得當場就認了辣姐當幹女兒。

    “你們門口怎麽曬著大白菜,一排排的,還挺多的。”

    阿姨起身彎腰翻了翻白菜,這個角度床下的火鍋自然也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別說你們在宿舍開小灶?學校不允許的,要是起火可不得了,阿姨可就丟飯碗了。”

    辣姐挽住阿姨的手親昵的搖了搖,誌玲姐姐附體:“阿姨別這樣,我們再也不敢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啦。別沒收我們的鍋,我們這就帶迴家。”

    阿姨歎口氣,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孩像是自己上大學一年很少迴來幾次的女兒。辣姐朝葉涵示意,幾個人早就心照不宣了。

    “你看阿姨多好,就和再生父母似的。謝謝阿姨,來,阿姨挑幾顆大白菜晚上吃,別客氣。”

    阿姨推搡了一番,在辣姐“盛情難卻”下,滿意的挑了兩顆大白菜。

    “這個星期就把鍋帶迴家,別給學生會發現了,我是什麽都沒看到啊。還有,那個床的被子疊的和狗刨了似的,你們也不教教。我都看不下去了。”

    葉涵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附和道:“這是誰的被子啊,怎麽疊成這樣,我都看不下去了。阿姨,你走好,我這就教她。”

    阿姨走後。

    辣姐踢了葉涵一腳:“你對著自己的被子吹冷風好意思嗎?”

    “我這是擺脫嫌疑,再說被子疊多好又什麽用,反正晚上還是要攤開睡的。”

    辣姐跪在地下,翹著屁股,掏出鍋:“太大意了,宿床底下已經不安全了,我得轉移戰地。要是我媽知道被沒收了,非追著我打不可。”

    不一會,許芬迴來,帶來一個爆炸性消息:“我看到學生會的檢查衛生,到四

    樓了。”

    葉涵一愣。

    “大白菜怎麽辦?”

    辣姐一愣。

    “鍋怎麽辦?”

    許芬笑得無奈。

    “你們不是應該擔心這狗窩沒收拾怎麽辦?”

    早上根本起不來,哪有那寶貴時間疊被子,而且就像葉涵說的遲早都要攤開,做啥無用功,疊了也沒用。開始也就葉涵一個人不疊,後來發展到全寢室就小雨一個人疊,辣姐說看被子疊沒疊,就能區分誰和誰能玩到一塊兒,小雨有潔癖,和我們這些糙娘們玩不到一塊的。

    辣姐眼珠子咕嚕一轉,將鍋遞給了葉涵。

    “你躲廁所去,白菜也來不及收了。你們別說話,我來對付就好。”

    葉涵她們宿舍正對樓梯口,一般什麽檢查都是順路第一個進了他們宿舍。為首的帶著紅袖章的幾個男生推開宿舍門,驚的不能再呆了。這狗刨似的被子,這亂七八糟的垃圾和那窗台上掛著的各種型號的胸罩,從a到c依次排開。

    “哎呀,小學弟小學妹們來了啊,你們快進來別客氣,隨便檢查。”

    為首的小學弟例行公事的說道:“這次我們學生會除了檢查衛生之外還要檢查是否用了違紀電器。”

    “哎呀,小學弟,你看看我們寢室除了有點髒亂差,違紀的事情從來不做。”

    辣姐忽然又換了一副麵容,淒淒慘慘清清。許芬覺得辣姐上輩子沒有投身演藝圈,真是折煞了一身的好演技。

    “你也知道,我們剛考完理綜迴來,大家都很累。說是出去吃飯,不收拾了,我說那怎麽行,不能讓人家學弟學妹難做,飯可以不吃,寢室一定要收拾。這不,剛迴來,沒來得及收拾,你們就來了。唉,考理綜傷細胞,我都有點頭暈了。不過沒關係,我仍要堅持站在這裏迎接你們。”麵上沉痛,說完作勢坐了下來扶額長歎。

    許芬腹誹:說好站著迎接呢?

    張靜靦腆的輕輕的說道:“學姐人真好,我們也是隨便檢查,不會給很低的分。”

    李皖豫臉上蕩漾著笑意,真的是人以群分,近墨者黑。

    許芬早就看到李皖豫,他穿著薄薄的棉襖,有些漫不經心。許芬別過臉,內心如緊繃的弦,安靜的並著腿站在一邊,她差點忘記他是學生會的人了。隻是寢室真的和豬窩有的一拚,剛才還很慶幸沒有像葉涵一樣捧著鍋躲在寢室裏,這一秒就開始羨慕起來。其實

    葉涵才是幸福的,躲在廁所裏不會因為寢室的髒亂差而麵對世俗的眼光。

    “你們寢室外麵的大白菜是怎麽迴事?”李皖豫狀似無意的問道。

    辣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哦,是阿姨的,她說一樓有雞會啄,陽光也不是很夠,我就建議挪到五樓來我幫忙看著。”

    “哦,我還以為是要下火鍋用的呢?”李皖豫又很無意的說道。

    來檢查的人有五個,除了一個靦腆的學妹,剩下的都是男生。一個寢室平均下來也就三分鍾,大抵就是戴上白手套摸摸窗戶門縫,然後根據手套的髒的程度打分。看這個情形,到了葉涵的寢室,也就免了這個環節,否則迴去還得洗手套。許芬覺得李皖豫存心的,看看這成堆的垃圾和那亂七八糟的被子,打個不及格的分數就該走了,磨磨蹭蹭實在沒必要。

    李皖豫看了看四周的狗窩,對著許芬道:“這位同學,能拉開你的簾子看看嗎?”

    許芬落落大方的看他,沒來由的煩躁:“你會覺得我把違紀品藏在床上?”

    “例行檢查,請配合好嗎?”

    “不行,這是我的*。”

    李皖豫彎下腰,吐氣如蘭,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曖昧說道:“34d,粉紅色,無感。”

    無感!無感你丫的。

    許芬拽著簾子就是不鬆手,手心沁出細汗,她有些驚訝李皖豫的話,臉上漲成豬肝色。辣姐看出一絲不妙,這兩個人怎麽這個節骨眼杠上?

    張靜扯了一下李皖豫,咬著嘴唇輕輕道:“學長該去下一個宿舍了。”

    “不急,廁所也去檢查一下。”

    張靜臉色微變,若有所思。

    帶著紅袖的男生象征性敲了敲廁所門。

    “哎呀,是辣姐嗎?我拉稀了,沒帶紙,你給我送紙了嗎?那我開門了啊,放心,絕對不臭。”

    敲門的男生立馬抓緊門扣:“別開門!我們是學生會的,例行檢查。”說完落荒而逃。

    “皖豫,廁所沒有違禁品,我們去下一個寢室吧,晚上還有自習,再晚點,食堂就沒飯吃了。”

    李皖豫點點頭,轉頭走了。

    許芬抬頭看到他的輪廓,嘴角似在人畜無害的笑。

    “切!”許芬憤憤的咒罵一句。

    又覺得不解氣,對著床踹了一腳。

    “切!切!切!”

    “你和李皖豫怎麽迴事?他這是存心杠上啊?還想不想追你了?”

    許芬惡狠狠的迴道:“再提他一次就絕交一小時。”

    明明那天,他不是這麽笑的。

    如何和李皖豫說再見?時間太懶,過得太慢,她還沒來得及調整。她和李皖豫之間的緣分就像一座冰山,上一秒還是一個整體,下一秒就融化成水四處散去。

    那天的一幕幕像個夢,一幀一幀,緩慢地,不曾離去。

    商店門口還擺著聖誕樹,廣場上的音樂噴泉五光十色,空氣悶悶濕濕,一朵朵燦爛的煙花劃破了夜空。五光十色的夜晚,每個人臉上都是洋溢著開心。

    少年眼裏星眸璀璨,饒有流光:“今天很開心,第一次過生日有這麽多的人陪。”

    許芬有些吃驚:“元旦是你的生日?怎麽不早說?”

    “我說了你會送禮物嗎?那我現在說了,你還有機會送。”

    許芬聳肩:“幸好你沒說,給我省了一筆開支。”

    李皖豫哦了一聲又恩了一聲。

    “你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許芬匆匆離去,而後手上那個拿著一支糖葫蘆遞給給李皖豫。

    “生日快樂。”

    李皖豫笑,眼裏有些寵溺:“好隨意的禮物,不過我很喜歡。”他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紙,遞了過來。

    “你的生日禮物,我不能吃。”

    她還記得那天李皖豫的輕笑和著燈光,變得朦朧。

    “好東西是拿來分享的。”

    趁著空擋,將糖葫蘆塞進許芬嘴裏,她的嘴巴碰到了,再矯情就說不過去了。燈光在那一刻顯得絢爛而不真切,李皖豫咬上第二顆糖葫蘆,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隨著喉結的每次顫抖,睫毛輕輕的舞著。接著便是長久的寂靜,氣氛忽而曖昧又奇怪,許芬低頭,臉有些微紅。當我們沒有一絲絲防備的時候,一個人的闖入就會成為習慣。許芬並不討厭李皖豫,她同樣不知道何為喜歡。心思婉轉了三迴,還是選擇開了口。

    “李皖豫,你想過未來嗎?”

    李皖豫道:“你覺得我未來會變成什麽樣?是淩晨兩點前電腦前疲憊的眼睛?還是挑燈挑燈夜讀點亮的台燈?西裝革領的公文包?而我…為什麽要變成那樣呢?”最後一句似是呢喃,似是尋找答案。

    人這一生不就是尋找自己想

    做的事,而後一輩子就這樣自然而然的過完。

    許芬多希望時間倒流,迴到高三重新努力一把,於他,高三卻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她不知說什麽好,也許夜空太美,適合交流心事:“我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麽樣,就像不知道我自己一樣。別人都說我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其實我一個人的時候會想很多,我有想去的城市,想看的風景,所以就算不甘心,我還是選擇複讀。我不會像書呆子鑽進書裏,但是也不想…被外界打擾。”

    他似笑非笑,看不出悲喜。也就是從那晚,除了糖葫蘆的味道,許芬竟想不出自己的表情了。

    “許芬,你覺得我再打擾你?”

    許芬無措,無論怎麽解釋都很蒼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每個人都在經曆現實追求夢想,夢想和現實很難同時存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縮短它們之間的差距。我隻是…”

    他沉靜溫柔略帶冷意的笑:“第一,你名字太土。第二,我喜歡美女。第三,我隻是覺得你比較有趣罷了,而現在我覺得你很無趣。”

    說完將手上未吃完的糖葫蘆扔進垃圾桶,頭也不迴的遠離了她的世界。

    煙花還在頭頂絢爛,可是煙花也易冷,稍縱即逝。

    有些人相遇時,從沒想過分別。時間太霸道,不給理由的說散就散。

    “許芬,我先說好,李皖豫得罪我了,以後他想追你,我就是他的絆腳石,不請我吃大餐,絕對不原諒。”辣姐憤懣道,誰也不知道許芬和李皖豫發生了什麽,到此為止,看到的是李皖豫欠揍的模樣,這就足夠讓人火氣往外冒。

    世界上靠得住的是友誼,靠不住的是boy。

    許芬嘻嘻笑了一聲:“辣姐,除了吃喝,我們說點別的。比如人生啊,理想啊、大學啊。未來我們策馬紅塵,活的瀟瀟灑灑啊。”

    承認吧,許芬。你委屈的要命!可是,那又怎麽樣?

    辣姐一個激靈:“靠,忘了葉涵還在廁所。”

    葉涵一晚上臉都是黑的,堅決不和辣姐說話。她抱著鍋手都酸了,她竟忘記原來鍋也是可以放下來的。

    “誰下次打掃廁所不用84,不用潔廁靈,老娘一屁股坐死他。”

    辣姐欲言又止,其實她很想說咱們寢室太窮,沒舍得買84和潔廁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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