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督將那警察叫到值班室房間裏,詢問事情經過,陳小微也要跟進去,警督看了看她,指著當事警察問:“我可以先向他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後再跟你說嗎?”

    陳小微反對這樣,她說: “我們一起談有什麽不妥?”

    當事警察對她說:“這是我們內部的事,你怎麽有權旁聽?”

    陳小微衝著警督的臉說:“你看,他一定有隱情不願媒體在場。如果你沒有瑕疵,怕記者幹嗎?”

    警督想了一下,對陳小微說:“這樣行嗎?我們都一起聽。”接著,對當事警察說:“你將那人的手銬打開,讓他在屋裏等我們。”

    保安不解地看著當事警察,他進退兩難,放了那人心裏不甘願而且當事警察的意見如何呢,不放又得罪警督。

    警督看出保安的心思,說:“當心什麽,他跑不掉。如果他要跑說明他有問題。”

    當事警察無奈地示意保安去解手銬。他簡要說明事情經過,並對張自明無理取鬧的行為誇大地說了一番。

    警督想,這個保安處理事情可能過頭了,他根本沒有必要將張自明擊昏,就是這個舉動讓張自明惱怒,而且不管怎麽說,這個人也沒有任何違規事情,當時說明情況後就放人算了,有什麽屁大的事情呢?警督想息事寧人,對當事警察說:“放人吧,這又沒有什麽大了不起的事情,你和保安去向那人賠個禮就行了。我也去對他說聲歉意。”

    陳小微對警督處理事情的果斷和得體點頭稱是,她心裏想,這個警督的素質高,難怪是警督。對人民內部矛盾性質的小治安問題,采取寬容的處理方式,小不忍則亂大謀,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張自明從屋裏晃悠悠地走出來,看見幾個警察和兩個記者模樣的人正在看他。他故意將手腕搓得通紅,臉上呈現十分痛苦的表情。他對陳小微說:“謝謝記者同誌,我的冤屈隻有你能解救。”

    警督眼睛盯著張自明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裝模作樣的。心裏嘲笑了一下,對這個人的秉性有了初步的印象。他知道這個民工是假的,細皮嫩肉的說明他沒有幹粗活,臉麵白淨根本就不是陽光工人,哪個陽光工人不是黑油油的?

    陳小微看著這個自稱民工的人也覺得不像,不過她同情弱者的心態始終在思考衝突問題時占據上風。由於經常有一些政府領導在處理問題時喜歡簡單方式,推公安部門到一線,致使警察形象在百姓心目中的位置大大降低了。她在采訪類似事件中都是傾向警察的對立方,以前數次的此類事件,大都是警察強勢壓人,逼急當事人造成不良後果。警督向張自明微笑地敬禮,口氣委婉地說:“對不起,同誌,我們的這兩位同誌在等待您的態度上粗魯了些,給您帶來麻煩,我代表他們向您道歉,我們要虛心接受這次事情的經驗教訓,您住在哪裏,我送您迴去。”

    陳小微知道這個警督是想盡快處理這件小事情,他的做法完全是息事寧人的,誰都不喜歡將事情推向媒體,讓媒體炒作搞得雞犬不寧。小微也覺得這種事情就這樣算了,不要節外生枝搞得警察下不了台。

    張自明可不想這麽算了,那個警察怎麽不給自己道歉,那保安就這麽算了?他想討個說法。他對警督說:“謝謝您,您處理事情果斷正確,我欽佩您的職業精神。您為警察的形象加分,不像這兩位老是想在人頭上作威作福。”

    “謝謝您的誇獎,我覺得在生活中往往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隻要我們本著寬容的心態,沒有什麽可計較的。就讓大家當作一個相識的見麵禮吧。歡迎您以後對我們的工作多提意見。”說完,警督伸出手與張自明握手。

    本來這事情到此就結束了,可那警察將眼睛斜了張自明一眼,讓他看見,這張自明牛脾氣又上來了,他想,你小子有台階不下去,還想幹嗎?他對這警察說:“這位兄弟,您剛才的做法我不追究了,不過我看出來你並沒有對我表示寬容,似乎我的錯造成您的上司為了這件事情向我道歉。您覺得我應該給您也敬禮表示歉意嗎?剛才您與兩位記者不友善的說法我在裏麵都聽見了,你怎麽能對記者動用警械強迫人家交出攝像機呢?這不等於對他繳槍了嗎?”

    張自明的一番挑撥性言語提醒了男記者,他剛才的遭遇確實有點窩囊,他從來沒有被警察逼迫交出攝像機,這好像在戰場上讓敵人繳了械成了俘虜。他越來越覺得這口氣咽不下去,應該讓這警察和保安也承認錯誤,否則迴去後讓台裏那些年輕同事嘲笑,一個號稱有功夫的壯漢,居然沒有反抗就被警察繳械了。那些調皮的年輕人肯定會在以後的工作閑暇時間對他大喊:繳槍不殺!這個侮辱我可受不了。

    男記者臉色越來越沉,張自明看出他已經開始上火了,要再給他加點油,讓他燃燒得更加猛烈。他對警督說:“您的同事可能心理不平衡,怎麽就讓我怎麽輕鬆地脫身,而且剛才他和保安打了這兩位記者,現在都沒有一點表示,我總不能自私,自己脫身了就不管他們記者了吧?他們是為了我才受到委屈的。”

    警督非常聰明,他什麽事情沒有經曆過,這個從部隊偵查連長轉業的老兵,看出這自稱民工的人想跟那警察和保安玩一玩,他可不能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他轉身對陳小微和男記者敬禮,微笑地對他們說:“對不起媒體的同誌,我代表今天的這二人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原諒他們,我迴去會向領導匯報這件事情,我們內部會進行適當的處理。”

    張自明說:“警督同誌,您怎麽都是替人受過呢?剛才這個兩位警察和保安如果能及時對記者道歉,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事情。而且也不會讓記者的攝像機被沒收。”

    張自明老是往不利於警察的方向說話,給那警督施壓。警督鄒眉,他強壓心裏冒出的無名火,這小子是成心惹事搗亂,你走了不就完事了嗎,還留著鼓糙幹什麽?

    男記者心裏本來就窩火,讓張自明點燃,他附和張自明說:“是的,我們進行正當采訪,為什麽老是阻礙甚至動手搶我的攝像機呢?”

    警察和保安無言,盯著警督一幅無辜相。

    警督知道這樣下去不僅讓這警察和保安下不了台,而且現場圍觀群眾也會起哄擴大事態,他覺得應該轉移地點,避免局麵失控造成被動。他看出陳小微是帶隊記者,而且處理問題比較溫和,便對她說:“我們到你認為合適的地方商量解決辦法好嗎?”

    陳小微是個善良的女性,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也看出問題,她也不願將事情搞僵,便同意警督的意見,說:“到電視台吧。”

    警察和保安不原意去,保安借口幼兒園需要值班不能離開,警察也說要去還是到派出所,那裏離這兒近。

    男記者說:“你們怎麽了?如果不去電視台,那說明你們心虛。”

    陳小微製止男記者,說:“好吧,我們去派出所,相信你們會正確處理這事情。”

    警督請張自明乘他的警車,張自明看到警車就搖頭,他拒絕乘坐警車。記者自己有車,便說坐他們車吧。

    到了派出所,警督請所長一起參加會議,他讓張自明先陳述自己的情況。

    張自明那猴脾氣搗蛋,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被保安擊昏的前後經過,警察對他吹煙霧的事情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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