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當你才意識到自己原來真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必須開始恨他。這便是丫丫此時的感受。

    她曾經以為,對於獨孤遙,她隻是不討厭,隻是依戀,可是當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她發現她錯了。對於他的背棄,她所承受的打擊和痛苦遠遠比她自己想象要激烈,激烈到充溢著她的胸腔和噩夢,甚至連南宮灀的嗬護都忽視掉。

    南宮灀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想要揭穿她,可是她隻想逃,她不想聽。

    她奔迴自己的房間,那是一間全竹製的屋子,她撲倒在床上,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不知什麽時候,南宮灀進來了,她已經睡著了。

    他做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撫過她烏黑的頭發,將被子蓋住她的身體,正要走,卻不想她已經醒了,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丫丫埋在被子下小聲的說,幾根手指緊緊攥著他的手。

    “沒關係,我替你把丸子帶迴來了,你連它也不想要了嗎?”

    丫丫撥開頭上的枕頭,露出一張靚麗的小臉,癟著嘴不好意思的說:“我沒有。”

    南宮灀將她拉起來抱在懷裏,道:“我不說那些話了,好容易來一次你就這樣招待我嗎?”

    丫丫笑了,跳了起來,仿佛又活過來一般,道:“我早知道你這兩天要來,我從山裏挖了竹筍,摘了蘑菇,給你嚐嚐。”

    南宮灀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忙活了半天,一桌利落的小菜準備好了,有山上的野菜,也有河裏的魚鮮,甚是豐盛。

    吃完飯,兩人一起坐在河邊吹風,懶懶的看著夕陽落下。以前他來的日子,便是這樣過來的。

    天黑的時候,丫丫點了油燈,開始同南宮灀一起看書,他見多識廣,總是能夠替丫丫解決許多難題。今晚他沒有吹塤,說塤的聲音太過悲涼,便拿著自己的寶劍輕彈吟唱,別有一番意趣。

    “我今天不走了。”他摟著丫丫靠在窗邊笑道,“可好?”

    丫丫臉微紅,嗔道:“越發的無賴了。”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歎道:“我倒是覺得你越發的嫌憎我了。”

    “我哪有?”丫丫用手肘輕輕捅了他一下。

    南宮灀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道:“我是說真的,真不走了。”

    丫丫心裏有些慌亂,強自鎮定了一番,蚊子一樣說:“不走就不走,那又怎樣。”

    南宮灀拉她一起居然滾到了床上,將她放在自己的胸口,定定的看著她,看的她有些發毛,心中狠狠的掙紮了一番,還是什麽都沒做,軟軟的趴在他的胸口。

    “你不怕?”南宮灀的唇動了動,就在她眼前。

    “有什麽好怕的?”她強裝鎮定。外麵,安靜的迥異,傳來風打樹葉的“沙沙”響聲,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的確很適合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呢。可是,此時,她的腦海中迴放過當初她和獨孤遙在古墓密室中的情景,仿似他那急促的唿吸還在身邊,淡淡的清香還縈繞在鼻尖……

    “在想什麽?這個時候都能失神?”南宮灀的話驚醒了她。

    他歎了一聲,抱緊了她的腰,在她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道:“你在這裏太寂寞了些,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京城。”

    丫丫有些訝異:“京城?洺國的京城叫做蕭京對吧?真的可以去嗎?”

    南宮灀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揚起一絲驕傲的笑容:“再過半月,京城就可以大定了。”

    “你的意思是……”

    “統一洺國,我們齊王府。”他語氣堅定。

    丫丫怔住了,統一洺國?齊王府?看來,這一年果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早聽說那個洺國皇帝昏庸無能,如今能由睿智的齊王取而代之,或者也是老百姓的福氣。那麽,南宮灀會成為什麽呢?如今他是世子,隨自己的父王征戰天下,以後,他必然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越覺得不安,她知道太子意味著什麽。

    低頭時,他竟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簾上,看起來很是疲憊。西霞湖離他所在的蕭京很遠,他來一趟的確不容易。

    她起身,替他蓋好了被子,打開了窗戶,窗外,是一片蒼茫的夜色。如墨的黑夜中,沒有一絲燈火,就如她此時的心一般,迷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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