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來臨了,然而對於秦傳來說,通常清晨總是不美好。人心裏有事的時候,入睡總是特別困難,尤其是秦傳經曆了昨晚的事情,迴來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在迷迷糊糊中,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淺淺地睡了過去。

    剛剛睡去,就被葉其那大嗓門叫醒了。

    “磚頭,快醒醒,獅子山又有熱鬧看了。”

    剛剛睡著的秦傳腦海裏還想著獅子山的事情,聽葉其一說獅子山,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秦傳從床上翻身起來,牙都不刷,抽著煙當是口腔去味劑,“獅子山又咋啦?”

    “聽人說飛機場上一夜之間出現了好多癩蛤蟆。”

    “癩蛤蟆,哪裏來的?”

    “不曉得,我一早起來就聽說了,好多人跑去看,我就先跑過來叫你了。”

    “走,看看去。”

    秦傳和葉其兩個急匆匆地跑向獅子山。

    在路上,秦傳邊跑邊追問葉其昨晚跑哪裏去了,昨天一整天葉其都沒出現。原來葉其那家夥給他老娘捉去醫院看病了,就是那皮膚病。按葉其的原話來說,“那些專家隻會用口賺錢,沒點實際水平!”。給葉其看病的那寫專家一整天淨說了一堆專業上的術語以後,給葉其看了一堆藥,還恐嚇葉其他老娘,說是要留院觀察。

    葉其和他老娘各持己見,差點搞的葉其要以死相逼才扭過他媽媽,從醫院跑了迴來。葉其一大早起來就聽人說獅子山有癩蛤蟆,就跑過來叫秦傳去看。

    秦傳和葉其趕到獅子山,看見許多人都跑到飛機場上。

    電視台的記者也來了。

    隻見那黃果樹的周圍,黑壓壓的一大片癩蛤蟆,來迴蠕動著,卻又有規律。半截黃果樹上也站著一些。那枝椏上癩蛤蟆站不穩,從樹上跌落下來,掉在那一堆癩蛤蟆裏,引起一陣騷動。

    看著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癩蛤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叫聲,看得秦傳隻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葉其和身邊的人討論,這麽多癩蛤蟆,從哪裏來呢?

    從山下爬上來?不可能。就像癩蛤蟆朝聖,拜見大王一樣,莫非這裏真的有隻癩蛤蟆王?

    有人說癩蛤蟆是來慶祝的,蛇是癩蛤蟆的天敵,這條大蛇,估計快要成精了,是山裏蛇的王。這被雷打死了,癩蛤蟆們高興著呢。

    秦傳聽著直覺好笑,他心裏有數,這些癩蛤蟆,一定是從樹洞裏爬出來的。那個樹洞,到底是癩蛤蟆的老窩,還是那種大蟲的老窩?

    不一會兒,兩位美女也到了,唯獨不見張銅。這麽熱鬧的場麵,定然少不了她們。秦傳和她們閑聊了幾句,她們也覺得這些癩蛤蟆是來自獅子山腹之中,阿依古麗見那麽多蠕動的癩蛤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估計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岑青一卻是麵無表情,看著這麽一大堆惡心的東西,居然還能保持冷如冰霜,秦傳不由得對岑青一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

    大蛇,無數的癩蛤蟆,有人說著癩蛤蟆本來是獅子山的主人,後來來了條大蛇,這大蛇把癩蛤蟆全都趕走了。這迴大蛇死了,癩蛤蟆又全迴來了。說得跟人似地,不亦樂乎。山裏人就喜歡說這些,山精古怪的,啥都跟人一樣,有智慧。

    政府的人看前來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怕再這樣下去會出事,下午便派人過來用膠條把獅子山圍了起來,然後還招人看了幾天。山裏的人,做啥都三分鍾熱度,一看政府的人介入,純樸的人對“衙門”這一詞總是有點畏懼的。隨後,來獅子山的人漸漸地少了,十多天過去了,人們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

    當人們逐漸淡忘這件事情的,有個人卻仍在忙碌著。

    自從獅子山發生癩蛤蟆事件以來,張銅就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想方設法,也想要進那獅子山腹中看看。張銅每天都去拖國家資料局的人啊資料,找研究部門商量對策啊什麽的,總之也沒見他閑著,看來他是非要搞個水落石出不可。

    秦傳每天等著焦急,看著葉其和王麻子一天天在變,不由得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張銅通知秦傳,說今晚有大行動。這段時間,張銅如同消失匿跡了。突然有大行動,讓秦傳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再次上了獅子山,這地方大蛇被政府拿去做標本,癩蛤蟆也被政府驅逐了。偌大的一個飛機場,隻剩下那個棵孤零零的老樹,在風中搖動綠色的枝條。

    “有啥大行動?”葉其一上去就劈頭蓋臉的問。

    隻見岑青一一言不發,對著那棵大樹狠狠一腳踹過去,“轟隆”一聲,那大樹奇跡般的直挺挺倒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大洞。

    “哇……青一美女。沒想到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啊,真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啊……”

    “咯咯咯……”看驚得語無倫次的葉其,阿依古麗不由得笑出了聲。

    秦傳確是有點腦子的人,即使岑青一真有如此身手,他不會如此誇讚她,那隻會讓她更加的趾高氣揚,怎麽說也要在殺殺她的氣場。不過秦傳在心裏暗暗地吃了一驚,以前隻知道岑青一可能身懷絕技,沒想到這麽厲害。

    張銅看著一個驚得目瞪口呆,一個默默無語,不由得心裏過不去,解開了謎底。張銅用踢了踢那樹洞周圍鬆動的泥土說,“這是我們這十幾天的成果啊?”

    這一說,秦傳頓時明白了八分,不過還是有一些疑問,“這是你們這幾天的成果?”

    張銅明白了秦傳的問話,“當然不是我自己幹的,我們請人幹的。專業人士。當然要給錢的。”

    葉其張張嘴還要問什麽,岑青一接口道,“別那麽多廢話吧,先去看看再說吧。”

    那一棵大樹的樹根被人不知道用什麽手法全都掏了出來,一個黑色的深不見底的洞穴出現了幾人的麵前。

    岑青一從被背包裏拿出一條粗大的繩子,秦傳自告奮勇。岑青一把那繩子綁了活結,然後一點點把秦傳掉下去。在秦傳下去之前,岑青一還塞給他一個對講機,說是下去了聯係情況。

    秦傳這才明白,自己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葉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磚頭同誌,自己小心,不要比我先去找毛主席。”

    前途未知,說不怕是假的,人的內心對黑暗始終有一種恐懼。

    那洞剛剛好夠一個人下去,下到3米左右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光源了。秦傳騰出手來,把狼眼手電綁到自己的頭上,打開。

    狼眼手電的強光照的秦傳眼前一花,閉了一會才漸漸適應。一看四周,這洞周圍還有鬆動泥土,泥土隨著秦傳一起莎啦啦地往下掉。

    岑青一時刻向探問秦傳的情況,然後給秦傳報告繩子下降的高度。

    3米……

    5米……

    10米……

    周圍是泥土糾纏著樹根,樹根盤旋著泥土。

    當岑青一說12米的時候,秦傳發現四周發生了變化,那洞壁不再是泥土,而是磚成的。

    15米,當聽到岑青一說15米的時候,秦傳的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

    秦傳來不及看四周,急忙向岑青一匯報情況,而這時候,對講機那邊傳了沙沙的聲音。秦傳以為是信號幹擾,頭頂的繩子扯了,然後繼續往下放。

    因為失去聯係了,繩子放得比較慢。

    秦傳正好像空中飛人一樣,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空間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空蕩蕩,似乎沒有什麽東西。過了許久,秦傳才感覺腳踏實地,他心裏生怕會出什麽意外,一直沒解開繩子,原地仔細觀察這裏來。

    靠近前方的牆壁,雕刻著一隻威風淩淩的龍,獨角,在天空中騰雲駕霧的飛翔,似乎隨時都要駕雲而去。

    這大屋中間堆著一堆泥土,看到這些泥土,秦傳頓時明白了。張銅一地是利用政府的關係封鎖了獅子山,然後秘密的找了鑽探隊,然後借著那個鬆動的盜洞,居然打通了這洞穴。

    秦傳正思考著,卻看見一個人影子上麵疾飛而下,嚇了一大跳,到地上才看到是岑青一。

    隻見岑青一怒氣衝衝地指著秦傳吼道,“對講機裏聽見你說話,讓你說下麵的情況,你怎麽不理呢?”

    秦傳拿起對講機,那沙沙的聲音還在。

    “我們都以為你除了意外呢。因為,畢竟這地方,誰也沒有來過。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

    接著岑青一拉三次那個繩子,是她下來之前的暗號,說是安全的意思。接著阿依古麗,張銅。卻獨獨不見葉其。

    “讓葉其留守了。”張銅說,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如果沒有,我們還要原路返迴呢。葉其是最佳人選,留在上麵。”

    秦傳皺了皺眉頭,不由得有點擔心,因為他太了解葉其了。“留葉其在上麵,也許是個錯誤。”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人影從上麵飛了下來。一邊還叫囂著,“這麽好玩的地方,我怎麽也要來看看。”

    秦傳看著其餘三人搖了搖頭。

    葉其見幾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不由分辨說,“我留了後路的。我把繩子綁在那大樹上,然後大樹卡在洞口了。我們想上去是沒有問題。”看他那一臉的天真。

    岑青一由不得地冷冷說了一句,“如果有人把那繩子砍斷了呢?”

    “這深更半夜的,哪裏有人?”葉其信誓旦旦的說。

    “我是說如果?如果這裏真的沒有路可以出去呢。”

    葉其一聽急了,“那我上去還不行嗎?”說完,就拉過那繩子,準備往身上綁。

    沒想到那繩子唿啦一下,全部被葉其拉了下來。

    葉其頓時臉色煞白,拉著那繩頭跺著腳說,“不可能啊,我綁得很緊的,不可能鬆的?”然後一臉無辜,磚頭,你說說話呀,你知道我的手藝,繩子絕對是綁死的!”

    岑青一接過那繩頭,看了看說,“你是綁得很緊,但是沒人家的刀子緊。”

    秦傳接過那繩頭,明顯是刀子砍斷的。難道有人知道他們來這裏,然後砍斷了他們的繩子,不讓他們出去。

    那這個人是誰呢?

    葉其哭喪著臉,站在那裏,呆呆地望著那個被倒砍斷的繩子,然後一個勁兒地說,“我咋就沒想到呢?”

    “你是豬腦子……”秦傳拍了葉其的肩膀。

    岑青一卻幸災樂禍地看著秦傳,意思說,你看你們這幫人,多沒智商。

    秦傳想,這次是葉其考慮不周到,不由得眉頭一皺,轉過臉問張銅:“這次的事情,都有誰知道?”

    張銅搖了搖頭說,“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們請來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麽。我們隻是說下麵有礦石,想要挖出來研究,他們沒有必要出賣我們,加上這是政府出麵的事情,他們更加不敢出賣。”

    那是誰?

    “除非,使我們內部的人。”

    “你是說,我們這裏有奸細。”

    “對!”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聲了,因為每一個人都有懷疑他人的權利。

    最終還是秦傳先開口說,“在這裏猜疑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先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吧。

    葉其經常說這種月黑風高的夜晚最適合幹壞事。

    沒想到,秦傳幾人卻都著了他們的道了。最可悲的是,被敵人暗算了,居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中國自古就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他們在這洞裏,就像是在白天,蒙著眼睛,捆著手腳讓別人當皮球踢。

    突然,從上方傳來了轟隆聲。接著,鋪天蓋地的癩蛤蟆,就像下冰雹一樣從天上落下來,然後是落下很多土。

    別看平時那癩蛤蟆懶懶的,動都動懶得動一下。一下子從高空摔下來,摔在石板上,腸肝肚腹,肝腦塗了一地。上麵的又掉下來,直接染得鮮血淋淋的,然後掙紮著,翻滾著,向秦傳他們所站的方向撲過來。說撲,當然是誇張之舉,那種氣勢,就像是撲過來。

    五人一路往後退,沒幾步後背就頂著冰冷的牆了,阿依古麗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癩蛤蟆一步步逼近,無奈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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