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侗不等久雪靈說話,就跳出來喝道:“我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


    我沒有理會叫囂的林侗,直視著久雪靈道:“我想知道,我正在陪著誰玩一場遊戲?”


    林侗罵道:“你神經病啊?是不是被屍毒入腦,弄壞了腦子,在那兒胡言亂語什麽呢?”


    我猛一迴身,出手掐住了林侗的脖子。對方頓時被我掐著滿臉通紅,艱難道:“師姐……救……救我……”


    久雪靈沉聲道:“放開她!”


    我狠狠甩開林侗:“久雪靈,如影堂兄弟死傷之仇,我必報!但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因為你的猶豫不決而刀兵相見。”


    久雪靈低聲道:“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請你不要妄加猜測。”


    我沉聲道:“我真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猶豫什麽?或許,我該先殺你,再去找布局之人才更為妥當。”


    久雪靈沉聲道:“你可以試試。”


    久雪靈話音剛落,陳與唱就起身站到了我旁邊。賈沁城走過來說道:“展先生,我覺得你們互相打啞謎,並不是值得讚賞的做法。你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呢?”


    “我是應該把話說清楚。”我手按著刀柄說道,“出手算計我的人,的確不是久雪靈,但肯定是她最為親近的幾個人之一。而且,我覺得,算計我隻是對方計劃中的一環,他真正想殺的人是久雪靈。”


    久雪靈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你最好不要瞎猜。”


    “我從不做沒有根據的推測。”我徐徐說道,“既然我們之間的恩怨從林侗開始,那就從林侗說起好了。”


    我看向林侗道:“潘基業跟你是什麽關係?”


    “我憑什麽告訴你?”林侗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我冷笑道:“你可以什麽都不說。或許,你覺得看著我急得團團亂轉,會很解氣、很開心。”


    “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的開心隻是一時。等到站在暗處算計我和久雪靈的人,把屠刀架在你脖子上之後,你就會明白,現在所謂的開心有多麽的愚蠢。那時候,隻怕你想哭都來不及了。”


    林侗身軀微微一顫:“說就說。我不認識潘基業,我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麽了?”


    我笑問道:“我很納悶,你為什麽那麽湊巧會路見不平?”


    林侗冷聲道:“是潘基業來找我,求我幫忙。我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情。”


    我卻追問道:“那好,我想問你。你在懸鏡司是什麽身份,在術道上又有多大影響力?還是說,你以前就有說和過恩怨的記錄?”


    “我在懸鏡司沒有身份,但是懸鏡司很多人都認識我……”林侗說到這裏,也像是明白了什麽,目光不由得一呆。


    能在江湖上做和事佬的人,必須具備一定的身份,最起碼也得讓衝突的雙方都給麵子。否則,誰會聽你說和?林侗的師父雖然是孫昊,但是她本身顯然不具備當和事佬的能力。


    我看向林侗:“我現在說,有人故意讓潘基業找上你,你會做何感想?”


    林侗倔強道:“我不信!你是什麽身份,誰會兜這麽大的圈子過來陷害你?”


    我沉聲道:“所以,我才說,對方的目標不是我,是久雪靈。因為,他知道,你肯定會在我們這些老江湖的手上吃個大虧,那時,你必然會找對你最好的久雪靈幫你出氣,對不對?”


    林侗呆了一呆道:“不對!你說那人怎麽知道你們會進懸鏡司?你說的也太神了!”


    我繼續說道:“顧不上想進懸鏡司,就得先進行報備,這個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而已。說不定早就有人盯上顧不上了。”


    陳與唱說道:“有這個可能。據我所知,懸鏡司五大外堂都有人專門關注報備人員的情況,好方便先下手搶人。而且,報備的時間至少也得在半年以上。”


    我看向林侗道:“我們之間起了衝突,他就開始了第二步計劃。利用久雪靈對你的愛護,唆使執事劉傑對我們進行打壓。”


    “他知道,我們或許一開始不會和你們爆發正麵衝突,但是,隨著劉傑的不斷打壓,我們肯定會奮起反擊。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之前的矛盾就會被擺在所有人麵前,那時,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林侗咬了咬嘴唇:“其實……其實……讓劉傑打壓你們的人不是師姐,是我……”


    我搖頭道:“不可能是你,你還沒有那麽大的分量!”


    林侗反駁道:“你怎麽不相信人?師姐想要收拾你們,肯定會約你們上擂台……”


    我擺手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你的性格如何,姓劉的肯定很清楚。喜歡巴結奉承的人都重利益,而且,我看劉傑也不是一個目光長遠的人。你暫時沒法給他帶來什麽即得利益,他犯不著為了你,往死裏欺壓我們。”


    我看向林侗,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肯定是有人給劉傑許以重利,才讓他不遺餘力地對我們下手。那個人不是久雪靈,而是另有其人。”


    林侗瞪大了眼睛看向久雪靈,後者卻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我繼續說道:“而後,我們進入如影堂,又在樹林裏遭遇了僵屍。這個過程就像邢忠成說的那樣,負責望風的棒槌為什麽看著我們死傷累累,卻不發信號,隻顧著去拍一段錄像?”


    林侗驚叫道:“你是說,棒槌那是被人控製了?”


    “沒錯!”我點頭道,“也怪我們當時太過激憤,沒往別的地方去想。現在看來,一直站在樹上的棒槌之所以會中屍毒,是因為有人把屍毒通過別的方法打進了棒槌體內。”


    林侗臉色劇變之間,我轉頭看向了久雪靈:“我們兩個在刑堂問心時,天道符沒有任何反應,說明,我們所說的都是真話。”


    “反過頭去想,一個出色的獵屍人,怎麽會不知道自己腳下藏著一具成形的僵屍?除非有一個極為熟悉獵屍人習慣的人給僵屍做了掩飾。”


    我看向久雪靈:“而且,我敢肯定,那個人不止熟悉獵屍人的門道兒,對你的習慣也極為熟悉。這個人是誰,我想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不對,不對……”林侗比久雪靈更無法接受我所說的事實,“那都是你的猜測!既然你說有人要陷害師姐,那他為什麽不把事情坐實?”


    我沉聲道:“因為他事先準備得並不充分,留下的漏洞太多。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


    “他不僅了解你們,也了解邢忠成的為人。他故意提醒邢忠成錄像的內容,就是猜到邢忠成會處置我們,然後用錄像去威脅久雪靈。”


    “如果邢忠成得手,他就不會再進行後續的計劃,隻要在適當的時候把那段錄像翻出來,邢忠成、久雪靈都會身敗名裂。那時候,所有人都會相信久雪靈跟邢忠成之間存在了不可告人的交易,久雪靈就算有嘴也說不清了。”


    我說話時,一直在看著久雪靈。後者臉上血色已經褪去大半,本就白皙的皮膚顯現出了一種病態的慘白。


    林侗眼睛裏蒙起了一層霧水:“可是……可是……邢忠成被人處置了啊!”


    我說道:“那畢竟是在懸鏡司,很多人都在看著他,他不敢做得太過分。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補救的辦法。因為他知道我和久雪靈所說的全是真話,最後就算逼得刑堂動用問心符,也查不出任何結果。”


    “我不會任由如影堂的兄弟沉冤難雪,久雪靈也不會甘心被人懷疑,再加上懸鏡司兩個堂口人馬齊聚,幾個大佬就算是為了給大夥一個交代,也會讓我們一起去把事情查清。這時,他的機會就來了。”


    我停頓了一下道:“布局的人很善於利用別人的性格。他知道,為了顯示公正,幾位大佬不會讓外人插手這樁生意,四個堂主之間甚至還會互相牽製,這樣一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隻有我們四個出手。”


    “如果我們四個全都死在外麵,誰還會揭開真相?那時候,隻要給我們扣上一個自相殘殺理由,就足夠了。”


    我再次看向久雪靈道:“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河西村裏的老石匠,就是他設下的第一個棋子。老石匠家的房子三進三間,就拿我們住的那個屋子來說,裏麵還有小孩兒常用的衣物,可你們誰聽他提過家人?”


    “人上了歲數,都喜歡有意無意地說到自己的晚輩,不信,你們可以找個老人家試試。老石匠決口不提自己的親人,隻能說明,他不敢說。”


    “所以,老石匠的話隻能說半真半假,或者說,隱瞞了一部分。”


    林侗道:“你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吧?”


    我笑道:“你別忘了,老石匠從始至終都沒提過山上還有一塊鎮墓的石頭。這麽明顯的特征,作為一個有術道傳承的人,會看不出來嗎?他不說,是為了給我暗示。我們隻要上山,馬上就會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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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九,小喵,豆豆,久愛,張宣,六西,荊先生,萬能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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