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授厲聲喝問道:“你又想誣陷我什麽?”


    金教授現在是我們的雇主,術士一旦與雇主形成了契約,就不能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轉頭對付雇主,否則必遭報應。我雖然懷疑對方,但是沒有證據,不能動強,所以金教授才會有恃無恐地跟我叫板。


    顧不上在旁邊插話道:“還用得著誣陷你嗎?隻要找找你身上有沒有獾子毛就行了。”


    金教授慌亂的眼神馬上鎮定了下來——我們從雪地裏一路走過來,全身上下都被積雪給沾染了一遍,就算他身上沾染過狗獾子的毛發,也早跟著積雪一塊兒落進了野外。顧不上的假設不可能成立。


    金教授冷聲道:“你想查就過來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證據?”


    我淡淡說道:“其實,用不著去查什麽。楊劍鋒的內髒不是饅頭,狗獾子吃人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當時誰替他做了掩飾,我想,不用我說,大家也能知道吧?”


    我話一說完,幾個學生就下意識地從金教授身邊退開了幾步。有人顫聲道:“那時……那時金教授在唱歌,他說要給我們壯膽……”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金教授:“你還想說什麽?”


    金教授強辯道:“我唱歌又怎麽了?我唱歌也有錯?我當時害怕還不行嗎?”


    金教授不等我開口就反問道:“你為什麽不懷疑步詩文?”


    我冷聲道:“步詩文確實值得懷疑。如果沒有那隻狗獾子自作聰明的挑撥,我第一個就會懷疑到步詩文的頭上。可惜,狗獾子那番做作,讓我打消了對步詩文的懷疑。”


    我沉聲道:“步詩文所說的生路肯定存在!而且,我也相信,有一條絕對安全的路線可以直通山頂。”


    “步詩文的祖上雖然留下了關於西山逃生的提示,卻沒留下那條路線的具體位置。但是,狗獾子並不知道這一點,它挑撥我們動手,就是想讓我們逼走步詩文,好徹底泯滅那條路線的最後線索。我說得對嗎?”


    金教授厲聲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陳與唱忽然說道:“姓金的,你不用再強辯了。楊劍鋒雖然死了,但是展卿卻有招魂的本事。讓他把楊劍鋒召迴來,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金教授臉色劇變之下,我厲聲道:“準備引魂香,我要招魂。”


    “別……別……”金教授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我承認,是我故意把你們帶進了神山……”


    “你說什麽?”一個學生當場站了起來,抓起金教授猛打了兩拳:“你為什麽這麽做?你還有什麽陰謀?”


    “放開他!”顧不上起身攔住了對方。那人雖然把嘴角滲血的金教授扔在了地上,卻還不解恨地補上了兩腳。


    陳與唱走了過去,輕輕踢了對方兩下:“別裝死。到了這個份兒上,你還有什麽值得隱瞞的?”


    金教授捂著腦袋尖叫道:“你們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都是我的錯,你們別再問了!”


    陳絲雨忽然喝問道:“姓金的,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想想小秋吧,她是最崇拜你的人,可你卻……”


    陳絲雨說出小秋的名字時,金教授的眼裏湧出了無限的恨意,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出賣了他。


    我沉聲道:“讓我想想,究竟是什麽能讓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授,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不會是你跟小秋之間有什麽吧?”


    “胡說!”這一次發出怒喝的人,不是金教授,而是陳絲雨,“你不要捕風捉影!小秋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女孩,而且,她已經死了,你不要汙蔑他!”


    我走到金教授身邊蹲了下來:“我這個人,會抓鬼,也會算命。金教授身上有桃花劫,說明,他早晚要栽在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兒上。”


    “你說小秋潔身自好,可我看她眼角含煞、眼泛桃花,說明她不是一個老實人。桃花煞碰上桃花劫,不出點什麽事兒,那才叫奇怪。”


    我確實會算命,但是也沒達到掐掐手指頭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更何況,我也從來沒去端詳過小秋的麵相。這番話完全是在耍詐。


    算命的人都會察言觀色,尤其是謠門的人,能在對方的隻言片語裏找到漏洞,把對方騙得團團亂轉,甚至把騙子當成活神仙。


    我這點兒本事,隻不過是謠門的皮毛而已。


    金教授果然尖叫道:“不要說了,給我留下一點尊嚴吧!我願意以死贖罪!”


    “去你媽的尊嚴!”顧不上一腳踹在了對方屁股上,“你他麽害死了這麽多人,還有臉要尊嚴?趕緊實話實說,否則的話,老子就算走不出去,也得把你那點破事兒折騰出去。”


    金教授任憑顧不上怎麽喝罵,就是抱著腦袋不肯出聲。


    顧不上隔空點動著手指道:“好好好……你覺得老子弄不出去消息對吧?這地方確實沒有手機信號,但是小鬼子那兒有電台,老子當過特種兵,想擺弄一下電台,還是小菜一碟。老子現在就去弄電台,把你那點破事兒全都弄出去!”


    金教授驚聲道:“我什麽都沒說,你能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顧不上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就不會編嗎?隻要人物、地點對得上,你的名聲就臭了。”


    “對!”有些學生也反應了過來,“我們幫你。學校裏發生過什麽事兒,我比你們都清楚,我來。”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我什麽都說!”金教授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斷斷續續地說道,“盧教授根本沒找過我,也沒跟我提過神山遺址的事情。來找我的人是秋明。”


    顧不上冷笑道:“不愧是知識分子,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想出用時間差擾亂我們判斷的辦法。”


    顧不上的意思很明顯,金教授知道盧老師的死亡時間,他故意說盧老師在七月十五找到他,拿出了資料,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我給顧不上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插話,自己沉聲說道:“你繼續說。”


    金教授道:“那天晚上,秋明來找我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控製不住自己……稀裏糊塗地跟她瘋狂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秋明就離開了我的房間。就在我覺得惶恐不安的時候,秋明卻給我發來了我們兩個在一時的照片。她威脅我,如果不按她的話去做,就要讓我身敗名裂。”


    “我……我……”金教授哭道,“我一生都為人師表、以身為範,我怎麽能……怎麽能……”


    “怎麽能脫褲子是吧?我呸——”顧不上破口大罵道,“你為了自己的麵子,就幫她把學生送進荒山獻祭。你還真特麽是為人師表啊!”


    金教授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有什麽錯?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啊!況且……況且,我還雇傭了你們!”


    老話說,人必有一好。


    有人好財,有人好色,也有人好名。好名的人為了麵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金教授就屬於把虛名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人。他可以生活儉樸、粗茶淡飯,卻決不能沒有名聲。他寧可忍受內心的煎熬,作出違背良心的事情,也要保住自己的麵子。


    直到現在他還是為自己開脫,哪怕能開脫半點,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安慰。


    我沉聲道:“你的名聲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秋明怎麽跟你聯係?”


    金教授道:“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總之,她想找我的時候,就一定能找到我。”


    我沒再理會痛哭流涕的金教授,而是大聲喊道:“秋明,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藏的了,出來見上一麵如何?”


    我聲落不久,就聽見洞口方向有人幽幽說道:“果然不能指望姓金的幹什麽,這麽快就露了馬腳。”


    我轉頭看向洞口時,穿著一身白衣的小秋已經飄然走進洞來:“本來還想多跟你們玩一會兒,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你揭穿了。”


    我順著秋明的麵孔向下看了過去,對方雙腳著地,並不是鬼魂,她被卷進河水當中隻不過是個假象。


    我跟秋明對視之間,金教授忽然站了起來,指著秋明喊道:“告訴他們,快告訴他們,所有事都是你逼我做的,我是無辜的!”


    秋明冷笑道:“就算我告訴他們又能怎麽樣?隻要你迴頭看看,就能看見他們眼中的鄙視,你所謂的名聲已經完了!”


    金教授臉色慘白地看向人群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錯開了跟他對視的目光,似乎多看他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秋明笑道:“不過,有一件關於你的事兒,我還真得跟他們說一下。”


    “你說……你快說……”金教授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斷催促道,“告訴他們,我不是……”


    秋明冷聲道:“我想說得是,當初推人下水的人就是你,以身為範、潔身自好的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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