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下了馬車就去了鸞鳳宮,卻被告知皇後並不在宮裏。


    「皇後出宮去了?」


    「是。」宮女恭敬地迴道。


    「與誰一起?」


    宮女道:「宮瀾姐姐跟著了。」


    鳳棲聞言,緩緩點頭,「朕知道了。」


    說罷,逕自轉身,往勤政殿而去。


    悶在宮裏無聊,所以出宮去走走,對臨月來說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鳳棲也從來不會要求她必須循規蹈矩,嚴守皇後的本分。


    所謂的規矩,向來就是讓臨月這樣的姑娘來打破的。


    雖是兩個女子,鳳棲倒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兩人的武功都不錯,自保絕對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鳳棲大概也能猜得出她們的去向,以及出宮的目的。


    木熙道:「主人還沒有用午膳,屬下去給主人拿一些膳食過來,主人吃了再忙吧。」


    鳳棲點頭,「順便讓楚非墨過來。」


    「是。」


    鳳棲坐在禦案後麵,倚著龍椅,眼神安靜而淡漠地看著案上的摺子,思緒難得地有些飄遠。


    腦子裏漫無目的地想起了很多事情,許多曾經被他忽略的細節也一點點浮上心頭,似乎隱隱在昭示著什麽,但是最後,卻始終無法確切成型。


    伸手拿起案上的摺子,一本一本如走馬觀花一般飛快地批閱著,速度飛快卻不容不迫,不大一會兒,就消滅了高高的一摞。


    殿門被打開又合上,木熙拎著禦用食盒走了進來,「主人,楚彤史不在宮裏。」


    不在?


    鳳棲訝異,「也出宮去了?」


    似乎完全有可能,對於楚非墨那個人來說,待在這守備森嚴的大內皇宮,比身在他自家的後院還要輕鬆自在。


    鳳棲對著摺子皺眉,發現自己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臨月原來是和楚非墨一起出宮去的?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臨月似乎完全不懂,這個姑娘……簡直太任性了。


    吐出一口氣,鳳棲起身走到一旁的桌邊,看著木熙擺放好的幾道珍饈,腦子裏瞬間就浮現了臨月和楚非墨一起在酒樓用餐的情景,現在已經過了午時,說不定他們已經吃過了呢。


    自從成親以後,鳳棲幾乎很少有一個人用膳的時候,不管是午膳還是晚膳,大多都是在鸞鳳宮與臨月一起,此時這種孤獨的滋味,讓他心裏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在心裏斟酌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暫時先不要出宮去把那個小妮子抓迴來,雖然心裏酸意已經開始翻湧,不過,他暫時還能忍。


    「木熙,坐下。」他淡淡說道,「陪朕用膳。」


    木熙微微一驚,「主人?」


    鳳棲皺眉,「坐下,朕一個人吃不下。」


    木熙沉默,一個人吃不下?


    沒立後之前,他不都是一個人用膳?什麽時候有人敢作陪?


    心裏閃過這個想法,他卻乖乖地在鳳棲對麵坐了下來,但是坐著不代表他就是要陪著主子用膳,充其量也不過是從站著伺候變成了坐著伺候而已。


    「今天在雲府看到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鳳棲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鮮湯,淡淡問道。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木熙沒有覺得意外,想了想,迴道:「癥結應該出在雲相身上。」


    鳳棲聞言,不置可否。


    癥結的確在雲相身上,這一點從雲夫人今天的反應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帝都幾乎無人不知道,雲相與雲夫人之間感情篤深,雲相本身也潔身自愛,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外麵,從來與任何女子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尋花問柳之事更是與他無緣。


    但是今天雲夫人那般表情,卻分明是覺得雲相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一點,隻怕連雲相自己都覺得費解。


    果然,木熙接著道:「但是雲相自己,似乎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你的結論是?」


    木熙道:「如果雲相不是在裝傻,那麽隻有兩種可能——第一,雲相曾經被人設計,做下了一件自己不記得卻是違背本心的事情,第二,雲夫人被人刻意誤導操控了。」


    鳳棲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大些?」


    「第二種。」木熙幾乎毫不猶豫,「但不管是哪一種,左相大人在其中定然都是無可避免的一個因素。」


    「分析得很有道理。」女子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木熙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躬身打了招唿:「皇後娘娘。」


    臨月看著正在用膳的鳳棲,挑眉,「現在才吃?」


    「不然呢?」鳳棲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善,「你還知道迴來?」


    臨月一愣,美眸微眯,審視著鳳棲微惱的俊顏,「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的確是不太高興。」鳳棲淡淡點頭,「任何一個男人迴到家裏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並且得知自己的妻子竟是與別的男人一塊出門時,想必都高興不起來。」


    臨月朱唇微勾,走到他跟前,右臂一伸,風姿妖嬈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忍著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吃醋了?」


    這畫麵……不忍直視。


    木熙識相地別過頭,不敢去看這對帝後夫妻如此旁若無人地秀恩愛。


    鳳棲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下次不許再跟楚非墨那傢夥單獨出宮去。」


    「陛下這可是冤枉臣了。」楚非墨如陰魂不散的黑白無常一般,不疾不徐地開口鳴冤,「是臣先出的宮,而且,臣出宮的時間或許還在皇上之前,皇後娘娘則是在得知皇上出宮之後,才突然心血來潮和宮瀾姑娘出去走一走逛一逛的,然後恰巧在酒樓裏與臣碰見了。」


    「是嗎?」鳳棲語氣淡淡,「如此說來,朕倒是真的冤枉你了?」


    楚非墨從容搖頭,「說冤枉也不盡然,因為臣是與皇後娘娘一道迴來的,雖然還有宮瀾姑娘陪在身旁,與單獨相處還差得遠,但畢竟也是男女授受不親,皇上吃醋也是理所當然的。」


    聽聽這話,說得多通情達理,若是能去掉其中的嘲笑意味,聽起來就更真誠了。


    鳳棲冷哼了一聲,「你這個彤史當得真是夠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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