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聽杜旭峰的說話黃飛的心一邊往下沉。原來江南的土地兼並如此嚴重！
“你在信中說的郭小姐是江南望族王、郭家中人，那王、郭這些家族也是大地主、大鄉紳嗎？”
“是！王家家族根基就在這應天府，算得上是數百年的家族，開枝散葉到現在近親、遠親加起來可是有幾十房人的，遍布江南。郭家雖然稍次一些但家族在應天府也是數得著的！”
黃飛聞言心裏不由得一陣哀歎。如果此郭慧是彼郭慧的話那將來可就有樂子了，皇親國戚家就是自已準備專政的對象！
“其實江南這些大家族往往都是幾個家族彼此聯姻、形成一個整體，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杜旭峰繼續拋出炸彈。
“哦！那你說說看。”黃飛木木地說道。
“我也是在將軍您按排我注意江南之後才用心收集一些情況！”杜旭峰有些慚愧地說道：“不過我現在對這些江南大家族數百年間形成的關係網也隻是了解了一些皮毛！。。。。”
黃飛可以想象得到這些世家大族幾百年間形成的關係何等複雜，也就點點頭示意杜旭峰繼續說下去。
“就拿杭州府來說吧，蘇杭二城最有名的就是洪、黃、錢、顧四家，這四家在經過幾百年的彼此聯姻形成了一個整體後又接著與遠在這應天府的王郭兩家進行這種姻親關係的擴張！”
“這種姻親關係的擴張對其中的家族都有利的，比如王致言在杭州府為官也就有四大家族幫襯。我仔細了解後才知道那個王致言在杭州府就是憑著這些關係結果沒人敢動他，現在相當於杭州府的一個土皇帝！即使是原來的封地在河南衛輝府、去年五月才南渡杭州的潞王朱常淓這條外來強龍也不敢為難王致言！”
杜旭峰說到這裏稍歇了一下、組織片刻語句又繼續說道：“在南直隸就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大概情況。那就是‘名士多如狗，世族滿街走’！”
黃飛聞言不由得瞠目結舌，這是什麽說法？江南名士多是肯定的，前世自已一翻到南明時期的書隨便一數就是幾十個，但怎麽老杜這個冷麵人卻把這些名士說得如此不堪呢？用野狗作比喻！
“嗬嗬，這是屬下聽那些來往商旅談笑時調侃撿來的詞語！”杜旭峰見到黃飛訝異就難得地笑了笑說道。
接著杜旭峰把那些商旅的意思說了出來：“江南文風自古極盛，那些文人讀了十幾二十年的四書五經後通過科舉或者捐個功名不算難事，再經過家族、圈子裏的文人一幫襯、宣揚，這樣就成了名士！但這些名士你讓他們作幾句詩、念幾句詞一般沒什麽問題，但如果你要問他們些民生水利、國事戰略之類的問題恐怕就說不出個一二來，另外這些人整天隻知道留連青樓楚館、高談闊論！”
“所以這些名士在那些商旅的眼中與東晉謝安、三國諸葛亮等這些上馬能安天下、下馬能撫黎民的名士是不能比的，而且在商旅看來他們的人品與陶淵明、林逋等相比起來也恐怕也是比不上的，所以認為現在的江南名士不值幾個錢、如郊外野狗一樣的多！”
恐怕有些偏激了吧！黃飛見杜旭峰扯動臉皮學著那些商旅的口氣調侃了江南文人也就不置可否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至於‘世族滿街走’，那些商旅的意思是在這大街上你隨便抓個穿著光鮮的人問問，那個人都會告訴你他能和某某大家族扯上關係，他是你惹不起的！”
“從這句話就可以想象出在這南直隸的大家族有多少？”
杜旭峰驚歎了一句後自問自答道：“大家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而這應天府大概有二十幾個！其中數史、王、陳、餘、郭、吳、徐七家最是豪富。不過其中奇怪的是史、徐、陳、餘四家走在一塊，郭家、王家則和千裏之外的杭州府四家連成一氣，而吳家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在這次被砍頭的那些鄉紳中，那個陳三縣就是南直隸陳家的一近支家主，據說這個陳三縣的田地加起來有三個縣的地盤那麽大！”
“我撲！”黃飛聽到這裏就忍不住罵出了髒話。三個縣的土地有多少？還是一近支陳家的！那這些世家大族就竟截留了多少國庫收入？難怪崇禎窮得要向那些王公貴族化緣！
“不過這南直隸畢竟以前是明朝的留都所在、現在又是南明的京城，因此這七大世家再豪強也比不上旭洪、黃、錢、顧四家在杭州府風光，就拿陳三縣被砍頭這件事似乎就可以看出來的。”
“照你所說的這些家族勢力來看可能也不盡然吧！”黃飛有些不同意杜旭峰的說法：“也可能是這次黨爭之中，陳家牽涉得比較深，政爭失敗後這個陳三縣就被家族推出來當替罪羊。”
杜旭峰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還是郭家比較聰明！以郭家在南直隸的勢力想替郭正雄在應天府謀個差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卻依靠親家力量千裏迢迢的跑去杭州為官，倒也避免了這次政爭的風險！”
“看來這南京的郭、王二家的政治嗅覺還是挺靈敏的！那與他走在一起的杭州四大家應該也不差。”黃飛認可了杜旭峰的看法說道。
這江南的情況真他嗎複雜！黃飛想到這些社會發展的絆腳石、國家的蛀蟲、吸取民脂民膏的大地主就頭痛。
“馮剛！”
在黃飛大感頭痛時剛向黃飛介紹了南直隸大概情況的杜旭峰卻突然望著車窗外失聲叫了起來。隨即他就掀開馬車前邊的簾子跳了下去。
誰？馮剛、馮老大！好久沒想起這個生死仇敵的黃飛愣了一下後才反應了過來。於是連忙對車窗外的肖鍵吩咐道：“帶幾人速去相助杜旭峰！”
在馬車旁邊幾個親衛離去的腳步聲消失後黃飛也就把以後會令自已頭痛的大地主拋在一邊，考慮起那個令人頭痛的馮鋼馮老大。
還真的是禍害一千年！這個攪屎棍子馮鋼在白雲山挨了自已一火銃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活蹦亂跳的。他馮老大活蹦亂跳的那自已就有隨時被他伏襲的危險！得想辦法除去這個危險人物才是，這不僅僅是自已生命安全的問題，更重要的他是一個資深間諜、是滿清的一個間諜統領、是多爾袞的左膀右臂！
黃飛恨恨地想除掉這個馮老大之後也就希望杜旭峰能揪住馮鋼的尾巴，但半晌後杜旭峰迴來的表情卻讓黃飛失望了。
“這個馮老大真是小心！屬下見他行了一條街後就又連穿了幾家店鋪，最後、最後屬下竟然跟丟了！”杜旭峰慚愧地說道。
“不妨事！幹你們這行就應該知道事情是千變萬化的，隨意都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在掌握之中的！”黃飛安慰杜旭峰說道。
但杜旭峰還是鬱悶！自已幹情報這一行的時間可不比馮老大短、對自已的跟蹤技巧也是頗有自信的，但現在竟然把對方給跟丟了！那這種情況倒底是對方過於小心出現的意外還是對方發現了自已？
馬車平穩地轉了個彎朝著皮市街行駛，車裏麵靜了下來。黃飛不再詢問，任由杜旭峰靜靜地反省。
這不是黃飛心裏在責怪杜旭峰。而是幹他們這一行當總要盡可能找出失敗的原因，否則說不定那天就要栽在這不明不白上！
“是他發覺我了！”杜旭峰噓了口氣說道。
“哦！。。。。。。”黃飛等著杜旭峰解釋。
“不是我跟蹤技巧有問題！也不是他過於小心！”杜旭峰遺憾地說道：“可他還是發現我了，因為他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據說高手都有著靈敏的第六感覺，如果被武功差過太多的人跟蹤那被跟蹤的人很快就會有所察覺。”
“幸好我的第六感一向很靈！原來在伏牛山這第六感就救了我一命，今天又發現被人跟蹤，否則真要在後邊長個尾巴！”當黃飛馬車又轉過一個街口進入三山街時，街旁邊三樓一間屋裏馮老大望著窗外說道。
“是什麽人跟蹤我呢？可惜這個跟蹤的人也是個老手，夠警覺因此我也沒看清他是誰！”馮老大象是在問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又象是在問自已。
可是那個作儒生裝束的年輕人卻沒有在意馮鋼的說話，而是悠然自得地輕搖折扇，眼光有時望向窗外鱗次櫛比、極具江南風味的房屋，有時又望向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似乎什麽物事都很是新鮮沒有見過一樣！似乎覺得聽那喧囂的車馬人聲也比聽旁邊這個糟老頭的情報推理還要有意思！
雖然那年輕人沒理會馮鋼，但馮鋼也覺得理所當然。於是在自已沒有想到答案之後就又專心地打量那輛馬車。
“咦！好精銳的兵士！”馮鋼稍稍仔細觀察一下就驚訝地叫出了聲。
“哪？”那年輕人聽到這話就一下子來了興趣，把頭往窗前探了探疑惑地問道。
雖然那年輕人隻說了一個字但聲音清脆好聽，是個十足女兒家的聲音！原來她是個易釵而弁的姑娘。
“窗下左邊、那馬車後邊三十步左右那些人！”馮鋼恭敬地指給那姑娘看。
馮鋼指的是跟隨保護黃飛的二十個特戰隊員，他們一直與馬車保持著四、五十米的樣子。雖然他們已盡量把隊形散開了但還是被資深的軍事間諜馮鋼認了出來。
“嗯！”那易釵而弁姑娘稍看了會也點頭說道：“真的是很精銳的戰士，這些人恐怕比我們很多的滿族勇士還要厲害！我常出入父王軍中，這點到是能看出來的！”
這位姑娘所說的父王就是多爾袞，她則是多爾袞的獨生女兒--愛新覺羅·東莪。
東莪大半個月前就來到了江南，原因之一是來江南遊玩，第二就是代表多爾袞實行原來清庭的江南攻略，向江南的一些世家大族許以厚利，讓他們配合清軍占領江南。
“不過南人也有這麽精銳的兵馬嗎？那怎麽不調去揚州呢？”東莪不等馮鋼迴答又疑惑地問道。
“攝政王何等英雄！那格格的見識自然也是不會差的！”馮鋼先拍了東莪一句馬屁隨後才又迴答東莪的問題道：“其實中原還是人材輩出的！明朝二百多年中就出過很多有名的將帥之才。開國時的我們就不說了，後來的比如於謙、 戚繼光、俞大猷等都是用戰績證明了的，而現在的南明聽說也有不少的將才。比如史可法、張煌言，還聽說有一個叫鄭森的年輕人也很有才華、很有抱負！這些人訓練出精銳不是難事！”
“至於為什麽有精銳的兵馬不調去揚州！”馮鋼頓了頓後臉含譏屑地說道：“南明的內鬥如此厲害，怎麽可能把精銳兵馬調到揚州去呢？如果調去揚州那馬士英就得被左夢庚砍掉項上人頭、夷滅九族！”
“嗯！”東莪點點頭笑道：“說起這個來還真是好笑。我們的大軍都快打到揚州府了吧，現在的南明朝庭卻還在不斷的禍起蕭牆，連揚州和南京的守軍也沒多少！照你說的情況來看倒可惜了史可法這個將才了，沒兵那就象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一樣！”
“那我們要摸清楚這些人馬的底嗎？”馮鋼覺得對快亡國了的南明沒什麽議論必要的，於是把心思轉到快遠去的那些人馬身上請示道：“這些精銳的兵士肯定是某個大將的私兵！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南京，會不會有什麽變數？”
“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拉攏那些對南明有異心的人，以便在我們大軍圍困南京時好兵不血刃地占領這座美麗的城市，因此我認為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東莪隨後解釋說道：“如果沒有大隊兵馬來到南京，就算剛才那些兵士能以一當百也起不了作用的！”
“是！”馮鋼點頭稱是。
“如此美麗的城市如果陷入血泊、毀於戰火那太可惜了！”東莪望著窗外幽幽說道：“我正在努力學漢人的詩詞。如果讓我現在作一首詩，你說我應該怎麽作？”
“你在信中說的郭小姐是江南望族王、郭家中人，那王、郭這些家族也是大地主、大鄉紳嗎？”
“是！王家家族根基就在這應天府，算得上是數百年的家族，開枝散葉到現在近親、遠親加起來可是有幾十房人的，遍布江南。郭家雖然稍次一些但家族在應天府也是數得著的！”
黃飛聞言心裏不由得一陣哀歎。如果此郭慧是彼郭慧的話那將來可就有樂子了，皇親國戚家就是自已準備專政的對象！
“其實江南這些大家族往往都是幾個家族彼此聯姻、形成一個整體，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杜旭峰繼續拋出炸彈。
“哦！那你說說看。”黃飛木木地說道。
“我也是在將軍您按排我注意江南之後才用心收集一些情況！”杜旭峰有些慚愧地說道：“不過我現在對這些江南大家族數百年間形成的關係網也隻是了解了一些皮毛！。。。。”
黃飛可以想象得到這些世家大族幾百年間形成的關係何等複雜，也就點點頭示意杜旭峰繼續說下去。
“就拿杭州府來說吧，蘇杭二城最有名的就是洪、黃、錢、顧四家，這四家在經過幾百年的彼此聯姻形成了一個整體後又接著與遠在這應天府的王郭兩家進行這種姻親關係的擴張！”
“這種姻親關係的擴張對其中的家族都有利的，比如王致言在杭州府為官也就有四大家族幫襯。我仔細了解後才知道那個王致言在杭州府就是憑著這些關係結果沒人敢動他，現在相當於杭州府的一個土皇帝！即使是原來的封地在河南衛輝府、去年五月才南渡杭州的潞王朱常淓這條外來強龍也不敢為難王致言！”
杜旭峰說到這裏稍歇了一下、組織片刻語句又繼續說道：“在南直隸就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大概情況。那就是‘名士多如狗，世族滿街走’！”
黃飛聞言不由得瞠目結舌，這是什麽說法？江南名士多是肯定的，前世自已一翻到南明時期的書隨便一數就是幾十個，但怎麽老杜這個冷麵人卻把這些名士說得如此不堪呢？用野狗作比喻！
“嗬嗬，這是屬下聽那些來往商旅談笑時調侃撿來的詞語！”杜旭峰見到黃飛訝異就難得地笑了笑說道。
接著杜旭峰把那些商旅的意思說了出來：“江南文風自古極盛，那些文人讀了十幾二十年的四書五經後通過科舉或者捐個功名不算難事，再經過家族、圈子裏的文人一幫襯、宣揚，這樣就成了名士！但這些名士你讓他們作幾句詩、念幾句詞一般沒什麽問題，但如果你要問他們些民生水利、國事戰略之類的問題恐怕就說不出個一二來，另外這些人整天隻知道留連青樓楚館、高談闊論！”
“所以這些名士在那些商旅的眼中與東晉謝安、三國諸葛亮等這些上馬能安天下、下馬能撫黎民的名士是不能比的，而且在商旅看來他們的人品與陶淵明、林逋等相比起來也恐怕也是比不上的，所以認為現在的江南名士不值幾個錢、如郊外野狗一樣的多！”
恐怕有些偏激了吧！黃飛見杜旭峰扯動臉皮學著那些商旅的口氣調侃了江南文人也就不置可否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至於‘世族滿街走’，那些商旅的意思是在這大街上你隨便抓個穿著光鮮的人問問，那個人都會告訴你他能和某某大家族扯上關係，他是你惹不起的！”
“從這句話就可以想象出在這南直隸的大家族有多少？”
杜旭峰驚歎了一句後自問自答道：“大家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而這應天府大概有二十幾個！其中數史、王、陳、餘、郭、吳、徐七家最是豪富。不過其中奇怪的是史、徐、陳、餘四家走在一塊，郭家、王家則和千裏之外的杭州府四家連成一氣，而吳家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在這次被砍頭的那些鄉紳中，那個陳三縣就是南直隸陳家的一近支家主，據說這個陳三縣的田地加起來有三個縣的地盤那麽大！”
“我撲！”黃飛聽到這裏就忍不住罵出了髒話。三個縣的土地有多少？還是一近支陳家的！那這些世家大族就竟截留了多少國庫收入？難怪崇禎窮得要向那些王公貴族化緣！
“不過這南直隸畢竟以前是明朝的留都所在、現在又是南明的京城，因此這七大世家再豪強也比不上旭洪、黃、錢、顧四家在杭州府風光，就拿陳三縣被砍頭這件事似乎就可以看出來的。”
“照你所說的這些家族勢力來看可能也不盡然吧！”黃飛有些不同意杜旭峰的說法：“也可能是這次黨爭之中，陳家牽涉得比較深，政爭失敗後這個陳三縣就被家族推出來當替罪羊。”
杜旭峰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還是郭家比較聰明！以郭家在南直隸的勢力想替郭正雄在應天府謀個差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卻依靠親家力量千裏迢迢的跑去杭州為官，倒也避免了這次政爭的風險！”
“看來這南京的郭、王二家的政治嗅覺還是挺靈敏的！那與他走在一起的杭州四大家應該也不差。”黃飛認可了杜旭峰的看法說道。
這江南的情況真他嗎複雜！黃飛想到這些社會發展的絆腳石、國家的蛀蟲、吸取民脂民膏的大地主就頭痛。
“馮剛！”
在黃飛大感頭痛時剛向黃飛介紹了南直隸大概情況的杜旭峰卻突然望著車窗外失聲叫了起來。隨即他就掀開馬車前邊的簾子跳了下去。
誰？馮剛、馮老大！好久沒想起這個生死仇敵的黃飛愣了一下後才反應了過來。於是連忙對車窗外的肖鍵吩咐道：“帶幾人速去相助杜旭峰！”
在馬車旁邊幾個親衛離去的腳步聲消失後黃飛也就把以後會令自已頭痛的大地主拋在一邊，考慮起那個令人頭痛的馮鋼馮老大。
還真的是禍害一千年！這個攪屎棍子馮鋼在白雲山挨了自已一火銃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活蹦亂跳的。他馮老大活蹦亂跳的那自已就有隨時被他伏襲的危險！得想辦法除去這個危險人物才是，這不僅僅是自已生命安全的問題，更重要的他是一個資深間諜、是滿清的一個間諜統領、是多爾袞的左膀右臂！
黃飛恨恨地想除掉這個馮老大之後也就希望杜旭峰能揪住馮鋼的尾巴，但半晌後杜旭峰迴來的表情卻讓黃飛失望了。
“這個馮老大真是小心！屬下見他行了一條街後就又連穿了幾家店鋪，最後、最後屬下竟然跟丟了！”杜旭峰慚愧地說道。
“不妨事！幹你們這行就應該知道事情是千變萬化的，隨意都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在掌握之中的！”黃飛安慰杜旭峰說道。
但杜旭峰還是鬱悶！自已幹情報這一行的時間可不比馮老大短、對自已的跟蹤技巧也是頗有自信的，但現在竟然把對方給跟丟了！那這種情況倒底是對方過於小心出現的意外還是對方發現了自已？
馬車平穩地轉了個彎朝著皮市街行駛，車裏麵靜了下來。黃飛不再詢問，任由杜旭峰靜靜地反省。
這不是黃飛心裏在責怪杜旭峰。而是幹他們這一行當總要盡可能找出失敗的原因，否則說不定那天就要栽在這不明不白上！
“是他發覺我了！”杜旭峰噓了口氣說道。
“哦！。。。。。。”黃飛等著杜旭峰解釋。
“不是我跟蹤技巧有問題！也不是他過於小心！”杜旭峰遺憾地說道：“可他還是發現我了，因為他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據說高手都有著靈敏的第六感覺，如果被武功差過太多的人跟蹤那被跟蹤的人很快就會有所察覺。”
“幸好我的第六感一向很靈！原來在伏牛山這第六感就救了我一命，今天又發現被人跟蹤，否則真要在後邊長個尾巴！”當黃飛馬車又轉過一個街口進入三山街時，街旁邊三樓一間屋裏馮老大望著窗外說道。
“是什麽人跟蹤我呢？可惜這個跟蹤的人也是個老手，夠警覺因此我也沒看清他是誰！”馮老大象是在問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又象是在問自已。
可是那個作儒生裝束的年輕人卻沒有在意馮鋼的說話，而是悠然自得地輕搖折扇，眼光有時望向窗外鱗次櫛比、極具江南風味的房屋，有時又望向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似乎什麽物事都很是新鮮沒有見過一樣！似乎覺得聽那喧囂的車馬人聲也比聽旁邊這個糟老頭的情報推理還要有意思！
雖然那年輕人沒理會馮鋼，但馮鋼也覺得理所當然。於是在自已沒有想到答案之後就又專心地打量那輛馬車。
“咦！好精銳的兵士！”馮鋼稍稍仔細觀察一下就驚訝地叫出了聲。
“哪？”那年輕人聽到這話就一下子來了興趣，把頭往窗前探了探疑惑地問道。
雖然那年輕人隻說了一個字但聲音清脆好聽，是個十足女兒家的聲音！原來她是個易釵而弁的姑娘。
“窗下左邊、那馬車後邊三十步左右那些人！”馮鋼恭敬地指給那姑娘看。
馮鋼指的是跟隨保護黃飛的二十個特戰隊員，他們一直與馬車保持著四、五十米的樣子。雖然他們已盡量把隊形散開了但還是被資深的軍事間諜馮鋼認了出來。
“嗯！”那易釵而弁姑娘稍看了會也點頭說道：“真的是很精銳的戰士，這些人恐怕比我們很多的滿族勇士還要厲害！我常出入父王軍中，這點到是能看出來的！”
這位姑娘所說的父王就是多爾袞，她則是多爾袞的獨生女兒--愛新覺羅·東莪。
東莪大半個月前就來到了江南，原因之一是來江南遊玩，第二就是代表多爾袞實行原來清庭的江南攻略，向江南的一些世家大族許以厚利，讓他們配合清軍占領江南。
“不過南人也有這麽精銳的兵馬嗎？那怎麽不調去揚州呢？”東莪不等馮鋼迴答又疑惑地問道。
“攝政王何等英雄！那格格的見識自然也是不會差的！”馮鋼先拍了東莪一句馬屁隨後才又迴答東莪的問題道：“其實中原還是人材輩出的！明朝二百多年中就出過很多有名的將帥之才。開國時的我們就不說了，後來的比如於謙、 戚繼光、俞大猷等都是用戰績證明了的，而現在的南明聽說也有不少的將才。比如史可法、張煌言，還聽說有一個叫鄭森的年輕人也很有才華、很有抱負！這些人訓練出精銳不是難事！”
“至於為什麽有精銳的兵馬不調去揚州！”馮鋼頓了頓後臉含譏屑地說道：“南明的內鬥如此厲害，怎麽可能把精銳兵馬調到揚州去呢？如果調去揚州那馬士英就得被左夢庚砍掉項上人頭、夷滅九族！”
“嗯！”東莪點點頭笑道：“說起這個來還真是好笑。我們的大軍都快打到揚州府了吧，現在的南明朝庭卻還在不斷的禍起蕭牆，連揚州和南京的守軍也沒多少！照你說的情況來看倒可惜了史可法這個將才了，沒兵那就象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一樣！”
“那我們要摸清楚這些人馬的底嗎？”馮鋼覺得對快亡國了的南明沒什麽議論必要的，於是把心思轉到快遠去的那些人馬身上請示道：“這些精銳的兵士肯定是某個大將的私兵！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南京，會不會有什麽變數？”
“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拉攏那些對南明有異心的人，以便在我們大軍圍困南京時好兵不血刃地占領這座美麗的城市，因此我認為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東莪隨後解釋說道：“如果沒有大隊兵馬來到南京，就算剛才那些兵士能以一當百也起不了作用的！”
“是！”馮鋼點頭稱是。
“如此美麗的城市如果陷入血泊、毀於戰火那太可惜了！”東莪望著窗外幽幽說道：“我正在努力學漢人的詩詞。如果讓我現在作一首詩，你說我應該怎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