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著她手腕的力道絲毫不減。

    胡小塗一怒之下迴身,“你丫有完沒完!”

    腳傷還沒痊愈,她轉身又太急,加上剛剛被莫茉吳掄那一下子,到現在腦袋還有點不清明。胡小塗險些打趔趄,幸好被手腕上的力道牽了迴來,肩膀也被人順勢攬住,“小心。”聲音溫軟略帶低沉,摟著她肩膀的手微暖而有力,胡小塗怔了怔,側目,心裏一驚。

    不是牛郎是誰?

    胡小塗下意識地掙著手想要把他拖走,卻被任以行箍的死死。

    胡小塗頹敗地杵在雞飛狗跳的專賣店裏,她當真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她今天是要把人丟盡了不成?負傷遇見前男友也就罷了,被挑撥離間的壞女人侮辱甚至掌摑也就罷了,現在又冒出個牛郎來,她的黴運會不會走得太齊刷刷了些?

    “這位女士,你好像……對我女朋友有成見?”胡小塗絕望地閉上眼,這牛郎竟然還開口跟他們搭腔……可細聽之下,卻另有端倪。胡小塗挺了挺腰板,睜開眼乜著莫茉吳。

    莫茉吳從見到任以行的第一眼起,心髒就要死一樣跳得沒節製,這迴突然聽他說胡小塗是他女朋友,果真是要死了。

    “嗬嗬,沒……沒什麽……我們……我們關係好著呢……你誤會了……”莫茉吳變臉比掄巴掌還要快。

    胡小塗冷笑一聲,“行了,我們走吧。”

    這迴止住胡小塗步子的卻是林嘉。

    胡小塗看都沒再看他,盯著正前方,“還沒完?那你快點放。”

    林嘉猶豫了幾下,終是問出口,“小塗……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胡小塗麵無表情,身子輕微的一滯隻有任以行感受得出來,她剛要開口拒絕,卻被握著她手的男人搶了先,“她當然會去了。”

    ——胡小塗恨不得用指甲摳穿牛郎的手心。

    這次先行告退的不再是胡小塗,而是林嘉和莫茉吳,二人訕訕地離開專賣店,留給胡小塗一個倍感蒼涼的背影。

    手還被任以行握著,胡小塗堪堪抽出來,報以不可名狀的笑。她是該感謝他,還是該記恨他?幫她在莫茉吳麵前出口惡氣是好,可替她答應參加婚禮就是他的不對了,他難道是想讓她接著把右臉伸過去?

    不過想來想去,他此番也算英雄救美了,盡管牛郎比英雄還差的遠了點兒,可多少還是有那麽點意思。至於婚禮,大不了當天上午打個電話給林嘉,就

    說前晚縱欲過度爬不起來了,並且祝他們新婚大吉,剛結就離。

    胡小塗頓時決定好好感謝眼前這個恩人,人家幫你脫離險境,怎麽也得請他吃頓飯表表謝意,再趁他心情好的時候一並把錢還給他。

    胡小塗憨笑一下,“那個……謝謝你啊……要不……找個地方坐坐?”

    胡小塗話音剛落,便見牛郎身側突然蹦出一個洋娃娃,一把拍上他的肩,“以行,這件好不好看?”

    胡小塗認出來,這個洋娃娃就是剛剛塞給她衣服的熱心娃娃,真沒想到,如今牛郎也可以有女朋友,還是個這麽嬌貴優秀好似豪門千金的女朋友。現在還真是流行富婆包養小白臉……

    胡小塗瞬間把憨笑改為標準的八顆牙笑,她再一次篤定,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就是芙蓉君減肥前後的對比,永遠能讓人摔碎一籮筐的眼鏡。在眾人如她一樣傻傻唏噓的時候,人家卻早已撇掉世人惡俗的目光朝光輝的好萊塢進軍。

    ——你永遠趕不上他人進步的腳步,你永遠在嘲笑和鄙夷的時候忽略掉別人化身成神的過程。

    就好比眼前這牛郎,在被你胡小塗免費嫖了之後,你還在傻傻地替他鳴不平,結果人家早已被富婆包養齊齊奔小康了。

    洋娃娃晃著任以行的胳膊,“到底好不好看?給點意見……”

    任以行無奈,“好看,你穿什麽都好看。”

    終於把洋娃娃打發走,任以行迴眸,卻見胡小塗手裏拿著信封遞給他,“不好意思啊,我剛想起來今天還要趕時間,以後有機會再聊。這個給你,謝謝你啊。”說罷胡小塗就一瘸一拐地走出門,不帶半點遲疑。

    任以行看著手裏裝著錢的信封,再看看胡小塗一歪一扭的背影,一改平日的不苟言笑,眼角都染進歡愉。

    會的,一定會有機會的。

    ******

    對於任以行來說,每年都有那麽幾個月,渾身難受,莫名煩躁,脾氣驟爆,悶火憋了一層又一層卻無處發泄。

    而這幾個月就是秦韶飛迴國的日子。

    然而這一迴,任以行的耐性卻出奇得好,陪著秦韶飛又去了趟新光和燕莎,苦力當得心甘情願,末了還陪秦韶飛吃了晚飯。

    其實任以行暗暗感謝著秦韶飛。

    秦韶飛每次迴國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王府井逛一圈,買不買倒是無所謂,就是圖個和中國人摩肩接踵的樂嗬勁兒。

    若不是她今天非要拖著他去逛王府井,若不是她非要湊熱鬧擠進專賣店跟人家搶衣服,他根本就碰不見胡小塗。或許,他和這個小丫頭還真有幾絲緣分。任以行勾唇笑。

    “哎,今兒個那女孩兒,認識多長時間了?”秦韶飛看了看任以行不自覺彎起的嘴角,漫不經心地問。

    “也沒幾天。”

    “這迴打算玩多久?一個禮拜,還是……”

    “行了行了,管那麽多。”任以行有點挫敗。

    秦韶飛不問倒罷,這一問,任以行便想起自己如今的情感處境。前幾天他還留戀花叢,怎麽自從摸了那個小丫頭之後便再無其他心思了……

    秦韶飛臨下車前,攬過任以行的頭,在他的嘴角吻了吻。和著任以行無奈的歎息,一並響起的還有手機拍照發出的“哢嚓”聲。秦韶飛在任以行眼前炫耀地揚揚手機,“證據。”

    任以行隻能認命,道了聲“晚安”準備掉頭,卻從後視鏡裏看到後座上的幾個大袋子,便降下車窗把秦韶飛喊迴來,“還有些衣服沒拿。”

    秦韶飛擺擺手,“給你泡妞用的,都是那家專賣店裏搶來的,我挑的都是她的碼。”

    任以行失笑,他這個前女友,倒真是個極品。

    相比之下,那個小丫頭的前任可就不怎麽樣了,同為男人,任以行對懦弱無能的小白臉鄙視至極,她眼光也真夠挫,竟能為那樣的貨色要死不活。

    撇了撇嘴角,任以行掏出手機,“都辦妥了?……很好。”

    ******

    迴家的時候路過超市,胡小塗進去拎了幾大包促銷泡麵,優惠裝,買一送一。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看見貼在門上的催款單,胡小塗本就褶皺不堪的心又揪了一下。

    胡小塗盤腿坐在床上算賬,扣去給牛郎的一千塊,再扣去水電煤氣費,再再扣去遲到幾次被罰去的工資,這個月的生活費所剩無幾。偏偏林嘉又這個月結婚,她說是不去,能不去嗎?可去了穿什麽?她拿什麽買?

    新聞聯播裏放著千篇一律的說辭,農民漲收,城市發展,社會經濟穩健提高,神州各地形勢一片大好。胡小塗“啪”的一聲關了電視,省電費。

    一頭悶進被子裏,英雄為錢所困,可她不是英雄,她就是一尋常小老百姓,想過點舒心的日子而已,有這麽難麽?手機鈴卻在這時候很不應景地響起。

    胡小塗看清來電人,瞬間把所有怒

    氣都轉嫁到這個替罪羊身上,她抓起電話便嚷嚷,“你丫還知道來個電話啊。”

    蘇蜜在另一頭訕笑,“小糊塗……對不起嘛……那天晚上提前走了沒來得及告訴你……再也不敢了……”

    胡小塗哼了一聲,“你是光顧著跟牛郎嗨了吧?”

    “啊屁!說著就來氣,我連牛郎半個人影都沒見著,直接被廖之予拎走了。”

    胡小塗愣,“你家廖大人不是還在巴黎走秀麽,這麽快就迴來監工了?”

    蘇蜜頓了頓,立刻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語氣,“丫的他見老娘好欺負,還沒結婚便當煮飯洗衣婆使喚了。小糊塗我跟你說啊,男人絕對不能慣,越慣越蹬鼻子上臉。”

    胡小塗笑,“行了,別跟我這個三無人員窮顯擺。”

    蘇蜜歎口氣,轉了話鋒,“哎,我問你,和牛郎玩到底是什麽感覺啊?”

    “沒感覺。”

    “那你們都聊什麽了?”

    胡小塗認真地想了想,好像她跟牛郎什麽都沒聊過。便隻好如實迴答。

    蘇蜜一驚一乍,“那你們一晚上都幹嘛了?小糊塗……你不是……把初夜給了牛郎了吧?”

    胡小塗一口氣沒順好,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她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憤懣情緒,波瀾不驚道,“你當我白癡啊。”

    胡小塗頓時覺得,自己罵自己的感覺挺微妙,結果就變本加厲地補了句,“我又不是性饑渴,還沒饑不擇食到腦殘眼瞎的地步。”啊呸!

    蘇蜜在另一頭聽著,狐狸與生俱來的精明讓她更加懷疑,便軟下聲音,好言相勸,“小糊塗,初夜沒了就沒了,沒必要這麽詛咒自己,啊。”

    胡小塗險些手抖把拿不穩手機,故作鎮定道,“我沒和他睡。”

    蘇蜜側隱隱地笑,“行了,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還不清楚你?”

    “不是,狐狸,這事關原則性問題,我必須跟你講清楚,我真的沒和他睡。”胡小塗說的一板一眼,義正言辭,甚至連自己都要信了這個謊言。

    蘇蜜沉默了半分鍾,突然尖叫出口,“小糊塗你丫真挫到把初夜睡給牛郎了?!”

    ——胡小塗趕在耳膜被震破以前及時扣下手機蓋,蘇蜜的厲吼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究竟睡沒睡,姑娘們說捏?

    小真空衝月榜異常艱辛中,您隻需要5秒鍾的時間,真的

    隻要5秒哦親~撒個花按個爪~我會更加馬不停蹄地日更甚至雙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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