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追著月司空直追了一路,等到追上他的時候,上官靜已經快累癱了。


    跟月司空聊了幾句之後,上官靜便打道迴府,不打算再陪著他鬧了…


    晚上的時候,上官靜收拾好自己的花燈去找淩寒,可淩寒的院子裏卻沒有人。


    她站在門前輕輕歎了口氣,估計淩寒又跟明珠在一起的吧。


    此時的淩寒確實被明珠纏著,他和楚晗昀陪著明珠在街市上逛著,他每次想走開,明珠就會露出可憐而又哀傷的神情,他一個不忍心就…


    等到淩寒迴到東方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上官靜挑著燈在他的小院外站著,不停的嗬著氣搓手,凍的渾身發涼。


    淩寒在遠處站著,他已經完全楞了神,她一直在等他嗎?以她那受不得委屈的性格,不應該早就走了嗎?


    這時,上官靜轉過頭,“淩寒哥哥!”


    她興奮的叫著他,“你終於迴來了。”


    淩寒默然的走上前,“對不起。”


    她淡淡微笑,“說什麽對不起啊,是我自己要喜歡你的,跟你沒有關係…”


    淩寒歎息,“天涼,你先迴去吧。”


    “不”她拉著他的手腕,“我的花燈還沒放,我才不走!”


    “可…”他猶疑的開口,“時間已經過了。”


    聞言,上官靜不禁失落,“是啊,時間已經過了…”


    “抱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誰,他愛了那麽久的明珠,怎會說變就變?


    上官靜默了會兒,隨後揚起笑臉,“這樣,不管時間過沒過,我們先把花燈放了如何?反正放花燈也要不了多少時間,我也不要求在府外的河裏放了,咱們就在府裏的小池塘放如何?”


    她已經極盡懇求,淩寒看她這般,心裏很不是滋味,“嗯”


    隨後,兩個人一起去了東方府的小池塘。


    她輕手輕腳的將花燈放入水中,蹲在地上雙手合十,心中祈盼著美好的願望,蓮花燈柔和的光芒撒在她清秀可人的臉上,顯得純淨而美好。


    淩寒的花燈早就被明珠攛輟著放了,就隻剩下她自己的花燈孤零零的在上麵飄著,淩寒心裏酸澀,他愛著明珠,卻又在傷害著燁雪,他…真的很不是個東西!


    “淩寒哥哥,我好了,我們一起走吧?”


    “嗯”


    兩人正打算離開,可這時,淩寒的小腿卻忽然一痛,他低頭看去,一隻翠綠色的毒蛇咬住了他的腳腕。


    上官靜走了兩步,見他沒跟上來便立即轉頭望去。此刻的淩寒癱倒在地麵上,臉色蒼白極了,一條蛇正纏在他的腳腕上麵。


    她驚唿了一聲,又很害怕的後退了兩步,“蛇!”


    此刻,淩寒的眼前也開始恍惚了起來,“燁雪,快…快走,這蛇有毒!”


    這時,毒蛇已經離開了淩寒,正吐著蛇信,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上官靜心道,這是個好機會。


    上官靜咬了咬下唇,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上前,“淩寒哥哥,我不走,我一定要救你!”


    她為自己鼓著氣,伸手在地上撈了一根樹枝,雙手顫抖著指著那條毒蛇。


    恍惚間,淩寒看著她與那條蛇搏鬥,她渾身都在抖,汗液也一直在往外冒,但她卻始終沒有退卻。


    過了一會兒,她氣喘籲籲的挑起那條半死不活的綠蛇,“終…終於打死你這條壞蛇了!”


    隨後,淩寒感覺自己被一個溫熱的身體帶起。


    上官靜背著他找到東方譽,讓東方譽幫他找大夫。


    東方譽見淩寒蒼白發青的臉頰,當即帶著他去找大夫,七八個人抬著他,上官靜也在一旁跟隨。


    經過一眾人的忙活之後,醫館內,淩寒脫離了危險,但是要留在醫館觀察。


    如今已經很晚了,東方譽對著上官靜擺手道,“行了,你先迴去吧。”


    上官靜卻直接跪了下來,她流著淚痛楚道,“父親,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吧,這件事全因我而起。”


    東方譽看著她淚眼朦朧的神情,一時無奈,“你當真喜歡他?”


    “是”她無比堅定的迴道。


    東方譽不禁歎了口氣,這個女兒他平時沒怎麽操過心,她過的一直不好,永寧甚至不給她零花錢,讓她一直過的拮據,她沒有母親,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沒疼愛過她,她會跟他強嘴,會反感嫡姐,也都在他的預料之內,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沒想到,她卻能為淩寒跪下求他…


    他擺了擺手,神情疲憊,“你想留就留下來吧。”


    “謝謝父親。”她跪著結結實實的為他磕了個頭。


    東方譽則是歎息著離去。


    ……


    淩寒的病情很重,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的看著,上官靜便時刻待在他的身前,他冷了,她為他蓋被,他餓了,她喂他吃飯,就連湯藥,她也是親自幫他熬製。


    淩寒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但卻清楚的知道,燁雪是真的對他好,她這般的真心,若是辜負了,他可就真是個混賬了。


    而明珠,在他生病的期間,她來看了他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便走了,她完全不像燁雪,燁雪能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可明珠卻要守在七皇子的身邊。


    嗬嗬,明珠不愛他,又何必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或許,自己真該做那個蕭郎,成為她的路人,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解脫。


    四日後的醫館裏,上官靜在外麵熬好藥端了過來。


    她走到床邊,扶著他坐起。


    她笑道,“又到了每日喝藥的時間了,淩寒哥哥,可想聽燁雪給你講笑話聽?”


    “嗯”


    上官靜將有些燙手的藥碗放在床旁的小桌上,開始的認真的為他講起了笑話,惹的他大笑連連。


    淩寒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嗬嗬,燁雪,還真不知道,你平時竟然這麽幽默。”


    上官靜笑了笑,“我的笑話可隻講給你聽…”


    “呃…”淩寒頓了頓,末了,再次展露笑顏,“那可要多謝謝你了。”


    她端起藥碗,“藥已經不燙了,好了,笑話時間結束,現在是喝藥的時間。”


    她一勺一勺的喂他,淩寒微笑著,好像、燁雪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人,雖然乍一看不如明珠,但看的久了,竟然覺得她比明珠還要順目…


    晚上的時候,她照常趴在他的床邊伏睡,夜漸漸深了,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她潔白的臉上,那麽柔和,那麽溫順,他緩緩從被子裏伸出手,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觸,她的臉很滑很嫩,像是絲綢一樣…


    他看著她的睡顏,心裏再度顫動,這些天,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她真的很用心了,或許,他應該接受她。


    不應該再去祈求那不可能的愛了。


    第二日,淩寒在上官靜的鼓勵下開始嚐試著下地走路,她扶著他的手臂,盡量讓他的體重壓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腳腕還是很腫,但他咬著牙還在堅持走著。


    上官靜輕笑,“再過兩日,淩寒哥哥就能完全好了,到那時,淩寒哥哥就能繼續教我讀書了。”


    “嗯”淩寒輕笑,“其實,你也教會了我很多很多。”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淩寒微笑,“天高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


    上官靜凝神輕思,“這句怎麽了,很重要嗎?”


    “是你的見解改變了我。”


    “改變?”她懵懂的聽著,眼睛亮的像是一汪清泉。


    淩寒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瓜,“算了,你這個小笨蛋。”


    然而,淩寒卻錯估了自己的傷勢,就在他一手抬起的瞬間,整個人的重量又迴到了自己的那條傷腿上,以至於他的腳腕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哐當一聲,兩個人一起倒地…


    淩寒將她壓在身下,雙唇恰巧親到了她的臉頰上,她的臉頰瞬間紅了,淩寒手臂艱難的支撐著身體,蒼白的臉頰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片粉紅,他看著她身下嬌羞的她,兩雙眼睛瞬間對上…


    撲通一聲,淩寒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的加快,加快,再加快…


    她的身上傳來淡淡的清香,時刻都在引誘著他,他忍不住低下頭,淺淺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雙唇碰觸的瞬間,淩寒本想及時退去,而這時,明珠卻忽然掀開了門簾…


    “寒哥哥,明珠今日給你帶了…”她手裏拿著包好的人參,但看向屋內親密的兩人時,她整個人卻忽然頓住。


    淩寒和上官靜瞬間分開,兩個人紅著臉坐在地上,一時間,空氣好似凝固了一樣。


    門旁站著的明珠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淩寒,還是走向了燁雪。


    明珠沒說什麽,她走過來將淩寒扶起,“寒哥哥,你現在身子虛,得好好補補,看看我給你準備的人參,可是千年的哦。”


    淩寒依舊紅著臉,他根本沒聽清明珠說的什麽,隻想著剛剛他親了燁雪的事情,她的身上很香,紅唇很軟…


    ……


    淩寒大好的那日,上官靜陪著他一起迴東方府,隻不過最近,淩寒臉上的憂愁越來越多,做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心情。


    上官靜知道,他如此憂傷是因為他的母親,淩寒的母親生了一場重病,已經拖了幾年了,最近的病況更是越來越嚴重,每天都病怏怏的,她和淩寒幾乎天天都去看她,但每次,淩夫人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吐血,大夫開的藥她天天吃,但是卻沒有任何好轉。


    對於上官靜來說,淩夫人的病倒是不難治。


    後來,上官靜主動提出要幫淩夫人熬藥,並將藥方換成了自己的藥方,她整日替淩夫人熬藥,並親自伺候淩夫人喝藥,就算弄的一臉黑灰,就算被滾燙的藥湯燙到手指,她也從不抱怨。


    她總是一臉微笑的鼓勵淩夫人,讓她有繼續與病魔抗爭的力量,漸漸的,淩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好。


    這一切,淩夫人和淩寒都看在眼裏,淩夫人是越看燁雪便越覺得喜歡,她甚至私下裏幾番催促淩寒,讓他趕緊將燁雪娶迴來當媳婦,淩寒則是無奈的微笑,叫她好好養傷,不要心急。


    他母親還生著病,他哪有心思談情說愛?


    但是很快,淩夫人的病就好了,淩夫人大好之後,更是不停的催促淩寒,讓他趕緊將燁雪娶迴來,淩寒隻得點頭同意,但是這次,他是動了真心的,他覺得,燁雪就是他的福星,有她在,就連重病已久的母親都得以康複,他感激她又心悅她。


    往後,淩寒便一直跟上官靜待在一起,他教她念書,她認真的聽著,累了的時候,上官靜便為他撫琴。


    她彈著他作的琴曲,唱著他填的樂詞,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起來。


    淩寒在明珠那裏受夠了傷,如今有燁雪作陪,他才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幸福,跟她在一起時,他時時刻刻都是歡樂的,絲毫沒有跟明珠在一起時的悲傷悵惘。


    而越相處,他便越能發覺她的美麗,她的迷人體現在一舉一動中,越接觸便越發的無法自拔…


    而一直暗中觀察著他們的明珠簡直快要被氣瘋了,淩寒離她越遠,她便越發的想念起淩寒的好,曾經,淩寒為她譜曲,陪她寫詩,看她練舞,楚晗昀不在的時候,淩寒都會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不管她再鬧再使小性子,他都會容忍她,可現在,他的一切都給了燁雪,他已經很久沒有來找她了,很久很久…


    缺少了淩寒的陪伴,明珠覺得孤獨極了,即使是跟楚晗昀在一起時,她也總是心不在焉,腦海中總是浮現淩寒和燁雪在一起的畫麵,她好嫉妒,好悔恨!


    難道,真的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嗎?她的蕭郎,她的淩寒…


    時間越長,她便越心痛,她愛淩寒,她確定了,她愛的人不是楚晗昀,而是淩寒!


    而此刻,燁雪的小院中,上官靜正和淩寒一起下棋。


    上官靜眼神瞥向門口,再次看到那個鬼鬼祟祟的下人時,嘴角一抹悠揚的微笑揚起,她知道,那是明珠安排的人,通過那個下人,明珠整日都在偷窺她和淩寒。


    棋子落下,她輕笑,“淩寒哥哥,你輸了。”


    淩寒道,“沒想到,燁雪在下棋方麵也這麽厲害,在下,甘拜下風。”


    上官靜微笑,“那是自然。”當初,棋術她也練了很久。


    相信很快,明珠就該坐不住了…


    ……


    上元節之後,皇帝楚雲辭特意頒了道旨,特許淩寒參加科舉,淩寒自然是高興,當天,東方譽,淩亦蕭陪著他喝了很多酒,看得出,他們都很重視這件事情,他們相信,以淩寒的才華,他一定能高中。


    果不其然,在科舉結束之後,淩寒成功高中,成了楚國的新科狀元。


    放榜的那天晚上,東方家的人和淩家的人歡聚一堂,淩寒也向東方譽求娶燁雪,東方譽則是一口答應。


    那夜,東方譽一直拉著淩亦蕭的手,說什麽親上加親,兩個人郎才女貌之類的話,酒桌上,上官靜也懂事聽話了很多,淩亦蕭和淩夫人看著她,心裏止不住的滿意。


    而酒桌另一旁的明珠則是心情差到了極點,但她卻得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還要盡力微笑,酒桌下,明珠的手緊緊的抓著,衣服都快被她抓破了。


    明珠身旁的楚晗昀則是一直緊皺著眉頭,他同樣不開心,因為明珠不理睬他,明珠隻顧著看淩寒和燁雪,從而將他冷落了。


    ……


    淩寒此時的風頭正盛,許許多多的名門士族登門拜訪,然而卻沒有人知道,淩寒之所以有機會考科舉,完全是上官靜在楚雲辭那裏求來的機會。


    楚雲辭怎麽可能讓一個罪臣之子入朝為官?但看在燁雪的麵子上,他不得不準了。


    但淩寒能考中狀元倒是在上官靜和楚雲辭的意料之外。


    夜晚的時候,淩寒和上官靜坐在房頂看星星。


    她的頭輕靠在淩寒的肩上,“過段時間,你就要走出東方府,去住你的狀元府了,到時候,再想見你一麵可就難了。”


    淩寒緊握著她的手掌,遙遙望著天邊明亮的星星,“等這段時間的事情忙完之後,我便娶你過門,到那時,我們可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嗯”她笑著摟著他的手臂,“很快,我就要嫁給你了,想想便覺得開心,覺得幸福。”


    “我也是,開心,幸福。”


    後來,淩寒被封為從四品翰林院侍讀學士,隻要兢兢業業,淩寒的官職一定會越來越高。


    明珠得不到淩寒,漸漸的,她便開始嫌棄起淩寒,從四品的官職,還沒她的昀哥哥厲害,日後,她照樣能碾壓燁雪!


    然而這時,卻發生了一件令明珠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


    楚晗昀的府內忽然被人發現了巫蠱罪證,就在楚晗昀的床下,有一隻寫著楚雲辭姓名的巫蠱娃娃,上麵有頭發還有血跡。


    一經發現,楚晗昀很快便鋃鐺入獄。


    朝堂上,諸位大臣為楚晗昀說話,楚雲辭卻大發雷霆,這讓為楚晗昀說話的大臣通通閉了嘴。


    詛咒誰也不能詛咒自己的親生父親!楚雲辭正是氣這一點,因此脾氣才沒收住,他平時都竭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然而這一次他卻破了功。


    但正是楚雲辭的大發雷霆,讓許多人都以為楚晗昀要完了。


    楚晗昀入獄一個月,民間傳言四起,什麽七皇子將來肯定完了,什麽七皇子肯定當不上太子了,什麽七皇子將要被流放,什麽七皇子即將要被移出皇籍,什麽七皇子將要被處死…


    這些流言可嚇壞了明珠,她還沒嫁出去,難道夫君就已經敗了?


    刑部還在調查此事,但所有證據全都指向楚晗昀,楚晗昀雖然一直喊著冤枉,但他卻無法自證清白。


    楚晗昀一直被關在天牢中,明珠靠著淩寒的關係才進了牢房,而此刻的楚晗昀已經不成人樣了,他蓬頭垢麵,滿身髒汙,走近時還有一股惡臭襲來,明珠登時皺了眉,心下一抹嫌棄叢生。


    而一旁穿著官服,挺拔清朗的淩寒,在明珠的心中,則是更加高大了起來。


    刑部並未對楚晗昀用刑,可他卻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麽活頭了,他無法洗刷冤屈,即使父親寬大仁慈饒過他,他也無法再恢複往日的輝煌。


    太子是絕對當不成了…


    明珠歎了口氣,她跟楚晗昀說了很多話,但楚晗昀卻並不理她。


    明珠漸漸的哭了起來,“昀哥哥,你要振作起來啊,明珠一直在外麵看著你,等著你,你別傷心,別難過,明珠會永遠等著你。”


    她將飯菜遞了進來,“昀哥哥,你餓了吧,明珠給你做了好吃的。”


    楚晗昀卻一把將她的飯菜推倒在地,他憤怒的看向明珠和淩寒,“要是你真的心疼我,真的替我著想,就別跟淩寒站在一起,這樣的話,說不定我還不會那麽頹廢!說不定我也不會那麽痛苦!”


    多年來積攢的怨恨,在這一刻終於爆發!要不是明珠也三心二意,他也不會徹底頹廢!


    明珠聽此,眼淚頓時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昀哥哥,全靠寒哥哥幫忙,我才能進來看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淩寒道,“殿下,我跟明珠清清白白,你誤會了!”


    楚晗昀抑製不住憤怒道,“嗬嗬,清清白白?鬼才信!你喜歡明珠喜歡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庶女就輕易改變了心意?要不是看在那燁雪有月宮護著,你怎麽可能跟她訂親?!”


    聞言,淩寒瞬間一愣,他的臉色沉的可怕,許久後,他冷淡的出聲,“你說錯了,看重的是燁雪她本身,跟月宮沒有半點關係!”


    隨後,淩寒冷著臉離開,隻留下楚晗昀還有明珠。


    明珠啜泣了兩聲,然後也跑了出去。


    楚晗昀冷哼了一聲,口口聲聲說關心他,最後不還是拋下他跑了?


    “寒哥哥,寒哥哥!”明珠在背後叫著他的名字。


    淩寒腳步一頓,但是緊接著,他的身體便被明珠抱住。


    她小聲的哭著,“寒哥哥,我的心好痛,好難過。”


    淩寒扒開她的手,“明珠,請自重,我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寒哥哥、寒哥哥!”明珠更加用力瘋狂的抱住他,讓他難以掙脫,她哭得可憐,“寒哥哥,我很難受,讓我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聞言,淩寒的心漸漸軟化,明珠畢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她現在這麽難過,自己怎麽狠得下心丟下她不管?


    天牢外,明珠頭靠在淩寒的肩頭,哭得撕心裂肺,淩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心下也是一陣歎息。


    ……


    楚晗昀又被關了三個月,一開始,明珠還經常來看他,隻不過後來,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楚晗昀不禁冷笑,果然,裝不下去了吧。


    看他沒落了,這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了…


    與此同時,明珠經常找淩寒哭訴,說楚晗昀兇她,冤枉她,她心疼的厲害,眼淚又嘩啦啦的掉。


    淩寒也為她感到難過,肩膀不知道借了她多少次,導致自己的衣服總是被明珠的淚水沾濕。


    上官靜也幾次撞見這樣的場麵,但她每次都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這樣的場麵,她巴不得多一點。


    誠然,巫蠱一事的幕後主使就是她,是她陷害的楚晗昀。


    如今,淩寒可是風頭正盛,曾經輝煌的楚晗昀卻跌到了塵埃裏,她要讓楚晗昀跟淩寒的身份差距拉大,曾經,明珠可以為了權勢而選了楚晗昀,這次,她也同樣會為了權勢而拋棄楚晗昀,從而投入淩寒的懷抱。


    就這樣,一點點的折磨著三個人的內心。


    ……


    後來,在楚晗昀入獄的第五個月,明珠和淩寒在一次看望楚晗昀的路途中不小心被黑幫綁走,下落不明。


    上官靜無奈,明珠終於出手了。


    月司空在她小院的牆頭坐著,兩條腿晃的不行,“燁雪,你就不去捉奸嗎?好歹那也是你的未婚夫啊!”


    上官靜沒理他,繼續在院子裏喝著茶,麵無表情,不喜不悲。


    月司空歎了口氣,“再不去,他們可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了…”


    上官靜煩躁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全都清楚,明珠的行動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下,明珠聯係了黑幫,讓黑幫將他們綁走,在黑幫裏,黑幫的人會將他們關在一起,給她和淩寒製造獨處的機會,然後明珠再給淩寒下春藥…


    沒錯,就是春藥,兩個人滾了床單之後,明珠就能徹底扒上淩寒,跟淩寒在一起了。


    ……


    此刻的黑幫囚牢裏,淩寒渾身發燙,一層層汗水暈開,他很熱,很熱,熱到腦子都不清醒了…


    明珠緩緩貼上他的身子,輕聲細語道,“寒哥哥,明珠已經對楚晗昀死心了,明珠現在才發現,明珠愛的人是你,隻是你…”


    “你走…走開!”淩寒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想推開明珠,但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此刻,他十分的需要一個女人,可他卻不想要明珠!


    “燁…燁雪…”他呢喃著,為什麽燁雪不在他的身邊?


    明珠褪去了衣衫,整個人妖嬈的纏繞在淩寒的身上,此刻,淩寒已經被春藥弄到徹底迷糊了,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下身的灼熱堅硬已經讓他忍不住想將懷中的女人撕碎…


    一夜雲雨之歡,當淩寒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發冷,地上的處子之血刺得他雙目灼痛,他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明珠在牆角蹲著哭泣,“寒哥哥,沒事,你…你不用對我負責,你隻是中了春藥而已…”


    淩寒頹然的捂住額頭,隻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快要完了,他還想娶燁雪,還想跟她在一起,可如今…


    他怎能不為明珠負責?


    ……


    多日後,淩寒和明珠輾轉逃出了黑幫。


    當淩寒再次迴到東方府的時候,不禁覺得物是人非。


    大門前,上官靜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心疼的看著他,“淩寒哥哥,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她繞著他轉了兩圈,可他卻悶聲不說話。


    淩寒歎了口氣,他必須要對明珠負責,而燁雪…他隻能辜負了。


    他扭過頭,不敢看她,“燁雪,我們結束吧。”


    “什麽?”她愕然的站在原地。


    淩寒越過她,孤獨而絕望的向著府內走去。


    隨後,東方府的客廳內。


    淩寒和明珠跪在東方譽的身前,淩寒將黑幫裏兩人私定終身並且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官靜在一旁站著,她雙唇發白,淚珠止不住的下落。


    淩寒根本不敢看她,他低著頭,痛苦的將解除婚約的休書奉上。


    東方譽被氣到不行,“我東方家的女兒,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淩寒,我還真是看錯你了!”


    淩寒低著頭不說話,淩亦蕭和淩夫人也在一旁痛心的站著。


    淩亦蕭道,“寒兒,燁雪那麽好的媳婦,你…你怎麽能這樣對她?誒!”


    淩夫人也在一旁不住的抹淚,“我早就認定了燁雪是我們淩家的媳婦,你怎麽能休她?我不答應!說什麽也不答應!”


    明珠哭著為淩寒辯解,“父親,寒哥哥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那黑幫,寒哥哥決不會如此!”


    “誒!”東方譽眉頭皺的更緊了,這鬧心事怎麽一個接一個來!


    明珠道,“淩伯父,淩伯母,我明珠發誓,嫁給淩寒之後,我會對淩寒好,更會好好的孝順你們!”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絕不比燁雪差!


    淩亦蕭歎了口氣,淩夫人在一旁抹淚。


    這時,上官靜卻忽然抬腳走到了淩寒的身旁,她看向屋外那陰沉沉的天空,眼中沒有絲毫感情道,“淩寒,你我好聚好散,日後要是再見了麵,咱們可就是路人了。”


    淩寒依舊沉默,內心卻痛楚不已,他知道,自己生命裏的那抹陽光,如今,就要消失了…


    上官靜抬腳便走,留給他們一個孤傲冷決的背影,淩寒最後的抉擇她很滿意,他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明珠和她不可能都嫁給他,他隻能娶一個,棄一個,而他破了明珠的身子,他不得不為明珠負責。


    上官靜冷笑,往後的日子,即將大不一樣。


    他們以為她僅僅是一個被休的可憐庶女?


    可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大放異彩。


    ……


    淩寒和明珠成功訂了親,一時間,東方燁雪成了洛城的笑柄,未嫁先休,不少人感歎她的可憐,就連明珠都跑來挖苦她。


    燁雪的小院裏,上官靜正為自己的院中的花草修剪枝椏,而這時,明珠卻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


    “喲喲喲,自己都快開敗了,還有心思去搭理這些柔弱的花花草草啊?”


    麵對明珠諷刺挖苦的話語,上官靜依舊淡定的修剪著花枝,“我東方燁雪再怎麽樣,也比你這個殘花敗柳要強。”


    “你!你竟然諷刺我?”


    上官靜彎下身,端起一盆汙水就往明珠的身上潑,明珠直接被淋成了落湯雞,泥水順著頭發嘩啦啦的往下掉。


    上官靜冷臉道,“為你這朵殘花澆澆水,好讓你重新煥發生機!”


    明珠立刻憤怒的吼了出來,“東…東方燁雪!你這個賤人,天下間最賤的婊子!”


    上官靜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明珠的嘴角直接滲出了血,此刻的明珠憤怒至極,“你竟敢打我?!”


    她發狂般向上官靜撲來,抬手就想抓上官靜的頭發,上官靜冷笑一聲,捏住她的一隻手腕,下手就是劈裏啪啦的一通亂揍,沒一會兒,明珠便被她扔飛了出去。


    上官靜冷聲,“罵啊,你再罵,我就再打,我最近很少打人了,正好用你來鬆鬆筋骨。”


    明珠趴在地上,渾身痛到不行,她此刻才知道,原來燁雪是有武功的…


    “東方燁雪,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她勉勉強強的站起身,被下人扶著離去。


    桓容在一旁擔憂道,“小姐,明珠可不是個善茬。”


    “不用擔心。”上官靜麵上依舊淡然。


    明珠迴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東方譽,找淩寒,她要讓父親和淩寒看看,燁雪那個庶女竟敢毒打嫡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然而,正當明珠帶著一大幫子的人上門找事的時候,皇上頒布的聖旨卻忽然到了。


    一時間,院子內的一眾人等紛紛跪下,太監開始拿出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方燁雪,才華橫溢,聰慧敏捷,淑慎性成,性行溫良。從即日起,特賜封號為郡,封號盈雪郡主,並賜良田千傾、黃金萬兩、絲綢千匹。欽此。”


    看著宮裏的人源源不斷的往燁雪的小院裏抬箱子,裏麵全是綾羅綢緞和黃金,明珠的臉色當場就黑了,她一個庶女,怎麽會被舅舅封為郡主?明明她這個親侄女都沒有郡主之位!憑什麽燁雪有?憑什麽!


    東方譽本想責罵燁雪幾句,可如今…


    東方譽趕緊將所有的話統統塞迴了肚子,燁雪被封了郡主,他應該高興才是。


    明珠不死心道,“父親,燁雪她剛剛打了女兒,你要幫女兒討迴公道啊!”


    東方譽這下為了難。


    上官靜卻笑出了聲,“明珠姐姐,皇上都說了,本郡主可是淑慎性成,性行溫良,我又怎麽可能會打你?你可不要誣陷我。”


    明珠一下怒了,“東方燁雪,你這個賤人!你竟然狡辯不認錯!”


    東方譽趕緊出聲,“明珠你閉嘴!”現在燁雪貴為郡主,哪能隨便責罵?


    “父親!”明珠立刻哭的稀裏嘩啦,“女兒被打的滿身傷痛怎麽辦?”


    東方譽瞥向一旁的幾個下人,怒道,“看什麽看,還不快扶小姐下去!”


    “不,我不走!”明珠流著淚,不停的掙紮著,卻還是被帶了下去。


    淩寒則是站在一旁怔怔的看向院中央那個自信耀眼的女人,燁雪。進門這麽久了,她一眼都沒有看他,難道,他和她真的已經是路人了嗎?


    淩寒心裏一陣失落,這段時間,明珠一直纏著他,可他卻沒有絲毫的開心,他已經不愛明珠了,再怎麽勉強也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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