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瘧疾


    “瑾安,你倒是出來啊!”西越翎在上麵緊張的唿喊著。


    顧瑾安的父親名叫顧言,而顧言,則是陪伴西越翎一路披荊斬棘,並助他奪得皇位的摯友,後來顧言戰死沙場,顧瑾安的母親瑾瑜因為太過思念顧言,悲痛不已,在顧言走的第二個月便上吊自殺,隨著顧言一起去了,留下了瑾安一人。


    瑾安那時才九歲,西越翎不忍他雙親早亡,自己一人孤苦無依,就將他接到宮中。


    可以說,西越翎從小看著他長大,也從來都是把瑾安當親兒子看的,豈料,他今日竟然被一個怪物給迷惑了!


    西越翎大聲怒道,“林軒,你這個怪物,肯定是你對瑾安施了妖法!你快放了瑾安!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北辰!”


    西越翎這般說辭,一旁的北辰煜尤為不悅,他剛想反擊,卻聽底下的上官靜道,“廢話連篇!我就是迷惑他了,我就是要帶他一起死,你能拿我怎麽辦?”


    上官靜一怒之下,直接扔出一根火芯子,玉壺穀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上官靜從容的站在玉壺穀的中心,手掌卻死死的拽住顧瑾安的衣袖。


    上麵的西越翎見狀,立刻老淚縱橫的哭了出來,“林軒,你快鬆開他,鬆開他!”


    上官靜扭過頭看向顧瑾安,“瑾王,你呢,你想出去嗎?”


    顧瑾安搖了搖頭,“我留在這裏陪你。”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上官靜立即鬆開了他,周圍大火熊熊,她坐在地麵上,從戒指裏拿出一小包薯片就開始吃了起來,每一口都嘎嘣脆。


    顧瑾安看著她悠然自得的在大火中吃著東西,臉上忽然一笑,“你在吃什麽?”


    上官靜立刻將薯片遞給他,“你嚐嚐?”


    顧瑾安搖了搖頭,“你吃吧,我不吃。”


    上官靜看了他一眼,她實在是分不清他到底是客氣還是真的不想吃,索性將薯片塞到他手裏,自己又拿出了一包薯片繼續啃了起來。


    上官靜邊啃邊道,“你還是吃吧,不如會很無聊的…”


    顧瑾安看著手裏的薯片,不禁奧了一聲,隨後,兩個人就在大火裏,一起吃起了薯片,每一口都嘎嘣脆…


    穀頂的西越翎哭的眼睛都腫了,差點暈倒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穀底的上官靜忽然拿出了兩把油紙傘,她將其中一把遞給顧瑾安,“馬上就要下雨了,這傘你拿著。”


    顧瑾安奇怪的接過雨傘,“你的袖子怎麽這麽大,兩把傘都放得下?”


    上官靜將雨傘打在頭頂上,笑嘻嘻道,“你不總叫我妖女嗎?是妖女的話,總得有一些跟別人不一樣的技能吧。”


    上官靜笑著,隨即抬頭望向頭頂,“穀的上空已經霧氣繚繞了,相信很快就會下雨了。”


    她撐著傘,望向天空,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她就是一個傾世公子,眉眼般般入畫,恍若濁世間的一股清流。烈火還在燒著,火光朦朦朧朧映照在她的臉上,她沒有任何的驚亂惶恐,隻餘一身的寧靜。


    顧瑾安看著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如果此時有畫紙,他一定會將現在的她描繪下來。


    北辰的學子此時也上了穀頂,一群人看到西越翎靠在文軒的肩膀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不禁失笑。


    李榮成緩緩的走上前,他朝下看了看穀中的情況,隨即對著西越翎道,“翎皇,雲霧已成,穀中馬上就要下雨了,你也別難過了,瑾王不會有事的。”


    翎皇迷茫的抬起眼,隨即顫抖的拿手指向他,臉色蒼白卻又極其憤怒道,“你滾,你們北辰的人都給朕滾。”


    西越翎踉蹌的站直了身體,胸口劇烈起伏道,“你們害朕損失了全部妖兵,這次又害了瑾安,你們…你們全都是不懷好意的家夥!沒有一個好東西!”


    北辰的學子看著西越翎,又紛紛移開了眼,對這樣的一個老家夥置氣簡直是有失氣度…


    現場隻剩西越翎一個人在吹胡子瞪眼,文軒和雲浩在一旁扶著他。此時,西越國的學子不禁疑惑了起來,林軒為何要將自己困在火海中,是因為她不怕火,還是因為,她真的算準了會下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穀內雲霧越來越濃,因為濃煙的作用,上官靜在穀底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顧瑾安輕輕地為她拍了拍背。


    上官靜捂著嘴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顧瑾安歎了口氣,“你們北辰打算什麽時候走?”


    上官靜眼角微微發紅,忍不住又咳了一聲,“大約就在這兩天,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還有,你們的四座城,我們也不會要。”


    上官靜轉頭看他,“你現在是不是放心了。”


    上官靜又繼續咳了起來,軍隊比拚過了,學子們也比試過了,北辰全都大勝,想必西越國也不敢再入侵北辰,他們目的達到了,自然也該走了。


    顧瑾安淡淡的點頭,他的心是定下了,但心裏麵卻好像有什麽東西空空的,他搞不清楚。


    對於情愛而言,他一直都是不屑的,他的父母十分的相愛,甚至愛到心裏眼裏全都是對方的影子,父親去世之後,母親為愛自盡,隻剩下他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這麽多年了,長長久久的孤寂,讓他再難以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覺得那都是自私的,卑劣的,為了愛人拋棄自己的孩子,實在是太自私了。


    顧瑾安最後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或許他曾喜歡過她,或許他曾留戀過她一身的紅衣和她精致的容顏,或許她將來會被別人擁入懷抱,或許將來他和她會形同陌路,或許…


    有太多的或許,可最後,他隻能再看她一眼,然後將她忘去…


    他是西越國的戰神王爺,她北辰國的天之驕子,就像故事中描繪的一樣,他們注定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本就不相信情愛,未來,他依舊會是那個遊戲人間的風流王爺,未來,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很快,穀中就開始落下了雨滴,上官靜撐著傘,在雨中輕輕微笑,“王爺,我們北辰贏了…”


    顧瑾安低低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雨越來越大,將還在燒著的柴草紛紛澆滅,滴答滴答的雨水飛濺在兩人的褲腳,上官靜轉過身,她撐著傘在雨中前行…


    顧瑾安目送著她離去,不知不覺,堅毅的臉上滑落了一滴淚水,顧瑾安將那抹淚珠輕輕拭去,低低的笑了聲,“應該是雨,是雨…”


    而此時,穀頂站著的西越翎和文軒,雲浩等人,紛紛失魂落魄的看著玉壺穀中的雨,竟然真的下雨了?


    他們呆呆的站立了許久,雲浩和其他學子忽然淒涼一笑,原來,他們以為的神雨,卻是別人早就算計到了的事情,他們還傻傻的以為是神明顯靈…


    從一開始用紙人故布迷陣,再到後來合力騙他們入穀,北辰將他們哄騙的團團轉,北辰的人還前往西岸,輕易的就破解了他們所有的埋伏,在西岸找不到林軒之後又迅速趕迴,趁著大火燃燒之際逼問出林軒的下落,最後,用亂石封住穀口,將他們困在穀中…


    北辰的人還算準了穀內隻要起大火就會降雨,而且還會將所有的大火全部撲滅,因而放心的去尋林軒。


    西越和北辰兩國的學子相較起來,勝負分明,立見高下。


    他們沒想到,北辰的計謀竟然如此高超…


    西越翎緩緩的向穀下走去,背影有幾分蕭條,他一邊走,一邊仰天歎道,“輸了,輸了,輸得心服口服,誒…”


    西越國的學子也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跟著西越翎離開,他們身為西越國的人,還在自家的地盤上,運用地勢的本事竟然還沒外來的北辰高超,簡直是羞愧極了…


    不一會兒,上官靜也跟著離開,偌大的玉壺穀內此時空無一人,僅剩那綿綿的雨滴還在淅瀝瀝的下著。


    之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西越國的學子再沒來找過麻煩。


    晚上,北辰的學子和上官靜在靜熙閣大玩幻境之術,上官靜做導演,為他們譜寫出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又纏綿悱惻的---恐怖故事。


    夜幕落下,做鬼魅打扮的上官靜在靜熙閣的大廳內神出鬼沒,她一身黑袍,麵色灰白,嘴角含血,妝容異常恐怖,瞳孔像針尖一樣大笑,臉上還帶著陰森的笑意,著實駭人。


    而靜熙閣的各個角落裏,幾乎都藏著北辰的學子,他們憋著笑躲著,少澤藏在衣櫃裏,景玉躲在蓮池中,清風躲在床底,蕭凱坐在房頂…


    隻不過,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上官靜每抓住一個人,就會將他們關進小黑屋,很快,小黑屋就塞滿了人。


    上官靜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不禁歎了口氣,之前少澤提出玩遊戲的時候,張演稱不舒服一個人離開了,上官靜知道,他這是在躲她。


    隻要她在的地方,他都是盡量迴避,上官靜抿了抿唇,這一次,好像是她做錯了,她又讓張演變成一個人了…


    上官靜甩了甩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她慢慢踱步到了小黑屋,此時的小黑屋坐滿了人,屋內黑漆漆的,上官靜對著他們陰森一笑,“你們又輸了…”


    “我們哪有輸?”歐陽少澤走過來摟住她的脖子,嘻嘻一笑,“軒哥哥稍不注意可是會陰溝裏翻船的…”


    “別鬧。”上官靜伸手拂開他,隨即轉身去點蠟燭,“說好了,輸的人要學小狗汪汪叫,你們可不許反悔!”


    燭火一下將屋子照亮,上官靜轉過身,身子卻突然頓住…


    她的麵前,是一群做厲鬼打扮的學子們,伸著長舌頭的吊死鬼,叼著飯盆的餓死鬼,還有一身水漬的落水鬼,還有無頭鬼…


    他們的裝扮簡直是太嚇人了,上官靜看著他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結果卻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官靜暗道不妙,好像踩到機關了。


    下一瞬,上官靜就被大網覆住,整個人被吊在了房頂,上官靜在上麵晃悠了幾下,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輸了…


    眾人在下麵站著,他們紛紛取下了長舌頭,飯盆,水草,扮演無頭人的謝賢也將自己一身的裝備拿下…


    李榮成笑道,“林軒,你輸了,快來學狗叫…”


    上官靜撇過頭,極不情願道,“快來學狗叫…”


    “啥,你不是學狗叫嗎?”李榮成一頭霧水。


    上官靜微微一笑,“我剛剛已經學過了。”


    眾人這時才明白,原來他們被林軒套路了…


    李榮成立刻迴過神來,“好啊林軒,你竟然罵我是狗!”


    李榮成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就上去了,“大家都別攔我,我今天非要揍揍這臭小子!”


    眾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上官靜見李榮成在底下氣勢洶洶的拿著雞毛撣子,作勢要打她,上官靜立刻晃起了身子,大網連帶著她在空中晃著。


    上官靜行動十分的迅速,大網在空中各種晃悠,李榮成每次揮起雞毛撣子都打不到她,反倒是雞毛掉了一地…


    “哎喲,我就不信打不到你!”李榮成氣哼哼道。


    隨後,眾人就看到兩個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兜著上官靜的大網在空中旋轉著,隻能看見陣陣黑影,李榮成氣喘籲籲的拿著雞毛撣子跟上官靜鬥法。


    過了一陣之後,李榮成在下麵呆站著,雞毛撣子隻剩下一根光棍,周圍一地的雞毛,他似乎已經放棄了…


    上官靜這才滿意的撕開大網,從上麵跳了下來,她打了個響指,“好啦,該睡覺了。”


    上官靜打了個哈欠,隨即攬住李榮成的肩膀,“好了,榮成,不跟你鬧了。”


    李榮成抿了抿唇,委屈道,“可是你耍賴!”


    上官靜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行了,我叫,我叫…”


    上官靜湊近他的耳朵,極其小聲的叫了三聲,“汪汪汪。”


    她叫完,便大搖大擺的走開了,少澤吸了吸鼻子,立刻跟上上官靜,“軒哥,你怎麽隻給他一個人叫,我也要,我也要!”


    上官靜笑了笑,“不給,就是不給!”


    眾人一齊出了小黑屋,隻留李榮成呆呆的站在原地,林軒低沉輕柔的汪汪聲一直在他的耳中盤旋著,迴響著…


    他仿佛在腦海中看到林軒長出一雙可愛的狗耳朵,搖著黑色的尾巴在不停的對著他汪汪叫,許久之後,李榮成忍不住哈哈一笑,“林軒以後就是我李家的汪了!”


    ……


    上官靜迴到房間的時候,此時,楚君熙正坐在桌旁,對著燭火發呆,上官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笑嘻嘻的從背後捂住他的雙眼,“阿熙,猜猜我是誰?”


    “是娘子。”


    上官靜嘟了嘟嘴,“又被你發現了。”


    楚君熙撫上她的手,輕笑道,“娘子,剛剛玩的開心嗎?”


    “嗯”上官靜從背後一下圈住他的脖子,“很開心,很開心…”


    上官靜靠在他的肩頭,閉著眼輕輕道,“隻不過,以後恐怕再難有這樣放鬆的日子了,這是我身為學子的最後一段輕鬆的時光…”


    楚君熙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看著她剛剛那般開心,他也覺得尤為幸福,“娘子一定會長長久久的開心下去…”


    “嗯,我會的。”上官靜笑著將他抱的又緊了一些。


    與此同時,西越國皇宮,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西越翎在書房內坐著,而他的腳邊跪著的,正是一身青衣的文軒。


    西越翎端著茶杯淡淡道,“文軒,除了瑾安,就數你與林軒接觸的最多,你有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麽異常?”


    文軒思索了一陣,遂道,“有一個。”


    “有?”西越翎立刻放下了茶杯,興奮道,“快說來看看!”


    文軒的眼皮突然跳了下,他有些緊張道,“皇上,我發現,有的時候,林軒武功會變得極弱,而且,在她變弱的時候,好像,好像還會變成女人…”文軒的神色搖擺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之後,會不會又是一個錯誤?


    “哦”西越翎不禁詫異,“你將一切都完完整整的給朕說一遍。”


    文軒皺著眉頭,“那日,我帶著林軒下河去北岸,她不會水,在河裏,她緊緊抓著我,好似生怕自己沉下去一樣,好像,從那之後,她就開始變得不正常…”


    文軒又將那天的事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遍,西越翎聽後,冷冷一笑,“林軒,總算抓到她的把柄了,不僅是個忽男忽女的怪物,還很怕水…”


    文軒看著臉上帶著些瘋狂之色的西越翎,神色難安的咬了咬下唇,他好像又做錯了一件事…


    黑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日清晨,北辰眾人在靜熙閣的大廳集合,一起圍在桌旁吃著早飯。


    北辰煜忽然道,“既然西越國不歡迎我們,不如今天,我們在西越國最後再逛一日,明日便出發迴北辰,反正比試都比完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上官靜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今天就再玩一天,看看西越國還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


    李榮成笑了笑,“林軒還真是愛吃,就跟一隻汪一樣。”


    “汪?你竟然將我比作狗?”上官靜立刻拿起筷子,作勢要打,李榮成也同樣拿起筷子反擊,兩雙筷子立刻碰撞在了一起,李榮成瞬間被震得虎口發麻,他忙認輸,“哎哎哎,林軒,我錯了,我錯了…”


    上官靜將筷子收了迴來,得意的笑道,“這還差不多。”


    李榮成撇過臉,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小聲嘟囔著,“不就是一隻汪嘛…”


    上官靜右手不動聲色的夾菜,左手狠狠的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李榮成哎喲一聲,兩隻眼立刻擠了起來,看起來好不痛苦。


    眾人紛紛向李榮成看去,上官靜微笑著繼續夾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榮成痛得要死,但又打不過她,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隨即化悲憤為食欲,夾起菜來胡吃海吃。


    早飯很快就結束了,北辰煜帶著眾人出門,薄修之本想跟上,但最後,他還是悻悻的轉過了身,薄修之的表情漸漸暗淡了下去,他們的感情那麽好,他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怎麽都融不進去…


    另一旁,北辰煜和上官靜他們在街道上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一身藍衣的顧瑾安遠遠的在街道上迎風而立。


    顧瑾安笑著向眾人走來,“各位可是要在郢城遊玩?”


    北辰煜迴問,“瑾王今日來,所謂何事?”


    顧瑾安側目看了眼上官靜,隨即笑道,“自然是帶各位在郢城轉轉,如何?”


    北辰煜眯眸淺笑,身體有意無意的遮住上官靜的身體,“有瑾王作陪,想必路上定然十分有趣。”


    顧瑾安大笑了下,“煜皇子,不用那麽拘謹,本王不會對林軒怎麽樣。”


    他說著,又拍了拍手,他的身後,西越國的大臣和學子忽然烏泱泱的冒出來一大片,他們一個個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看這陣勢,北辰煜忽然有些好奇,顧瑾安今天到底想幹什麽?


    顧瑾安道,“煜皇子,請吧。”


    北辰煜淡淡一笑,“行,今日瑾王可要好好招待我們。”


    “那是當然。”顧瑾安隨即上前領路。


    北辰的人紛紛跟上,一大群人一同走在路上,看起來十分氣派。


    隊伍中間,歐陽少澤悄悄拉了拉上官靜的衣袖,“軒哥,西越國的人今天是想做什麽?”


    上官靜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顧瑾安,“大概,是想找迴場子?”


    少澤立刻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同意她的觀點,“輸了那麽多迴,難道還要請我們喝茶?肯定是要找迴場子!”


    上官靜在西越國的人們中間巡視著,她看向文軒時,那個大男孩的眼神躲躲閃閃的,看起來頗有心事,其他人則是看起來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她越來越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西越國的街市尤為繁華,店鋪林立,道路也修的很寬,這一點,北辰是遠遠比不上的,而一路上走來,西越國的大臣學子們越走越自豪,其中還有些前年出使過北辰的人,他們滔滔不絕的對著他們的學子講著,北辰的京都是多麽多麽的破,路是多麽多麽的窄,以及那荒廢政務的老皇帝,還有那風情萬種的騷貨蕭貴妃。


    聽的北辰的學子們十分窩火,尤其是蕭凱,當他聽著他們說起蕭貴妃時,立刻大怒了起來,那可是他的姑姑,雖然她做了很多錯事,但也不能被隨意欺辱,他立刻飛快的走向了正在嚼舌根的那幾個西越國官員。


    上官靜見蕭凱就要發作,立刻上前攔住他,“蕭凱,先別意氣用事。”


    而此時,正在與北辰煜交談的顧瑾安下意識的往上官靜的那邊瞥去。


    蕭凱氣憤地看著上官靜,“他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難道我們還要忍下去嗎?”


    上官靜看著他,無奈道,“蕭凱,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不管你怎麽辯駁,最終都是被人嘲諷的對象,現在忍一時風平浪靜,等他日我們大展雄風之時,他們再想起今日,自然會無地自容,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聽了她的話,蕭凱不禁歎了口氣,嘴角動了動,“你說的對,我剛剛確實魯莽了…”


    上官靜的這番話,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隨後,不管西越國的人怎麽說,北辰的人都堅持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的原則,絕不被他們激怒,否則,丟人的還是北辰自己…


    顧瑾安幽幽的看了上官靜一眼,這個女人還真是會審時度勢,比男人強。可惜,他還是覺得,她適合做女人,做一個乖巧可愛的女人更適合她。


    很快,顧瑾安就帶著他們來到了郢城最大的一處藥莊,就好像是現代的國與國之間領導人的訪問,總要去參觀一些博物館,欣賞一些歌劇一樣,而顧瑾安帶他們來藥莊,其實就是想顯示他們西越國的醫療水平。


    這個藥莊很大,比上官家的藥行簡直要大三倍,地方也寬敞極了,上官靜一邊走著,一邊仔細的看著貨架上擺放的藥材,上官靜也能看出一些問題,同為古代國家,西越國比北辰先進不少,就連藥材的種類也比北辰的多,但是,那隻是以前,現在,藥行有她著寫的藥典,種類不知道比西越國的藥莊多了多少…


    顧瑾安一邊走著,一邊為北辰煜介紹他們的藥莊,以及藥莊裏曾經發生的有趣故事。


    李榮成,辛白月,還有王少京三人在藥莊裏走著,忍不住對西越國的藥莊嗤之以鼻。


    李榮成道,“光是地方大有什麽用?藥的種類不多,而且藥的作用也是這少一點,那多一點,一點也不專業,哪像我們的藥行,地方雖小,但是在製藥和看病方麵,可是完虐他們!”


    辛白月也歎道,“這下總算是找到點安慰了。”


    而此時,他們二人的聲音已經吸引了不少西越人的目光,王少京隱晦的看著他們,“喂,你們別說了,你們說的藥行,恐怕跟現在的這個藥行不是同一個!”


    聽到這裏,辛白月的心頭湧出幾分酸澀,“迴到現實之後,也沒抽空迴去看看,不知道這裏的藥行現在怎麽樣了…”


    李榮成拍了拍白月的肩膀,“白月,別想了,我看你是沒被藥老罵夠,你啊,天生就是受虐的命…”


    李榮成的話就像一把刀子一樣,辛白月差點冒血三升,“去你妹的!”


    李榮成正要迴擊,卻有一個中年男人向他們走來,李榮成和辛白月立刻站好,他們現在可是代表著北辰,自然不能這般胡鬧。


    那名中年男人身材偏瘦,臉頰瘦削,眼中卻泛著冷意,明顯帶著怒氣。


    “敢問三位北辰的公子,你們憑什麽說我們西陵藥莊不如你們的藥行?”中年男子的聲音喧囂奪勢,“你可知,我們西陵藥莊的藥材水準可是經由楚國認可的,每年,我們出口的藥材足足有百萬斤,我們藥莊的大夫也是一流水準,前年,我們西陵藥莊的大夫還曾與北辰藥行的大夫比試過,三場比試下來,我們西陵藥莊全勝,你們休要在這裏造謠生事,辱我藥莊的招牌!”


    中年男子話不停歇的說了一大堆,一時間,藥莊的所有人都向李榮成他們三人看去,正在偷偷摸摸拽人參須子的上官靜的眼皮跳了跳,內心惴惴不安的看向他們,這三個公子哥又惹事了?


    李榮成立刻反擊,“你說誰造謠生事?你們醫術不如我們,藥材也不如我們,好意思說我們砸你們招牌。”


    “你們在說什麽?哈哈。”中年男子大笑了一下,“小兄弟,說謊話不打草稿,隻會讓人看笑話。”


    中年男子笑著,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李榮成,辛白月,王少京三人的胸口早就憋著一口悶氣沒地發,這次他們正好撞槍口上了!


    辛白月立刻站出來道,“你說你們藥莊厲害,不如我問你一個醫學上的問題,你若答得上來,我們立刻向你們賠禮道歉,你若答不上來,就得向我們賠禮道歉,如何?”


    顧瑾安微微皺眉,這幾個小子在搞什麽?怎麽跟藥莊的莊主杠起來了?


    中年男子立即不屑的牽起唇角,一個毛頭小子而已,竟然還敢問他醫學上的問題,簡直不自量力,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行,你盡管問。”


    辛白月笑道,“那敢問閣下,你可知瘧疾是通過什麽傳播的?”


    中年男子立刻被難住了,瘧疾被什麽傳播的?他怎麽知道?他隻知道瘧疾是多發於夏秋季的一種瘟疫,傳染率和致死率極高,假如有十個人得瘧疾,死的人必定有四五個靠上,而且,這種病治療起來也是相當困難,他們嚐試了諸多種方法,但是卻收效甚微,現在要問他這種疾病是如何傳播的?簡直就是在故意為難!楚國的最高太醫,恐怕也不知道瘧疾是怎麽傳播的,何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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