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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之前,他們一直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可惜,李東海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已經太遲了。隨著剛才那聲悲天慟地的慘叫聲,李航所布的兩重強大陣法終於破了。


    而他麵前真正的情況也如實的呈現出來了。


    可是突然看清眼前一切,李東海反而徹底震住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這是個噩夢,他真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


    眼前一幕,太過令人震驚,以至穩重堅定如李東海,這會也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會反應。


    「殿、下……?」短短兩個字,卻似花光了李東海身上所有力氣一樣,他駭然良久才顫抖的喚出這兩字,可惜,山穀裏頭的太子再也不會迴應他了。


    眼前,他口中的殿下已經萬箭穿心倒在血泊裏,至死,太子雙眼仍舊大大的圓瞪著,真正的死不瞑目還死得糊塗。


    在李東海艱難發聲之後,其餘人也紛紛從眼前震驚的一幕迴過神來,可是,這山穀裏再沒有一個活口。


    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內都已經全身被箭雨射殺身亡。而且,所有人麵上的表情都是那麽痛苦猙獰,以至他們將內心深深憤怒不甘全部展露麵容之上。


    李東海與其他人,隻看一眼,就被他們可怖的麵容驚住了。


    但是,因為再沒有一個活口,所以,李東海與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眼前究竟怎麽迴事。


    讓人心跳都要停止的壓抑沉默,如同空氣一樣在血猩瀰漫的山穀裏無聲蔓延,這沉默更如同巨大濃重的陰影一樣沉沉籠罩在他們心頭。


    更令李東海想不到的是,他與手下努力製定計策要強攻山穀營救太子的時候。離這處山穀大概五十裏遠的地方,南楚最精銳的一支帝王護衛也被人困在了陣法裏。


    他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悲壯的發現自己無端誤殺了太子,還沒法從這沉重的打擊中喘過氣的時候,一陣急驟卻又輕盈的聲音迅速自遠處掠近。


    那是被赫連諾設法引到這來「目睹」李東海射殺南楚儲君的暗龍衛,那支最高級別的天字暗龍衛。


    短短五十裏路,他們不過用了兩刻鍾便趕了過來。


    但是,這支最精銳的帝王護衛,即使迅速趕了過來,也不過來得及看見李東海一行呆若木雞麵如死灰難以置信的模樣而已。


    「李將軍,沒想到竟然是你!」平靜而冷酷的聲音就那麽突兀的打破了山穀令人窒息的靜寂,李東海心神一凜,霍然迴頭。卻見一個清瘦的烏衣男人迎風站立在三丈開外,一雙充滿狠戾氣息的眼睛鷹隼一般盯住他,神情卻是平靜而木然。


    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李東海不認識暗龍衛首領,但是他看得出此刻這個烏衣男人身手不凡。


    因為雙眼能散發出那樣無形強大戾氣的男人,他竟然完全無法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絲殺氣。


    他握劍的手緩緩收緊,防護的姿勢麵對暗龍衛首領,「請問閣下是誰?」


    暗龍衛首領嘴角古怪的扯了扯,那平靜而木然的臉沒有分毫波動,隻聽得他忽地冷笑一聲,一個手勢劈落,隨後冷酷吐字,「拿下。」


    若在戰場上論行軍打仗,這支最精銳的帝王護衛未必就是李東海所帶來這的精銳軍隊對手。


    但是,若論在這山林腹地中單打獨鬥或其他,李東海的人馬根本半分優勢也發揮不出來。


    再加上眼前射殺了當朝太子的震憾一幕還深深刺激著他們,根本不用多久,他們就嚐到了被人壓倒性勝利輾壓是什麽滋味。


    將李東海一行拿下後,暗龍衛沒有多作逗留,連同太子的屍首一同秘密帶迴京城了。


    楚帝收到太子被李東海射殺身亡的消息後,心裏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杜海隻是恍惚的看見他似乎晃了晃,再然後,一聲沉沉嘆息盤繞在禦書房裏。那嘆息聲,似是包含著悲痛、解脫、悵然又似乎還壓抑著更不明確的情緒。


    嘆息聲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他將自己身軀大半隱在暗影裏,平日挺拔的腰杆似是佝僂了不少,就是麵容也似瞬間蒼老許多。


    可這一切,因為隱在暗影裏又看得不是那麽真切,杜海眼底也劃過恍惚迷離。


    太子在外被李東海率軍射殺,這消息自然還是絕密的。


    楚帝似乎大受打擊,大半天都窩在禦書房裏沉著臉一言不發。


    夜裏的時候,過了子時才剛剛睡過去的楚帝卻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一聲接一聲壓抑低沉的咳嗽聲,突兀地撕開了夜的平靜,也驚了泰和殿一眾守夜的宮人。


    有人踮著腳尖匆匆小跑到床榻跟前,小心翼翼跪在旁邊給楚帝順背,有人斟茶遞水,又有人拿了帕子替他擦拭。


    然而,咳嗽聲還是沒有停止,隻歇了那麽一會又斷斷續續的繼續咳了起來。


    也不知是咳第幾次的時候,擦拭嘴角的潔白帕子突然多了一抹猩紅。


    「呀……」近身侍侯的是杜海,他接過帕子,雖然憂心震驚,卻十分嘴嚴的後麵的字吞了迴去。


    待到楚帝咳得氣順一些,他才試探的問道,「陛下,奴才讓人請禦醫過來?」


    楚帝眸光沉沉瞟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禦醫來過之後,泰和殿依然沒有平靜下來。即使後麵煎了藥服下,這咳嗽聲也一晚上斷斷續續不停。


    就在楚帝咳得吐血的夜裏,欽天監因為心緒不寧,這晚一直沒有睡,而是不時的仰望頭頂蒼穹夜觀星象。


    誰知觀著觀著,忽地驚愕的喃喃自語起來,「紫薇星黯淡,東南方竟有妖芒奪舍之勢……這?」


    這漫長又極不平靜的夜,終於過去了,而折騰了一夜的楚帝也終於在天色漸明時分疲倦的睡過去。


    然而,這一夜的不平靜,並沒有因為天明就過去。


    翌日,辰時初,在宮中一向低調存在的文妃,忽然前往太皇太後的寢殿去。


    太皇太後高壽,但在宮中一向不理俗務,且平日不喜小輩前來打擾,又因為上了年紀記憶有時糊塗。所以平常,就是楚帝也極少去打擾這位老祖宗。


    可是,一向低調的文妃竟然毫無預兆的就去了,還是如此急匆匆的模樣,就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反證了文妃行事高調。


    守在福安殿的宮人乍然看見文妃,確實被她的到來嚇了一跳。


    「請給太皇太後通傳一聲,就說本宮有急事求見,」聲音方一頓,文妃又突然改口,「對了,是跟玲瓏郡主有關的急事。」


    聽聞跟玲瓏郡主有關,前去通傳的宮女不敢怠慢了,皇宮中沒有人不知道玲瓏郡主是太皇太後的心肝寶貝。


    記憶有時糊塗有時清醒的太皇太後,原正在偏殿裏打盹,她誰都可能記不起來,偏偏對玲瓏郡主記得特別清楚從來就沒有糊塗過的時候,一聽這事,竟然立即睜開了昏沉的睡眼,「跟玲瓏那小丫頭有關?那還等什麽?快將人請進來。」


    一會之後,文妃就到了太皇太後跟前,行了一禮後,她知道太皇太後精力有限,也不待太皇太後發問,更沒心思東拉西扯客套沒完。


    略一思索,便口齒清晰的直接坦言,「太皇太後,臣妾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條狗,玲瓏郡主看到了甚為喜愛;臣妾想著那小東西野性未馴,馴化好之前恐會傷到小郡主,便特意在宮中多留些時日,待馴去野性再給小郡主送去。」


    太皇太後眯了眯眼,疑惑道,「現在那條小狗不見了還是死了?」


    她似是自語,才說完也不給文妃接口的機會,就又道,「這種小事,直接找沐天那小子不就行了。」


    服侍她的宮女都知道她的毛病,聽聞這話也不見驚訝,隻站在她身後一位嬤嬤輕聲提醒,「太皇太後,陛下他日理萬機。」


    太皇太後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才恍惚的「哦」了一聲。


    這才瞥了瞥文妃,「你今日找到這來,是因為那條小狗跑到了不該去的地方?」


    文妃心頭一凜,心道這老太後果然不是真的老糊塗。也幸好不是,今天這事才有把握能成。


    想到這裏,文妃心裏又緊了緊,麵上卻露著恭敬,「太皇太後你目光如炬,一下就看出問題所在。」


    在這後宮,需要動用到太皇太後身份出麵的地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哪裏。


    文妃雖然打著玲瓏郡主的名頭見到了這位老祖宗,但心裏卻沒有十成把握真能說動這位老祖宗出麵。


    畢竟,這位老祖宗久不問俗事。


    可是,今天這事又非請這位老祖宗出麵不可。


    就在文妃心中正暗暗揣測擔憂的時候,太皇太後已然遞了手示意宮女將她扶起來。


    文妃掠見她的動作,眼神就是一亮,心中頓時似吃了定心丸一樣安寧下來。


    「太皇太後,那條小狗野性未馴,怕是得多帶幾個人手才好方便擒住那小東西。」文妃在一旁恭敬垂首而立,但眼角一直留意著太皇太後的舉動,見太皇太後隻是隨意的叫是那麽幾個宮人,立時就擔憂的出聲提醒了。


    抱歉,今天隻能一更,明天應該能大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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