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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身份尊貴的一國儲君?什麽讓人望而生畏的天潢貴胄?


    在他眼中,這什麽所謂的太子就是狗屁不如的東西。若不是這什麽狗屁身份,哪裏會害得他真正的家破人亡?


    那高瘦身影似乎盯著太子在山穀裏失態良久,心中憤恨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過眼角處那淡淡譏誚之色卻並沒有散去,看著太子狂躁的不停走動,反而更濃烈了幾分。


    太子以為自己能夠僅憑兩條腿就能走出這荒無人煙之地,可惜,他壓根就不知道他現在走得再多,也不過白費力氣在原地打轉而已。


    沒錯,這山穀已經被李航利用天然優勢布了奇門遁甲將他困住。


    李航這個時候甚至可以豪氣的說一句,除非遠在江南的君莫問親自過來,不然短時間之內,隻要他不願意,那這天下間誰也別想破他的陣。


    太子走了很久,終於在力竭的時候停下來,然後無意抬頭看著眼前同樣的景色,他差點崩潰得放聲大哭起來。


    不過,這會他雖然還沒哭,但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哈哈,我竟然一直在原地打轉?這什麽鬼地方?難道我就要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困死在這嗎?」


    就在太子瘋一般的又哭又笑時,這死一般寂靜的山穀忽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殿下?太子殿下?你在哪?」


    「有人?」太子呆呆的瞪大眼睛四下亂轉,沒有看到人影,不過那接連不斷的吆喝聲倒是繼續傳到了耳裏。他這才驚喜交加的大叫大笑起來,「哈哈,是我的人,是我的人找來了。」


    之前那段孤獨的時間,太子甚至有一刻渴望過暗龍衛能找來此處。


    幸好,暗龍衛沒有找來,他的人卻先來了。


    「我在這,本宮在這……。」他又跑又叫又揮手,聽聲音似乎滿山遍野都是,然而他跑來奔去卻怎麽都看不見人影。


    李航冷眼看著下麵那個再沒有絲毫尊貴可言,卻像瘋子一樣手足無措的男人,嘴角那抹譏諷冷笑更深了些。隨後他似是順手往山巒中拔了什麽,然後,太子遍尋不著的侍衛們,忽然就如潮水一般「唿啦」一下從某個地方湧到跟前。


    「好好享受這短暫相聚的歡樂吧。」


    下一次,將會是長久離別的愁腸悲緒。


    低聲呢喃完這句,李航便頭也不迴的轉身,往另外方向走了。


    也許他知道,也許不知道。就在他走後不久,太子與他的屬下們因為相會正悲喜交加著,再然後太子才驚恐的發現,他們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山穀裏。


    其中有人突然含了懼意驚叫起來,「陣法,一定有人暗中布了陣法將我們困在這裏。」


    太子臉上笑意降下,爬上去的是滿臉陰霾沉鬱。


    是了,一定是陣法。


    「殿下不必擔心,我們也有人會布陣。」有人看見太子臉色不豫,便小心翼翼提醒,「既然會布陣,想必破陣應該不難。」


    太子臉色仍舊沒有好轉,難掩心頭顫意的抬頭,木然問道,「那剛才你們是破了陣才找到這來的嗎?」


    那人茫然一驚,卻搖了搖頭。


    太子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闔下眼瞼將所有情緒都掩在眼底。


    這些人跟他一樣,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就來了這裏,更不知道赫連諾去了哪,又為什麽做出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太子現在也沒有心思再去想赫連諾的事,他現在腦子一片空茫,就連怎麽想辦法從這裏脫困他都做不到。


    意外重逢的喜悅慢慢沉澱冷卻,眾人試過幾次都沒法離開原地的時候,山穀終於再次漸漸變得平靜。


    除了寂靜之外,四周還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那是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恐懼不安。


    不過太子並不知道,就在他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陣法外又是另外一種光景。


    那是在李航離開之後,收到消息日夜兼程才趕來的李東海,率著一支秘密軍隊終於到了太子被困的山穀外。


    但是,李東海看到的並不是太子與他的屬下一齊被困在山穀裏。而是,太子被人挾持住退到一邊,太子的屬下正與另外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在殊死搏鬥。


    「將軍,我們怎麽辦?」


    發現情況後,李東海立即大手一揮讓他的人就地隱蔽起來,先了解清楚情況再說。


    李東海並沒有急著指揮手下衝進去營救太子,而是在高處暗暗觀察了一會,才道,「太子暫時不會有危險,先派人去摸摸底細,摸清情況再作打算。」


    若貿然衝進去,隻怕到時結果反而適得其反。


    可惜李東海就是做夢,也想不倒他的堂弟李航記恨著當初他們對他的無情無義。在江南與君莫問巧遇之後,兩人就著奇門遁甲與醫術相互「切磋」過後,兩人都各自有所獲益。


    君莫問專注學習治療疫症的方法,因為專心加上她本就極為聰穎的天賦,竟然短時間醫術就不錯。而李航則在奇門遁甲一道上,得君莫問間接的指點傳授,也以日行千裏的速度精進著。


    當然,李航會一路折道到禹城附近盯著太子的行蹤,這當然是慕曉楓的意思。


    不過慕曉楓隻是給他提供了一個給自己與家人報仇,並讓他一展所長的機會,倒沒有低姿態的懇求他做什麽,更沒有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要求或命令他做什麽。


    以李航那高傲又不近人情的性子,果然便完全按照慕曉楓設定的那樣一步步走下去。


    李航從小在佛門中長大,心性多少還是薰染了佛性,所以他布陣將太子困在其中,並沒有要出手取太子性命的意思。


    而做完這件事,他便拍拍手走人了。


    不過,在慕曉楓略施小計的刺激下,他還在這山穀外頭還施了另一層陣法,那是融合了君莫問所授的精髓布下的迷離陣。


    這陣法的奇妙之處,自有李東海他們親自體會領略。


    此刻,無論是被困在山穀裏頭的太子,還是被困在外一層陣法的李東海他們,誰都沒有意識到,今天他們會在這裏走入絕境,還會因為這兩重陣法而做出自相殘殺的事情來。


    「將軍,」前去偵察情況的士兵很快迴來了,「挾持殿下的人,應該是某一位皇子的勢力。」


    「就卑職查看,雙方勢均力敵,所以才會一直相持不下。」


    李東海思考了一會,眼神一冷,狠了狠心,才道,「我們得想個辦法給殿下送個訊息,讓他找機會避開,我們一舉進攻進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士兵心頭一凜,「將軍的意思是,隻營救太子,其他的……?」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卻是詢問的看著李東海。


    李東海眉頭擰了擰,才沉聲道,「成大事,必要時期不拘小節。」


    士兵的心涼了一截,這個不拘小節,那可是將自己人一起射殺掉啊。


    李東海默然看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召來其他副將一齊商量著強攻的辦法。


    一會之後,大家就商量出辦法來了。


    很快,按照李東海的命令一一部署下去。然而,站在隱蔽的山頭對山穀裏麵被挾持的太子使了李家獨特的旗語。


    當然,因為這個法子隱蔽,又要引起太子注意又不被他人發覺,自不可能一次就奏效。


    待到太子終於領會到外麵李東海率人營救之後,自是分外積極的配合。


    李東海得到確切迴信,心裏便安定了。


    「大丈夫,成大事自然不拘小節。」低聲感慨一句,李東海沉穩的麵容狠戾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將強攻的命令傳達下去,「進攻。」


    低沉的音符吐出,是號召死亡的號角吹響。


    他所帶這支隊伍,是精良中的精良,自然少不了強弩弓箭手。而此刻,他們占據地勢高處,又對山穀形成合抱包圍之勢,完全就是甕中捉鱉的優勢。


    所以強攻的最好方式,就是用密集的箭雨將對手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一次剿殺幹淨。


    進攻的命令一開始,四周山巒密林深處便不約而同發出低壓的嗡嗡箭雨聲。


    因為突如其來,所以這進攻幾乎從開始到結束都呈壓倒性的勝利姿態。


    密集的箭雨伴隨著山穀中聲聲迴蕩的慘叫聲,被困穀中的人似乎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除了聲聲不絕的慘叫聲外,李東海在高處觀戰,隻望見一批又一批的屍首倒在箭雨下。


    雖然那些人裏麵,有不少是忠於太子的。但是此刻李東海心裏一點也不覺得惋惜,能為太子盡忠,也算死得其所。


    隻要太子還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而在這場壓倒性的屠戮中,李東海的眼神與麵容始終都維持著沉肅狠戾的模樣,從頭到尾一變不變。


    隻可惜,此刻躊躇滿誌的李東海根本不知道,他們進攻的不過是幻象中的敵人而已。


    實際上,他們鋒利的箭頭,每一根都刺穿了同伴的身體,每一根刺進去都讓同伴身上的血更快流光。


    「啊,太子殿下……!」


    一聲悲憤哀慟的悽厲慘叫,終於穿破雲宵直達李東海耳膜。


    驀然聽聞這聲淒泣慘叫,李東海無端心神一凜,這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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