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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老姨娘閑話的人,滿西院都是,她當然不可能真將這些人的嘴巴都撕爛。


    可任誰在這樣的閑話中心,都難免自發如坐針氈之感。更何況,那個被扯上關係與她一道的還是她的親孫子,還是名聲極為敗壞的孫子。


    老姨娘因為這件事,幾乎又氣又羞的連屋子都不願意踏出了。


    「小姐,那個人看來心誌挺堅定的。」青若提著茶壺走進亭子,看著正仰頭凝看楓葉的少女,心情大好的笑著打趣道,「竟然能頂得住這萬千是非流言之力,連奴婢都挺佩服她。」


    慕曉楓見狀,含笑搖了搖頭,淡淡道,「還能頂得住,那是因為這流言壓力還不夠大不夠重。」


    不然,依著老姨娘那個人的心性,早就瘋了。


    與自己的親孫子攪在一塊,這種醜事光是聽聽就令麵紅耳赤了。


    青若眨了眨眼,看著少女若有所思的垂眸掩去眼中輕蔑。隨即露出討好笑容,腦袋湊近慕曉楓身邊,鬼崇的輕聲問道,「小姐這麽說,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麽更好的點子?」


    比如,催促那個老女人快些發瘋的點子?


    慕曉楓偏頭瞥她一眼,轉了轉明光閃亮的眸子,高深莫測的笑道,「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西院那一窩都不是什麽好鳥,老姨娘與慕雲昭,這些都是不入流的,關鍵……。


    不過,那個老女人確實該瘋了。


    是夜,西院的秋韻,老姨娘入睡前,已經讓下人將她屋子的房門鎖得死死的。不過她仍舊不喜讓下人留在窗邊的小榻守夜,讓人將房門鎖好之後就將人趕到隔壁衛耳房去了。


    但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老姨娘本來睡得挺沉的,也不知為何突然驚醒過來。


    她驚醒過來第一件事覺得身上涼颼颼的,於是下意識伸手去拉被子,但是這一拉感覺自己摸到的不是暖絨絨的被子而是,滑溜溜的人體……。


    滑溜溜的身體?


    這念頭一出,老姨娘嚇得差點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心轟的狂跳了一下,腦裏反覆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


    念叨無數次之後,她才驚覺自己身上似乎也不著寸縷,這個認知當真令她當即呆若木雞。


    她緊張驚慌之餘根本沒法思考,無意識的哆嗦了一會之後,才抖抖索索下床,摸索著要將燈點亮。


    可她才一動,腳後跟就似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拖住一般,寂靜又幹燥的空氣裏,忽然傳來夢囈一般的男聲,「我還要!」


    老姨娘渾身血液轟的一聲直衝上頭頂,她老臉一紅,渾身難抑的抽搐一下,隨後張大嘴巴竟然「呯」的一聲摔在地上。


    許是被這巨大的聲音驚動,睡在旁邊耳房裏的婢女胡亂披著外衣就跌跌撞撞往老姨娘屋子裏跑。


    「二夫人?二夫人?」


    幸好這個婢女著急歸著急,卻還是個心細有條理的,跑過來的時候還記得隨手拿了盞燈。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跑進老姨娘的屋子裏,竟然會看到這麽令人尷尬羞恥的一幕。


    老姨娘光著身子倒在地上,在老姨娘身上,還壓著一具同樣未著寸縷的身體。


    婢女手裏的燈火雖然微弱朦朧暈黃,可這點點亮光也足夠她將壓著老姨娘那具身體的臉看清楚了。


    震驚之下,她無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唿,「啊,大少爺你怎麽會在這?」


    誰也不知道,慕雲昭怎麽突然會再次赤身一絲不掛的躺在老姨娘房裏;慕雲昭這個當事人一頭霧水,而老姨娘就更說不清楚這事了。


    因為受不了這刺激,再加上連日被人鄙夷指指點點,老姨娘醒來之後就變得瘋瘋顛顛了。


    「鬼,這是一隻大頭鬼!」她醒來之後,見人就指著說鬼,還一會哭一會笑的,鬧得西院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小姐,你聽聽,那邊又在鬼哭狼嚎了。」青若嘆了口氣,臉上流露著淡淡怏怏之色。往西院方向掠了一眼,忍不住小聲抱怨道,「這樣下去可怎麽好。」


    影響到小姐休息,也影響夫人休息……。


    西院日夜不得安寧,他們整座慕府都不得安寧了。


    慕曉楓有些失笑的看了看她,「你之前不是期待著那個女人快些瘋掉嗎?現在如你所願了,又覺得受不了這日夜吵鬧?」


    青若皺起眉頭,有些誇張的愁眉苦臉,「可不是嘛。」


    「青若姑娘不用愁,萬事有你家小姐在。」一道輕和打趣的男聲鑽過來,之後便看見一張笑嘻嘻的討喜和氣圓臉擠進院門。


    青若看見那張臉,眼睛都立時透出燦燦亮光來,不過隨即她又畏懼乖順如見到貓的老鼠一般垂下頭來。


    慕曉楓不用扭頭往院門口那邊望,都知道必定是那一身冰冷,隻淡淡一掠就能令人整個身心發寒的楚某人大駕光臨了。


    慕曉楓遞了眼神給青若,青若立時目露感激如蒙大赦一般戰戰兢兢跑開了。


    隨後,就覺得身邊氣息一變,連空氣都似乎滲了絲絲寒意。


    而眼角,就被逼的看見繡著雲紋的華麗錦袍一角。


    這人,真是來去自如,直接把她家當他家了。連通傳一聲都省略了,他還能將他霸王脾氣展露得更淋漓盡致嗎?


    楚離歌一撩袍子,優雅筆直的在她旁邊凳子坐下,淡淡看她一眼,忽道,「我有。」


    少女愕然抬頭看他,他有?他有什麽?


    可隨即看清他一副理所當然毫不心虛的姿態,這才遲鈍的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人都已經到了門口,她不見也得見了,這也叫有讓人通傳嗎?


    少女心下惱怒,忍不住嗔怨的側目斜他一眼,「有事?」


    楚離歌沒有說話,目光凝了眼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裊裊熱茶,自然而然的伸手端了杯子便往唇邊送。


    慕曉楓見狀,登時更加氣惱,著急之餘連忙喊道,「喂,那是……」


    「我知道。」楚離歌將茶水飲盡,又將杯子輕輕擱下,才淡然看著她,「我不嫌棄。」


    少女頓時絕倒,他不嫌棄?


    他嫌棄啥?那是她的杯子好不好?她不嫌棄他就好了……呸,不對不對,這跟嫌棄沒關係,關鍵這不衛生,這桌子上又不是沒有別的杯子。


    楚離歌看著她氣急卻又瞬間就繞出來的恍然模樣,心裏微微遺憾又莞爾。


    這女人,想要拐著彎占她一點便宜也不容易。


    他忽用力盯她一眼,卻在慕曉楓莫名其妙抬頭對他對視的時候,他又抬頭往西院的方向掠了掠。


    依舊冷淡漠然孤清的眼神,緊抿的唇線筆直一線,卻眼神疑問點點的凝在少女臉上。


    慕曉楓轉了轉眼睛,隨即皺著眉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瞪他。


    這人白長那麽好看的嘴巴,連話都不肯說,長得再好看也純屬浪費。


    憑什麽他不想開口的時候,就隻會拿眼睛瞟呀瞟讓她猜。


    楚霸王難道不知道這樣讓人猜謎會減壽麽?


    楚離歌似乎存心跟她過不去一樣,也不管她是翻白眼撇嘴還是無奈皺眉嘆氣,除了眼睛往西院的方向掠了掠外,完全沒再給她多一點暗示提示。


    少女悻悻的給自己倒了杯水,跟這個人待一塊,她得隨時準備更多的茶水才行。


    沒有足夠的茶水,怎麽壓得下被這人激得直冒的心火!


    見慕曉楓連續喝了兩杯茶,楚離歌又眼神淡淡的瞟過去,「可還滿意?」


    這眼神,慕曉楓倒是看得明白。


    可是這眼神的意思,她卻看得茫然懵懂。


    滿意?她滿意什麽?


    「鬼,一隻大頭鬼大白天跑了床上……」老姨娘高亢古怪的聲音隱約飄過牆頭,接著又是一陣讓人心煩意躁又無可奈何的哈哈瘋笑聲。


    慕曉楓心中一動,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楚離歌眼神那意思究竟是指什麽滿意了。


    「投機取巧!」少女眼神一軟,忍不住瞥他一眼,輕聲笑罵道,「也不覺得自己多事。」


    楚離歌仍舊板著一張沒有絲毫表情的冰山臉,凝住她嫣然含笑臉龐,卻忽地極認真道,「我投機,也是因為你。」


    若不是你,天皇老子也別想他自願做這取巧之事。


    隻因與她有關,隻因想凡事遂她心願,所以大事小事他皆願意為她取巧。


    慕曉楓心頭狂跳,薄薄臉皮似乎隱約浮上一層誘人緋色,心中淡淡歡喜淡淡甜蜜。


    卻又覺得心驚肉跳得慌。


    腦裏忽然便想起了那一迴,楚離歌帶她去一片竹林拜見如妃陵墓的事來。


    他說的是認真的!


    他說:「你可以猶豫可以退縮,但不能逃避。」


    瞧他如今步步進逼的樣子,其實連退也不會真容許她退吧。


    可是,她自己都沒法理清心裏對他究竟什麽感覺,又如何能敞開心扉去接納這樣一份深情。


    少女略略垂眸,有意無意避開他平淡冷清卻又仿佛蘊含無處不在情意的眼睛,輕輕道,「馬馬虎虎,投機取巧之事,殿下以後還是別再做了。」


    楚離歌容色生香的眉目,仿佛立時便變了變,卻又似什麽波動也沒有。仍舊一如既往的冷清淡漠,默默看她一眼,垂眸,長睫掩下淡淡失望,卻又忽聽聞她軟糯的嗓音娓娓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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