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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顧忌這點,才會在第一時間動手將慕府一分為二,將那一家子另圈起來。


    她就是要做出這姿態,讓外人看見慕天達與慕永朝這對兄弟根本麵不和心也不和。


    能共住一府,完全是因為聖意難違而已。


    縱然這姿態已經無形擺了出來,可對外,慕永朝若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她爹爹定然也要被連累跟著倒黴。


    慕曉楓默了默,想起自己在皇宮小道摔倒那迴手指摸到的油漬,再聯想慕雲雪故意在皇後之後發出那兩聲引人注目的驚唿,種種跡像聯想起來,她心裏總隱隱覺得不安,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個便宜二叔,她遲早想辦法趕出去。


    提醒了慕天達,慕曉楓還是不放心慕永朝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二叔,於是給夏星沉遞了貼子之後,她又專程坐車去了趟右相府。


    仿佛是為了特意打擊慕曉楓一樣,夏星沉讓人將她請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花園涼亭裏自我陶醉專注的撫琴。


    不過慕曉楓是什麽人?


    她不願意生氣不願意計較的時候,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動容半分。她進入花園聽著那簡直可稱繞樑不絕的琴音時,忍不住含笑挑眉,邊「啪啪啪」的拍起響亮掌聲,一邊從容自在的走過去。


    「以樂會友,右相這心意我領了。」


    慕曉楓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含笑越過他,走到涼亭裏麵瞄了瞄,見所有凳子與都墊上了軟墊,心中一暖,這才挑了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夏星沉見狀,立時苦著臉,故意的嘆了口氣,「唉,你這人是金鋼做的吧?」


    「這樣也打擊不到你?」


    「然則,右相大人以打擊到小女子為樂了?」少女挑眉看他,笑得容光流漾,雙頰之上的明媚顏色比外麵的日光都要燦爛三分。


    可夏星沉瞥見她桃紅唇瓣裏那兩排整齊的白牙,明明平時看著覺得十分養眼的小貝齒,今日卻覺得有幾分陰森的味道。


    這樣一想,背後都似突然莫名一寒。


    他連忙收了琴音,勾勾唇,露出一貫的慵懶風流姿態,懶洋洋笑道,「誰敢打擊慕大小姐,你告訴我,我一定第一個跳出來揍扁那不長眼的傢夥。」


    瞧他說得義憤填膺的模樣,如果慕曉楓不熟悉他,一定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少女悻悻挑了挑眉,好吧,論痞氣無賴,她遠不是眼前這狐狸一樣的右相大人對手。


    這傢夥,天生玩弄權術的陰謀家,撒起謊來眼都不帶眨的。


    默了默,慕曉楓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道,「右相大人,請你看好你手下那群人。」


    夏星沉微愕的揚了下眉梢,但隨即便煞有其事的點頭,「曉楓,你真確定今天沒走錯門嗎?」


    少女眉頭一挑,麵容笑意流漾,可眼神卻陰陰的透著寒意盯住他清雋臉龐,「走錯門?」淺笑之後,驚訝再度揚高,「右相大人莫非已經換人做了?」


    夏星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曉楓,你心裏到底多盼著我倒黴,才會連掩飾也不用,直接當麵就詛咒我被罷官?」


    少女挑了挑眉,佯裝意外的看著他,「原來右相大人還是姓夏呀,真是失敬了。」


    夏星沉眼睛轉了轉,又恢復一副慵懶讓人看不透的模樣,含笑道,「說吧,這迴又看誰不順眼。」


    通常能勞她大駕親自出馬的,都難得有什麽好下場。


    不過,他卻發覺自己越來越欣賞她這行事作風。


    先下手為強,在事情超出控製之前就以最小代價掐滅,這沒什麽不好。


    「右相大人,」慕曉楓一臉笑嘻嘻,夏星沉卻覺得這一聲右相大人直喚得讓他心驚肉跳,「監察百官也是你的責任,不是嗎?」


    夏星沉笑容一收,姿態依舊慵懶,漂亮魅惑的眼睛微微斜著看她,「曉楓,我真心覺得你其實該去找禦史大夫尉遲無畏的。」


    監察百官明明是禦史大夫的職責,跟他這個右相實在沒多大關係。


    少女眼波轉了轉,眼底狡黠光芒流漾,「我已經找過他了。」


    上一迴,若不是尉遲無畏幫忙,李北川哪有那麽輕易死在太子手裏。


    夏星沉直覺想迴她一句,你何止找過我,你已經找過我很多次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忽又為這念頭由衷的感到高興,能被她放在心上可以一直勞煩的人,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心裏也是最親近的人?


    當然最親近的人之一,這之一夏星沉是刻意忽略的。


    他想要成為她心中最親近的那唯一一個。


    盡管心裏已經早就默默猜測著與她有關的可能麻煩事,也暗中做好各種替她除去麻煩的準備。不過跟這姑娘鬥嘴已經成為他少有的人生樂趣之一,怎麽能夠輕易捨棄呢。


    「我覺得即使我身為右相,我也不該跨界越權的。」


    少女佯裝惱怒的黛眉一豎,冷冷道,「這麽說,我果然該去找尉遲大人才對。」


    「咳,尉遲大人近來勞累過度,陛下體恤正責令他好好休息。」瞧見她俏臉慍怒明顯,夏星沉立時臉色一整,撒起謊來當真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我身為右相,還是應該為他分擔一下的,你有什麽事盡管說吧。」


    這傢夥,就知道非得拿喬一番才肯點頭幫忙。


    少女嗔惱的瞪他一眼,卻隨即轉著眼珠,笑道,「認真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麽事,不過就是想讓你有空的時候關注一下新進官員而已。」


    至於這個新進官員是誰,慕曉楓抿著唇沒有再說,卻挑眉斜眼丟了個一切你明白的眼神過去。


    夏星沉見狀,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無奈,這是默契呢?還是信任呢?還是懶惰呢?


    連具體一點都不肯明說了,就會跟他打機鋒耍心眼。


    這姑娘,讓他說什麽好呢。


    「我明白了,」目光一轉,夏星沉掩下心中莫名滋味,依舊慵懶風流魅惑的姿態,微微笑道,「一定不辜負慕姑娘所託。」


    那個官員他絕對會好好關注的。


    眉梢微挑,幽魅眸光掠過她握杯的白玉指尖,忽地往她跟前傾了傾,低沉而極富誘惑的嗓音輕輕道,「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慕曉楓心頭驀然一跳,雖然此刻隔著桌子,桌子上還擺放著他剛剛撫過的古琴;可他這前傾的姿勢魅惑的口吻,還是不可遏止的對她心裏造成一定的壓迫感。


    她眸光閃了閃,下意識往後靠了靠,試圖在這有限的空間裏拉開與他的距離。最起碼是心理上不可太過親近的距離,她不習慣與他處在輕淺唿吸皆可相聞糾纏的空間裏。


    「嗯?」少女一霎閃神,隨即有些薄怒的掠他一眼。知道這傢夥十有八九是故意的,故意利用這相近的空間造成壓迫感讓她失神。不過這也隻是眨眼的功夫而已,真能讓她失神的人,這輩子她暫時還未遇見。


    惱怒的瞪他一眼之後,眉頭往中間攏了攏,警剔的語氣,「這是條件?」


    夏星沉見她原本放鬆隨意自在的姿態,一下就因他的試圖靠近而變得緊張防備。心下默默嘆口氣,隻得隨即不著痕跡的也往後靠了靠,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含笑道,「隻是傾聽。」


    一個朋友,想對一個他信任的人傾訴一下心中壓抑埋藏得年代久遠的故事而已。


    她或許心裏還會狐疑,但他自己卻早就清楚,無論如何,隻要是與她有關的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幫到底。


    沒有條件,沒有代價,隻是單純的自願的,他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


    慕曉楓心裏一鬆,可隨即想到他即將要講的故事隻怕跟他的身世有關;這心情又隱約有些浮浮沉沉的澀然,以前她一直逃避,不願意以自己嬌小雙肩去承擔他人沉重的秘密。


    如今,不,或許說;早在那一次,君白慌張焦急求她來右相府那一次,在她看見他沉靜昏睡安祥如嬰兒,卻也脆弱如嬰兒扣著她的手不放的時候,她心裏就已經默默的在做好隨時接受他傾訴秘密的準備。


    能讓一個人完全深藏本性,以微笑偽裝起一切的往事,光是想想,她心頭就陡生一種沉甸甸如大石墜壓的沉重感。


    也許,秘密在心底積壓得太久,夏星沉太需要有個人傾訴,所以才會一而再的想對她……。


    心下默默嘆口氣,她垂眸,語氣平靜中微微帶著淡淡心疼,「嗯,我想我會是個合格的傾聽者。」


    這合格,包括耐心傾聽他敘述故事,也包括替他繼續將這沉重的身世秘密保守下去。


    「還記得我說過我不是真正的夏星沉嗎?」夏星沉聽出她語氣中的淡淡憐惜,心頭禁不住一陣欣喜,即使胸口那如影隨形的隱痛又隨著這欣喜密密纏上,他還是寧願承受這隱痛,也要放縱自己這片刻的喜悅心情。


    慕曉楓淡然的點了點頭,心下卻在暗暗苦笑,就知道他要說的是這事。


    夏星沉忽然垂眸凝了凝擺放在麵前的古琴,沉靜的樣子竟瞬間莫名透出淡淡悲傷落寞。


    這跟平日他風流慵懶的形象簡直大相逕庭,少女看見,心頭一沉,隨即便似被什麽揪住一般,淡淡的卻又尖銳的痛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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