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衙出來,虎子仰著一對小臉,望著秦昊,不解地道:“哥,你說那袁大人,為啥一聽到哥來到東平府就嚇得尿褲子?”


    “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嚇得他尿褲子?沒見他一見哥就要打哥二十大板嗎?”秦昊伸手摸摸他的頭,以一種戲謔地語氣迴答道。


    “他這哪是怕你們呀?他是怕你們把梁山的賊子引出來,招來殺身之禍!”馬擴見虎子一臉的天真,無可奈何地歎息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馬擴來到東平府已經三月有餘,原以為這兒緊靠梁山第一線,必然有仗打。


    誰知,那袁王八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他的一生,為求財可以不擇手端,連他老媽都可以送進怡紅院,供那些高官玩樂,因此才有他的今天。


    自從前任知府被梁山滅掉後,那袁王八被調到東平做知府,因害怕梁山的人來找麻煩,便偷偷地將自己的老妹送上梁山供那幫汙濁漢子享樂。


    因此,馬擴來後,雖然天天厲兵秣馬,做好一級戰鬥準備,可最終也隻是準備,別說馬踏梁山,就是出得東平府遠了,都必遭袁王八責罵。


    這不,剛聽說秦昊他們來到東平府,就嚇得差點尿褲子,像馬擴這些的武舉,文武皆備,少年成名,人中龍鳳,卻在這種王八蛋的手底幹活,心中的那種鬱悶,就可想而知了。


    如今見著秦昊,就好像見得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剛從府衙出來,便拉著秦昊的手道:“秦昊,難得你們來到東平府,今天中午,說什麽也要哥哥做東,請你們好好地吃一頓。”


    秦昊聳聳肩,故意歎口氣道:“馬兄做東,小弟斷無推脫之理,隻是這東平府,王八蛋太多,吃起來甚是沒勁,小弟倒是知道梁山附近有個去處,卻不知馬兄敢不敢去?”


    “你說的這個去處,莫非是李家道口的那個酒店?”馬擴一聽秦昊提到梁山,頓時來了興趣,雙眼放光地看著秦昊,滿是期待的神色。


    “正是!”秦昊笑笑,也沒隱瞞,“聽說這酒店的掌櫃叫旱地忽律朱貴,表麵做的是白道上的生意,實則是梁山的前探暗稍。”


    馬擴的嘴角忽地掛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奇怪地看著秦昊,“連梁山中的一個小頭目都打探得如此清楚,秦兄,你這次來東平府,不會僅僅是想抓賴八那麽簡單吧?”


    “那是當然。”


    對馬擴的疑問,秦昊沒打算隱瞞,緩緩地道,“馬兄身為平燕策的先行者,兩年前曾隨令尊前去金國,首開談判之先河,想必知道談判的進展。”


    說到平燕策,馬擴的神色頓時顯得凝重起來,點點頭道:“後麵的談判,哥哥雖未參與,但從朝廷派出趙大人來看,估計談判就要完成了。”


    “談判的確要完成了,隻是家父還在金國做人質呢。”秦昊目注著遠方,悠悠地道。


    說到秦中林,秦昊的神色顯得有些暗淡,也有些古怪,馬擴看在眼裏,雖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卻沒找到任何的理由來支撐這種怪怪的感覺。


    心裏沒有其他的想法,隻道是秦昊在為秦中林擔心,不免歉意地道:“說來也是馬擴無能,當年令尊跟令叔是隨我們一同出海的,是馬擴沒能力將他們帶迴來。”


    秦昊神色堅毅,緩緩地道:“弱國無外交,馬兄也不必自責,既然家父跟家叔都被金國扣為人質,秦昊身為人子,自當竭力將他們接迴。”


    馬擴也是聰明絕頂之人,瞬間明白秦昊的心思,“所以,你的目標不是賴八,而是整個梁山,你想通過剿滅梁山讓朝廷看到你的能力,以便在後期的談判中能夠親此參與?”


    秦昊微微一笑,很肯定地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熱血男兒,非你們武將獨有,既然沒法改變談判的結果,還不如參與其中,轟轟烈烈的做一番事業。”


    馬擴目注秦昊,笑笑道:“這也活該梁山倒黴,想你小小年紀,想要獲得朝廷認可,那就得有投名狀,而這梁山就是你的投名狀。”


    “投名狀?”秦昊忽地哈哈一笑,將目光投向梁山的方向,很肯定地道,“你說得沒錯,這梁山呀,還真是我的投名狀,隻是不知道馬兄能不能跟小弟一同去取這投名狀?”


    馬擴笑笑,不可置否地道:“你一介書生都有些豪氣,哥哥身為武將,又有何懼哉?隻是單憑咱們這十幾個人,就想拿下梁山,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


    “誰說隻有我們這十幾個人,你這東平府不是還有數千兵馬嗎?”田小倩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馬擴,對他的話感到非常的奇怪。


    “唉!”馬擴輕輕地一聲歎息,莫可奈何地道,“不怕楊兄笑話,馬擴雖然掌管著東平府的兵馬,但要將他們拉出東平府去攻打梁山,這個還得袁大人恩準。”


    有宋以來,宋朝的軍事都是實行的以文製武的策略,秦昊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不勉強,而是笑笑道:


    “梁山泊號稱八百裏水泊,水道縱橫交錯,別說是數千兵馬,就算數萬兵馬進去,也是泥入大海,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咱們要剿滅梁山,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楊再興向來豪氣,將那銀槍一擺道:“秦兄說得沒錯,就東平府那幫廢物,如果真有作用,前任知府也就不會命喪黃泉了,惹得小爺性起,直接馬踏馬梁山!”


    楊再興的話煽動性很強,張毅他們自打從沙門島出來後,就一直感秦昊的恩,就一直想找機會為他做點事。


    當即摩拳擦掌道:“楊兄,這打頭陣的事就交給我等兄弟吧,你負責掠陣就好!”


    沒等楊再興迴話,馬擴已笑笑道:“咱們先別爭著打頭陣的事,在這兒站半天,肚子有些餓了,剛才秦兄不是說要去李家道口嗎?我聽說那兒做的糟魚不錯,咱們不妨去試試。”


    秦昊點點頭道:“咱們這一行人,目標太大,得分兵兩路,張毅跟兄弟們一路,潛伏在梁山附近,我跟楊兄、馬兄一路,這就去會會那個什麽旱地忽律朱貴。”


    秦昊在說完之後,又意味深長地看著馬擴,這家夥以武舉人的身份領兵東平府,雖說跟知府袁王八不甚對付,但像現在這般,擅離職守,卻也是違背常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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