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訣眯起眼睛,“會有男人的欲望。”“嗯。”就像在跟幼童說話,白檀借著那一點從頭頂打下來的光亮,看著聞人訣迷茫又純粹的瞳眸。他從未見過聞人訣此時此刻的神態……二十二區短短幾日的相處,似勝過了他們之前在東南,在複興城的夜夜相伴。近乎於奉獻的心態讓白檀的心境從未有的平緩,他溫柔道:“你想跟我說什麽?”黑暗能夠讓兩個近距離溝通的人更坦誠。“我讓你成為我的枕邊人,是因為我不想抑製來自肉體的需求。”“我知道。”所以他曾經哀傷又很快掩飾過去。他難過,一半是因為聞人訣非人的理智思考,另一半,他想了很久也沒明白。白檀曾以為,那或許是因為自己得不到的尊重,又或許是對自己難堪處境的憤怒和無力,可現在看來……那當中,或許還夾雜著絲同情和對聞人訣的心疼。“那你現在,為什麽不呢?”抬起手,他摸上聞人訣臉。一點一點的輕輕撫摸著。聞人訣僵了身子。手心的觸感讓白檀敏銳的察覺到,他輕輕笑出聲,“既然我答應了,這樣關鍵的時刻,你完全可以享用了。”聞人訣眼中流露不解,他從未看到過白檀現在的模樣。恍惚之間,他差點以為身下不再是那個嬉皮笑臉一天天鬧騰不休的少年,而是一個身帶光芒,溫和慈祥的老者。白檀現在的神情,自然放鬆,像是在跟他談論陽光和美酒,鮮花與午後。“為什麽不呢?聞人訣。”輕風般柔順的語氣,配合上白檀此刻那雙過於專注的眼睛,讓狂躁中的聞人訣出神。“你會恨我嗎?”受到蠱惑般,聞人訣緩慢問出聲。白檀又笑,露出牙齒卻不發出聲音,然而他彎起來的嘴角,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愉悅。“沒關係,沒有關係。”邊沿的麵具被白檀撕起,在聞人訣死死盯著他看的時候,白檀果斷用力,將他親手貼合上去的麵具完全撕了下來。那樣一張坑窪的臉,在昏暗下,白檀卻看的認真。他懂聞人訣的那一問。人都是這樣,在脆弱的時候總會暴露出另一個深藏的自己。他以為聞人訣冷酷無情,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然而到這個時刻,聞人訣居然還會擔心用強的,自己日後會怨恨他。白檀覺的自己還很迷糊,然而他願意,願意去一點點解開人身上厚重的黑霧。但在那之前,他要陪著聞人訣先挺過這一關。小時候,聞人訣的母親不是沒有提起過他的父親,然而每次說起那個男人,女人總會流露出憎恨。他是個極度厭惡麻煩的人,曾經和維端說過,未來的枕邊人隻會有一個,他當然不願意從自己身邊人的臉上,看到昔日他母親提起那個男人時的神色。放任白檀揭開自己臉上麵具,聞人訣努力從人臉上,又或者眼瞳中看到不適或者偽裝,然而沒有……在這昏暗的空間裏,白檀遠比他坦誠真實。白檀想要“認識”自己,所以,他先放開了自身所有的防備和偽裝,隻願在這個時刻,真正和他相觸。說不出內心的感受,這種悸動,甚至壓過了神眼能量的召喚。聞人訣順從本能,慢慢低下頭去。白檀雙手摸著他臉頰,很是緊張的在他碰上自己的唇後鬆開,慢慢合攏抱住了他的脖子。窗外日光在昏暗房間帶起一束飛塵,白檀在人深深的一吻結束後,抓緊時間說話,“不行,你要先答應我條件,我可不是無私奉獻的啊!”之前的“聖母”光輝在開口談條件的這刻崩塌,聞人訣勾起嘴角迴了句,“日後再說。”……白檀漆黑眼眸閃爍出星光。黑暗屋子內,那束光亮隨著窗外日頭的移動而變幻。從始至終,這間藏有兩個人的小房間裏除了白檀偶爾的咋唿,便聽不到第二個人的聲響。……聞人訣悶頭不語,他能夠感應出體內的變化,這波神眼能量的爆發應該是此次融合的最後一次…………逐漸恢複的身體能量和完全清楚的識體,讓他越發遊刃有餘的去觀賞白檀此時的樣子,人哀聲罵他的那些話,他一挑眉就無視了。他們二人在這裏慢悠悠的消磨時間,那邊朱閣等人迴去後因為沒看到他們而焦躁不已。吳明哲擔心道:“難道是被人抓走了?”“不應該,這裏沒什麽打鬥的痕跡。”韓曙找遍了房間,發現聞人之前躺的地方放著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很好的擺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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