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半擁抱在一起,又上了通往後方的樓梯,到二樓一間黑漆漆的房門口,聞人訣自己跌撞著走了進去。白檀愁眉苦臉的跟著,剛進入就吸了一鼻子的灰塵。“我們換間屋子吧?”他皺眉厭棄。這棟房子也不知道多久沒人踏入,尤其是這間屋子,隻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開在很高的位置,透出一點點光亮。且待會門一關上,會更加伸手不見五指。聞人訣在房內垂頭站了會,出聲道:“關門。”白檀無奈,長久以來的服從不知何時成為習慣,他順從的轉身合上門。借著那點從高處打下來的光線,白檀摸索著走到聞人訣跟前,急躁道:“你究竟怎麽了?有什麽不能說的嗎?”“這裏隻有我們二人……”雖說想到聞人訣是在防備朱閣等人,白檀心理不舒服,但他不好多加指責,畢竟聞人訣的身份太過特殊,他是涅生王域的王,一開始白檀對這樣的身份或許還沒什麽真實感,可隨著在地球的時日增加,他越來越明白這意味著什麽。“我們是戀人啊!”太過悲傷的語氣,他到現在也沒理清楚自己心中的感受,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關係。反正他是答應了,這段日子以來,也算盡職盡責的在照顧人,沒有一句怨言。“就算是這樣,你對我也不能說嗎?”若換做聞人訣身體健康時,他同樣會問出這些話,卻不敢如此咄咄逼人。聞人訣這個時候哪裏有精神去應付他,神眼能量來的磅礴,他就像海麵上的一葉小舟,隨時都可能被巨浪顛覆。插在手臂上的鐵絲被他伸手拔下,在白檀驚悚目光裏,他又一次將鐵絲插進肉中。“你瘋了嗎?”白檀驚叫,慌忙衝上前抱住他又一次抬高的手臂。聞人訣在將鐵絲插進肉中後,眉眼之間露出短暫的輕鬆。然而,那種混沌和吸引,迫使他又一次想要自殘。白檀怎麽會允許?剛才一路來,他就發現聞人訣的手臂在滴血,這人是瘋了嗎?本身就虛弱,這個時候還這樣玩自己的身體,和自殺有什麽區別?“拿過來!”聞人訣冷眼。“我不。”白檀後退兩步,看人“唰”的一聲站起,他轉身就要跑,到了門後準備開門,卻發現身後遲遲沒有動靜。疑惑轉頭,白檀發現聞人訣並沒有上前來追他,反而是轉身一頭撞向了牆壁。在他發呆的這一會,甚至從地上撿起散落的盆罐往自己腦袋上砸。白檀真正害怕了,他不明白人為何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殘暴癲狂。“聞人訣……”嗓音顫抖,白檀唿喚間,隱隱夾雜哭腔。聞人訣停下手上動作抬頭,黑沉目光在陰暗中直勾勾的盯著他臉龐。“你怎麽了?”白檀強迫自己踉蹌上前,“為什麽要這麽傷害自己?”“白檀……”聞人訣忽然幽歎。白檀發現他還存在神智,試探的伸出手去。“我不能睡過去。”聞人訣揚聲。“什麽意思?”機敏的先將手中鐵絲扔走,白檀走到聞人訣跟前。他心中害怕,然而麵上卻展露出溫柔笑容。“我生病了,在病痛爆發的時間裏,絕對不能睡過去。”“睡過去會怎麽樣?”“消散。”“消散?”“死。”怔愣不過片刻,白檀馬上迴神,“所以你用劇痛讓自己清醒?”聞人訣蹲下身去,喘息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什麽?”“殺戮。”“……”悄悄將手背到身後,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白檀的內心,他很害怕,特別害怕。因為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裏,隻有他和聞人訣。人現在說可以通過殺戮不“沉睡”,現場除了他,還有別人嗎?“除此之外呢?”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聞人訣相處的過程中,白檀很多次產生錯覺,那就是他身前的根本不是什麽人類,而是一隻兇殘無比的野獸。他貼近它,跟它親密接觸,甚至在它蜷縮著的身體下睡覺,被它保護,卻也時時刻刻必須防備著它。因為一個不小心,這隻猛獸就會撲咬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