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居然和雲家有這樣的交情,讓雲家為他動用了坦克,倘若今天自己的迴答不合他心意,又或者,自己真對他存了什麽歹意,這幾輛坦克,足以炸的自己粉身碎骨。好在自己……選了個正確答案。說不上心中的波動是不是慶幸,但炎振確實很後怕。看著不動聲色,怎麽的後手如此狠絕。可是……怪不起來,更恨不上,十七區從來就不太平,真找個善類為主,未必是好事。隻要自己不心存歹意……想到這裏,他又在心裏好好警醒了自己幾次。聞人訣笑了一聲,慢慢道:“沒有。”刀戈看著聞人訣和雲家人談吐自然,心中的想法和炎振差不到哪去。隻是,他們這三天也好好查過對方底細,除了來路不明外,他在賭坊的生活全都事無巨細的了解過,也知道他和雲家小少爺的交集,可千算萬算算不到,好成這樣?聞人訣沒管身後人如何心思,迎著那人目光迴答沒有後,又加了句:“你們迴吧。”他說話時帶著淺笑,雲強再看他好幾眼,終究看不明白什麽,一揮手,帶著幾輛坦克又轟隆隆的絕塵而去。看著幾輛大家夥威風離開,聞人訣扭頭看身後這些才認了自己為主的人,斂去笑意,神色較為漠然。……雲強坐在顛簸的坦克裏,還在不解。實在搞不清楚自家小少爺的意思,昨天傍晚接到小少爺電話,說要支使他手下坦克一用,還不讓告訴爺爺和哥哥們。這哪能行呢?雲家有三支坦克小隊,每支小隊都有四輛坦克,可要動用這些大殺器,除了雲家當家人老爺子的命令外,就隻有雲家長子可以。哪怕要求他動的人是雲家最得寵的小少爺,雲強也不能答應啊。可是雲暮說,讓他卸掉炮彈,就空著坦克往城外跑一趟就可,反正他們的坦克日常維護,就得隔三差五的空著出去跑上幾公裏,與其如此,就當是給他們指了個方向罷了。城外五十公裏,倒是他們日常會跑的距離,既然小少爺都這樣說了,又沒有什麽出格之處,他也算賣個好給小少爺,就答應了。畢竟雲暮得寵,記得他的好,對他總有好處,況且自己這樣做,也沒可被說道之處。最後聽小少爺交代,他們隻要開到那處,找到一個姓聞的人,說上幾句話,就可迴了。雲強便更以為是哪家的小少爺想私下裏好好看看坦克,雲暮才尋出的這迴事,這樣一來,便更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畢竟這些權貴家的少爺們別的不會,折騰卻很厲害。可是等到了那處,看見那群全副武裝的人,他又總覺的哪裏很奇怪。他沒見過少爺口中的聞公子,但見那人戴著銀色麵具,別具一格的被保護在中央,便猜想是。後來證明果然沒錯。至於圍著那人的其他人,他還真沒認出來。畢竟他的上位是近一年的事情,而炎振失敗後就被囚禁了一年多,刀戈在城內為了隱秘,毫不起眼,其餘的人都是刀戈手下的殺手,更不可能拋頭露麵。雲強雖覺的奇怪,但隨後又搖頭把這事情拋到一邊,畢竟這些權貴少爺們,不是他能弄懂的。管他們呢。……雲暮上次給那個奇怪的家夥,哦,聞人送晶核時,有在小盒子裏寫上自己房間的電話。但他沒想過,對方真會打。畢竟聞人的處境不太好,不像有在賭坊使用電話的資格。但當初給他電話號碼的時候,雲暮就是想著,對方萬一真有什麽關乎性命的大事時,可以想辦法用城裏的公共電話打給自己,自己到時候就算捅到哥哥們那,被訓斥和這樣的人有交際,也得救他一次。所以那天聽打掃房間的仆人告訴他,有一個叫聞人的人打電話找他時,他震驚的把正給小白梳毛的梳子都扔了,抱著小白就撲到電話旁。小白就是那隻被他救,又養在聞人那一段時間的貓,收拾幹淨後很得他喜歡。聞人打電話來不是求救的,隻是拜托他個事情,雲暮聽了雖然很不解,可並沒有多困難,且如果不攜帶炮彈的話,也不會驚動家裏人,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他雖然有些朋友,但就沒有一個人是和聞人相似的,聞人在他眼裏雖然很醜,但很奇怪,被那樣毒打都可以不哭出來,而且直直看自己的目光雖然很無禮,可到底很新奇。不像身邊的所有人,聞人好像更真實。掛電話前,聽見聞人說的那句謝謝,雲暮突然按耐不住的開口問了句:“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出去玩吧,好嗎?”話音落地,才覺唐突。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期待的捏緊話筒。仔細聽著那邊的聲音。沒讓他久等,那邊隻輕緩唿吸了幾次,就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好……會有機會的。”雲暮咧嘴笑,聽不出這簡短幾個字中的深意,隻顧著雀躍,擱電話前說了最後一句:“一言為定!”話一落,就把話筒擱上,動作快的像是怕對方反悔,都沒等得及讓電話另一邊的人迴上一句。電話那一頭,聞人訣擱下話筒,提提衣領,麵無表情的隱入街上人流。電話這一邊,放下話筒後,雲暮托著小白貓後仰著倒在大床上,咧嘴傻笑。……“好運賭坊”頂層十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