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趕生躺在鋪板上，聽到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他的心“咯噔”一下就感覺到出事了。他挖過煤，因為礦坑塌陷，他和幾個工友在地下被埋了一星期，命大才被人救了出來，所以對類似異常的震動他特別敏感。他忘記了痔瘡的疼痛，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屋外。他看到工地的方向像原子彈爆炸似的升騰起一股濃厚的黑雲。黑雲向四周擴散開去，遮天蔽日。這次的事兒一定不小！馬趕生在慶幸自己命大的同時，很快想到了二楞子和肖漢洲。二楞子這會兒肯定不在工地，而肖漢洲---。他越想越覺得不安，於是邁開腿順著大路向工地奔去。半道上，雨突然下了下來。他看到有一輛工地的卡車急促地迎麵開來，後麵還有一些工友跟著。他在那些工友裏麵看到了滿身泥水肖漢洲。肖漢洲告訴他，工地塌方，石塊砸了五個人，有兩個當場就斷了氣。卡車上的三個是送到醫院去的，也不知還有救沒救？之後不久，果然傳來消息，卡車上的傷者又死了一個。
肖漢洲在采石場簡陋的浴室裏洗了澡，換上幹爽的衣服，然後夾了支煙慢慢地踱到馬趕生的鋪板上坐下。馬趕生蒙著被麵朝下扒在床上。很顯然，之間那支血淋淋的插曲隻是讓折磨著馬趕生的痛苦錯誤了一下，之後，照舊堅強來襲。肖漢洲揭開蒙在馬趕生頭上的被子，調侃道：“滋味咋樣？是不是雙腳踩進苕田裏，光藤（疼)？實在受不了，求我拿把刀來‘忍痛割愛’算了。”
馬趕生轉過臉來朝肖漢州鼓了鼓眼睛，齜牙咧嘴道：“你還說，信不信我把那玩意兒摘下來堵到你嘴上。給我支煙。”
肖漢州掏出一支煙，點燃遞到馬趕生嘴上。馬趕生貪婪地吸了一口，翻轉半個身子，咬著牙艱難地向上蹭了兩蹭，側身半坐在床上。“說真的肖哥，眼見著經常見麵的兄弟一下子沒了，心裏挺不是個滋味的。”馬趕生歎了口氣道。
“咋辦呢？窩在這兒就這命。”肖漢洲瞥了一眼馬趕生，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媽的，如果身上有幾個子兒，誰還在這受罪。”二楞子像從地底下蹦出來似的，聲音把馬趕生嚇了一跳。
“你小子，還牢騷呢。你瞧瞧現在是啥情形，指不定明兒個就樹倒猢猻散了。再說，和咱比，這一畝三分地裏頭你可還算是貴族呢。”肖漢洲也沒料到二楞子會突然出現在身後，他轉過身來，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二楞子說道。
“狗屁貴族。”二楞子挨著肖漢洲坐下，脫了鞋把腿盤在鋪板上：“還不是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說不準啥時候‘嘭’的一聲命就沒了。不過，話說迴來，如果這事沒得做了，咱還能去幹啥呢？”
聽了二楞子的話，馬趕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此時，又一陣疼痛向他襲來，他忍不住豁開嘴長吸了一口氣。終於緩過勁來，他抓緊時間狠勁地抽了口煙，然後把眼光轉向肖漢洲道：“肖哥，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掙錢的辦法麽，能不能給兄弟兜個底兒？”
“是啊，肖哥。你說來聽聽。”二楞子附和道。
肖漢洲微眯著眼，吐出一口煙霧，從鋪板上站起身來：“這兒不能說。等過幾天，馬仔的屁股消停了，咱哥幾個再找個地兒慢慢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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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漢洲在采石場簡陋的浴室裏洗了澡，換上幹爽的衣服，然後夾了支煙慢慢地踱到馬趕生的鋪板上坐下。馬趕生蒙著被麵朝下扒在床上。很顯然，之間那支血淋淋的插曲隻是讓折磨著馬趕生的痛苦錯誤了一下，之後，照舊堅強來襲。肖漢洲揭開蒙在馬趕生頭上的被子，調侃道：“滋味咋樣？是不是雙腳踩進苕田裏，光藤（疼)？實在受不了，求我拿把刀來‘忍痛割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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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辦呢？窩在這兒就這命。”肖漢洲瞥了一眼馬趕生，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媽的，如果身上有幾個子兒，誰還在這受罪。”二楞子像從地底下蹦出來似的，聲音把馬趕生嚇了一跳。
“你小子，還牢騷呢。你瞧瞧現在是啥情形，指不定明兒個就樹倒猢猻散了。再說，和咱比，這一畝三分地裏頭你可還算是貴族呢。”肖漢洲也沒料到二楞子會突然出現在身後，他轉過身來，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二楞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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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二楞子的話，馬趕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此時，又一陣疼痛向他襲來，他忍不住豁開嘴長吸了一口氣。終於緩過勁來，他抓緊時間狠勁地抽了口煙，然後把眼光轉向肖漢洲道：“肖哥，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掙錢的辦法麽，能不能給兄弟兜個底兒？”
“是啊，肖哥。你說來聽聽。”二楞子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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