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對我進行的勸阻中,有一句被我認為是值得深刻思考的:你不學這個專業還能學什麽專業?這句話的確為我在對自己日後的何去何從做出選擇的時候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如果我放棄眼前的專業去尋求真正值得我去熱愛的專業,那麽這個專業又是什麽呢?我感到又一片茫然在向我靠近。

    每當我無法忍受置身於學校中的難以名狀的空虛時,我會選擇徒步或乘坐公共汽車繞著北京城漫無目的地轉悠。從我起床的那一刻起,直至晚霞將城市的天邊層林盡染,華燈初上。我會在萬家燈火的時刻結束一天的環城旅行,帶著疲倦迴到學校。

    公車下,是一輛輛疾速行駛的汽車,我搞不懂它們為了什麽總是奔馳在道路上。

    第三章、頹廢到底

    現在,當我寫這篇小說的時候,心中湧動著一種難言的苦澀,腦海中閃現著一幅幅關於我當時苦悶情景的畫麵:躺在床上一蹶不振地抽著煙;手裏拿著啤酒,蹲在夕陽下的樓頂,凝視著天邊的晚霞;寂靜的月光下,獨自一人發瘋般地在操場上奔跑;麵對著作業本和黑板時心中的失落,如坐針氈般坐在教室的椅子上,聽著老師念念有詞;當同學們去上課的時候,我一個人孤落地呆在宿舍,煩了的時候抽一根煙,在空蕩蕩的樓道裏蹓躂來蹓躂去……一想到距離畢業的那一天還遙遙無期,心情便沉重起來,渾身不自在,腦袋“嗡”地一聲響,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才算到達終點,結束這種苦悶之旅。

    宿舍門後貼著一張值日表,上麵規定宿舍的每個成員在哪天應該做什麽,隻有它才能強迫我們每天輪流打掃宿舍衛生,打開水。沒有這張表,我們的生活環境就會變得肮髒不堪。

    我被安排在周一打開水,這件事情在此期間被我認為是唯一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所以,每當一個星期剛剛從周一開始的時候,我卻在打完開水後認為這個星期已經結束,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於是,剩下的幾天將被我渾渾噩噩、狼狽不堪地度過。

    突然間,我對整座校園、整座北京,還有我的生活產生了陌生的感覺,置身於此,我有些格格不入,壓抑的苦悶始終伴隨著我。

    我決定離開北京,去外地走一走。

    這個學期在我打了16次開水後接近尾聲,期末考試再次向我們襲來。

    就在老師給同學們上期末複習課的時候,我到北京站購買了去往西安的火車票。

    期末考試的前一

    天晚上,我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帶著身邊共有的1100塊錢,獨自踏上由北京開往西安的列車。

    我在車站廣場的售貨攤買了兩盒“康師傅”、一袋“曼可頓”、一盒豬肝和一瓶礦泉水。上車後,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個頭發半長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下麵翹起一個頑皮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在白晰麵容的衫托下愈顯紅豔,身體散發著清香味道。我把剛剛從車站廣場買來的食品放到桌上,坐在緊靠窗口的座位上。

    “你去西安?”女孩看到我的吃的問道。

    “對,你去哪兒?”

    “我也去西安,你是去玩嗎?”

    “就算是吧,我去轉轉。”

    “你還在上學吧?”

    “嗯,你呢?”

    “馬上就要畢業了,我的論文答辯已經通過了,等我從西安迴來的時候就可以拿畢業證了。”

    “你在哪個學校上學?”

    “北外,你呢?”

    “我在北x大,你學什麽專業?”

    “西班牙語,你學什麽?”

    “機械。”這兩個字從嘴中蹦出時,我的心中彌漫著悲哀與無奈。

    “你上大幾了?”

    “大二。”

    “現在正是期末考試的時候,你怎麽還能去西安玩?”

    “我不想考試,沒勁!”

    “我上大一、大二的時候也特別討厭上課、考試,但慢慢就混到畢業了。”

    “你找到工作了嗎?”

    “找到了,我8月份去西班牙,給一家公司做翻譯。”

    “你已經混出來了。”

    “你也會有混出來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還要混多久才能結束這種無法忍受的生活。“咣當”一聲,火車啟動了,我的身體隨之一晃。

    火車有節奏地奔馳在鐵軌上,窗外的景象漸漸由燈火闌珊的城市變成漆黑一片的莊稼地,車窗像一麵鏡子,映射出我的五官。我在車窗的另一側看到一張麻木的臉,上麵雜亂地擁擠著眉毛、眼睛、鼻子、嘴,鬱悶像揮之不去的表情,滲透其中。

    “喂,你想什麽呢?”女孩問我。

    “沒想什麽,我有點兒困了。”

    “吃點兒東西就不困了。”女孩掏出一包“曼陀思”薄荷糖,問我:“你以

    前來過西安嗎?”

    “沒有,我隻去過西單。”

    “嘿。我還去過東單。”女孩笑著說,“我以前來過西安一次,我男朋友的家就在西安。”

    “哦,他怎麽沒陪你來,正好可以迴家看看?”

    “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我隨口問道。

    “他畢業後要去中國駐古巴的大使館工作,將來很可能就留在那裏,他想讓我作為家屬跟過去,可是我不願意去。我打算去西班牙。結果他就提出和我分手,分就分,誰怕誰,西班牙有的是帥哥。”

    “沒有你他隻能在古巴玩黑妞了。”我說“玩就玩,反正我現在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女孩表現得很堅決,“你有女朋友嗎?”

    “有。”

    “是你的同學?”

    “不是同班同學,我們在同一所學校。”

    “你們怎麽認識的?誰追的誰?”

    “我倆是一見鍾情。”

    “這樣最好了,我就是被我男朋友騙到手的!”女孩憤憤地說。

    “他都怎麽騙你了?”我好奇地問。

    “剛入校的時候,他整天給我寫信,還請我吃飯。一個月後我就屈服了。結果第二天就成了我請他吃飯。”

    “你應該多堅持一段時間,能堅持到畢業最好了,四年裏每天都會有人請你吃飯,還能收到求愛信,這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呀!”

    “我現在也挺後悔那麽快就答應了他。”

    “他都把你什麽騙走了?”

    “該騙走的都騙走了。”

    我和女孩的談話起初還屬於高談闊論,隨著我們談得愈發投機,談話變成了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我們省去了逐漸熟悉的中間階段,直接發展到親密地步。下半夜,火車尚未開過太原,這個女孩的頭便已經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睡著了。

    此時,車廂內的旅客們已經以各種姿勢睡去,我隱約看到窗外黑黝的山脈在遠處緩緩移動,一陣困倦襲來,我便將頭抵住女孩的頭,聞著她頭發散發出的洗發水的清香,也睡著了。

    當我擦著垂涎到下巴的口水醒來時,看見女孩正專注地看著我。

    “怎麽啦?”我問道。

    “你打唿嚕的聲音怎麽這麽大呀!”我感覺女孩的話語中摻雜著崇拜情結。

    “我睡覺還打

    唿嚕?”

    “不會吧!唿嚕聲都打得那麽響了你居然會不知道?”

    “我睡著的時候怎麽會知道自己打唿嚕,難道你睡覺的時候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我反問。

    “當然知道”。

    “知道什麽?”

    “我就是在睡著的時候被你的唿嚕聲吵醒的,我以為火車出了事,趕緊睜開眼睛,結果就聽見你的唿嚕聲在我的耳邊轟轟作響,嚇死我了!”

    “給你吃豬肝,算我給你壓驚。”我把那盒豬肝遞到女孩麵前。

    “拿走,拿走,我才不吃這東西呢!”女孩扭頭說,”你知道你為什麽唿嚕打得這麽響嗎,就是因為你老吃豬肝,肝和肺連在一起,肺和你的唿吸道相連,所以你打起唿嚕來如雷貫耳,多少受到一些豬的熏陶。”

    我很佩服女孩豐富的想象力。

    時間已至淩晨四點鍾。我站起身,準備去趟廁所迴來後吃些東西。廁所裏,我小便完後又產生了要大便的感覺,於是我褪下褲子,蹲在坑上,一股冷風從坑底湧上,吹在我溫暖的屁股上。我拉出一撅屎,正好落入坑中的小黑洞,它順著小黑洞自由下落,掉進一片黑暗中,在列車的隆隆聲中消失。我想,如果列車在行進時不發出聲音,那麽我就會聽到這撅屎落地時的“啪”的一聲,然後它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塌糊塗得不可收拾。

    我又想起另外一件曾經困擾過我的問題,我們在飛機上拉出的屎究竟會去向何方呢?

    記得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為了徹底搞清楚這個在我心頭聚積多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在上飛機前特意將應該在早晨就排出體外的大便堅持憋到中午。上飛機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飛機上的廁所拉屎,漂亮的空姐兒笑容可掬地對我說:“對不起先生,現在飛機還沒有起飛,請你稍候片刻,待飛機平穩飛行後我來通知您。”

    飛機起飛後,空姐兒走過來對我說:“現在可以了。”

    我迫不及待地衝進廁所,一屁股坐在馬桶上,竟然忘記脫掉褲子。

    拉完屎,我澎湃的心潮立刻平靜了許多,心髒跳動倍感輕鬆,此前它一直在做艱難地負重運動。我搬動水箱旋鈕,一股清水呈旋渦狀自上而下流出,我蹲在馬桶旁,仔細觀察我的屎究竟會被這股水卷到哪裏。馬桶的底部裝有一個銀白色金屬片,水出來後這個金屬片便被衝開,屎們相繼做360度旋轉落下。這時突然有一撅屎被卡在金屬片間,我又

    放水衝了一遍,它依舊在晃動了幾下後停在原處。我再放水衝了一遍,它還是戀戀不舍地呆在原地。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男子在外麵喊道:“裏麵的這位,您行行好吧,您再不出來,我的屎就出來了!”

    情急之下,我從包中掏出空姐發給旅客們的蘋果,將它狠狠地向那撅屎砸去,“撲嗵”一聲,水花四濺,蘋果強迫性地將那撅屎頂了出去而自己卻留在裏麵,這下可大事不好,如果被門外的人看見我拉完屎後留下一個蘋果在馬桶裏,他將對我的腸道和消化係統感到驚詫。好在蘋果在我又衝過一遍水後,沒有違背我的主觀願望,順從地消失在馬桶中。

    屎被衝出馬桶後,它們是否也會被衝出飛機呢?有人說,屎的確被衝出飛機。我聽後大為驚訝,這個人又說,屎在大氣層中便被分解成無數個微小的顆粒,從此以後,我便不再喝生水,因為生水是由湖泊水而來,而湖泊水又來自降水,降水中含有大氣層中各種物質的微粒,譬如那些屎的微粒。

    我又想,如果一個人拉出的屎比較多,屎們在衝出大氣層繼續下降時尚未被分解完全,它們落到莊稼地裏倒可盡其職責,可要是落到某人的腦袋上或是掉進哪個正在露天吃飯的人的飯碗裏,那可怎麽辦?

    至於那個蘋果的去向我甚為關心,它是否會砸到某個正在樹下看書的青年的腦袋,使他頓發奇想,一舉成名。不過,如果被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的蘋果砸到的話,死不了也會腦癱的,至少腦袋會被砸出一個蘋果大的洞。如果這個蘋果沒有砸到任何東西,而是被某個人撿到吃掉,我是否應該告訴他,這是一個曾經被用來砸過屎,並卡在馬桶裏久久不願離去的蘋果。

    我洗過手從廁所迴來,問女孩是否吃方便麵,她毫不猶豫地迴答說:“吃!”於是,我拿著兩盒“康師傅”去車廂的盡頭接開水,女孩衝我喊道:“多接點兒水,我愛喝湯。”

    我端著兩碗麵迴到座位,把其中湯多的一碗遞給女孩,她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我一邊吃一邊問道。

    “湯珊。”

    “你姓湯?”

    “對呀,怎麽了?”

    “怪不得你這麽愛喝湯。”

    “那你一定姓朱了。”女孩見我正吃著豬肝道。

    “對了,我包裏有牛肉幹,你吃吧!”湯珊站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書包,拿出牛肉幹擺在我麵前。

    我毫不掩飾對牛肉

    幹的熱愛,抓起一把塞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吃過方便麵,尚未到五點鍾,窗外依然一片漆黑,火車在黑暗中疾速行駛。由於已經睡了一會兒覺又剛剛吃過食物,我倍感精力充沛,便向湯珊詢問西安的好玩之處,她給我講了許多有意思的地方,但見我依然一臉茫然,便說:“算了吧,還是我給你當導遊吧,不收勞務費,所有的費用aa製。”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你別後悔!”

    “我後悔不讓你當導遊。”

    中午正要吃飯的時候,我感到腹中一陣翻滾,隨之而來的便是萬馬奔騰般的湧動,我急忙拿著手紙跑進廁所。

    從廁所迴來後我剛坐到座位上,腹內又一次告急,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向湯珊要了些衛生紙,慌慌張張地再次跑向廁所。

    兩次過後,我麵色憔悴地從廁所迴到座位上,湯珊說:“我幫你分析了一下原因,在你吃過的東西中,我隻有豬肝沒吃,而我現在身體狀況良好,由此看來,你就是因為豬肝吃壞了肚子。”

    我覺得湯珊分析得合情合理,便抄起剩下的豬肝走向廁所,我要將這個罪魁禍首繩之以法,順便再上一次廁所。

    當我第三次踱步迴到座位的時候,湯珊說我在轉瞬間發生了巨大變化,兩隻眼睛比剛才大了許多,隻是更加沒有神采,雙腮也深深地陷入臉頰,顴骨格外地突出,整個人一下子瘦下去許多,好像大病了一常好在再過一會兒火車就要到達西安,我揉著肚子,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

    下午三點鍾,列車緩緩駛入西安車站,我的情況甚為糟糕,已經到了站都站不穩的程度。湯珊看到我搖搖欲墜的樣子,便不再指望我替她背書包,自己將裝滿東西的書包雙肩背在身後,我把東西也塞入她的書包,赤手空拳地和她走出站台。

    出了西安火車站,我的眼前呈現出一幅與北京截然不同的城市麵貌,不太清潔的街道,熱鬧但不華麗的城市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並不很綠的樹葉上麵落滿塵土,紅色的“奧拓”牌出租汽車在道路上奔跑,整座城市彌漫在鴿灰色的天空下。

    我走出車站廣場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ic卡電話亭給周舟打了一個電話,周舟焦急地問我:“你在哪兒,我都找你一整天了,以為你失蹤了。”

    “我沒有失蹤,我在距離你1000公裏之外的西安。”周舟在電話裏哭了起來,我告訴她不要哭也不

    要惦記我,我過幾天就會迴去,然後便掛下電話。

    在我打電話的時候,湯珊一直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四周景象。打完電話,我走過去對她說:“走吧,先找一個住的地方。”

    湯珊背起包,和我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尋找旅館。

    “剛才你是不是在給女朋友打電話?”湯珊問我。

    “是,怎麽了?”

    “沒什麽!你對她還挺戀戀不舍的。”

    “我告訴她我現在西安。”

    “她不知道你來這兒了?”

    “嗯”

    “來之前你為什麽沒有告訴她?”

    “不想。”

    “為什麽不想?”

    “不為什麽!你能不能少問點兒為什麽,馬上就是要大學畢業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多為什麽!”

    “算了,我不問了。”湯珊轉身就走。

    “嘿,你上哪兒去?”

    “你管不著,我自己走!”

    “別呀,我現在站都站不穩了,你就這麽狠心把我丟下,萬一我暴死客鄉怎麽辦?”

    “你活該!”

    我們在車站附近找到一家旅館,在我們把身份證交給服務員登記的時候,我問湯珊:“我們是不是開兩個房間?”

    “不用了,開一個就行了,還可以省一半的錢。”

    “那就開一個房間。”我對服務員說。

    “結婚證?”服務員問道。

    “沒有!”湯珊說。

    服務員會意地一笑,把房間的鑰匙交到我們的手裏,說:“上去吧,308。”

    “謝謝!”我和湯珊異口同聲地說。

    進入房間後,我立即衝進廁所,可當我坐在馬桶上準備放鬆機關的時候,卻發現衛生間內沒有手紙,於是我又提上褲子,衝出衛生間向湯珊要了些手紙,再次衝進廁所。

    就在我如釋重負的時候,湯珊在衛生間外喊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熱水,一會兒我要洗澡。”

    我打開淋浴器,一股溫暖的水柱噴下,我索性脫去衣服,先洗了個痛快。

    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湯珊正倚在床上看電視。

    “你去洗吧,水挺熱的。”我站到空調下,體驗著冷風吹在身上的涼爽感覺。

    湯珊走進衛生間關上門,

    又探出一個腦袋說:“我就不插門了,你可千萬別進來!”說完,她的腦袋便消失在門縫中。片刻,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我躺在床上琢磨湯珊剛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她究竟是讓我千萬別進去,還是一定別忘了進去,如果我進去了,她是否會先是用胳膊擋住身體,然後說我是臭流氓,再一邊用淋浴器向我身上噴水一邊喊道:“你出去!快滾出去,”如果我沒有進去,會不會讓她感到失望,認為我不夠豪爽,想著想著,我便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先是聞到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感覺一縷潮濕的東西貼在臉上,睜開眼睛一瞧,湯珊正俯身看著我,一縷濕露露的頭發垂到我的臉上,我們臉與臉的距離很近,我甚至能夠看到她臉上那兩顆微黃色的小痣,她鼻孔中唿出的氣息正噴在我的臉上。

    “洗完了?”我問。

    “嗯。”湯珊沒有張開嘴唇,隻是輕輕地一答。

    “我們去哪玩?”

    “不知道。”

    “那我們總得幹點兒什麽吧!”我感覺肚子停止了對我的折磨。

    “是呀!”

    “幹什麽?”

    “不知道!”

    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愈來愈近,鼻子幾乎抵在一起。

    “我知道!”

    我將湯珊緊緊抱住翻於身下,四片嘴唇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待我正準備長驅直入時,湯珊推開我說:“現在不行,不安全,你得帶套。”

    我說:“我沒套。”

    她說:“你身上怎麽不帶著!”

    我說:“我一個人來西安帶套幹什麽?”

    “那你就去買,要不然別想進來!”說完,湯珊便從我身下抽出身子,躺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我。

    我無奈地穿上衣服,推門而出說:“你在這兒等著我。”

    臨關門前,我沒忘記對湯珊赤裸的身體又看了一眼。

    旅館的隔壁就是一家藥店。我來到避孕套櫃台前,五花八門種類繁多的避孕套看得我眼花繚亂,無從選擇。

    售貨小姐看出我麵臨艱難的選擇,便主動又親切地詢問我對此用品有何要求並向我推薦一種物美價廉的合資產品,它有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名字——堂·吉珂德。

    售貨小姐問我:“您是需要一盒10個的還是要一盒20個的?”

    我想,也

    不知道要在西安呆多久,幹脆買一盒20的,省得萬一不夠了還要再來買。於是,我對小姐說:“要20個裝的。”

    我拿著小姐開給我的票據來到收款台付款,遞給出納員一張百元的人民幣,在等待找零錢的時間裏,我想起剛才那個售貨員為何那般年輕卻對此種商品如此了如指掌,聽語氣,她定是諳練此道的行中高手,莫非她身兼多職,除了做售貨員外還是個風塵女子。不過,上崗考核也是致使她的業務水平如此之高的一個原因。

    “拿著!”出納員打斷我的思路,將兩張蓋了戳的票據遞給我。

    我接過這兩張票據,又把它們交給售貨小姐。她把它們中的一張收起來,將那盒避孕套和另一張票據遞給我說:“這張購物小票您留好了,如果商品出現質量問題,您可以憑借小票退換商品,3日內有效。”

    我想,避孕套這東西怎麽能夠在3日內發現問題,至少也得一個月後,如果真是出現了問題,不僅過了退換期限,還要追悔莫及地去醫院。雖然這麽想,但我還是將這張購物小票塞入錢包深層,拿著避孕套出了藥店的門,一拐彎,又進了旅館,心想,真他媽方便。

    我進了房間,卻看見湯珊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看電視,她看見我說:“這麽快,買著了嗎?”

    “買著了。你怎麽也不等等我呀!”

    “我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迴來,萬一闖進來一個壞人怎麽辦?”

    “難道你穿上衣服就沒有壞人闖進來嗎?”

    “至少我可以利用脫衣服來拖延時間,等你迴來將壞人拿下。”

    “要是我在關鍵時刻趕不迴來怎麽辦?或者我袖手旁觀呢?”

    “那我就讓他先殺了你,然後他想幹什麽我就讓他幹什麽!”

    “他要什麽都不想呢?”

    “那他就不是一個男人!”

    “我現在就是什麽都想的男人。”我摟住湯珊的肩膀。

    “可我現在什麽都不想!”湯珊把我的手從肩膀上挪開,站起身走到窗前說,“我要出去轉轉。”

    夏日傍晚天黑得晚,晚上六點半鍾,我和湯珊走在西安的小吃街上,街邊各種風味小吃吸引得她邁不開腿,她說:“我餓了,咱們就在這兒吃吧!”

    我們坐在一家麻辣燙攤位旁,老板問我們要什麽鍋底,湯珊說要紅油鍋底,我因為肚子剛剛好,要清湯鍋底,為了這件事我們爭論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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